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2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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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1-01-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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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知识分子必须严肃地对待这些问题。因为只有弄清楚这些问题,才能弄清楚解决问题的途径到底何在。《现代化的陷阱》一书即为此而作。
  作为一位现代中国知识分子,我有幸地经历了三个时代:文革前、文革以及后文革的改革时期。这三个时代虽然都属于社会主义范畴,但无论是政治体制、经济体制还是实际上起作用的社会意识其实都很不相同。我认为,这样一个丰富多变的社会转型期对任何一个学科的学者来说,都提供了内涵无限丰富的研究对象。我所做的研究,实际上就是出于知识分子的道德良知,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向受过教育的人们讲述当代最重大的现实问题。
  任何一个民族或国家的知识分子都用三种方式在对社会进行批判:一是技术的批判。这种批判不是立足于理想主义的基本前提,也不是以光明的未来作为基础。这种批判者一般设身处地的为统治者着想,所提的对策大都立足于减轻现行统治的罪恶。二是道德的批判。这种批判是以“社会应该是怎样的”,而不是以“社会本来是怎样的”作为批判的出发点。三是意识形态或历史的批判。这种批判以未来社会为名,攻击现存的社会,它把一切违背人的良心的不义都归结为现存秩序的本质,同时它还规划出一个宏伟的社会蓝图。这三种批判每一种都有它自己的功能,具有高贵性,然而也有迷误的地方。每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知识分子都倾向于一种或两种批判方式的结合。
  对于中国来说,整个二十世纪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忧患与苦难,这种民族的苦难,造就了这一百多年中国知识分子特有的知识人格。与其他国家的知识分子群体相比,中国知识分子群体的社会批判态度相对要复杂得多,这种复杂源于二十世纪中国社会变迁历程的复杂性。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像中国那样为自己的历史与文化感到深深的骄傲,但自十九世纪下半叶以来直到二十世纪,也再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一样遭受如此铭心刻骨的屈辱。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在日渐边缘化的同时,其精英阶层也一直以“学者兼战士”的身份出现,承担着社会批判的重任。在这一群体中,一直鼓荡坚韧的道德理想担当,承担着把意见转变为理论的社会责任,他们将自己的生存意义定位于不仅是求得个人生活的满足,而是思考国家与民族的命运。随着时代条件的变化,每一时期的批判方法有变,二十世纪前半时期主要以意识形态(即历史的)批判为主,从五十年代开始,批判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八十年代以后,才又开始了以技术批判为主、道德批判为辅的社会批判。而真正意义上的意识形态(历史的)批判,看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都不会出现。而社会批判的严重缺位,大大延缓了社会进步。令人稍感安慰的是不管社会条件如何变化,在知识分子的精英中间,这种批判精神的血脉却一直顽强存在,即使在惨绝人寰的“文化大革命”时期,这一血脉还以非常惨厉的形式延续下来。如顾准就是一位“窃天火,煮自己的肉”的思想者,我们今天思想的权利,正是顾准、遇罗克、张志新、黎九莲这些敢于质疑现实并进行批判的思想者在我们前头承担了牺牲和不幸,用他们的生命为我们争取来的,我们没有理由不珍视这份权利并加以善用。但近年以来,随着知识分子的利益集团化,这种批判精神正在逐渐减弱,这固然与知识分子群体的批判立场及道德勇气有关,但还有一个批判能力日益弱化的问题,而这一问题的解决,有待重新寻找思想资源。令人感到安慰的是,目前正有一部分具有道德理想担当的知识精英在做着这些非常艰苦的工作。他们胸中鼓荡的批判精神,来源于对公平、正义等人类基本原则的信仰。这种知识人格使得他们在深信某种制度是违背正义公平等人类原则的时候,可以超越“成本——收益”的个人计较,为试图改变这种制度结构而竭尽绵薄。
  我写《现代化的陷阱》一书的动机,以及我这些年来的思想历程,在书的“作者后记:追寻学者生命的真谛”一文中已有简单的说明。作为一个转轨时期问题的分析家,我深知一个学者应当在与现实保持一定距离的同时,对现实作批判性的审视与检验。但我也确实非常清楚这种批判的限度,因为我知道经济学的边界在哪里,也知道自己的学问功力的边界在何处:经济学只能告诉人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使有限的资源得到最佳配置,财富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增长,即便是深具人文关怀的经济学家,也只能在财富的分配上倾注公平正义思想。而哲学家才能理解人追求什么,并赋予人生以价值;历史学家才能告诉人们,人在过去发现了什么,以及未来或许会发生什么。而要认识中国现代化的一切问题,就必须重新认识中国近现代史,将社会批判上升到历史亦即意识形态的批判。这些工作需要一代知识精英们长期不懈的共同艰苦努力。
  最后,我借用美国当代著名经济学家加尔布雷思的一段话献给中国思想界的朋友们:“我们决心在自由政治中建立一个公正的标准,今后它不仅仅关系到自尊,而且关系到准确说出我们的意欲和我们的思想的必要性。如果需要,对于那些不管在其它方面多么有资格,却向政治巧言屈服的人,对于那些在诺言和实际间有差距的人,我们都将反对他们。”愿以此与思想界的朋友们共勉。

  关于陈年皇历,答陈年诸公

  
  ? 毛 翰
  痛感中学语文新诗选目的陈旧僵化;近年;我三草其文直抒拙见。先是《重编中学语文的新诗篇目刻不容缓》;见一九九八年十月号《语文学习》。其次是《陈年皇历看不得——再谈语文教科书的新诗篇目》;参与《星星》“下世纪学生读什么诗”的讨论;见该刊一九九九年四月号。三是《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中学语文教材新诗推荐篇目》;见一九九九年十月号《星星》和《语文学习》。
  现行中学语文所选新诗十二首是:郭沫若《天上的街市》、艾青《给乌兰诺娃》《大堰河;我的保姆》、臧克家《有的人》、田间《假如我们不去打仗》、公刘《致黄浦江》、贺敬之《桂林山水歌》《回延安》、柯岩《周总理;你在哪里》、郭小川《青纱帐——甘蔗林》、流沙河《就是那一只蟋蟀》、舒婷《致橡树》。此前有的版本也选何其芳《我为少男少女歌唱》、臧克家《老马》、贺敬之《三门峡——梳妆台》等。
  我的拙见有三:(一)编者缺乏审美眼光。如《天上的街市》质地平平;远非郭沫若的代表作;《给乌兰诺娃》可谓艾青的败笔;选这一首;简直是出诗人的洋相;流沙河的《就是那一只蟋蟀》;不如他的成名作《草木篇》。(二)作品陈旧或有问题。如贺敬之的《桂林山水歌》高唱“祖国的笑容这样美!”篇末标注“一九五九年七月;旧稿
  一九六一年八月;整理”;适逢三年饥荒;郭小川的《青纱帐——甘蔗林》写于阶级斗争年年月月天天讲的年头;如今读来;也不免有明日黄花之感;柯岩的《周总理;你在哪里》的构思;则与六十年代的一首悼念英烈的诗如出一辙。(三)有的诗作或许不错;但二十世纪中国新诗有更多更好的篇章;可以取而代之。我的感慨是;教材的编选还受着左的思想禁锢;过于强调作品的思想性(包括假大空和粉饰太平);轻视艺术性。过于注重诗外因素;如作者的身分地位;轻视诗本身。我以为;应该明确这样一个原则:教科书是为学生服务的;不是为诗人、诗史服务的;是教科书选诗;不是诗摊派于教科书。不能把最好的作品选入教材;是编者的失职;让质地粗劣之作充当教材;则是读者与诗的双重悲哀。
  我推荐的二十首新诗是:刘大白《旧梦之群(三十六)》、何其芳《花环》、穆旦《森林之魅》、绿原《诗人》、流沙河《草木篇》、曾卓《我遥望》、余光中《乡愁》、黄雍廉《唐人街》、周涛《野马群》、傅天琳《梦话》、张新泉《渔人》、顾城《我总觉得》、许德民《紫色的海星星》、杨然《中秋月》、徐鲁《早安;朋友》、洛兵《晚钟》、丁可《农民老魏》、陆俏梅《南方唱给北方的情歌》;包括现行教材所选新诗建议保留的两首: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和舒婷《致橡树》。
  拙文《陈年皇历看不得》等发表后反响强烈;一边是声援和喝彩;一边是指责和斥骂。我虽心地坦然;但面对指斥者僵化的思维定式;有意无意的曲解;和意气用事的行文;毕竟不能一笑了之。今得友人撺掇;且重读诸公论战文章;择要作答;重申一些本来简单明了的事实和道理;澄清是非;以正视听。
  一、答胡笳先生
  胡笳先生第一个出场;声讨我的谬见。他的《读毛翰〈陈年皇历看不得〉有感》;载《星星》一九九九年六月号。他坚持认为陈年皇历看得;不仅看得;而且非看不可;不看不行。他举例说;他的一位友人乔迁新居;家具、电器全部焕然一新;偏是印着球星乔丹照片的一本陈年挂历不忍割舍;继续盘踞其新居墙面;“我儿子见他一眼;多吃一碗饭。”
  我原以为我的“皇历论”言之凿凿;无可辩驳;见有人对之“有感”;就以为是有同感;待拜读其文;知是不同之感;便想见识见识他是如何施展辩才的。如今大学生论辩很是时髦;辩论赛事风靡亚洲;风靡中国;但我对这类论辩一向不以为然;觉得那只是一些舌辩游戏;有如蜀国高人调侃东吴来使“天有耳乎”、“天有姓乎”之类。论辩双方抽签选题;选得正题便是正方;选得反题便是反方;全无理念、是非可言。关于陈年皇历的论辩则不同了;这是一个严肃的论题;关系到“下世纪学生读什么诗”;以致自称近乎“夕阳红”的胡笳先生也表示“岂能不予关注?”不过作为“对方辩友”;胡笳先生的驳论水准却让我失望。
  胡先生以为乔丹的老照片与其主人一道乔迁新居;就足以证明陈年皇历并非看不得;而且据说“缺了乔丹这样的正宗;我们父子连新赛季都懒得看了”。我想提醒胡先生;您是不是弄搅了;乔丹的老照片;是我所指的陈年皇历吗?拙文说“本世纪中国新诗有一首一尾两个高潮;近20年的辉煌成就;已使此前一些年头的作品相形见绌;某些流派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命运是不可避免的。改革开放前流行的那种颂歌和战歌;大多有着明显的时代局限……”这里所谓“陈年皇历”是一个特指;并非简单地以时间划线;我想我已经表述清楚了;是不大容易搅浑的。在球迷那里;球星乔丹风采依然;显然不能算是陈年皇历。当今中国;应该算作陈年皇历的是另一类;譬如“李进同志所摄庐山仙人洞照”。当年那张庐山仙人洞的照片真真是无限风光;想必也曾在胡笳先生旧居的墙面上盘踞过吧;那何止如今日乔丹;“见他一眼;多吃一碗饭”?见了她;还会凭添许多幸福感和革命斗志;还会浑身上下热血沸腾;生出许多与“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及“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作斗争的邪劲呢!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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