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年纪轻轻,可你看看斯比亚的皇帝是怎么做的?人家年纪比你小,却已立下赫赫奇功,谁不刮目相看?”皇帝当着众大臣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说:“做臣子时不忠勇、不清廉、御下无方,将来如何做得好帝国皇帝!朕看你是缺少磨练,太沉溺于声色犬马了!”
得到亲生父亲这样的评价,太子殿下很是苦恼,也非常恐惧,皇帝陛下这样做,难道是在为什么事情做准备吗?
还没等太子殿下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有几个地位重要的手下汹涌而入,哭声凄惨的诉说起自己的遭遇,原来,他们也被皇帝陛下迁怒,要被驱逐出首都了。
几个手下出事是偶然,手下出的事情多了,自己被训斥就是必然,但皇帝陛下无故把这把火引到其他人身上,这就让人很茫然了。太子虽然一向愚笨,但起码的政治争斗头脑还是有的,把整件事情详细分析一下,他觉得这一系列的变故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那愚笨的政治头脑却不能为他提供正确的思维导向,贫乏的争斗经验也无法提供最佳的解决方法,最后,在他本身阴鸷的极端性格影响下,太子殿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老子看他不顺眼,而且不是一星半点,很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如果,太子身边有如同斯比亚帝国现任国相那样的人物,太子会得到劝阻和开解;如果太子有斯比亚现任皇帝那样的家庭观念和浓厚的亲情,他可以直接与父亲交流并解决所有的难题。但是很遗憾,太子本身并不具备这些条件,所以,他只能在自己的被害妄想症里越陷越深。而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在另一些人的意料和期望之中。
这一刻,窗外仿佛传来了首都特有的喧嚣气息,这是生活的气息,这是生命的气息,太子殿下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着,终于下了决心。稍后,他让心腹手下传出两封密信,一封是去向长久以来就支持自己的帝国高层,另一个信封上的收信人写着:斯比亚帝国银月湖子爵收──转呈──荣耀、伟大的斯比亚帝国皇帝陛下亲启。落款:您谦卑的朋友与兄弟。
这是两封早已写好的求助信,请求两帝国在最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既然是求助,信里当然少不得为两帝国许诺若干好处。信发出之后,各负使命的密使也分别潜出太子府。
时光不会因为人事而停止脚步,依旧在向前流动着。第三天中午,在金沙萨郊外的皇家园林里,里瓦小公主贝尔妮.艾宾浩斯正在为她的父亲绣制一件外袍,但突然毫无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细细的针尖落到了手指上,在如同玉石般白皙的肌肤上扎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温特哈尔,你在吗?”贝尔妮公主放下针线,目光久久凝视着血珠。
女将军从十步外走来,站在公主身后,轻声回应,“在。”
“现在。”公主拿起一张丝帕,拭掉手上的血珠,淡淡的问:“城里是什么状况?”
“回禀公主,现在几位公主都因为各种原因,被皇帝陛下分别派出了首都,太子殿下近日受到两次训斥,领受了圈禁半月的处罚。”温特哈尔回答说:“各位公主离开后,各派系的人都收敛了些,也没有什么动作,加之太子的人一向不喜挑衅,局面倒是比平时要平静。”
“是啊!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贝尔妮公主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温特哈尔,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这样吧!你去城里看看,顺便帮我把这件衣服送到陛下那里。再说,你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吧?回去看看也好。”
“我家就我一个人,没什么好看的。”女将军微笑着接过衣服,“倒是要去军部为卫队办理一些手续了。”
首都城内一切如常,当皇帝陛下接过温特哈尔呈上的衣服时,神情严峻的脸上还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陛下仔细询问了自己小女儿近段时间的起居,又嘱咐女将军几句,然后才让温特哈尔退下。温特哈尔走出皇宫的时候,正好看到本应禁足在家的太子殿下,忙肃立行礼。
“是你呀!我们瑰丽娇艳的军中玫瑰。”太子殿下看到温特哈尔,表现出一种令女将军难以接受的亲切姿态,“最近跟着我妹妹过得怎么样?她的身体调养得好些了吧?”
“回禀太子殿下,小公主的身体正在恢复,郊外园林的空气对她很有益处。”温特哈尔无法拒绝回答太子的问话,只有敷衍着说:“末将正要回公主殿下处,太子殿下有什么话需要末将转达给公主殿下吗?”
“当然有啦,你看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太子殿下伸出了两根手指,拉住温特哈尔的一点衣角,把温特哈尔拉到门边,“你看,我前些时候让陛下不高兴了,所以被罚禁足在家。今天听说陛下身体不适,特请前来探视,也想请陛下解除我的处罚。但我一个人哪能劝动陛下啊?所以啊!我想请妹妹今天回来帮我求情,你也知道,陛下最心疼小公主嘛!”
“是。”温特哈尔强忍着想煽他耳光的冲动,“太子的话我一定带到。”
“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皇宫有一个盛大的宴会,如果小妹能在宴会前到达皇宫向陛下说几话好话,那我就能出席这个宴会了。”太子呵呵一笑,“这样的话,我也能在大臣和各国使节面前挽回一些颜面啊!要知道,太子不出席这样盛大的宴会,是很严重的事。”
“太子殿下请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特哈尔点点头,“末将先行告辞。”
出了皇宫,温特哈尔直接前往军部为直属自己的部队办理一些手续,前些日子,皇帝陛下正式调她组建卫队保护小公主,虽然说是组建,但所有成员都是以前就跟随她的战士,五百人的卫队里有一半就是她的家族亲兵,今天,温特哈尔要去领取半年的军饷和建制文书。
进入军部大楼,温特哈尔就有点奇怪,因为在平常时候,军部大楼总是一片喧嚣,甚至走廊上都是人满为患。办事的、托人办事的、阻扰人办事的都在这里排长队,可是今天走廊里却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而且各部主管几乎都不在,温特哈尔上上下下跑了两圈,才找到一个副职为自己办了手续。出于职业敏感,温特哈尔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将军还不知道啊?今天晚上皇宫有个盛大的晚宴,大人们都去试穿新礼服了哦,听说是太子殿下掏腰包。”副主管一脸羡慕的表情,“这不,大人们一离开,事情就全压在我们身上了,而且比平时还要多,把我们几个副手忙得满头是汗。。。。。。而且要处理完了才能回家啊!”
原来是太子殿下在做人情,应该是为了解除自己禁足的处罚吧!温特哈尔释然的点点头,离开军部,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向城外皇家园林行去。
皇宫的御书房里,太子殿下正跪在皇帝陛下的脚边,感情真挚的向自己的老子做自我反省,说到激动处,太子殿下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皇帝陛下坐在椅子上,手上握了一卷书,饶有兴致的观赏着自己亲儿子的过人表演,还时不时的哼一声或者笑一下。
“朕训斥你,是为了你好,因为你是帝国唯一的储君,将来,你是要继承皇帝位置的。”太子的表演告一段落之后,里瓦皇帝清清嗓子开始发言,“不是朕非要这样严厉的要求你,朕是皇帝,当然知道太子手下不能没有人,不能没有一个执掌政权的基础,朕难道真会为了那么点小事就处罚他们吗?”
太子唯唯喏喏的答应着,但目光里却是迷惑不解。
“你看看你的那些手下,做事不知掩饰、遇事惊慌失措,连被人陷害都找不到一点借口来反驳,这样愚蠢的手下,你要来何用?所以,朕早就想为你换一批得力点的手下了。”皇帝陛下弯下了腰,轻声对自己的儿子说:“但以前首都人多,不太好做换血的事情,所以朕找了借口把公主们调离,又罚你禁足在家,就是为了在没有干扰的条件下做这件事情。”
“谢。。。。。。谢谢陛下为儿臣解忧。”太子结结巴巴的感恩说:“陛下身体欠安,还这么处心积虑的为儿臣着想,儿臣身为太子却无法为陛下分忧,儿臣、儿臣真是万分惭愧!”
“有什么好惭愧的?你还年轻,缺乏经验是正常的,谁也不是天生的皇帝,都要一步一步的学着走过来。”里瓦皇帝笑笑,“朕啊!一直不跟你太过亲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如果朕与你太过亲近,那么几个公主就会绝望,就会直接向你下手,所以朕从来不管你的荒唐行为,但常常训斥你,还会偶尔表露出一些厌恶你的苗头,就是为了让她们看到点希望,自然的,她们就会在朕的身上下功夫,不会对你下毒手了。”
听了皇帝的话,太子殿下心中不免思绪起伏,但起事的命令已经发出,这时候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了,于是嘴上说着一些感恩的话,心里还是准备按照既定步骤实施下去。
里瓦皇帝说了一长串的话,有些疲劳的咳嗽起来,一边的内侍连忙出门吩咐人送上汤药,太子殿下也乖巧的站到皇帝身后,轻揉的抚拍着皇帝的后背,还连声劝父皇要多加注意休息。
“休息,怎么休息啊?”里瓦皇帝转头看看太子,笑着说:“斯比亚帝国又立奇功,做为邻国的里瓦,自然不能让斯比亚比下去啊!朕是老了,但怎么着也要给你留下一个好基础,让你将来的路顺利一些,在神属的几个皇帝之中,怎么也得占个不受欺辱的中游啊!”
“父皇的话,儿臣一定谨记在心。”太子殿下感动的说:“儿臣一定会努力的!”
内侍端着汤药上来了,热心殷勤的太子上前几步,从银盘中拿起药碗,先用唇在碗沿边试了试,又喝了一小口,然后才转呈给自己的父亲,“父皇,温度刚好,不是很苦。”
“乖啊!”里瓦皇帝接过药碗,看着自己的儿子,感叹着说:“和小时候一样的乖啊!”
里瓦皇帝的目光久久凝视着太子,太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终于,皇帝陛下长叹了一口气,先喝了一小口,再喝了一大口,之后在太子的注视之下把一碗药汁全喝了下去。
“父皇喝得急了些。”太子乖巧的接过碗,另一手递上毛巾,“吃点水果吧!”
“好啊!”里瓦皇帝擦了擦嘴,含笑回答说:“只要是太子亲手送上的,不要说是水果,哪怕是穿肠毒药,朕也要喝下去啊!”
太子禁不住的一个寒战,心里慌乱,手上的毛巾掉到了地上。
“做大事要心狠手辣,你慌什么?把毛巾拣起来。”里瓦皇帝平静的看着太子,既不发怒,也不愤慨,“太子今天的安排,很不错嘛!纵观计划全局,步骤倒是少见的缜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计划失败后的应急方案呢?”
“父皇。。。。。。父皇在说什么啊!”太子额头上的冷汗一颗比一颗大,“儿臣、儿臣听不明白。”
“把你唇上的毒药擦了吧!虽然服用了解药,但不小心吞下去的话,始终对身体有害。”说出这句话来,里瓦皇帝依旧平静,但太子却已是极度的绝望了,“朕在先前也服用了解药,你应该看到了,朕咳嗽比平时要厉害一些。”
“父皇。。。。。。父皇。。。。。。儿臣。。。。。。儿臣是冤枉的,儿臣。。。。。。儿臣!”
“不要再说了,朕是谁啊?朕会不知道这一切?”里瓦皇帝举起手来,阻止了太子苍白无力的狡辩,“你以为朕先前那些话是无的放矢?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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