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坐在面前的案桌上,仔细端详片刻,伸臂把她圈牢在怀里。
“阿七,此行凶险,不能带你。”
“凶险?”夏初七乐了,“不凶险我还不爱去呢。”
“小犟种!”赵樽捏了捏她的脸,似是对她的赖皮有些无力,但不管她怎样说,愣是不同意。夏初七揉着脸,喊着痛,恶狠狠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腰,两条腿也猴子似的挂在他的身上,不讲理了。
“不管!反正我要跟着十九哥去。”
“阿七……听话!”赵樽无奈的低笑一声,想要解开她缠得紧实的手脚。她不仅不放手,反倒死死缠住他,腻歪上去,冰冷的掌心从他衣领伸进去,抚上他心脏的位置,想让触觉代替耳朵,去感受他的心跳。
开了春,他穿得不多。
她的手伸入了外袍,隔了一层薄薄的里衣,抚在他的身上时,明显感觉他身子不太自在的僵硬了一瞬。虽然随即就恢复了自然,但她因为听不见,触觉空前机敏,想到先前丙一闪闪烁烁的挡驾,登时心生异样。
“赵十九,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低头,炙目盯住她看,浅笑,“哪有?”
夏初七心里生了疑,便落不下去。她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就急吼吼地去解他衣裳,那样子瞧得赵樽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捉了她的手,朝门口瞄一眼,压着嗓子道。
“阿七也忒不知羞,这白日天光的,你便敢乱来?”
“放手,我检查一下。”夏初七气鼓鼓的看他。
赵樽低头,吻她耳朵,“乖乖的听话,回府里等着爷,或是去漷阴镇休息几日,看看你的红刺。等爷回来了,好好喂你……好了,不闹,我得走了,丙一他们等在外面。”
说罢,他束着她的手,习惯性捏她的脸,嘱咐道,“虽说入了春,但早晚风大,你注意加减衣裳,吃东西不要挑,你看这都瘦了,等爷回来,若是没肉,看我怎样罚你。”
夏初七翻个白眼,看着他丢开自己的手,侧过去拿过架子上的亲王甲胄便往自家身上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无半分不妥。
难道先前只是她的错觉?
她微微眯眼,撑着桌案跳下去,便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
“赵十九,我要跟你去。”
听她语气幽怨,说得斩钉截铁,赵樽微微一顿,放下手上的盔甲,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腰,抱在怀里,掌心顺着她的后背往下安抚着,也不知是心里怜她,还是久别的念想太甚,抱着抱着竟有几分情动。笑一声,他托起她的下巴,啄一下她的唇,低低道,“既然阿七等不及爷回府,那我速战速决好了。”
夏初七抿了抿被他吻过的唇,还没有明白“速战速决”的意思,他已然抱起她往办公的桌案走了过去,一把拂开案桌上堆积的公文,把她抱上去坐下,便撩她裙裾。
她一愣,终是反应过来晋王殿下嘴里的速战速决是何意,想到外面还有一群人在等待,她脸孔一热,烫意登时席卷到耳根,不知该怒,还是该恨。
“赵十九!”
她恼,“不要总拿这一招对付我。”
“谁让你就吃这一招?”
这倒也是哦?脑子里划过一刹那的想法,夏初七顿时又生恼恨。她恶狠狠瞪向他,却不期望撞上他的眼睛。那一双深幽的眸子,仿若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又仿若苍茫高远的草原,蕴藏了太多的情绪,却无一种可以理清。
两个人定定对视着。
一个坐在案桌上,一个站在案前。
灼烈的视线像在碰撞、厮杀。
微风过处,满是沉寂。
好一会儿,夏初七轻轻揪着他的腰带,仰头看他,放软了语气,“好不好?我跟你去,我一个人在府里烦了。”
他心里一软,踌躇着把她抱贴在身前,低低一叹。
“你啊!怎的就是不肯听话?”
他拿她总是没法子的,夏初七知道。
所以在赵十九的面前,只要她想,总能达成所愿。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心一热,歪了歪头,无辜的看着他道,“哪有?是我不肯听话吗?你想想,你一去就是二十多天,杳无音讯,我一个人在府里头,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不仅要担心你的安危,还得担心你被旁的妇人拐走,你可晓得那日子有多煎熬?你看我好不容易过来了,丙一还不让我见你。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却抬腿就要走,也不告诉我地方,也不让我跟你。十九哥,换了是你,你会怎样想?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你的女人了?”
“……”
赵樽听她埋怨一堆,却只为了一个结果,不由喟叹。
“在生气?”
“嗯。”她重重点头。
“要我哄你吗?”他笑。
夏初七翻个大白眼,“好呀,快哄我!你哄哄我,我说不定可以配合你速战速决了再走嘞?”她半是玩笑半认真的样儿,眉目弯弯似新月,微撅的嘴角,弧线优美,极为惹人,吐出的每一个字眼,也都软糯轻柔,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动他的心扉,拂得他身子酥透,抱她的双臂紧了又紧,情动不已。
“阿七,是爷不好。”
她笑眯了眼,“哄得好,再哄一回?”
他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脸,那白玉般光滑的凝肌落入掌心。软软的,细细的,滑滑的,与他手上粗糙的茧子摩擦着,便生出一丝触电般的异样来,他心里一麻。
“好……爷这般哄你。”
这般?哪般?
不待她思考,他已然重重压上她的身,迫不及待地低头吻上她的唇,身子也随之压了上去,把她圈在自己与桌案之间,束着她,便是一番激动的缠吻。
“阿七,有没有想爷?”
“嗯。想。”她老实承认。
“哪里想?”他束着她柔若无骨的腰儿,声音哑了几分。
她耳根子一热,怎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想到外头还有一群人在听壁角,却是不敢纵着他。心脏“怦怦”直跳着,她挣扎着想要去扳他的手,可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异太多,不过几个回合,她便落了下风,整个人完全被他按放在桌案上,裙摆也被拉到了腰间。
“外面有人……喂……”
她小声提醒着他,窘迫不已。
“你不要出声。”他呼吸更急。
“呃”一声,她圈着他的脖子,直视着他的脸。
“不要,一会被人发现,我还要不要活了?”
“没人敢进来……”
“……”可人家长了耳朵啊?
她想抗议,却无力。他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愈发低哑,“不要紧张,爷不会脱你衣裳,更不会让瞧了你……”
夏初七心里像安装了一个弹簧,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张力极大。可在他情动的急切里,脑子却反常的慢慢清醒过来。
每一次赵十九想回避什么,似乎都会用这招儿?
每一次这招儿,好像真的对她好使?
丫这是吃定她了啊?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颜,受着他在脖子里气喘吁吁的吻,她紧紧揪着他的胳膊,等他松了神,猛地撑住他的肩膀,躬起而起,冷不相抽开他腰上的玉带,一把扯开他身前的衣裳——外袍和里衣。
然后,她目光一怔,激动得不能自抑。
她看见了他身上绑着的一层厚厚的软布带。
还有,那布带上面依稀渗出的点点鲜血……
“你受伤了?!”
她用的是惊讶的句子,话里也带着疑问,可语气却极为肯定,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气恼,或说是伤心。
“阿七!”
赵樽直起身,想要扶她。
“你可真行!伤得这样重,却瞒得我这样深。”
她满目生凉,撑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坐在椅子上,自个儿从桌案上跳下来,顺便赏了他一记冷眼。赵樽想要拉她,再次被她甩开了手。
“有伤在身,就别动来动去!”
她说完,视线从他的上身往下面看去。
“下面有没有伤?”
赵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冷峻的眸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正准备摇头,她却不耐烦了,自己动手便要扒他的裤子,“算了,我自己检查。”
看了一眼房门,赵樽向来从容的面上,略有一分窘意。
“阿七——”
他想说“一会被人看着”,可夏初七显然不以为意。
一来她是个医生,二来这会子她气不顺,赵十九越是不高兴的事儿,她便越是要做。只扫他一眼,她紧紧抿着的唇,若有似无地一扬,直接就拉开他的裤腰带。
“放开,拽着做甚?”
说罢,她朝房门口大喊。
“来人,叫医官!”
“姑奶奶,你这是……”眼看丙一和郑二宝几个推开门,匆匆入内,赵樽又好气又好笑。若换了平常,他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阻止,可这会子她眉目间的戾气,实在太过骇人。哪怕他不想在下属面前被“验身”,也不得不无奈的妥协。
“真的没有,你不信问丙一。”
丙一早已呆若木然。
“王妃,爷确实没有伤着……那里。”
他显然想多了,夏初七想笑,可还是未笑出来。
“你们是一伙的,我检查了算。”
夏初七这个人向来不怎么严肃,说话做事儿也总会添上几分不正经。但她很少生气,生气成这个样子赵樽也极少见到。他冲丙一使个眼神儿,喟叹一声,由着雌虎发威,不去惹她。
不多会儿工夫,医官秦熙就提着医药箱进来了。
秦医官还在京师的时候,就听过夏初七的名头,但平素与她并无交道,更是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一入室,看晋王殿下几个人都寂寂无语,愣了一瞬,也是半声儿都不敢吭,只配合着夏初七拿纱布、拿药、那脑袋垂得都快要掉到胸口了。
“嘶——”
夏初七的手脚有些重,赵樽不由呼痛。
“阿七,你在谋杀亲夫?”
其实赵樽隐忍力极强,受伤更是家常便饭,这一点小伤小痛完全可以受得住。但是看夏初七从头到尾一声都不吭,脸上似是蒙了一层冰霜,这才有了哄她开心的意思。
“活该!”
夏初七嗔他一声,把他身上包扎的纱布一一剥开,俯身查看。他的伤口一片红肿,明显没有好好处理,有些发炎了。除了那一条长伤口之外,胸膛上还纵横交错着许多旧的伤痕。那些伤,颜色有些深,衬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男人味儿倒是十足,就是足的让她生恨。
“痛痛痛!”他呻吟一下,拿眼去瞄她。
“伤成这样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还想让旁人心疼你?”夏初七哼一声,愈发用力,就像丝毫瞧不见他的伤似的,大刀阔斧的处理完,她挪开视线,不看他,只吩咐秦熙。
“老秦,敷料!”
“哦,是是是,王妃。”
秦熙看她手法熟练,看得入了神,听见吩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了药,递到她的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赵樽看着她的脸色,拧紧了眉头。
“是,殿下。”
看众人退着离开,他又吩咐丙一。
“等我一刻钟。”
丙一回头,愣了下,玩笑:“一刻钟……殿下够吗?”
赵樽俊黑一脸,“滚。”
近来在夏初七的带领下,这些人偶尔也会“没大没小”的开开玩笑,可这一回,丙一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好踩到了晋王殿下的痛脚,触了霉头。
一群人敛了脸色,诺诺地离开了。
夏初七冷冷抿着唇,再一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