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在距离房门五步的地方,斯维斯·赫本向金袍主祭行了礼,之后就静静的站着。但坐在高台上的金袍主祭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站起来回礼,更没有说些祝福之类的话。站在一旁的左祭看到这种场面,立即知机的关上房门离开。
“有什么事情,会紧急到你亲自到这里来见我的地步?”好半天之后,主祭才开了口,“一个过了气的贵族要上这个金字塔,花费可不少。
“主祭大人身分超然,见您需要的花费自然是不少,但为了这件事情,却值得我这么做。”斯维斯·赫本冷静的回答,但眼中的不满情绪并没有淡化。
“见到了我,我就有义务为你解决任何难题吗?”主祭笑笑,轻蔑的意味随着嘴角的笑容蔓延开去,“而你,又能以什么名义要求我为你解决什么?是以强制退役的少将的名义?还是以一个被雪藏的帝国栋梁的名义?”
“我是以一个普通的黑暗魔王的追随者、信仰者的身分到这里来。”斯维斯。赫本的语气依旧平静,“作为金袍主祭,阁下不能拒绝一个信仰者的帮助请求。
“当然,我不能拒绝这样的要求,那么你可以走近一点。”
等斯维斯·赫本走近几步,主祭才淡淡的说:“听好了,出这个门左转,再出门直行,就有专门接待普通信仰者的地方。如果你的请求真的是特别紧急,那么就有希望在十年之后转呈到我这里。
“主祭大人,我不是在开玩笑,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斯维斯·赫本双手紧握,以最为愤慨铂语气说出这句话……但很遗憾,他这时的姿势也最为“美丽”。
“一个人的生死?一个公爵,一个少将,一个被给予了无限希望的人,会对一个人的生死如此紧张?”主祭大人毫不在意的露出一个最为慈祥的表情,“说说看,这个人是谁啊?”
“格伦斯,格伦斯中将,我的世交好友。”斯维斯·赫本缓缓吸进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主祭大人刚刚才为他授勋,不会这么快就忘掉的。
“我当然知道这位格伦斯中将,他刚得到了每一个军人都梦想得到的无上荣誉,前程锦绣,而这些都是他凭军功换来的”主祭拿起桌上的酒杯,“怎么?他有生命危险吗?”
“但是主祭大人您给他的,远远超过了他应该得到的,而那柄魔族赐予的佩剑,毫无疑问会要了他的命!”说到这里,斯维斯·赫本激动起来,“没有人比我了解格伦斯!他不可能能在日后复杂的权力斗争当中独善其身,他会死在无数人的妒忌心中!主祭大人……您是一个如此睿智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吧?
“赐予他佩剑是黑暗魔族的命令,而且我对格伦斯中将日后的发展抱着一种谨慎乐观的态度。”主祭不动声色的回答,“还是说回你的请求吧!你想请我帮什么忙?”
“我……我想请求主祭大人,”斯维斯·赫本正色说:“收回赐予格伦斯的佩剑,并发文训斥……”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主祭的目光冰冷下来,“你再味掩”我,斯维斯·赫本,“迎着金袍主祭严厉的目光,斯维斯·赫本大声的覆述了自己的话,”请求主祭大人收回赐予格伦斯中将的佩剑,并在联盟内通告发文,训斥格伦斯中将飞扬跋雇、不知自省。
“这样一个要求——你还真敢说!”金袍主祭手一扬,精细的酒杯在地上摔个粉碎,接着整个人从坐椅上站起,顺手抽出旁边的一柄长剑,几步走到斯维斯。赫本面前,双眼圆睁,“简直愚蠢到了极点,你是在找死吗?!
在这一盼间,房间里紧张得几乎连空气都要凝固,谁能想像金袍主祭这样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会在突然间暴怒?摔了酒杯、拖出长剑这样的行为,水远都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啊!这哪里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金袍祭司,这分明就是一个暴君的风格……
“主祭大人您是知道的,”而斯维斯·赫本却无视递到胸前的长剑,轻声说:“格伦斯会因为这件事而丢掉性命……”
“你这个蠢材!”主祭气愤到极点,指着斯维斯的长剑在不住的颤抖,“难道你真想要这把数十年来没有见过鲜血的长剑砍掉你的脑袋吗?染上蠢货的血对这剑来说是一种耻辱!
这句话是最后的警告,是金袍主祭仅有的一丝残余理智,无论是两人中的哪一个,都不怀疑这柄剑会真的刺下去。金袍主祭气愤的是斯维斯明知这件事的始末却还要来顶攫合己而斯维斯却固执的认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请主祭大人收回格伦斯的魔族佩剑,并发文训斥他。”斯维斯·赫本定了定神,依然说出固执的话,“请给他一条生路走……之后我会向大人赔罪,并任由主祭大人责罚。
“你这辜负了故去之人托付的混蛋……”金袍主祭气得七窍生烟,猛的将长剑丢下,五指张开,打了斯维斯·赫本一个响亮的耳光,“跪下!向那些因为战争失败而自尽的将领跪下!向凡尔伦元帅跪下!
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手杖印,斯维斯·赫本不无惊讶的看着金袍主祭,如果是被长剑刺中,斯维斯还会觉得合理一点,但打人耳光却不是一个与金袍主祭身分相符的事……或许是主祭说到了凡尔伦元帅,又或许是金袍主祭这时的目光威严得让人不敢正视,斯维斯慢慢的跪了下来。
“当了这么久的金袍主祭,我何尝不知道官场之中的险恶,我何尝不知道妒忌之火会把一个人烧成灰烬,我何尝不知道格伦斯的处境?你看到了格伦斯步上死路,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看透了世情?”主祭弯下腰,咬牙切齿的说:“我花费心机提拨他我求魔族长公主大人赐予他莫大的荣誉,这一切是为什么?你回答我!以你的脑袋,你应该想的到这一点!
“主祭大人的用心,我多少能体会一点。”对于主祭的这个解释,斯维斯并不感到意外,“格伦斯……是我的替身。
“答对了,他就是你的替身,替你消灾免祸的人!”金袍主祭此刻的神态非常可怕,“我要他为你遮风挡雨,我要把你掩盖在他的光芒之下,我要你一一要你活到当上元帅的那天!
“但格伦斯这个人太单纯、他不懂得保护自己……
“你就懂吗?蠢材!”主祭暴喝一声,打断斯维斯的话,“游历回国之后,你遇到多少次暗杀?二十七次!魔殿接到多少想致你于死地的帖子?装了满满的三个柜子!你这蠢材还一脸白痴的说会保护自己?你放屁!
“如果不是看在凡尔伦那死兔的情分上,我不会阻止那些事情发生;如果不是魔属联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我不会容忍你到今天。”主祭越说越激动,又是一记老拳砸在斯维斯头顶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对你而言,下次神魔大战转瞬即到,你不趁着这段时间去磨练自己的见识,反而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浪费时间……科恩·凯达在干什么?连续六次用兵,他在练兵!你在干什么?你在混吃等死!抬头看看,死不瞑目的凡尔伦在看着你!
“你今天敢顶撞我,明天准备顶撞谁?”说到这里,主祭一把抓起斯维斯的衣领,“你以为你的生命是你一个人的吗?错!你的命是魔属联盟的,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这话如同一今蓦耳电,划过斯维斯的脑海,一时间,心里万般滋味都涌上来,联盟的安危、元帅的嘱托、自己的追求和梦想纷纷交集起来,汇成一股嘈杂的声浪,在脑子里不住的翻滚……
“你看看格伦斯,他原本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笨蛋,但他也能付出艰辛的努力达到这一步。那你又算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懂得衡量轻重?”主祭冰冷而凌厉的目光直直刺进斯维斯双眼,“格伦斯正好赶上了,整个联盟里,现在也只有他才有资格成为你的替身,他的死活我不会关心,你也不能关心!牺牲掉一个人算什么?为子魔属联盟,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你再去关心一下格伦斯的死活试试看,我、诛、你、全、族!”
斯维斯的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如同被冰冻一样。
“站起来吧!待会去向格伦斯中将祝贺。”良久之后,主祭语气一缓,把斯维斯拉起来,伸手为他治疗脸上的淤痕,“你要记住,你是肩负使命的人…
…走吧!不要再来见我。
斯维斯默默的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还有一点,”主祭背对着斯维斯,轻声说:“如果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位,你就会变成他的替身,在联盟和个人之间,我会永远选择前者。”
斯维斯没有回答,默默的跨出了大门。
金袍主祭背起双手,长叹了一口气,怒气逐渐平息下来,但脸色却比刚才更加疲意了。
第二章
在门口脱下披风,把手上的一迭舞会邀请函随手丢到书桌上,表情平静的格伦斯中将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一手按配剑、一手背在身后,开始打量起外面的景致来。
站在福克斯堡最华贵的皇家酒店顶层,可以欣赏到绝佳的福克斯堡景色,天边的旖旎晚霞,宽广而平静的大运河,富丽堂皇的帝王宫殿群,人生鼎沸的角斗场,还有眼前那几条最喧嚣热闹的街道,繁华的布卢克的帝都,真无愧“整个魔属联盟的国都”这一称号。
但这里,却与中将熟悉的战场完全是两个世界,脚下那精细的拼花木地板,身侧那金黄色带流苏的巨幅窗帘,还有床上那柔软的天鹅绒被褥以及想躺在上面的动人娇躯,这些真的是自己所追求的吗?
神魔大战结束之后的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遭遇是多么奇特,甚至可以说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推着自己前进,难道说,这就是命运吗。。。。一阵清脆的响铃声打断了格伦斯中将的思索,他把放在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过身来看到自己的副官和挚友——沙亚准将。
“中将阁下,你的朋友来了,是斯维斯。赫本公爵,在会客室。”
“斯维斯来了?”格伦斯中将有些意外和惊喜,立即走向门口,“我这就去见他。”
“阁下。”在经过沙亚准将身边时,沙亚准将轻声说:“关于。。。。”
“嗯?关于什么?”格伦斯中将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沙亚准将。
沙亚准将在沉默片刻之后摇头,“没事了,阁下。”
沙亚准将站在门边说话,他的表情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冷静,永远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有时候几乎会让格伦斯中将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都不如他。这样过分冷静的性格,真不适合做一个军官。幸好他被强烈的仇恨带入军旅,又被命运带到自己身边,从而成为自己的搭档,不但在战时,连政局中的很多事也是由沙亚准将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才让自己发出决定性的一击,而他本人却不愿意领受任何奖励,时至今日,旁人依然认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副官而已。对于这件事,格伦斯中将心里有很强的愧疚感。。。。刚才,他大概又是想到了什么,想说的时候又发觉自己没有考虑成熟吧?
“听我说,沙亚,别太累了,你应该放松一下,这个城市有你想象到的任何放松方式。”格伦斯中将把手放在对方肩上,“不过这个建议是暂时的,我在上个月已经求母亲为你挑选一桩合适的婚姻,我个人希望对方会是个公主。。。。你可不能辜负自己未来的妻子啊!”
“啊?”沙亚准将一愣,“公主?未婚妻?”
“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格伦斯中将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