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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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2006-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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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晚上,他从电视上看到一则消息,“那是关于圣诞节期间给匹兹堡儿童医院的募捐报道,” 艾尔伯特回忆说,“他们正在为‘免费护理基金’募捐。为孩子们捐赠,人们都不会拒绝的。”

  这是件好事,艾尔伯特想。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把积攒下来的、人们给的小费—— 总共700美圆——全部捐给了“免费护理基金”。并且还承诺,以后收到的所有的小费他都将全数捐给儿童医院。

  过后不久,芒罗戈赫拉峡谷医院——这是艾尔伯特常去擦皮鞋的地方——的院长问他是否想了解他那700美圆都做了哪些用途,然后安排他参观了匹兹堡儿童医院。

  在那里,艾尔伯特见到了一些通过“免费护理基金”救助而正在康复的孩子。“这一趟使我比以往更想为孩子们多做点什么。”他说。

  艾尔伯特决定,尽管匹兹堡儿童医院离他居住的芒恩峡谷很远,他仍将每周两次到儿童医院去,每个星期的周二和周四,他都起个大早,搭乘公共汽车到儿童医院,一到那里他就去给每个人擦皮鞋,不管他是外科医生,还是护理员。

  “医院里人人都认识艾尔伯特,”儿童医院的梅拉尼·芬尼加说,“大家都喜欢他。我们都知道他收的小费会交到哪里,所以争着让他给擦皮鞋。不过,也许,哈,我们的鞋也擦得太勤了一点。”

  今年刚过去的情人节,是艾尔伯特在儿童医院擦皮鞋长达23年的纪念日,也是他数十年如一日将所得小费全数捐给“免费护理基金”23年的纪念日。一天又一天,一双又一双鞋,滴水成河,艾尔伯特擦皮鞋所得小费已经汇聚成了一笔十多万美圆的款项。

  “ 艾尔伯特的捐款使他成为我们日常生活里的英雄。”梅拉尼说,“他已经成了一个榜样,即只要下定决心去帮助他人,每个人都一定会做出了不起的成就。”

  最近,儿童医院送给艾尔伯特一件特殊的礼物:一个由顾客设计的、装擦鞋工具的带轮箱子。这样,艾尔伯特就可以拉者它到处巡回擦鞋了。这个带轮箱子可以装更多的工具,携带更方便、快捷,那意味着他能擦更多的鞋,为孩子们捐赠更多的小费。

  “我没有见到所有被‘免费护理基金’救助的孩子,” 艾尔伯特解释说,“不过,那没关系,我爱他们每个人。”这位儿童医院最受爱戴的擦鞋匠说,“我把他们都当成是我的孩子。” 
 

   
   

撑起我生命的爱 
作者:良升

  我有两个姐姐。大姐出世不久,因病医治不及时,患了小儿麻痹症。种田人家少不得重劳力“撑门户”,二姐出生后,父母迫切需要一个男孩。当我呱呱坠地时,如愿以偿的父母心花怒放,将那鞭炮炸得劈里啪啦,并给我取个小名“来喜”,又依着“*名好养”的风俗,叫我乳名“傻儿”。待我读书时,父母才一本正经地给我取了个学名——“杨良升”。

  1 

  仿佛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折磨母亲的。 

  打出生以来,我难得有几天不病,一病就绵绵无期,让母亲焦心不已。她为我到处请医生,求偏方,熬中药。。。。。。除了种田,剩下的时间都在为我忙活。 

  1994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离家10多里地的镇中学,这是所寄宿学校,要求住读,每周末回家。那些日子,母亲因为不能天天照料我而忧心如焚。同学们都在学校蒸饭,吃从家带来的咸菜,我也不例外……我的身体更差了。 

  母亲趁我周末回家的空儿,带我去看医生,并且买了很多中药。等我上学后,母亲每天清晨3点钟起床熬药,熬好后将药汤灌进开水瓶保温,当她打着手电筒将药送到学校时,天还未明。母亲拍着我宿舍的窗棂,轻轻地叫:“傻儿,把门打开,妈给你送药来了。”因为身体原因,我的睡眠一直不好,母亲一喊,我就醒了,便开门让她进来。

  母亲经10多里的“急行军”,显得气喘吁吁。她将开水瓶里的药汤倒在水杯里,要我趁热喝。那又苦又涩的药汤,别说喝,就是闻着也刺鼻,勉强喝了一口,我立马吐了。母亲急急又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傻儿,喝药要咬牙,喝进去你的病就好了。。。。。。还愣着干什么?妈求你了,快喝呀傻儿。。。。。。”母亲左一个“傻儿”右一个“傻儿”地叫,有同学被惊醒,发出窃窃的笑声。我脸红了,向母亲抗议:“妈,在这里,您要叫我的学名杨良升,别‘傻儿傻儿’地叫,惹人笑话。”母亲嘴上答应,可下次送药来,她还是一口一声“傻儿”,我也只得由她去了。

  母亲风雨无阻,天天天亮前送药来,并监督我喝完。一个寒风暴雪的清晨,她披着一身雪花来时,我正躺在床上咳得翻江倒海。母亲将手伸进我的被子,发现我的双脚凉得像铁砣,她大骇,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连连问:“傻儿,你没事吧?不要这样,妈妈会吓死的。”说着,她用被子把我紧紧包裹住。不一会儿,母亲嫌增温太慢,竟当着同学们的面,解开衣襟,将我一双冰块般的脚,生生地贴身放进她怀里。 

  似乎“刺啦”一下,母亲的身子倏地打了个寒战,却始终面带心疼的微笑看着我。我清楚地感受到了母亲身体的战栗,那天的气温是零下6度,呵气成冰啊!我挣扎着想将脚从她的胸前抽出来,母亲却死死拽着,还说:“傻儿,别犟,天冷啊。”     

  “妈,您不冷吗?我的脚凉!” 

  “没事儿,妈身体比你好!”

  2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的身体并不比我好。 

  一个周末,我回到家,发现母亲老是怔怔地盯着我,父亲坐在一边也没说话,两个姐姐都红着眼,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夜里,二姐告诉我,母亲胸前长了一个瘤子,在县医院切片检查后,发现是恶性的。那时,已经是初中生的我,非常清楚“恶性”这两个字的涵义是什么。“恶性”就等于是绝症,但就算是绝症,也要治,要花大把大把的钱去治。当时,便觉得好像天都要塌了。 

  父亲开始悄悄在村里张罗着卖房,我家是三间青砖瓦房,在那时,如果要卖,顶多也就卖四五千元。母亲知道这件事后,将父亲从外面拽了回来:“你怎么这么糊涂,我这病能治好吗?到时候你是人财两空啊!” 

  父亲说:“我一个大男人,能眼睁睁看着你不管?” 

  “傻儿的身体这么差,要是家里再没了钱,怎么给他治病?卖了房,我们住哪里?孩子们放学回来,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你叫他们还活不活?” 

  父亲又说:“我们可以暂时租房住,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的经济缓过了劲,咱再建新房。” 

  “不行,睡人家的屋子,我心里不踏实。” 

  父亲不想再跟病中的母亲吵架,就出去了。母亲怕他偷偷卖房,就挨家挨户上门,恳求乡亲们一定不要买咱家的房。就这样,父亲卖房的愿望落空了。 

  可惜,就是这样一份母爱,还是未能让我甩掉“药罐子”,我喝了半年中药,非但无济于事,病情却不断加重,连课都差点上不了。我身体虽不行,但功课成绩一直骄人,在全年级数百名同学的多次摸底测验中,我总是排名第一,还评上了校园十佳中学生,奖状拿了好多张。 

  看着我把奖状往墙上贴,母亲泪水长流,喃喃地说:“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就看孩子的了……这么聪明的孩子,我不能拖累他啊。。。。。。。”

  我们谁都没有警觉到,母亲的心理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3

  1996年暑假,我因感冒,再次引发长时间咳嗽,每餐只吃一点点,瘦得不成人形。7月13日,母亲在田里忙了一整天,回家又洗衣服洗到半夜,然后挨着我躺下。黑暗中,母亲的一双手在我身上反复抚摸、轻拍。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母亲居然还在我脸上亲了几下。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传来母亲的哭声。我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看到母亲躺在床边,旁边放着一个瓶子,我坐起身,仔细一看,那是个农药瓶。 

  我扑上前去,抢过药瓶,却发现瓶子已经空了。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住了哭泣的母亲。父亲和姐姐们也被惊醒了,父亲弄明情况后,拉着母亲要送她去医院,母亲却死死扶住门框,说什么也不肯。父亲急得又哭又骂,抱住母亲跑了出去医院。。。。。。。

  由于母亲喝的剧毒农药,我们家离医院很远,最终也没能抢救过来。在最后的时刻,母亲转头望着我,目光是那样熟悉:“傻儿,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我的母亲,就这样在我的眼前离我而去,我竟然无力挽留。

  4

  因为母亲是非正常死亡,按照当地风俗,不能葬在祖坟里,我们只好将母亲草葬在村对面一处孤零零的小山包上。我一有空,就到那里去陪母亲,我觉得自己的罪过是那样大,觉得是我逼死了母亲。

  母亲一死,沉默寡言的父亲不得不走上前台。大姐远赴安庆学裁缝,二姐到县城给人当保姆。可我的求学之路也在身体和学费的双重重压下走到了尽头,14岁的我违背了母亲的遗愿,开始了辍学放牛的生活,这个家在一夜之间四分五裂了。 

  那天晚上,父亲摩挲着母亲的遗像,喃喃着说:“你在九泉之下看到了吗,我的风湿病太严重了,什么也干不了,傻儿失学了。实在对不起你啊。。。。。。”

  从那以后,我栽秧割谷,放牛砍柴,洗衣做饭,除了不能挑担子,我什么活都干,晒得像条黑泥鳅。不曾想,一年半的“农民生涯”居然将我的身体练棒了。我用尽最大力气,在村头的石板路上狠狠摔碎了那个伴随我成长之路的药罐子……

  我以为,这辈子我就是个农民了。 

  直到有一天,我和父亲推着粮车到镇上去卖粮,路上碰见了我过去的同学,他背着书包满脸喜气洋洋。同学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奖状,乐不可支地说:“良升,你看,我到县里参加物理竞赛拿了第一名,县一中(高中)的校长说免考录取我!” 

  就这一句话,深深刺疼了我的心。读书时,我的学习成绩比他要好啊! 

  同学惋惜地说:“你不读书,太可惜了。。。。。。” 

  同学叹息着远去了,我一路默默无言。父亲问:“傻儿,心里在想什么?” 

  我说,没什么。 

  父亲笑了:“傻儿,爸想重新送你上学。” 

  我惊呆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但那喜悦马上就被疑惑所取代……

  我满脸狐疑地看着父亲。 

  家里拿什么给我交学费?大姐是学徒,一分钱工资也没有,还要倒贴生活费。二姐是保姆,每月只有60元工钱。 

  父亲坚定地说:“一定要送你去上学。这一年半以来,我经常梦见你妈,她骂我,说以后见到我,不饶我哩。”我以为是刚才同学拿奖的事刺激了他,父亲却予以否认:“现在你身体比过去好了,我早就想送你回学校,上个月就跟你姨妈说好了,她答应借钱给你读书,你以后自立了,再还她。” 

  那一刻,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吼吼”地将粮车推得飞快。 

  5

  1998年正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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