《台湾通史 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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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通史 上册-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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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有三尺,上置巨炮。南北两隅,瞭亭挺出。楼高三丈六尺有奇,雕栋凌空,轩豁四达。其下有洞,曲折宏邃,右凿穴,左浚井。前门之左复一井,以俯瞰市肆。当是时,荷人政令,南至打鼓,北达诸罗,而蚊港为北鄙互市之口,猴树港、盐水港、茅港尾诸水汇焉。港外为青峰阙,荷人筑炮台以守,制若城。内凿一井,舟师逻之。既又逐西班牙人而有其地,鸡笼、淡水各据炮台,以提东洋贸易,一时几无敢抗。

  延平克台,就赤嵌城以居,改名安平。永历十八年,嗣王经视澎湖,命筑垒,左右峙各建炮台,烟火相望,以薛进思、戴捷林升守之。十九年,闻施琅疏请伐台,洪旭告曰:“前者荷人失守,恃其炮火,凭其港道,而不防备澎湖,故我先王一鼓而下。夫澎湖为东宁门户,无澎湖是无东宁也。今宜建筑安平炮台,副以炮船,扼鹿耳门,别遣一将镇澎湖,严军固垒,以待其来。”从之。三十六年春,施琅治兵于海,嗣王克塽以刘国轩为正提督,驻澎湖。修治各垒,环设炮城,凌师以守。激战之后,败绩而降。

  清人得台,以安平为郡治之塞,驻水师副将,有炮架三十,炮台十九,烟墩四十三处,以防守沿海。而鹿耳门亦建炮台,借为安平之蔽。彰化为北路之冲,八卦山在其东,俯瞰城中,山破则城亦破,故建炮台,驻兵固守,以为拥护,所谓定寨者也。高可望海,然一有兵事,山辄被据,移炮以攻,故议主毁弃。鹿港为彰化互市之口,乾隆五十四年,驻水师游击,北自大安,南至海丰,各建炮台,汛兵守之。当是时,升平无事,所欲防者,海寇而已。通商以后,西力东渐,夹板轮船,争雄海上,一但启衅,沿海戒严。而旧式之炮,利不足以及远,力不足以洞坚,拱手让人,覆军从之。同治十三年,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视师台湾,奏筑安平、旗后各炮台,仿照西式。法军之后,巡抚刘铭传奏办海防。光绪十二年,兴工改筑,新向英国购置钢铁后膛炮三十一尊,及加农炮,以配各台,计费六十四万九千余两。十四年,复聘德国工师,重造基隆炮台,状极坚固,且练炮兵以演放之。炮兵之外,又设水雷营,亦攻守之利器也,台湾海防于是渐备。然有其器必有其人,而后可以致果,否则非唯无用,借寇兵而赍盗粮,更为覆亡之害也,悲夫!

  郑氏澎湖炮台表

  妈宫屿上下炮台二座

  风柜尾炮台一座

  四角屿炮台一座

  鸡笼屿炮台一座

  东西■里炮台四座

  内外堑炮台二座

  西屿头炮台二座

  牛心湾顶炮台一座


  清代台湾炮台表

  鹿耳门炮台 在安平镇之西,俯临大海。归清之后,建筑炮台,其后海水泛滥,台遂沉没。

  安平小炮台 在安平镇南隅,旧时所建,及筑大炮台,遂废。
  安平大炮台 在安平镇南隅,距台南府治六里。同治十三年沈葆桢奏建,光绪元年十一月竣工。中凿大池,堑外有濠,海水入焉。置大炮五,小炮四,以水师副将率炮兵三百名守之,颜曰“亿载金城”。

  打鼓炮台 在凤治之西山,临大海,其后增建旗后炮台,以为犄角。
  旗后炮台 在凤治之西,与打鼓山对峙,为互市之口,中辟港道,轮船可入。光绪元年,聘英国工师筑之,结构宏壮,中置巨炮,以兵守焉。
  东港炮台 在凤治西南,两岸相距三里许,水深丈余,闽粤商船时来贸易。同治十三年沈葆桢奏建,置炮十尊,驻兵五百,已而撤去。法军之役,再驻二百,以防南犯。

  青峰阙炮台 在嘉义西南,距治六十里,为蚊港之口,荷人所筑,久圮,炮亦为海水浸烂。嘉庆十年蔡牵之役,金门镇总兵王得录就附近再筑炮台三座,烟墩三,望楼一,以安平水师协营,守备一员,千总把总各一员,兵一百八十名守之,今圮。

  鹿港炮台

  三林港炮台 距彰治西南四十里,港道久淤,移汛番挖,炮台亦圮。

  海丰港炮台 距彰治西南七十里,港道久淤,移汛宗元,炮台亦圮。

  大安港炮台 在苗栗县治之西,旧属淡水,为贸易之口,港道已淤,炮台亦圮。

  沪尾炮台 在台北府治之西,为互市之口,势控北鄙,光绪二年始筑炮台,法军之役,扼险以守,及巡抚刘铭传修之,置炮十一,颜曰“北门锁钥”。基隆炮台 基隆为互市之口,旧设炮垒。光绪二年,改筑炮台以守,法军之役,被毁。光绪十四年,乃仿西式新筑,置钢铁炮。

  妈宫炮台 在澎湖厅治之北,旧设炮垒,副以师船。光绪元年改筑炮台。十三年,刘铭传檄吴宏洛修之,驻重兵以扼海道。

  大城北炮台 在妈宫之西十里,光绪元年建,十三年修,驻兵千五百名,为妈宫犄角。西屿炮台 在妈宫之西,旧建炮台于外垵。光绪十四年,别建于内垵,俯瞰大海,驻兵千五百名。

  桶盘澳炮台 旧时所建,今废。


卷十四 外交志

  连横曰:鸿濛之世,各君其国,各子其民,闭关自守,固无所谓外交也。然当春秋之际,礼乐征伐,自诸侯出,齐、楚、秦、晋,迭为盟主。而郑以一小国介立其间,聘问往来,不失其宜。孔子曰:“子产有辞,诸侯赖之。”信乎贤者之有益人国也。台湾当郑氏之时,弹丸孤岛,颉颃中原,玉帛周旋,蔚为上国。东通日本,西慑荷兰,北结三藩,南徕吕宋。荡荡乎,泱泱乎,直轶春秋之郑矣。嗣王冲幼,左右失人,叛将倒戈,而台湾乃不国焉。清人抚有,时会变迁,东渐之机,随流而靡,而内外臣工犹欲以丸泥塞之,多见其不自量尔!夫塞之愈坚,则冲之愈力;冲之愈力,则破之愈大,而台湾外交无往而不败也。夫古今异势,强弱殊形。弧矢之利,不可以御坚炮,舟车之速,不可以竞飞船。贤者审之,智者用之,苟非整军经武,国殖民兴,未足以言外交也。德宰相俾士麦曰:“世界无公理,唯铁血尔。”故以其言,而大小是并,优劣是食,外交之败,至于灭亡者,何可胜道?悲夫!语曰,前车之覆,后车之戒。余故采其得失者著于篇,以为兴亡之鉴焉。

  日本聘问

  日本与中国为邻,唇齿之国也。明亡之季,士大夫之东渡者,络绎于途,而郑氏复有渭阳之谊,往来尤繁。当成功之起师也,遣使往聘,致书德川幕府曰:“洲同赡部,就一水以判东西。境迩蓬莱,连三岛而橐天地。域占为雷之位,光拂若木之华。百篇古文,早得嬴秦之仙使。历代列使,并分上国之车书。道不拾遗,风欲追乎三代。人重然诺,俗更敦于四维。恭维上将军麾下,才擅擎天,勋高浴日。铸六十五州之刀剑,雌雄为精。服五百一郡之版图,砾沙皆宝。文谐丹府,屡有表使至金台。释辅儒宗,再见元公参黄蘖。虽共临乎覆载,远独奠其山河。成功生于日出,长而云从。一身系天下安危,百战占师中贞吉。叨世勣之赐李,恩重分茅。效文忠之祚明,情深复旦。马嘶塞外,肃慎不数余凶。虏在目中,女真几无剩孽。祇缘征伐未息,以致玉帛久疏。仰止高山,宛寿安之在望。溯洄秋水,怅沧海之太长。敬勒尺函,稍伸丹悃。爰赍币篚,用缔缟交。旧好可敦,苍鸟使于今复往。中兴伊迩,丹凤诏不日重来。文难悉情,辞不尽意。伏祈鉴照,无任翘瞻。”幕府受之。永历三年,复遣使乞师,寓书曰:“大明龙兴三百年,治平日久,人遂忘乱,鞑靼乘虚而破两京,神州悉污腥膻。成功深荷国恩,不敢坐视。故渫血以报仇为念,徘徊闽、浙之间,以义感人,从者颇众。然孤军悬绝,千辛万苦,中心未遂,日月几何。成功生于贵国,仰望实深。今际艰难之时,愿贵国怜之,乞假数万之兵,则感义无限矣。”是时,日本方行锁港之策,文恬武嬉,不欲有事国外,幕议不可,唯时馈军糈以助之。及克台后,日人之在台者,礼之有加。二十年,忠振伯洪旭以商船贩日本,购造铜炮、刀剑、甲胄之属,并铸永历钱。二十八年夏,为三藩之役,经至思明,命兵都事李德东聘,再作兵铸钱,而日本亦岁以宽永钱相馈,贸易繁盛。及郑氏亡,德川幕府亦严锁港,往来遂绝。初,成功归国后,弟七左卫门袭母姓,为田川氏,留居长崎。

  吕宋经略

  初,罗马神甫李科罗布教厦门,成功延为幕客,军国大事时谘问焉。克台之翌年,召之来。春三月。命赴吕宋,劝入贡,而阴檄华侨起事,将以舟师援也。既至,吕宋总督礼之。华人闻者,勃勃欲动,盖久遭西人残暴,思歼灭之,以报夙怨。事泄,西班牙人戒严。五月初六日,以骑兵一百,步兵八千,分驻马尼拉。凡华人商工之地,皆毁城破寨,虑被踞,而华人已起矣。鏖战数日,终不敌,死者数万。多乘小舟入台,半溺死,成功抚之。而吕宋俶扰,又虑郑师之伐也,遣使随李科罗入台。诸将议讨之,未成而成功病革矣。二十年秋八月,吕宋总督遣使贡方物,且请传教。勇卫陈永华不可,命以中国之礼入觐,申通商之约。于是贩运南洋,远至安南、暹罗、噶拉巴,海通之利,国以日殖。二十六年春正月,统领颜望忠、杨祥请伐吕宋,以为外府。侍卫冯锡范不可,曰:“吕宋既已入贡,修好往来,今若伐之,有三失焉:师出无名,远人携贰,一也;残扰地方,得之无用,二也;戍兵策应,鞭长莫及,三也。且自频年以来,岁幸丰稔,民乐其业,岂可复兴无益之兵。”议遂止。三十七年夏六月,清军破澎湖。诸将以台湾势蹙,不可居,议全师取吕宋。建威中镇黄良骥主其议,中书舍人郑德潜力赞之,出吕宋地图,指示险要,曰:“诸岛之中,惟吕宋待我国人最无礼。先王在日,每欲征之,以雪我中国人之恨。然因开创,至世藩业已兴师,乃接耿藩之变,遂移兵过厦,而事又止。吕宋之兵不过千有余人,所恃者城上之大炮而已。自西班牙窃据兹土,于兹已百四十余年,我漳泉人积骸其地者,何啻数十万。羁魂厉魄,痛恨何如!夫积怨者神人所共愤,而丛货者兴盛所取资也。吕宋富饶甲诸国,今之积于公班巴礼者数十万,是皆昔所诱惑愚昧死而括藏之物。天下安有久积而不散,虐侮而不复之理?又安知非天鐍其藏,以待兴王之探取耶?故以议取吕宋者为上策。”提督中镇洪邦柱愿为先锋,正总督刘国轩以为不可,冯锡范诘之,国轩曰:“吕宋非不可取,顾当取之于无事之日。今清兵已迫,救亡不暇,尚何能劳师远袭?若事机一失,进退两难,则灭亡随之。”克塽犹豫,遂降清。南征之议,至今无有道者。

  英人之役

  清人得台之后,闭关自守。中叶以来,外患渐迫,而英人始启其端。初,英人以贩运阿片,为害酷烈。道光十八年冬,诏以林则徐督两广,严旨禁烟,犯者死,并毁阿片一万三千六百余箱,以绝祸源。英人不服,调舰至广东,索赔款,于是开战,台湾戒严。兵备道姚莹具干才,得民心,与总兵达洪阿共筹战守之策,增筑炮台,严海防,故英人不能得志。二十年夏五月,英舰窥鹿耳门,官兵击之。诏以水师提督王得禄移驻台湾,协同剿办。已而厦门失守,警报频至,官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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