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苦。因托商归,劝其旧时同伴改业皈依。现藏中海子内,常有大蛙,附多数细虫啮之,蛙亦听其啮而不动,据大德云:此亦孤独狱类。
次思饿鬼苦。一、饥渴苦,二、怖畏苦,三、寒热苦。在印度王舍城下五百由旬,即彼世界,亦如沙漠地,全无水草。有鬼王,彼因善恶趣杂业,故虽在鬼趣,其报似天,亦称法王,能为地狱有情,示以作何业者,得何报之因果。至生此趣之因,悉为悭吝,阻自他财施,或对僧伽以瞋恨心詈之为饿鬼,其为盗业者,亦同堕此鬼趣。方其将堕,断呼吸时,对饮食生瞋,呼吸断後,即生鬼趣。腹大颈小,脚不胜力,或长短大小不齐,行动颠跛,饥火中烧,呼吸生焰,甚至骨髁相摩,动辄发火,奇形诡状,不能殚述。以外障故,见江湖皆涸,无所获饮。以内障故,虽有饮食,亦能入口。又有饮食障,如《亲友书》所云:或化为热烧,或化不净。《桑皆耶喜》传载,有一次至菩提道场,见一鬼妇,谓其夫亦饿鬼,请寄言,自离家後,已生鬼子四五百,十八年不得粒食,饥渴难当。尊者诘其夫状,告以一目眇,一足跛。尊者至菩提道场,设供後,以神通力,果见此鬼,为致妇语,此鬼亦称十八年不得食,仅一次受清净比丘所施口沫一滴,将何以饷彼耶。又有恶劣苦,如颈不能承头,足不能承身等。又有怖畏苦,每至池沼,辄有狱卒鞭挞。又有寒热苦,见冬日之日如冰,夏夜之月亦如火。又有猛焰曼鬼,得食辄变为红炭,亦属此类。又《季娃惹传》载,曾见一处有宫殿,有天子天女,亦有状极可怖者,诸天嘱尊者勿以饮食施彼等。後可怖者来乞食,尊者不忍,竟与之,殊一入口变为糠。又一乞者,入手变为赤炭。又一乞者,入口变为自身肉,咬之极现痛楚。尊者异之,问所由,天女云,吾悲心非不如汝,此等皆吾眷属,彼变糠者,昔为吾夫,余为吾子女。吾昔为婆罗门种,一次供僧,夫心不善,谓不如予之以糠;子谓不如予炭;又女工窃食不承认,反言如窃食,等食自肉。吾亦生瞋,愿将来亲见汝等食报,以吾之福力,本应生三十三天,以此业缘,故成此报云云。又饿鬼亦分海陆空,一种名喀拖,在陆上能为人崇,遇僧作法压伏,迫之入瓮,埋之,有受苦至一中劫者。或以芥子驱逐,受崩崖坠谷苦。或被以护摩法降伏,入於火坛,受燃烧苦。故地狱诸苦,饿鬼趣中亦皆具有,不过不如地狱之甚耳。依上所说内外饮食诸障,再以人间饥渴一二日所得痛苦,相比较思惟,生起厌离、怖畏,而发起皈依,求远离心。
八月二十五日讲
思傍生苦。一、强弱相食苦,二、愚痴苦,三、寒热苦,四、饥渴苦,五、鞭挞负载驱使苦。修时继续思惟死决定,死无定期。畜生道业因,为十恶之轻者,如轻毁正法,即感此道,得愚痴苦。此种业极易造成,不知已造成多少,思惟决定,绝难幸免。再设身处地,作畜生想。畜类分水陆空,水中有一种畜,如麻噶那(鲸属),长沉伏水底。张口一吸,吞小虫鱼无算,其附身啮彼之虫,亦不可数计,至痛痒不可耐时,就崖石触擦,小虫死者无算,水为之赤。其腹中亦有小虫啮其脏腑。如浮水面,多被渔人刺捕。又空中如鹰如鹯,陆上如猫如狼,类多择弱而食。试思自堕畜类,其苦又何如。次思愚痴苦,噶当大德云:畜类愚痴,口耳诸根特别不利,穿鼻系颈、衔枚、拘脚,皆俯首贴耳,饲杀由人,临死尚弗能知,即灵敏如猴,亦不能自解其绳。次思寒热苦,则随时随地皆有之。次思饥渴苦,如野犬,饥鼠与山中虎豹,亦尽人能知。复有盘山羊,其角盘极长,而向下饮辄为碍,尤受渴苦。次思负重鞭策苦,更人所所常见。大德云:”吾人与犬相易,仅刹那间事。”昔印度有信大自在天者,常杀牛以祭。其岁经商获利,信为祭祀所致,临终遗嘱,命勿改其道。殊死後,自即堕入畜生道,被其子杀者六次。畜中福大苦轻者惟龙,其族亦分黑白二种,白常依於天,黑常依阿修罗,常被驱使斗争,口喷毒汁,血流玄黄,且时有畏大鹏啄食之苦。达赖格桑降错云:”为饮食丧命,是畜生苦;不能分别利害,是畜生苦;披毛戴角,名恶形秽,是畜生苦。”吾人倘被加以畜生名,皆不乐受。吾人於三恶趣,常存秦越,肥瘦,漠不相关之念,不知转变仅隔刹那,呼吸一断,即侪彼中,明年今年,明日今日,孰能自保。试思一入三途,苦宁能堪,应趁一息尚存,急思不入三途方便,则知惟有三宝具此救怙功能。如不设身处地,真实体会此苦,即不能发生怖畏厌离心,即不能发生皈依三宝求救心。《入行论》云:”一入三途,即失救怙处。”颇公释云:”生恶趣者,如梦乍觉,已堕恶趣,举目四望,无复有能救我者,惟有蜷伏悔恨,忍受而已。”故一入三途,即离救怙,虽悔无及,宜趁今日,立刻生起真诚皈依。藏中有《正巴列峡经》(译《清净思惟经》),言三途苦极详,可资参考。若心生起通达,其象徵当如舍利弗二甥,食不下咽,坐卧不宁。行者须将三世联想,观过去、现在已否曾作此恶业,将来能否免於三途,观想若真,必毛发俱竖,不寒而栗,在座上有不能自持之势。常人心极坚硬,如有铁彀裹之,得不到此种感觉者,非其资质不堪,亦非无人为引,亦非无法可习,实由死无常与三途苦未深思惟之故。如从此二者思维,立即入於善士之列矣。马车竟。
卷五终
卷之六
八月二十七日讲
庚二、明後世乐之方便。分二。
辛初、皈依为入佛教之胜门。辛二、生决定信为诸善之根本。
宗喀大师特列此科判者,因佛道多门,而皈依为佛教之总门,内外道之判别即在此,学者须注意。
辛初、皈依为入佛教之胜门。分四。
壬初、依何者为皈依之因。壬二、依於彼因明皈依境。壬三、皈依之法如何。壬四、皈依後应学之次第
能具此四,是为已得皈依。
壬初、皈依之因。
“总论皈依之因,虽有多种,然此中则据上所述,今世不能久住须速死,死後随业流转,不能自在。”
皈依有多种,有下士发心皈依,有中士发心皈依,上士发心皈依。又有依密依显之皈依。此处就下士道说明下士共道之共通皈依,其因分二:一、怖畏。即为今世既不能久住,而随业流转,又不能自在,堕入三途,极为容易,回思自己,又复恶多善少,由此怖畏,生起皈依,此为第一因,亦即善念之初萌。
“如《入行论》云:‘如於昏夜黑云中,电光刹那才一现,如是设以佛陀力,世间福慧少许生。以是唯有微弱善,常时罪力极暴恶。’”
此偈,谓黑业多如昏夜之黑云,善业仅刹那之电光,趁此皈依,摄以佛力,可生少许福慧。二、信仰。
“白业力弱,黑业力强,思惟由是堕入恶趣之理,既於恶趣生起怖畏,又唯深信三宝能救。”
如此之皈依,乃由信仰而生,以此为因,亦如因寒求衣,因雨求盖;因善业薄弱、恶业重大、怖三途苦,乃求三宝加持。欲求三宝加持,必须具有深切信仰,而後皈依乃能生起,此为第二因。
“以是二心而行皈依。但若徒有言者,则皈依之效亦仅尔,若彼二种殷重坚固者,则其皈依必能变更心境,故应励力修此二因。”
如上所说之二因,若仅具有第一因,犹为不足,必有第二因始能坚固,否则多起邪皈依,而求救於天神外道等。但是二因虽具,若徒言说,对於三途苦况,与三宝救护功能,心中无真实感动、真实认识,则皈依之力亦属甚微。宗喀大师於此特别提出,使行人於此二因注意,知所励力,然後能得变动心境之皈依。
八月二十八日讲
壬二、依於彼因明皈依境。此中分二。一、应皈之境。二、可皈之相。
初、正明其境,云何应皈之境。
“如(功德君)《百五十颂》赞云:‘谁於一切恶,从本悉皆无,谁於一切中,住一切功德。设若有心(智)者,於彼应皈依,赞彼恭敬彼,住彼教应理。’谓若自有能分别可皈非可皈之慧者,理应於佛薄伽梵前,而行无欺诳之皈依。法及僧众,比例类推。《皈依七十颂》云:‘佛法及僧伽,求解脱所依。’”
此即指明唯佛为皈依境,因其恶净德圆,堪为皈依。行人如具足辩别善恶邪正皈依智慧,自能於佛生起无谄诳之皈依。法与僧,亦由此可以类推。月称菩萨《皈依七十颂》二语,含有应行应止之二义。应行者,佛法僧应皈依,应止者,佛法僧以外不应皈依。
次、明应可皈依之相。
“须自己解脱一切怖畏,又有令他解脱怖畏之方便善巧,对一切行大悲无亲疏之分,於一切有恩无恩作义利者,是则所应皈依。然此唯佛为能,自在天等皆无斯德,故唯佛是所皈依处。又彼教法及声闻僧众,亦是应皈依者。”
以佛为断一切恶,证一切德者,法为断证之工具,僧为断证之助伴故,此为可皈之相,亦即可皈之因,其中有四:一、自离怖畏。二、能令他离怖畏,具足方便善巧。三、以大悲对一切有情,无冤亲憎爱。四、不重财供,唯重法供。(此一因见於《广论》,为《略论》所无。)凡自有恐怖者,绝不能救人,亦如自出污泥,始能救人於泥中。佛自断二障尽净,证得无怖畏果位,故云自离怖畏。然有人虽自离怖畏,而於令他离怖或不善巧,佛对於解脱方便,无所不具,且能於上中下有情,悉令离怖。又有虽自能离怖,且具足利他方便,然无大悲心,而心有偏党憎爱,仍不能使一切平等离怖,唯佛则无此过失。至於供养,不论有无厚薄,一体摄受,而尤以法供养重於财供。如经云:”以财供者,不如依教奉行者功德之大。”具此四种功德,始堪为皈依处,而佛皆兼之,迥非外道大自在天等所能比拟。大自在天等於业力因缘,生颠倒见,谬谓山河大地、一切有情,悉彼所造。以此邪见,不特身为凡夫,死且不能免於恶趣,自未离怖,遑论对他使之离怖。至於大悲功德,更无论矣!由是之故,知唯一具救护功能者,除佛外无余。既知佛为唯一救护者,则佛所说一切经教,悉为正法,即应皈依。即声缘僧众,亦皆属助伴,故亦应皈依。彼声缘僧众,自离怖畏,其对有恩无恩,亦均能作利益,仅於大悲普摄未具,衡之四德固缺,然对於成佛之法,能作饶益助伴及看守者,舍僧众莫属。此义在拉萨常与辩论及之。
“(依《戒经》)《摄抉择(分)》云:‘於此等引生决定专一之心,而能求(凡求)作依怙者,无不救护,是故应起决定之心。’”
能以决定心发起真切皈依,希求救怙,决无不得其救护者。故皈依分内外二因:外因,为三宝功德,决无欺诳。内因,为行人决定认识与真切信仰之心力。
“於二因中,虽外因无缺,然以内因至诚皈依之心不生,则唯是其苦矣!”
故二因中,不在外因方面,唯在内因方面。内因不具,外因虽长在目前,仍不免於流转。藏语常云:佛钩不能引无环之锤。即此谓也。
壬三、皈依之法如何。分四。
癸初、知功德。癸二、知差别。癸三、自誓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