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泛美738航班的,”我说。“不知道有没有人替我们订了房间。”
“没问题,机长,”那职员说。“如果姑娘们不介意两个人住一个房间的话。我们只有5个房间了。”
姑娘们一直睡到将近中午。然后我让她们在城里自由活动,我告诉她们我已经跟当地的泛美办事处一起“安排了一次拍照活动”。
下期我把姑娘们召集到我的房间,解释了饭店对航空公司飞行机组人员的政策,然后发给她们8张假的泛美“费用支票”让她们签字。当然啦,每张支票上的金额都比饭店账单上的数目高得多。
43、假空姐怕见真空姐
实际上我是在伦敦的电话号码簿上查找了一通,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商业摄影公司。我给那家公司打了电话,自称是泛美公司公关部的业务代表。
“我这里有8位姑娘住在皇家饭店,都是空中小姐,我们需要一些适合作广告和促销手册的彩色和黑白照片———您知道的,自然要拍摄一些她们的皮卡迪利大街或托马斯大桥上的镜头,”我说。“您认为没问题吧?”
“噢,绝对没问题!”电话那头的那人很热情地说。“我干脆现在就派个小伙子带着我们的一些样品上您那儿去,怎么样?我相信我们能够胜任这项业务,威廉姆斯先生。”
那家公司的代表与我共进午餐,谈妥了这笔生意。看来,我挑中了伦敦最好的一家公司。他们甚至还为泛美做过业务呢。
“是这样,这次略有不同,我们在尝试一些新的做法,”我说。“有一点您肯定会喜欢,就是我们每年年底结账,付给你们现金。只要把发票寄给我就行了。”
“那些样片怎么办?”摄影公司代表问。
“噢,我们可能早就去了另外的城市———我们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紧凑———您就把它们寄到纽约泛美公司的公关广告部吧,”我说。“如果他们决定采用你们的照片,还会按你们的正常价格再付一次报酬。”
他吹了一声口哨,举起他那杯啤酒。“这种做法确实有些新颖,我喜欢这样。”他说,很满意地咧嘴笑了。
第二天上午,一个三人摄影小组带着摄影器材,乘一辆面包车赶到饭店,带走了我那8只可爱的小鸟儿。我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只是吩咐管事儿的那个人充分运用他自己的审美观和想像力,结束后把姑娘们在比较体面、清醒的状态下送回来。
“没问题,长官。”他哈哈大笑,招呼姑娘们上了面包车。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理。这场非法的漫长旅程需要准备许多罪恶材料:伪造的现金支票(我自己亲手所制),泛美费用支票和常规工资支票(拉法利尔老爹蒙在鼓里制作的工艺品),还有泛美的偿还审批单(从泛美公司的商店里偷来的),最后这种单子只为了虚张声势,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许多因素都对我有利。在伦敦和我们旅途中大多数其他城市,都分布着美国一些主要银行的支行。
第二天早上,我把姑娘们召集到我的房间,解释了饭店对航空公司飞行机组人员的政策,然后发给她们8张假的泛美“费用支票”让她们签字。当然啦,每张支票上的金额都比饭店账单上的数目高得多。“我还需要你们的身份卡,另外,我付账时,你们都必须站在出纳员看得见的地方。”我说。她们没有一个人对自己所签支票的金额提出异议,尽管有人也许注意到了。
这场骗局进行得一帆风顺。姑娘们聚集在饭店大堂里,让出纳员能够看见,我拿出9张假支票支付我们的食宿和其他费用。出纳员只提出了一个问题。
“哦,数目不小呢,机长,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美元找给您,”她一边检查她的现金抽屉,一边说着。“真的,我没有那么多。恐怕我只能给您英镑作为找头了。”
我假装有点恼火,但接受了她的意见,我知道出纳员会小赚一笔,至少她自己认为是这样。她给我的英镑都是真的,而那些泛美支票却是假的。
那天下午,我们飞往罗马,在那里待了三天,同样的程序又重复了一遍。罗马的饭店出纳员也对费用支票上的金额提出疑问,但我的解释消除了他的疑虑。
“噢,我对此十分抱歉,”我说。“但我们要在意大利旅行18天,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给我里拉。”
他当然愿意,这意味着他个人可以赚取50个美金。
我决定在游览欧洲时不乘飞机,不是因为费用昂贵,而是因为那样会使姑娘们频频暴露在其他航空人员面前。这是我在执行这个计划时的一个最大难题———要避免姑娘们与其他航空人员接触。正如我前面已指出的,航空公司的人最喜欢谈论自己的本行,特别是如果大家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话。
当然啦,有时候免不了要与其他航空人员相遇,因为兑现假支票的骗局要获得成功,我们就必须下榻在为航空人员提供服务的饭店里。这种危险时刻存在:某位姑娘穿着制服时正好碰到另一位真正的泛美空中小姐,于是便有了下面这段灾难性的对话。
真正的空中小姐:“嗨,我是玛丽·艾利斯,从洛杉矶来。你们的基地在哪里?”
我的姑娘:“噢,我们没有基地。我是到这里来搞公关的。”
真正的空中小姐:“你不是空中小姐吗?”
我的姑娘:“不完全是。我们一共有八个人,为宣传和广告做摄影模特。”
真正的空中小姐(自言自语):“见鬼,我在泛美工作5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我最好向头儿汇报一下,看这些人是不是冒牌货。”
我希望避免这样的局面,便三番五次给姑娘们训话,反复强调我的要求。“注意,如果你们穿着便衣时遇到一位穿制服的泛美空中小姐,千万别说你们在泛美的飞机上服务,因为这不是事实。”我提醒她们。
“如果你们穿着制服时遇到另一位泛美空中小姐,对方问到你们的身份时,你们就说是到这里来度假的。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样说是在骗人,确实如此,但我们自有道理。我们不想让其他航空公司晓得这项活动,因为他们很可能在航空界散布流言,说泛美公司制作旅行广告和促销手册时没有使用真正的空中小姐。我们也不想让本公司的空中小姐知道,我已经对你们说过,这可能会造成意见和分歧。在一位在职的空中小姐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很吃香、很抢手的任务。”
下期我和那些姑娘在哥本哈根结束了我们的欧洲之旅,我把她们送上一架飞往亚里桑那的飞机。在打发她们回美国时,我给她们手臂里堆满鲜花,并对她们作了花言巧语的讲话。
44、姑娘们结束了旅行
姑娘们在这方面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租了一辆舒适的,几乎可以称得上奢侈的大众牌客车,供我们游历欧洲时使用。有时我们不像是在搞犯罪活动,而更像是在悠闲地度假。我们经常在这个或那个国家的某个别具特色的小景点待上好几天、一星期或更长时间,而在这种时候,我总是约束自己暂时停止犯罪活动。我的计划中不包括欺骗农民。
但一回到大城市,我的骗局又重新开始。在进入这种大都市前我们总是停下来换上航空公司的制服,到达我选中的旅馆后,我的骗局便开足马力,再次运作起来。
我每隔一个星期就付给姑娘一张伪造的工资支票,让她们在背面签字,我再给她们兑换成现金。由于她们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支付(不过每个姑娘都以为付账的是泛美公司),她们大多数人都把钱汇给老家的父母或银行。
当然啦,这些姑娘们是完全无辜的。整个夏季,没有一个姑娘觉察出自己卷入了犯罪的圈套。她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被泛美公司合法聘用的。她们完全被我骗得晕头转向了。
我的计划本来很悠闲的,如田园诗一般,但经常也会弄得疲于奔命,累得要死。管束这八个充满活力、精力充沛的可爱姑娘,就像一个骑着一头瘸马的牛仔要管束一群野性的小公牛———简直是不可能的。我在执行计划之初就拿定主意,决不能跟任何一位姑娘发生私人关系,但在整个夏季,我的决心受到无数次威胁。她们个个风流妖娆,擅长打情卖俏,而我呢,天生就是个多情种子。当某位姑娘表示要跟我在性爱方面有进一步发展时(每位姑娘都多次有过这种表示),我简直很难坐怀不乱。但我总算抵挡住了这些诱惑。
我在那个夏季过的并不是一种禁欲生活。我有大量机会跟所到之处的姑娘们逢场作戏,每次我都得到了很大的实惠。
莫妮克不是其中的一位。我们在巴黎逗留期间,我找到她,她对我说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仍然是你的朋友,弗兰克,我希望你继续帮助爸爸联系业务,但我想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而你不想,”她说。“我认识了另一个男人,法航的一位飞行员,我们很认真地考虑着我们的未来。”
我告诉她我理解她,事实上我也感到如释重负。我也保证她父亲会继续得到“泛美公司的业务”,但这是骗人的谎话。我已经对利用拉法利尔老爹行骗感到愧疚,决定再也不把他当成我卑鄙骗局中的一个工具了。反正他已经给我提供了大量的票据,如果我把它们都用掉,足以淘干十几家银行的金库。
我和那些姑娘在哥本哈根结束了我们的欧洲之旅,我把她们送上一架开往亚里桑那的飞机。在打发她们回美国时,我给她们手臂里堆满鲜花,并对她们作了一篇花言巧语的讲话,以消除她们未来几星期中可能产生的怀疑。
“留着你们的制服,留着你们的身份卡和支票存根(我兑换一张支票后总是把存根还给她们),”我吩咐她们。“如果公司想收回制服和身份卡,会与你们联系的。至于以后的工作嘛,你们先回学校,因为要到毕业之后我们才可能长期雇用你们,到时候会有一名公司代表与你们取得联系。大概就不是我了,因为我接到命令,又要执行飞行任务了。但我希望你们最后都能再次成为我的机组人员,因为这个夏天我与你们一起过得非常愉快。”
从各方面考虑,我确实过得非常愉快。尽管姑娘们有时候弄得我焦头烂额,但她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往我口袋里塞满了绿色的钞票。一共大概有30万美元。
事实上,确实有人与姑娘们取得了联系。三个月后,公司源源不断地收到来自欧洲几十个城市的照片,上面都是同样的八位姑娘,穿着泛美公司空中小姐的制服,于是泛美的广告部经理便着手进行调查。最后,整个事情交到奥里莱手上,他思路敏捷地理清了头绪,向公司官员,也向那些姑娘解释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我认为那八位姑娘都是很潇洒地接受了这件事,不过大概也说了一些形象生动、表现力很强的话。
与姑娘们分手后,我在欧洲又待了几个星期才返回纽约,然后又像吉卜赛人那样随意游逛了几个星期,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待两三天以上。我的情绪又变得低沉、烦躁和紧张了,我知道我大概一辈子都会居无定所,四处逃亡,像一只永远被猎狗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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