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盼在她怀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玉珠气喘吁吁地追上他们,心中庆幸幸好来了这么个精力旺盛的燕姐姐,否则让她这般跟着小主子到处跑,还不累得半死?
金燕抱着玩累了的阿盼正欲往文庆院去,迎面便见一青衣女子捧着漆黑雕花锦盒走来,两人相互行礼致意,便各行各路。
金燕一步三回头,让跟在她身后的玉珠不禁好奇地道,“怎么了?可是胭脂姑娘有什么不妥?”
“她叫胭脂?也是府里侍候的丫头?”
“不是,她是六公主从回春堂请来照顾国公夫人的医女,到府里的日子比你还要长些,只不过她一直呆在夫人院里,极少外出,故你才没见过她!”玉珠解释道。
没见过她?可她总觉得这人长得很是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金燕皱着眉苦想不得果,便也抛到脑后去了。
胭脂强作镇静地回到屋里,将门锁上后,便一下子软倒在地。
完了完了,竟然是她!若是她认出自己的身份,那……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行,绝对不能在这里出差错,否则前功尽弃!
第十九章
盈碧临盆在即;金燕与她相处过一段日子,倒也处出几分感情来,听闻她即将要生产;便打算到外头去寻些礼物,就当是日后给盈碧孩子的见面礼。
得了楚*的首肯,又老老实实地由着楚*替她安排马车,便与燕容两人一起出门去了……
过了大半日;楚*仍未见两人归来,心中狐疑;正欲唤人来问一问,便见燕容满脸汗水,哭丧着脸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少,少夫人;金,金姑娘出事了!”
“她怎么了?”楚*大惊失色,猛地抓住燕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她被刺成重伤,张伯送她到医馆了,让奴婢回来通知少夫人,已经有暗卫去追踪凶手了。”
“带我到医馆!”楚*当机立断,同时大声吩咐人准备马车。
在到医馆的马车上,燕容便将经过详细地向楚*道来。
原本金燕与她逛了小半个时辰便买到了合心意的礼品,两人正欲打道回府时,金燕又似是发现了什么,将手上抱着的东西一古脑塞进燕容怀里,叮嘱她稍等片刻,便跑进了前方不远处的胡同中。
燕容等了好一会不见她回来,便催着赶车的张伯一起进入胡同去寻人,却是没想到进了胡同没多久,便见着两个黑衣人正缠在一起打斗,其中一个她认出是慕锦毅手下的人,另一个却瞧着十分面分,而金燕却倒在地上,躺在血泊当中……
楚*强压下心中惊恐,颤声问道,“那金姑娘如今伤得怎样了?”
“胸口处中了一刀,流了满地的血,大夫正在全力救治,具,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
“凶手可捉到了?”
“对方打不过逃了,我们的人已经追了过去,奴婢回来之前也发了信号,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捉到凶手!”
楚*死死揪着帕子,心中一遍遍祈祷金燕千万莫要有事,那般明媚开朗的女子,她又怎忍心看着她逝去。
马车沿着去医馆的路急跑,直到到了目的地才停了下来,楚*来不及等车停稳,便一把掀开车帘,扶着同样急切的燕容的手跳下了马车。
守在医馆的国公府护卫见她过来,便朝她躬了躬,“少夫人!”
楚*胡乱地嗯了一声,便匆匆进了门。
“人现在怎样了?”她强作镇定地问正捧着一盆血水从房里走出来的医女。
那医女见她衣着华贵,知道是身份贵重的大家夫人,便朝她微福一下,“赵大夫正在帮她止血,那姑娘伤得比较重。”
楚*跄了一下,浑身颤抖不止,燕容扶着她在一边的椅上坐下,低声道,“少夫人还是先坐在这等片刻,大夫正在医治,谬然闯进去惊了他们不太好。”
她愣愣地望着门上挂着的布帘,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整个人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熟悉怀抱中,她才回过神来。
“莫要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带了上好的药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楚*原还僵直的身子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她呜咽着道,“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对,她肯定不会有事的!”慕锦毅用力圈住她,坚定地道。
“嗯!”
平复一下情绪后,楚*低声问,“是什么人要杀她?”
抱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片刻,慕锦毅沉声道,“是昨天夜里出现在回春堂的黑衣人!”
楚*猛地抬起对直直地望着他,正欲问个究竟,便见门帘被人掀了开来,不一会,从里头走出一个中年大夫。
那大夫见他们二人守在此处,不由得一愣,待认出慕锦毅后便急急朝他行礼。
“先生无需多礼,请问里头那姑娘伤得怎样了?”慕锦毅虚扶一下,问道。
“那姑娘伤在胸口处,虽是有点儿深,所幸却并不曾伤到要害,故没有性命危险。只不过因为流血过多,还需好生休养,目前暂且不适宜搬动。”
听大夫说没有性命危险,楚*终是松了口气,“现在可否进去看看她?”
那大夫点点头,“可以,只是如今她仍是昏迷不醒。”
当楚*看到几个时辰前还笑嘻嘻地抱着儿子乐个不停的人,如今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鼻子一酸,几滴泪珠便滑落了下来。
正替金燕拭着额头汗水的医女见她进来,微微朝她福了福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楚*坐在床边绣墩上静静望了她半晌,才嘱咐身旁的燕容,“这些天你便留在此处好好照顾她,等好了些再把她送回国公府。”
燕容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慕锦毅又暗暗吩咐人守在医馆,务必保证金燕的安全,这才与楚*一起从医馆里出来,坐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车上,楚*只觉心中恍似被重石压着一般,压得她胸口闷涨。
“那凶手可曾抓到了?”
慕锦毅环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直到听到楚*的问话,才将她放开来。
“抓倒是抓到了,只不过……他自尽了!”
楚*呼吸一滞,“可查得出是什么人?”
“此人昨夜便出现在回春堂,而昨日一整日胭脂都没有回府,而是呆在了回春堂,是故我认为此人是胭脂的同伙。本想着让人一直跟着那黑衣人,看是否能查得到线索,却没想到今日便撞见对方行凶,若是再迟一步……”想到这,慕锦毅又不禁庆幸起来。
“她为何要对金燕下杀手?难道这两人往日有什么恩怨?”楚*又问。
“这个倒尚未清楚,只是,若是以前世两人的经历来说,并不像是有恩怨的,但却不排除今生她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这才导致一方要致另一方于死地。”慕锦毅分析道。
“你看,会不会,会不会是金燕认出了她的身份?我们不是一直在查她的身份吗?说不定金燕曾经见过她,她一直五湖四海地到处去,说不定在什么时候曾经见过胭脂。”楚*脑中一闪,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有这可能,但也要等金姑娘醒了才清楚。”
胭脂提心吊胆地坐在榻上,一颗心七上八下,只是她如今被困在国公府,出出入入都有人跟着,并不方便与他人联系,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有没有得手?
“胭脂姑娘,少夫人院里的纪芳姐姐让我来问一声,上回那种治刀伤的药可还有?”正不安间,房门便被人敲响。
“在我这儿呢,我这便拿过去。”她慌忙调整下情绪,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声。
“可知道是什么人要用这伤药?”胭脂装作不经意地问。
“是小少爷屋里刚来的金燕姐姐,据说是与燕容姐姐外出的时候被抢东西的贼人伤到了。”小丫头接过药瓶,随口答道。
“伤得可严重?怎的这般不小心,什么贼人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伤人!”胭脂心口一突,故作震惊地问。
“不算严重吧!”小丫头有点不太确定,片刻,又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道,“不过我方才偷听到纪芳姐姐与燕容姐姐的谈话,说金燕姐姐昏过去之前曾说了一句,‘原来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胭脂脸色大变,她,想起来了?
“金,金姑娘如今昏迷着?”她压下心中惊慌问。
“嗯,一直昏迷不醒,不过燕容姐姐说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这两三日便能够醒来。”
“这,这样啊,真好,真好……”胭脂强笑着道,衣袖里的双手却是不停地颤抖着。
夜色朦胧,远远的打更声隐隐传来,一下,两下,三下……
文庆院东侧院的一处下人房,一个乌黑的身影慢慢接近,轻轻地将房门推出一道不大的缝,侧身闪了进去……
黑影定定地望着床上发出轻柔呼吸的隆起,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指般长的小瓶子,再拔出瓶盖,一步一步朝床上之人走去……
用空着的右手掀开床帘,正欲将背对着她的女子身上盖着的薄被揭开,突然右手手手腕一痛,左手一空,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紧接着,一阵光亮袭来,她下意识便遮住了双眼,一阵脚步声响起,她心中一慌,便欲站起来,可双腿却提不起半分力气。
“果真是你!胭脂!”床上的女子突然翻身跳了一下,一把扯着地上之人的长发,将她整张脸露在了烛光之下。
胭脂面容惨白,心知这回是彻底完了!
跳跃的烛光,照得坐在椅上的慕锦毅神色莫测,他一言不发地望着脸色越来越白,神情越来越绝望的胭脂,冷冷地吩咐,“将药给她灌下去,我要她活得好好的!”
不一会,便见刘通捧着一个药碗朝着胭脂走去,胭脂大惊失色,“你要给我下什么药?要杀便杀,又何必如此作践人!”
扯着她长发的纪芳突然发力,将她整个脑袋扯得仰了起来,刘通则趁机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将手中的药一古脑灌了进去,胭脂拼命挣扎,可身子原本被无力,如今又怎么挣脱得开!
直至药全部灌了下去,刘通和纪芳才松开她。
“你放心,本世子没有想过要取你性命,只不过是怕你自己取自己的性命,这才让你暂时脱力罢了!”前世她都能在事败之后自尽了,今生他又怎么可能再吃同一样的亏!
“本世子知道你肯定什么也不会说,可没关系,只要你活着,本世子便有办法将你身后之人挖出来!”慕锦毅冷冷地望着她,不带感情地道。
“你,你妄想!”胭脂四肢无力,原想着咬舌自尽,可她连说话都得喘上几下,更别说咬舌了。
慕锦毅冷笑一声,吩咐刘通,“堵上她的嘴,将她关起来,务必让她求死不能!”对前世这个害了楚*性命的女子,他自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只可惜如今还要留着她。
“抓到了?”楚*见他沉着脸进来,忍不住问。
“抓到了,你放心!”慕锦毅将她身上的披风掖了掖,柔声道。
“果真是她?”
“确是她!”
楚*轻叹一声,“看来果然是我连累了金燕,她一定是曾经见过胭脂,否则对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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