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者的席设置在宇宙之外
还有什么呢
舞台不过是显微镜里的芝麻
不认真的观者打个喷嚏
朦胧过后便是空白
哈哈 你这可怜的狂妄
竟兜售低劣的淫邪之水
一片半截的手摇晃着呼救
你再撑一叶虔诚的舟
普渡他们于坚实的陆地
你知道岸么
你就是岸么
而太阳来得这么迅猛
即使分娩无尽的大海
也不过化为一丝无影的淡雾
那观者 悠然地坐在宇宙之外
风景之八
满坡的眼睛皆为镜子
光 直射而来
光 折射过去
无声之语渗透为栅栏
一个默然的整体
任那种心绪剧烈翻动
皮肤是潭结冰的死水
那层冰融了
也断然不会栖半只红斑的蝶
不存在地开始 不存在地结局
奢望变不了死水的潭
只有小偷的空气沾一丝湿润
满坡滚动的眼睛是一面镜子
镜子镶牢于栅栏
背后是无价值的深究
脸上是观景者的影子
镜 终不能再裂为碎片
风景之九
清瘦的泉叠三次依然清瘦
身姿倦怠 如醉酒的蛇仙
面孔苍白 透澈可怜
依然清瘦
依然清瘦地向前流去
那片土地是否存在
那片土地是否为之拥有
热狂徒久候娇弱少女
想着肆意轻薄
为雾为幻影风尘里飘泊
冷君子俨然救世主
圣洁之网善意张开
想罩你为凝固的神像
涌动的季节隐退了
丰满的愿望也会暗淡无光
我就是那片土地
等待着拥你为国王
你疲惫的躺下
我是你站立伟岸的碑
风景之十
那几片热切摇晃了一阵
隧人氏之木就喷出了火星
亢奋的欲望抽动猛烈
仓促之际焚为灰烬
两扇天地之门渐渐合拢
关一群无羁的乱马
一团纯净的物体傍徨在门外
苦寻着再生的途径
清晰的皆成陌生的形象
熟识的已囚于漆黑之门
不清楚
那时是什么样的况境
风景之十一
站立于时空之巅
汹涌的河甩向冰冷的背景
一排积木
一片积木
游戏的生灵掩于自垒的坟墓
得意的风随心所欲
吻乱你蓬松的思绪
惟人的苦痛
囚禁 在理智的牢笼
东碰西撞为一团凌乱的肉
任几滴凄然的发酵剂
发酵为爆裂的气球
对此 你只需付之笑的淡然
飘流的云便会远逝于视觉
断然不会舞弄阴影之墨
抹你一线淡淡的伤感
太阳正昭示纯净的领地
无纷纷之雨贸然坠落
随意张贴(二首)
■ 荆 芥
唐 娜
唐娜 在雨帘中央
在青石板覆盖的思念下面
青蛙呱呱叫喊
岁月的精盐闪烁幽幽的光泽
那是一个好地方!
阳光浇注的砖瓦又被月光涂抹
金黄的稻穗满街流淌
在谷垛后面 我们消融在一块
唐娜 那时候所有的记忆
都被你的笑容闪烁着
我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样子
草 青青的草 一直蔓延到山坡
唐娜的舞蹈 拼命地旋转着
精巧的足踝掠过火焰……
海水和风 岁月和青春
在沙滩和树丛中拍打着
舒缓或凄厉
在人们的注视中 在我们的不经意中
——莺飞草长
无 题
一
我们是不是要记起生命中所有的颜色
墙角斑驳葺状的白硝和
苦栎树灰绿的蜡光
我们是不是要把这一切掺杂起来
在一片混沌中陷入深深的厌倦
诗人们把每一种颜色发挥极致
然后随意张贴
但在劳累之后 在历尽一生
从眼睛里能读到什么呢
悲喜欢乐 苦辣酸甜?
人呵,面对着
永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
和不愿意说的厌倦
二
我在想
我们所做的是不是太多
就像此刻的阳光
过于强烈
我们的声音在路上互相碰撞
它们是不是还会记得
原来的方向
我在想
当我们的脚印印满地球
再踩下去会不会有一个
灵魂的尖叫
我总是在一片嘈杂声中突然
感到害怕
而在难得的空寂中
我总是警惕着
警惕森林和墙角的动物
警惕它们的沉默和忍耐
三
从未想起过什么
当海水漫过沙滩
当马群踏响漫天灰尘驰过旷野
当人群挤过人群
擦肩走向不同的方向
我坐在这里
屋子向西的阳台 看见夕阳
好像从来不能记起
我们生活的缘由
痛苦如鸟一样缩起翅膀
或者心如花一样开放
以你最深的目光指示
我余生必须经过的方向
用你的手 手指
修饰我 抚平我的愤懑
抹去我身上的灰尘
拉住我 免我坠入深渊
而我内心的喧嚣
此刻 又该回到哪一个方向
四
我不是要检点那些词句
这么多蝗虫飞进来
在我的屋子里铺上薄薄的一层
我不是要这些吞噬绿色的生灵
期待着一片水从天上倾泻下来
期待着把时间揉成琴弦
用你期待的心情弹奏
期待着一次吐血
期待着灵魂喷薄而出
我付出的
要你欣慰地接受
爱意表达(三首)
■ 方良聘
汉口江滩
一幅长而又宽的画卷
以独特的创意铺展在
长江之滨 蓝天之下
青青的草
在画中绿着普遍的葱茏 一派
“芳草碧连天”的意韵
摇曳的花
在画中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引多少蜂蝶盘旋飞舞
清澈见底的泳池
是画中的一面明镜
高挂在蓝天白云之上
平坦坦的彩石路
是画中流畅的线条 每一条
都是一行优美的抒情诗
冲天而起的水幕
在画中上演现代的精彩剧目
如歌 如梦 如幻
一盏盏不眠的灯火
是画中点睛的一笔
闪闪烁烁 与长江进行彻夜地交谈
游人是画的中心
纷至沓来 如痴如醉
欢声笑语 随风涌入江浪
轻拂江面的垂柳
一株株情思缠绵
不经意做了画的花边
名 楼
一段美丽的传说
一个会飞的名字
默默地叙说着
一种空灵的神韵
重檐翘角 势若飞鹤
巍巍然卓立于蛇山之上
雅致 隽秀 雄浑而又堂皇
令游人流连忘返 叹为观止
轻轻地翻开历史之书 仿佛
还能看到孙权筑城的场面
岳飞誓师的刀剑寒光闪闪
辛亥革命的战旗猎猎飘动
还能看到那些文人骚客
手提那管笔 墨汁四溅
把酒临风 兴清神怡
写下了多少锦绣文章
还能看到一代伟人毛泽东
手握一支狼毫 飞龙舞凤
一阙狂草《菩萨蛮·黄鹤楼》 便把
历代黄鹤楼诗文推向极致的境界
哦 拾级而上极目楚天 可见否
长江如带舟楫如织大桥如虹 江山如画
而那早已乘云飞去的黄鹤却情有独钟
给一座城市留下了一个靓丽的美名
静 山
侧耳倾听
你定会听到
嫩笋拔节的声音
小草破土的声音
风儿击打石头的声音
你定会听到
岩缝中溢出的流泉
仿佛一支支美妙的乐曲
叮叮咚咚 叮叮咚咚
自幽远的太古传来
鸟儿从一片林子
飞到另一片林子 从
一根枝头跳到另一根枝头
用叽叽喳喳的鸣叫
谈天论地 抑或将
一种爱意表达
在枝江当了一回祭酒
■ 刘富道
按中国一个新民谚的说法,中央领导人是日理万机,并依此一级级推下来,就有日理千机、日理百机、日理十机之分,到了乡镇一级干部,就是日理机把两机了。本人彻底退位了,连日理机把两机都不需要啦。可是,有人邀我到枝江走走,我连说不去不去,仿佛我在日理万机似的。后来还是到了枝江,又有了不虚此行的体验。
百年枝江酒的发祥地在江口。进入老厂区,一股酒香扑面而来,我的第一感觉是,在这里上班好,通过呼吸道就可过足酒瘾,每天的酒钱都可省下了。
到了蒸酒车间,有两台灶正在出酒,清洌的酒液如涓涓细流,徐徐跌落到地坑的桶中。一位师傅打起一碗酒来,请客人们品尝,客人们都躲躲闪闪。这时只见甘茂华接过酒碗,不过他没有品尝,而是把这份荣幸给予了我。据清人梁章钜撰《称谓录》云:“古者宾得主人馔,则老者一人举酒以祭地,故以祭酒为称。”我在一行人中,不幸成为一老者,也就不推辞了。好酒,好酒。我满饮一口,连声赞道。我立刻感到体内发散出热力,好痛快哟,飘飘欲仙哟。
说起祭酒,我想到在我们湖北汉阳人中,清代出过的一个大官,官名称做国子监祭酒。他就是中国早期的无神论者熊伯龙,此人还当过康熙皇帝的启蒙老师。所谓国子监,就是古代国家的最高学府和管理教育的机构,而祭酒就是国子监的最高长官。有意思吧,祭酒竟成官名,酒文化与官文化联姻了。
紧邻蒸酒车间的是发酵车间,五谷之所以转化为酒,就是因为经历了发酵,可见发酵车间之重要了。《太平御览》引《释名》曰:“酒,酉也,酿之米麹酉泽,久而味美也。”百年枝江酒从诞生之日算起,有180多年的历史,老厂区窖池的窖龄足足有半个世纪了。这个车间看上去有些陈旧,而陈旧正是它值得骄傲的资本。我向一位正在封窖的师傅请教,这些窖泥用过以后,是不是要留着再用。也许我的问话很在行,师傅边回答边满意地点着头。这里藏着无价之宝呀,不惟独用过百遍千遍的窖泥,就是这里的空气,都是宝贵的财富,这是别人买不走,也偷不走的呀。
一走进酒库,看到满屋子的大酒缸,我就兴奋不已。我父亲兄弟四个,都是高寿,都终身善饮。看着那么多酒缸,就想起二伯妈对我说过的一句笑话,她说你二伯父一生喝了几大缸酒。细算起来,二伯父一生,饮酒何止几大缸呢。这里的储酒缸,大缸装800多斤。二伯父活了80多岁,酒龄至少在60年之上。他一直在汉阳奓山街上做生意,每天人客不断,一天他陪别人喝酒,别人陪他喝酒,最少最少也得1斤多,一年下来就是400斤,喝到他自己肚子里的就有半缸之多呢。一生喝下来,就是30缸呀。大伯父去世时,我远在他乡,没听到他的临终遗言。叔父去世前一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