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御宠医妃- 第50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母后做主便是。”
  他对妹妹都这般冷漠,似是让太皇太后始料未及,她无奈的叹息一声,点点头,不再言语。可高台上下的文武百姓,在他们一番口舌的“较量”里,却各有各的思量。
  皇帝忌惮晋王,太皇太后也在忌惮晋王,可忌惮的最大一个焦点,应当就是如今的晋王到底还是不是以前的晋王,他到底知道多少过去。然而,如今的晋王冷漠得几近冷血的样子,即便是先前怀疑过他“假装失忆”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他到底还是忘了。
  若不然,怎愿意心爱的妹妹嫁给鞑子?
  那一些曾经在心里赌他会胜这一局的人,只剩下默默的叹息。
  ~
  射柳原是一种祭祀活动,随着历朝历代的演变,在前朝时,已然成了一项竞技比赛,是为增加军队的体能与耐力,同时检查成果的一种重要手段。所以,这两国一同“射柳”,换用后世的说法,相当于“两军联合军事演习”。只不过,这一次的射柳,除了彰显两国武力之外,顺带选拔了驸马爷。
  三声鼓响后,司礼郎上前禀道。
  “请陛下发箭。”
  在射柳赛事中,有严格的等级和次序规定,基本以尊卑为序。皇帝、亲王等依次射柳。赵绵泽是南晏的皇帝,第一箭自是由他来射,算是这一场盛大赛事的开启。
  皇帝有专门为射柳准备的鞍马、服装和弓箭。在旁人的眼里,赵绵泽一直是文弱书生的形象。所以,当他穿着骑装,骑上高大的鞍马出现在校场上时,那一副俊若朗星的外表,仍是让场上的女眷纷纷侧目。
  尤其乌兰明珠,爱慕之心丝毫不加掩饰。
  可情之一事,最是无奈,也最喜错位。她的目光浓情蜜意的看向赵绵泽,可他却看向了另外一个女人,半点都没有感知她的爱意。
  她眸色暗了下来,手心微微攥起。
  场上分列了不少的兵卒,不论是南晏还是北狄,谁都不愿错失这一次展露军威的机会。赵绵泽穿行在二个列队中间,拍一下马背,“驾”一声,在引导官的指示下,在场中奔跑起来。
  无人期望南晏的皇帝陛下能百步穿杨,让他开第一箭,是为礼数。但谁也没有想到,赵绵泽拉满弯弓,第一箭竟精准的射中了飘荡的柳枝。
  枝条一断,场边锣鼓顿时雷动。
  “好箭法!”
  就在众人的喝彩声里,只见赵绵泽调转马头,握弓的手突地一转,手上箭镞指向了边席上的赵樽。
  从“好”到“惊”,众人的嘴合不上了。
  不仅刀剑无眼,弓箭这玩意儿也是要人命的东西。他指向赵樽,这是要做什么?
  霎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凝集在他二人身上。
  从太皇太后到场上兵卒,纷纷愣住。
  “陛下!”
  有人在低呼,有人在紧张,可赵樽却极是冷静。
  他动也未动,一双冷鸷的眸子缓缓眯起,甚至还浅浅的勾了一下唇,拿过面前泡好的清香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方才直视着赵绵泽的方向,淡淡一笑。
  “陛下箭术很是了得!”
  “呵,那是十九皇叔教得好。十九皇叔都忘记了?”赵绵泽目光凝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握弓的手也是一动未动,直对着赵樽,“你再帮朕看看,朕握弓的姿势可对?精准可好?”
  “箭练心性,姿势非王道;精准与否,也非天道。”
  听他二人的对话,夏初七微微吃惊。
  这么说来,赵绵泽的骑射是赵樽教的?
  也就是说,这叔侄两个先前的关系应是不错的。
  她突然懊恼的发现,自个儿似乎在无意之中,真的成了一只祸水,祸害得赵十九如今险象环生…
  不论她多为赵樽紧张,但男人这种生物,在对女人的追逐上,天生便有征战欲与征服欲,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可能服那个软。故而,赵绵泽手上弓箭未撤,赵樽冷峻的神色也是未变。
  二人静静对峙片刻,在众人都赵樽捏一把汗的时候,赵绵泽却缓缓眯起了眼,笑着说了一句。
  “朕再射一回,请十九皇叔指正。”
  只听见“嗖”的一声,箭支划破了空中。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赵绵泽手上的弓箭终是转了向,一条柳枝应声而断。他微微一笑,缓缓收弓,递给额头上满是冷汗的何承安。
  “吁!”
  “啊!”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紧张的湿了脊背,也有人遗憾这一场精彩的热闹就这样短暂的收了场。
  校场上,各有各的情绪不同。
  只有赵樽一个人,面色淡淡的,凉凉的,悠闲的,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半分危险一般。而赵绵泽回到尊位上坐下,脸上的笑意未变,似乎先前真的只是在向赵樽讨教箭术。
  两个人都默契地把尴尬一幕,当成了曾经。
  夏初七瞥过去,堵在嗓子眼那口气,终是咽了回去。
  ~
  又一次鼓声起,场上旗帜猎猎。
  场上柳条皆去青一尺,插入土中五寸,北狄军系黄帕于柳上,南晏军系红帕于柳上,作为记录。射柳时,当先一人驰马前导,后面的人以无羽横镞箭射之。断柳之后,用手接住而驰去的人,为上。断柳而不能接住的人,次之。射中柳上青皮的,或射中了没有射断的,或者完全不能射中的,皆为负。
  胜负和射术的优劣,以上述来衡量。
  每射中一支,场上司乐便要擂鼓助威。
  故而,随着射柳的开始,鼓点越发密集。
  夏初七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代表南晏方出阵的将士里面,竟然没有鬼哥的身影,心脏不由得都扭曲了。她四处观望着,想知道鬼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可校场太大,将士们着装又统一,她寻了半天愣是没寻到。
  他到底是在,还是没在?
  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啊?
  手心紧紧攥起,她下意识望向赵樽。
  可那人的眸子浅眯着,像是半点都不着急。
  而且,与她的紧张程度相比,坐在离她不远的赵梓月,神色竟然反常的轻松了下来。她原就是一个好玩乐的姑娘,性子又简单又愚钝,这会子看校场上数百人在插柳边上引马弯弓,似是瞧得兴起,早忘了自己的事情,时不时还叫一声“好”。
  夏初七默了。
  呜呼哀哉!这傻缺。
  不知道的人,恐怕得以为是她夏初七要选驸马。
  这兄妹两个,都是奇葩啊奇葩!
  校场上的阳光很烈,马蹄在奔驰中,扬起的灰尘越来越浓,越来越高。场上的人,大汗淋漓,高台上的人,吃着茶水,有人小心议论,有人拍案叫绝,几乎都投入到了这场角逐里。
  夏初七在寻觅了一百八十次都没有见到鬼哥的身影之后,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赵梓月傻乎乎的笑,恨不得自戳双目。
  果然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很不幸的,她自己就是那个太监。
  在扬尘卷过来时,高台上有些闷热。
  夏初七靠着椅子,打了几个呵欠,困意渐渐上头。晴岚与梅子两个在她一左一右打着扇,她舒服得昏昏欲睡。
  场下的胜负高低,也慢慢有了结论。
  不得不说,北狄人的骑射属实略胜一筹。
  哈萨尔只是在开场时,象征性的代表北狄射了一箭,便声称头疼退下了场。而北狄的世子苏合,骑术与射术都十分了得,几乎中一次,接一次。且射且中,且中且接。射中的皆为柳白处,而非柳青处。如此一来,但看场上,除了两个北狄将军能与他一较高下,竟没有一个大晏将士可以与之匹敌。
  “好!”
  北狄使团的喝彩声,越来越大。哈萨尔脸上亦是挂满了笑容。而大晏的将士虽然都愿意为国家为皇帝争上一口恶气,奈何这事儿与真刀真枪的拼杀不同,属实讲究技巧。技不如人,哪怕他们咬碎了一口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这样的结果,与赵绵泽想的完全不同。
  他知道北狄人一定会拔得头筹,却没有想到大晏会输得这样惨。而究其原因,北狄派的都是猛将,而南晏参与竞技的人,似乎技术都一般。
  该出战的人,一个都未参与。
  赵绵泽目光烁烁,脸色终是越来越阴沉。
  夏初七打了一个呵欠,强撑着眼皮儿等结果。当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从校场上调转到东方阿木尔的身上时,眸子微微一眯,欣赏一般看向她轻轻摆动的流云水袖,唇角一撩,下意识想起了她先前提醒的那一句。
  “你小心些……”
  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特别准确。
  几乎下意识的,她目光凉凉的看向校场,只觉一股子凉气蹿上了脊背。
  她想,校场上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而且,他的箭尖瞄好,正准备朝她射过来。
  距离很远,扬尘很浓,其实她并看不见什么。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她下意识的一个侧身之后,一支羽箭真的就从校场上疾射过来——箭不是冲着别人,正是冲着她来的。
  “啊!”
  再一次,有人大声惊呼。
  “护驾,保护陛下——”
  “护驾,护驾!”
  人群慌乱的嚷嚷开了。
  夏初七暗叹一声“好险”,身子还未直起,突地再次被人重重一推。
  所有人的惊呼声都顿住了,就连场上射柳的将士,也都纷纷停下了马步,收回了弓箭。无数人的目光集在了夏初七那一处——因为就在羽箭射出那一瞬,推开她的人是赵绵泽,而仅用一只手把箭羽握在掌中的人,却是赵樽。
  赵樽与赵绵泽,不过三步之差。
  他们坐的距离不同,位置不同,选择的方法也不一样,却都为了保护同一个女人。
  赵绵泽坐得离夏初七极近,这么扑向她,速度也是很快。条件反射之下的行为,他自己似乎也说不清楚,微微愣了一愣,待他反应过来,这才慌不迭把夏初七扶起,呼吸急促而紧张。
  “小七,你没事吧?”
  他的眼睛离得太近,近得夏初七只要一呼吸,似乎都能触及他的脸。她心里狠狠一窒,慌不迭地拉好赤古里裙,假装茫然地看着他,慌乱退开身子。
  “我没事,你呢?你有没有事?”
  她这么一问,完全是为了岔开赵绵泽的思绪。
  可在赵绵泽听来,这声音却暖得熔了心。
  “我无事……”他在她的面前,总是自称我,面容也总是温柔似水,“你怎会……事先晓得躲开?”
  夏初七自是不便向他多说什么,只是怪异的一笑,“这是一种来自高手的直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听她这般夸奖自个称,赵绵泽轻轻一笑。
  “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出口。
  思量一下,他压着嗓子低低咕哝了一句。
  “我想,有些东西,我也是可以放弃的。你信吗?”
  夏初七眼皮一跳,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仍然握着羽箭安静伫立的赵樽,一袭亲王的蟒袍,风姿优雅尊贵,手心似是受了伤,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泥土。铁青的脸上,逆光的容色虽不太看得清楚,但她却可以感受里面的凉意。
  心狠狠抽疼一下,她下意识咳一声。
  “陛下,很多人看着你。”
  轻轻一声“嗯”,赵绵泽微微笑着,不再多说,径直起身转过头去。
  看着掌中不断溢出鲜血的赵樽时,他轻轻地阖了阖眼。
  若非赵樽握住箭,这支箭便会没入他的身体。
  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