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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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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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真是太好了,我得多吸两口氧……”
  夏初七伸开双臂,微闭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很是怡人。
  “楚七,你看那边儿。”
  李邈一指,夏初七的目光就亮了。
  那是一个吟春园里的小园子。园子很是僻静,青砖石的矮墙上,依稀有几支梅花的枝条隔了墙探出头来,这个时令梅花基本开败了,那几支残梅看上去就格外诱人,顿时让她产生了一种“一支红梅出墙来”的感觉。
  “真好看。走,看看去。”
  夏初七心性大起,领了李邈就大步过去。入得那个圆拱形的小门,一见那残梅点点,顿觉这景致比梅花全盛时更有意境。她没有说话,穿梭于花叶之间,满是喜悦地看那残缺的花瓣在天光下发着盈盈的柔光,只觉得这一个小院,仿佛世外桃源。
  “如果……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肯见我?……回忆……计划了这么久……为何视若无睹……世间唯有求而不得之苦,才是大苦……困于那方寸之间……为你……此生无憾……”
  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悠悠传来,吓了夏初七一大跳。
  这席话当然不是她说的,而是一个仿若清泉坠玉石般婉转的女声,从梅林的深处徐徐传出来的。那声音饱满深情,柔美而动人,仿佛是对情郎的低诉,听上去格外好听。
  距离太远,她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但吟春园是皇家园林,能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人,不是宫中女眷就是内外命妇。
  难道谁家的媳妇儿在这里偷情?
  与李邈相视一眼,她正在考量是退还是进,梅林里“刷”的一声,斜刺里便飞出一人来,衣衫和刀剑搅裹得破空而出的声音,很是刺耳。
  李邈动作灵敏,二话不说,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迎了上去。
  “是你?”
  “是你?”
  一个男声,一个女声,两道异口同声的相问,让那两个人问话的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也让夏初七目光顿时凝结,脊背都僵硬了。
  陈景?!
  他在这里,那么赵樽也会在这里。
  那么刚才那道柔美的女声,便是在与他说话?
  心脏没由来的狠抽了一下,夏初七翘了一下嘴角,看着陈景。
  “陈大人,殿下可在里头?”
  “楚……驸马爷……”陈景从来都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但这会子,惊呆于面前华服着的夏初七突然出现,他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大的身子僵在了那里。
  “可是不方便说?”夏初七平静地又问。
  “是……”陈景喉结滑动了一下,双手合掌向他作个揖。
  “陈大人在这儿替殿下望风?”夏初七勾下唇,眼风又扫了一眼梅林。
  “不,不是。”陈景为人向来忠厚,却不惯撒谎。他眼儿飘了一下,没有好再望夏初七的眼睛,而是微微垂下了头去。
  目光烁烁地看着他,夏初七耳朵里“嗡”了一下,腿脚有些发软。她无法具体思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再出口的声音竟然有些哑了。
  “陈大人,和殿下说话的女人,是谁啊?”
  她问得很平静,可陈景面色变了变,却是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见状,夏初七看了一下那枝头的残梅,不再与他罗嗦,抬步就要往梅林里面走,可向来对她恭敬有加的陈景,却伸出剑鞘,猛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驸马爷,您不能进去。”
  不能吗?
  那七颗比月光更亮的夜明珠余光未尽,那两缕带着幽香的头发还紧紧缠绕,那些说过的话还飘荡在耳边儿,那被他紧紧拥抱过的身躯还没有冷却,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难不成就变了天地?
  呼吸一紧,夏初七觉得眼圈儿烫了一下。
  “让开。”
  “驸马爷——”陈景挡住,拔高了声音。
  轻“哦”了一声儿,夏初七又怎会不知道在他在“示警”?笑眯眯地勾了下唇,她问,“难不成是殿下与哪个姑娘在里头偷情,怕被人给瞧见了不成?如果真是这样儿,那本驸马可就真得进去瞧上一瞧了,这样子的稀奇,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不见岂不是可惜了?”
  她是个固执的人,可陈景比她还要固执。
  眼看李邈又要与陈景动武,那小园子进来的路上,又传来一阵人声,很快一群约摸十几个人就慢悠悠的过来了。打头那个人非常不巧,正是夏初七许久未见过面的宁王。在宁王的身侧,除了下人之外,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端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她猜测可能也是洪泰帝的儿子。
  “楚驸马,何事在这儿争执?”宁王赵析最先笑问。
  争执……?
  夏初七心里莫名的敲打了一下,微微眯了下眼,就收起那些不爽的情绪,先向他们一行人施了礼,才强打精神笑眯眯地回应。
  “宁王殿下玩笑了,哪有什么争执?我等正在这里赏梅呢。”
  “难道是本王看错了?”赵樽往梅林深处探了一眼,那眼波里便荡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楚驸马,老十九他不在这里?”
  看着宁王与那几个皇子的表情,夏初七心里又何尝不知道,陈景挡着不让她去见到的女人,更加不能让这些皇子们看见。
  她心里像堵了团棉花,很不舒服。
  但是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也没有小气到因为这个就不帮赵樽。
  压抑着心里那点子酸涩,她灿烂的笑了一下,故意拿腔捏调的说。
  “十九殿下为我摘梅花去了,马上就回来。”
  如果说赵樽不在,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这是她当前能够想到的最好借口。把这些人挡在这里的时候,该转移人还是该毁灭“证据”,她相信以赵樽的精明,可以做得很好。
  “呵,是吗?楚驸马与老十九还真是……”
  宁王很是暧昧的又“呵呵”了两块儿,一双狠沉沉的眼睛像安装了探测器似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回头与赵楷对了下眼神儿,一拂衣摆,便要往里闯。
  “宁王殿下——”夏初七挡了过去,可还不等她出口,那梅林深处便走出一个人来。一袭黑色的八宝云纹锦缎宽袍,步子迈得沉稳轻缓,冷冷的目光里,隐隐含了一丝满带寒气的威严。
  与他形象不符的是,他手里果然拿了一束开得娇俏夺艳的梅花。
  走过来,他瞄了那几位一眼,将梅花递与夏初七。
  “你看看,这几枝可还喜欢?”
  红梅的暖意衬在他的身上,让他原本冷峻的面孔,多添了一些暖意,就像昨儿晚上的明珠之下,那汤泉池里潋滟的波光一般,直摄入夏初七的心里。
  看着他,她缓缓地拉开笑容,接了红梅凑到鼻端轻轻一嗅,陶醉的叹了一口气,故意秀恩爱一般,红着脸儿说,“十九殿下辛苦了。”
  “傻话。”
  在那些个皇子们若有所思的暧昧目光注视之下,赵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尖默默的捏了一捏,然后便淡然地转头。
  “诸位王兄也是来赏梅的?”
  “是啊,过了这个花期,再要看梅只能等明年了。这吟春园里的梅花,每一年都是最后凋谢的,今日我等也是便顺便过来瞧瞧,没有想到,却是与老十九和驸马爷不蒙而合?”
  说话的人,正是洪泰帝的第二子安王赵枢,他哈哈大笑着说完,宁王左侧那个略显清瘦的湘王赵栋却是接过话来,故意恶心人似的补充了一句。
  “想不到老十九也会有兴致赏梅?我还以为是藏在里面与老情人会面呢?哈哈!”
  赵栋的话正好戳中了夏初七的痛处。
  翘了翘唇角,她掀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笑容可掬地看向赵樽,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那么一点点不自在来。只可惜,这个男人,从来高远如那天边的冷月,又岂是她这样儿的凡人能看得明白的?
  看了夏初七一眼,他像是毫不顾虑那些人的想法,淡然说。
  “闻香弄素手,怜人步春阶。人之常情。”
  这句文绉绉的话一入耳,夏初七更加“佩服”他了。
  看来十九爷不仅能在战场叱咤风云,纵横四海,就算他有一天脱去了战袍,去考个功名什么的,也必定能中状元了,这些个“艳诗淫词”什么的他还真是出口就来,比那风流的元小公爷更要令人生“敬”。
  那几位爷大概都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承认,相视一眼,宁王却是又打了一个哈哈,朗声笑道,“十九弟戎马多年,难得回一趟京师,是该多享受享受的。”
  “三哥怕是不知,从来美人乡,英雄冢。十九弟要是沉溺于旖旎之中,只怕会少了斗志,上不了战场了?那岂不就是我大晏的损失!”
  “各位王兄教导的是……”赵樽淡淡道,突地又一挑眉,“只是父皇有这么多的儿子,没了我老十九,不还有众位王兄吗?哪一个又不是可堪大任的栋梁之材?”
  他说得慢慢悠悠十分轻巧,可字字都带着刺。
  为什么洪泰帝那么多的儿子,只出了他赵樽一个大将军王?很明显,这些人都贪心怕死,或者没有上战场的本事呗?
  夏初七洞若观火的看着洪泰帝的这些儿子们个个客气的“借物讽人”,也听着十九爷永远棋高一着却又云淡风轻的毒舌,心情越发沮丧。
  如果没有这么多人在,她定然会问一下赵樽……那个女人是谁?
  只可惜,还没有寻着机会。
  很快就有人过来招呼,犁田仪式要开始了。
  一群皇子们带了下人相偕而行,出了梅林,出了吟春完,一起往御田而云。夏初七心里的疑惑和发酵的酸泡泡也只能一直埋在心头,说不出来那什么滋味儿。
  “阿七……”
  赵樽落后一步,突然唤了她一声。
  心绪不宁的“啊”了一声儿,夏初七抬头看向他,他也正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儿都没有吭声。风从小溪边儿上拂了过来,轻荡开了他的袍角,也冷冰冰的吹眯了她的眼睛。
  迟疑一下,她抬步就走,“仪式快要开始了,晚上回去再说吧。”
  人刚从他身侧走过,手腕却被他抓住。
  众目睽睽之下,他好大的胆子?
  夏初七心里惊了一下,回头看他,那一双黑眸却深不见底。
  见有人已经看了过来,她挣扎了一下手腕,递了一个眼神儿给他。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赵樽黑眸微微一眯,抿住了嘴唇。
  低低的,他像是“嗯”了一声,放开手,走在了她的前面。
  看着他颀长俊气的背影,夏初七停留在原地,恍恍惚惚的有一些失神。那感觉她说不明白,很复杂、很纠结,如果说为了一句没有听明白的话,为了一件还没有搞清楚的事,她就与赵樽闹别扭,那确实太过矫情,她自己都受不了。可偏生她又不得不承认,心窝子里,一直有一些委屈。
  “楚七……”
  李邈碰了碰她的胳膊,轻喊了一声。
  “李主薄在叫你过去。”
  轻“啊”一下,夏初七这才反应过来,御田就在前面不远,可她却觉得没有什么力气,踏出一步,腿脚一软,她差点儿绊倒,幸亏李邈及时扶住她,才没有闹大笑话。
  “小心些。”李邈皱眉,“你脸色很白。”
  弯了一唇角,她忍住那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情绪,笑了笑。
  “放心,我脸色再白,也白不过你。”
  “……”
  李邈不答,可损了一下人,夏初七颓然的情绪又消失了,乐观的心态支撑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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