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看着厉同,沉声说道。
厉同吃惊道:“师父,这怎么能行?难道就因为弟子修为超过师父,弟子就可以妄自尊大,不承认师父对我的教导了吗?”
柳长老面无表情,说道:“并非如此。自你入门以来,我对你教导甚少,帮助也极少。你能够踏入先天,修炼的显然也是自己的功法。在这种情形下,我这师父对你而言又有何用?”
厉同摇了摇头,重重磕下头去:“师父请不要再说此话,您一直是我师父。至于教导和恩义,师父感觉给我少了,我却感觉师父给我甚多,请师父不要再提此事。”
柳长老见他神态坚决,毫无倨傲神情,便也不再多说。
之所以提出此事,柳长老也是考虑到有些少年天才一朝得志便无父无母无师,任意胡为。若是厉同因此自得自满,又有这样的天赋,柳长老再继续以他师父身份对他指点,难免会有冲突。
看到厉同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柳长老心中也不由暗叫一声惭愧:我只是怕他因为天赋过高而任意胡为,怎么忘了他的心性也是如此卓绝?
如此天赋,如此心性,这少年当真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天才,恐怕天台山的使者都要因为他而震惊不已。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成为筑基境界的强者,越国柳家的那场血仇,不知是否可以寄托在这名弟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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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武狂风战帖约定好的那一日。
一大清早,丹霞派山下便聚满了人,大多数是闻讯而来,想要看个热闹的自修武者,稍有些身份的,便通报了门派和家族,请求上山拜访。
谢善云笑眯眯地站在山门口,看似极好说话,却是不折不扣的势利眼,小门小派和不太出名的家族,他都笑眯眯的拦下了,唯有大些的家族方才一路通行。
文家、周家、金刀门都派了人前来关注此事,豫州府的武家嫡系公子武狂风对冀州府最强天才厉同下战贴,无论是否了解前因后果,都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只不过双方说起来都算是后辈,因此来的也都是年轻一代。
谢善云在门口笑眯眯地笑迎八方来客,心中却在暗暗纳闷:武玄门的莫如阴正是奸猾之人,这时候怎会不派人来凑热闹?
正想着,一句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谢兄弟,今日怎么是你在这山门口看着?”
谢善云的眼睛微微一缩,看向人群中——莫如阴正面带笑意看着他,后面带着一队人,个个披红挂彩,就像是要去迎娶谁家新娘一般。
这阴险小人今天怎么亲自来了?还带着人这身打扮?
谢善云面上带着笑意,一边寒暄着“原来是莫掌门来了”,一边心中暗暗猜测莫如阴这阴险小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却是猜不到,这莫如阴其实是被厉同在渭州府的彪悍战绩给吓破了胆,这是急匆匆地前来讨好来了!
“莫掌门,你这是——?”
指了指莫如阴身后披红挂彩的那些人,谢善云开口问道。
莫如阴哈哈笑道:“谢兄弟,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啊,我来这里,一是为了给贵派的厉同厉公子送来那柄已经打造好的先天通气刀,二是为了恭贺厉公子此次胜利……”
话未说完,谢善云脸上的笑意便已经消失,变作冰寒一片:“原来如此,莫掌门真是有心了!敢问莫掌门,若是厉同此次不能胜利,你这恭贺又要送给谁?送给武狂风吗?”
莫如阴愕然,没想到谢善云竟会如此发问,思索一下,莫如阴有些疑惑地看着谢善云:“谢兄弟,你该不会是现在都还不知道吧?”
谢善云没有好气:“知道什么?”
莫如阴哈哈一笑:“没什么,没什么!此事说出来便没趣了!”
谢善云冷冷看着他,毫不客气的当众质问:“莫掌门,你该不会又要搞些阴谋诡计吧?”
莫如阴笑着摇头:“怎么会?有厉公子在此,我又岂敢放肆?”
谢善云这才注意到他对厉同的称呼,堂堂一派掌门,竟然尊称厉同为“厉公子”——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就在两人一个面带笑容,一个横眉冷目的时候,远远地从路上传来一声高喝:“武家公子亲临,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八匹黑马驾着一辆黑色马车从远处道路上不紧不慢行来,马车前方,一名白发老者,一名中年男子各自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分列两侧。
马车后方,二十多名骑士皆身穿淡黄颜色的武士服,两两一队,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上,一名光头壮汉手持亮银色马鞭,那马鞭在他手中幻化出道道鞭影,却连半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马车渐渐醒来,那光头壮汉微微昂头,带着傲然意味再一次高声喝道:“武家公子亲临,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那些看热闹的自修武者纷纷散开,给这马车让出一条道路来,不多时,这八匹黑色骏马拉着的黑色马车便停在了丹霞派的山门前。
那光头壮汉收起自己的傲然与不羁,恭恭敬敬掀开黑色帘子:“公子,丹霞山到了。”
第240章 武家狂风
黑色马车内,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悠然声音:“这次算得上是故地重游,本公子还没下车,便已经感概良多。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让我失望……”
这声音虽然不高,却是用独特的控制技巧发出,是以周遭所有的人都已经听得清楚明白。
这果然是先天高手才能有的厉害手段!
围观众人默不作声地闭上了嘴,目光在这无言的气氛中流转,都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武狂风已然成为先天高手,又如此先声夺人,那冀州府传说中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刀法天才厉同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当然,也有人感觉武狂风未必就能真的得胜,毕竟厉同此人也是名声在外,曾经击败过一名先天高手。
就在众人都在静寂无声之时,武玄门掌门莫如阴忽然笑了起来:“武公子,此次你定然不会失望,说不定更能收获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嗯?”
黑色马车一侧,骑着枣红色高头骏马的白发老者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四射,朝着莫如阴看来:“你是何人?竟敢打扰公子说话?”
莫如阴被他看得心中重重一跳,顿时心中骇然,暗暗想道:我已然先天五层,是先天中期的武者,而这老者仅凭目光就让我心生感应,产生一点畏惧退缩之意,难不成,这人竟是先天后期的武者不成?
再朝着马车另外一侧望去,那中年人同样目光锐利,精光四射,莫如阴估计此人虽然不如那白发老者,应当也丝毫不下于自己。
这让莫如阴不由地更加暗暗咋舌:“先天后期的高手和先天中期的武者竟然都是这位武公子的仆人一般……豫州府武家,当真不愧有一位筑基境界的高手坐镇,这等排场真是普通门派和家族怎么也学不来的。”
再看后面跟着的那二十多名清一色服装的护卫,个个气势不弱,至少也有后天八层——只是武狂风带来的这些人,就是丹霞派或者武玄门都要耗尽心血方能勉强凑出来。
而这不过是豫州府武家的一名嫡系公子的排场罢了!
“到底是差距甚大,看来今日也不可一味为了讨好厉同而得意忘形,以免真的开罪了这实力强大的豫州府武家。”
莫如阴心中暗暗想着,面上表情也随之变得十分和蔼起来:“老先生怕是误会了,在下是冀州府武玄门的掌门,名字叫做莫如阴。之前早已经对豫州府武家的威名如雷贯耳,此时见了武公子,也想和武公子说些话。”
“老先生可知道我为何说武公子此次前来会有惊喜?”
那白发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看表情倒像是一片善意,便也脸色缓和下来:“这倒是不知。”
“因为数月之前,厉同厉公子曾经以后天九层的修为击伤一名先天高手,震惊了整个冀州府……”
莫如阴还没说完,那白发老者便冷笑一声:“此事我们来的路上也曾听闻过,虽然有不少人信誓旦旦说这话是真的,但是在我看来,这话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后天武者何时能够击败先天武者了?若真有此事,那也说明你们冀州府的先天武者真是不值一提,连后天武者都能击败!”
莫如阴脸上笑容一滞,干笑一声,也不再说话,心中却是大恨:“这老贼当真可恶,我好心给他一点提点,他竟然如此待我。也罢!等稍后我定要挑拨厉同,叫这老贼命丧丹霞山,再也出不得冀州府!”
这白发老者的话毫不遮掩,不只是让心思阴沉的莫如阴暗暗动怒,更是激起众多冀州府围观者的怒气。
这白发武者说什么都好,大家不过是一起看个热闹罢了,偏偏他说“你们冀州府的先天武者如何如何不值一提”,这简直是将在场所有人都隐隐地包括在内,众人怎能不怒?
虽然都知道此人武道修为怕是非比寻常,但是众人依旧忍不住气得脸色通红的同时对这老者怒目而视。
谢善云收起惯用的老好人的面孔,冷冷说道:“这位老先生,你这话是准备代表豫州府武家来蔑视我们整个冀州府不成?”
白发老者淡淡一哼:“你又是谁?”
“丹霞派长老谢善云,今日专为迎接贵客而来,却不料贵客却口出恶言,在下也不得不开口了。”谢善云冷声说道。
“若是你们整个冀州府有一位筑基境界的武者坐镇,你说出这话来,也能够算得上是不卑不亢。现在么,”白发老者不屑地说道,“我便是说了,你又能奈我何?你们整个冀州府,又有谁是我对手?”
谢善云冷冷看着他:“这么说,你是筑基境界的高手?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何厉害之处?”
白发老者不屑冷笑:“老夫先天九层,对付你等已然绰绰有余!”
谢善云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地低下头去。
白发老者见他模样,便知道他这是和自己相差甚远,顿时便要放声而笑。
“哈哈——”
“穆先生,本公子败于此处,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若大肆贬低此处,我又该如何自处?”
马车内,武狂风的声音淡淡传出,那白发老者顿时悚然,不自在地说道:“公子,我一时失了计较,还请公子原谅!”
他这位先天九层的大人物,竟然就此恭恭敬敬对武狂风道歉,言语中的恭敬和畏惧人人都可以听出,让人不由地更加吃惊。豫州府武家何其强大,竟能叫先天九层的大高手如此低声下气!
武狂风说道:“穆先生也并非有意,此次就不必多提了。”
“陶先生,先送拜帖上丹霞山,叫他们做个准备。”
那马车一侧的中年人拱手应道:“是,公子。”
翻身下马,掏出一张金色书柬,朝着谢善云走去。
与此同时,武狂风说道:“阿辛,我要出去。”
那驾车的光头壮汉急忙掀开布帘。
脸庞白净,眉毛带着煞气斜斜飞在双目之上,带着傲然与自信,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衣服,黑色披风,右臂处却短了一截,在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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