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一切种智方便,亦有二种,波罗密多大乘与金刚乘是。此二皆於上士所有法类中摄。上士夫者,惟彼大悲之所自在,欲尽一切有情苦故。以佛为其得之果,以六度行及二次第为所修学。”
凡求种智方便,大乘显密皆为上士法,以由大悲心转,欲尽拔有情苦为因,得佛位为果。故三士道兼摄佛说一切 奈耶,从简略摄颂起,至密乘密集金刚无上瑜伽圆满次第法止,统将三士法包尽。就上士言,一、所得义利比中下士胜,下士得人天安乐,中士得解脱乐,而上士得不住生死与寂灭二边之无住涅槃乐。二、心量比中下士胜,中下士皆为自利。
“如《道炬论》云:‘若以自系苦,普例於他苦,希起正断尽,斯名胜士夫。(由达自身苦,若欲正尽除他一切苦者,是为胜士夫。)’”
自苦二字,藏文有二种版本 一为自系苦,一为自达苦。谓由自己所通达、所经验一切苦相与脱苦方便,而发拔除他一切苦之心,不愿其他有情再有此苦,而使其他有情悉得种智,是为上士夫。此种士夫,修习菩萨方便,为波罗密乘及密乘。《道炬论》於此颂之下曾经广说(译本有错),就显说,波罗密乘法,总摄於十地,以十种方法,均须修菩提心。就密乘说,五道亦须修菩提心。故修菩提心为上士中显密之通法。
“彼士夫修菩提之方便,显密二种,於下当说。”
(师说《道炬论》颂後译本有错,似指勇译本”显密二种,於下当说。”二句。此处译本有错,所谓於下当说者,系谓《道炬论》於前颂文之下,已说三士之名。宗喀大师於此特标明者,谓本论系根据阿底峡尊者《道炬论》而来,而阿底峡亦非杜撰。)
“三士之名,如《摄抉择分》及《俱舍释》等,处处广说。”
《摄抉择分》云:”非戒非非戒”。文详见《广论朗忍》。云非或者,以十善法未出离世间,不能谓戒,戒必须具足出离心故。云非非戒者,十善法虽未具足出离心,然亦能止恶,故云非戒非非戒。依非戒非非戒而求人天果者,是为下士夫(即低劣有情)。
“下士夫中,虽有希求现世後世之二种差别,当知此处惟取第二,复取安住善趣方便无错乱者。”
下士亦有对於具足出离心之声闻清净戒,均能受持,而仅为自利求出离者,是为中士夫。有於菩萨戒能清净守护者,是为上士夫。《四百颂》云:”初遮非福,中须灭我,未通遍智。”所谓中灭之我,指粗分我,用四谛十六种观,生出厌离心,能除粗分之我。未通遍智者,即修悲、空二心要,而除一切邪见,以达遍智。本论所说下士二种,为特别下士,及为趣後世增上生方便无谬之一种。
戊二、显示由三士道门次第引导之相。分二。
己初、必由三士道引导之义。己二、示如是次第引导之相。
己初、必由三士道引导之意义
“如是虽说士夫有三,然上士道亦摄余二,以彼二者为大乘道之支分故,此马鸣菩萨所说。此间非於仅得世间快乐之下士,及唯得解脱世间之中士道中而为引导。盖为将修与彼二所共同道之上士,作引导前行,是为修习上士道之支分耳。”
此明上士道,非仅引中下士入大乘,乃谓大乘人亦须修中下士法也。如云:菩提萨埵须修十善。就大乘道言,应离者众,从杀罪起,乃至邪见等,属於下士范围。应灭苦乃至修道,属於中士范围,而在大乘人皆所应修。
七月十四日讲
云上士道摄中下者,非谓上士道中有中下士道,亦非谓中下士道中有上士道。乃谓上士所修法中之一部,中下士亦应修。於上士道中有相似於中下士道处,故名共中下士道也。如马鸣菩萨(即八哦功德君)所造《修世俗菩提心论》,谓不害、谛实、与取、梦行、布施五种,为菩萨所修善趣行。观轮回过患,生二厌离,一离业力,二离烦恼,为二离故,修无漏真谛,为菩萨所修寂静行。又有一种摄法,谓大乘道须修菩提心。菩提心之加行为大悲心,大悲心之加行为出离心。而出离心中又分粗细二分,细分出离心之加行,为粗分出离心。故由怖畏三涂苦及生死苦,而生出离心。由出离心而生大悲心,由大悲心而生菩提心。故上士道中摄有中下士道。此《现观庄严论》所说也。故此处所说中下士法,非引人令趣正下士果,或正中士果,乃为上士将修菩提心之正行,而先以中下士法作加行也。颇公云 譬如三人西行,有至甘孜而止者,有至昌都而止者,有至拉萨而止者。所行虽同,而意在昌都者与意在甘孜者,其心各不同。其一心至拉萨者,又与至昌都者之心不同。故上士与中下士惟在心境上分,而所行之路初实相同。如修离三涂行,上士非为求自身离三涂发心,乃为利益众生故,愿离三涂而发心。如此发心,虽非真菩提心,然已具菩提心轮廓。譬如画像者,先画轮廓,而後渐填使显。上士修下士行,非修下士,而是画像之轮廓也。故称下士行人,不称正下士行,而为共下士行。中士亦如此。(或问,三士道非以正下中士道而引导,何以不说由大乘道而引导。答:此尚有要义,因发菩提心之前一刹那,虽尚系轮回,自发菩提心之一刹那以後,即可称佛子,亦非如何庄严始可称菩萨。但能生起菩提心,虽身为畜豕,亦可称菩萨。狱非专指地狱。我在三大寺修学时,常言退失菩提心与堕入小乘同时。谓出大入小同时。)
七月十五日讲
己二、次第引导之相。分二。
庚初、正明其相。庚二、明其要义。
庚初、正明其相
“趣入大乘之门者,即於最胜菩提发心是。”
或谓既如上述,则直一大乘道而已,何必言三士?曰:不然。此论言三士者,重在依其次第引导,主因为生菩提心。菩提心为大乘之门,生起菩提心者,方为入大乘门,其未生者,尚在门外。
“若发此心,如《入行论》云:‘刹那才发菩提心,虽系轮回(生死)三界狱,亦当说为善逝子。’谓发心即得菩萨名(勇译,谓得菩萨名。)彼身即入大乘数。若失此心(若失彼者)则从大乘而退出故。以是诸欲入大乘者,须於多门励力,务令此(彼)心发起。”
在未发大心前一刹那,是系生死狱中人。若发此心已後一刹那,即是菩萨。如二三刹那以後此心继续不退,即得永为菩萨。如刹那生已复失,同时即失去菩萨名,而入小乘数,其要义为欲使真实菩提心生起,应於生起法多门励力,亦即应於中下士法中多门励力。
“然欲发起彼心(欲发此心)又必须先修发心胜利,於其胜利增长勇悍,并须具有七支皈依。集菩萨学论及入行论,皆作此说。如是所说胜利,略有二种,谓权时及究竟胜利也。初中复有不堕恶道及生乐趣二种胜利,若发彼心,於昔积集恶趣之因,即得清净,并能断绝未来相续。於先已集乐趣之因,以有此心所摄持故,将更增长广大,诸新所作,亦能引起,令无终尽之边际焉!”
此中所言增长、勇悍二心,即由认识发心之胜利而来,故须先认识发心之胜利。欲认识此胜利,须修习发心之欲乐,使有勃然而不可止之势。但此中发心胜利,又分 一、权时胜利,二、究竟胜利。一中复分不堕恶趣胜利及生乐趣胜利。盖此心一发,一面能尽净夙造恶趣因,一面能断除将造恶趣因。又一面能增长夙造善趣因,一面能引起将造善趣因而无穷尽。又如无菩提心而行善业,则报有尽时,如竹 @开花即萎。如具菩提心而行善,如如意宝树,花上结果,果上开花,辗转增盛,无有穷竭。
“究竟之胜利者(究竟胜利者)解脱及正遍知等,亦依彼心速疾成就。若不先於权时究竟之胜利实欲证得,但云彼诸胜利从发心生出,於彼发心应当励力。虽作此说,惟是空言,返观身心,甚为明晰。此中先於现上决定二种胜利发欲得心,即须修习共中下士所有意乐,如是则於二种胜利生起欲得。(可於二种胜利生起欲得。)”
此明欲得究竟胜利,必须先於权时胜利生起欲得之心。如真欲得权时胜利,最初须发起不愿堕三涂心,生起此心,所欲得之果,为人天果,即须修习下士道。欲得究竟胜利,即须生起不愿堕轮回心,生起此心,所欲得之果,为解脱果,即须修习共中士道。为欲生起菩提心胜利意乐,尚须修习共中下士道。
“若修此具有胜利之心者,更须生起,为此心根本之慈与悲悯。但若念及自身之乐乏苦逼,流转世间,尚不能令身毛竖动者,则於他之乐乏苦逼,而谓不能堪忍,必无是处。”
故欲使菩提心真实生起,自然更须修习三士道,而对於菩提心之近因慈心悲心,急须修习,此二心非修不能生。慈为予众生乐,悲为拔众生苦,若对於自身乏乐多苦,尚无所动於中,则对於众生乏乐多苦之情,更无所动。譬如母子同在狱中,自且不以处狱为苦,何能生起不忍其母居狱苦之心。经云:”己尚不能饮少滴水,而谓能饮大海水,无有是处”。故初业有情,仍以自利为重,如自尚不利,何能利他。
“《入行论》云:‘於利有情前,且不思自苦,若梦犹未梦,利他云何生。’是故於下士时,想自身当受恶趣苦恼,及中士时,观於善趣,亦惟是苦,无寂灭乐。既思惟已,例己推及於诸亲属等一切有情而修习之,当成发起慈悲之因。”
故於修下士道时,思惟自身当受诸苦,发起恐怖,於修中士道时思惟三界无寂灭乐,发起厌离心,以己例人,而生慈悲心,是为菩提心之因。
七月十六日讲
“从彼发起菩提心故,故修共同下中意乐者,实是引发无伪菩提心之方便,如是当知,於修彼二士道时,思惟皈依、业果诸意乐等。於诸门中,集净励力者,如其所应,成菩提心前行修心之方便。当知七支皈依等,亦即为发起彼心方便也。此中诸下中法类,为引发胜菩提心支分之理,为师者,须详开示,弟子亦须於彼获得决定。於每修时,忆念此诸意义而修,最为切要。若不尔者,则上士之道与共中下士道,各各不相关涉,於未至正上士道之中间,以於菩提心未获决定故,或为发起彼心之障碍,或於其间失大义利。以故於此,当加殷重。”
此段明发心之因。发菩提心有三:一、为生起菩提心故,应先知其胜利,发起欲乐。二、为令菩提心真实显现,应修共下中士道。三、为令身心相续中於菩提心如其胜利生起故,应修七支。故集福忏罪,在共下中士道修习皈依业果及七支等,皆为积忏之方便,亦即修菩提心之方便。积忏非空言可得,必先生起积忏之欲乐,欲生起积忏之欲乐,对於下士道中业果一门,尤应注意。又如皈依三宝,恳求救护,任修何法,皆须於事前修之,如正信三宝之心,尚生不起,则菩提心更无从说起,故中下士道诸门,皆上士道之前引。再简明言之,如前说菩提心为上士道正行,共中下一切法类,即菩提心之加行,是为本论扼要处,於此应当生起定解。故任修中下士门中何法,每座皆应念云 我为修菩提心故一语,如修死无常时,应在座上周遍观察死无常所有诸义,令身心生起决定後,将下座之际,不急下座,应继续思惟进一步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