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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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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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猛摇头,悄声道:“我还是躲开罢?这样会妨碍你。”

“不行!”白逸尘不由分说搂紧她,长剑在地上轻轻一拄,二人拔地而起,半空中,长剑疾刺,银芒骤闪,三煞只觉眼前白影翩飞,头昏目眩,慌忙收摄心神,举刃抵挡。

秦忧紧闭双眼,耳边听着呼呼风响,只觉身子轻盈如燕。

“叮叮当当”的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突然之间,一切静止,四周死寂如修罗地狱。

秦忧忐忑不安的睁开双眼,仰头望向白逸尘,后者面色平静,正低眸瞅着她。

“大哥,你……没事吧?”

白逸尘摇头。

秦忧松了口气,又望向周围。只见三煞正难以置信的瞪着白逸尘,手中兵刃俱不知去向,而在各人心脏部位皆有一道窄细的剑伤,鲜血正缓缓渗出。

秦忧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们,轻声道:“他们……要死了么?”

白逸尘冷冷道:“今日饶你们一死,快滚!”

三煞如噩梦初醒,仓皇架起仍昏迷的蓝玉生狼狈而逃。

“咦?他们”

“点到为止,死不了。”

“哦。”秦忧忽然上上下下打量他,眸中透出一丝迷惑。

“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呀?连人人闻之丧胆的江湖四煞都被你轻易打发了,还有那四大什么门派、双侠,若不是仗着什么破阵,也定然不是你的对手,那这天底下还有谁打得过你呢?”

“我师父。”

“是哦,你师父。若连你师父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他叫什么?”

“我没有无法无天。”

“是是,顶多狂妄自大,加目中无人,再加冷漠骄傲,再再加”

“忧儿,”白逸尘打断她。“你还要继续逛么?”

“呃?不逛了,赶紧回去吧,不要又冒出什么阿猫阿狗来找麻烦,马上就过年了呢,他们都不休息么?”

白逸尘哑然失笑。“走吧。”

“嗯。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师父叫什么名字?”秦忧边走边问。

“周遥天。”

“周……遥天?也姓周,那他跟周姐姐……”

“他们是父女。”

“哦。”秦忧忽然沉默。

“为何不说话了?”

“唔……那个……秋水说,你师父教你们那个双剑合璧的剑法……”

“逍遥剑法。”

“啊,原来叫逍遥剑法。唔,秋水说,这逍遥剑法适合一男一女合练,最好是……那……咳咳……我是说,你师父他……”老天爷,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秦忧懊恼的垂下头,双颊艳若桃花。

白逸尘黑眸幽深的凝视她,唇角隐藏着一抹笑意。“我师父是有此意。”

“啊?”秦忧抬头望他。

“他想促成我和离离。这逍遥剑法讲究的是一阴一阳,一刚一柔,尤适合情人之间”

秦忧听到此,小嘴一撅,黑眸一翻,偏过脸去。

白逸尘唇角的笑意扩大,继续道:“因为情人之间心意相通,息息相关,最易将逍遥剑法的妙处发挥至极致”

“懂啦!难怪你们双剑合璧那么厉害,原来是心意相通啊!”秦忧小脸绷得紧紧的,加快脚步,自顾自朝前走。

白逸尘面不改色的在她身后道:“我和离离双剑合璧并非多厉害,若遇到真正可怕的阵仗,也未见得能全身而退。”

“还不厉害?你太贪心啦!”秦忧回首瞪他。

轻叹一声,白逸尘慢悠悠道:“因为我与离离并非情人,难以做到心意相通,有些漏洞便无法弥补,终难到达完美境界。”

秦忧微张着小嘴,喃喃道:“那……怎么办?”

白逸尘专注的凝视她。“因此,我想让你学会另一半剑法。”

“啊?我?”秦忧惊诧的大叫。“不可能!”

“是很难。”

秦忧横他一眼。“那你还说?又耍我啊!”

“这套剑法至刚至柔,需要绝对的一心一意,不能心生半点旁骛。但这套剑法师父乃分别传授,在上回首次联剑之前,我们从未见过另一半剑法。而师父早在几年前便云游四海去了,让他教你不太可能。因此,若再有机会联剑,你最好在一旁多记记离离的招式……唉,这也不是办法。”

看着白逸尘难得苦恼的样子,秦忧心生不舍,脱口道:“那,让周姐姐教呢?岂不方便得很?”

白逸尘瞟了她一眼,不语。

秦忧一愣,遂恍然道:“啊,我真傻。这套剑法本应只一男一女合练,平白多出一位,岂不古怪?嗯!看来,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算啦!”说罢,向一旁飞快掠去。

白逸尘刚一皱眉,她却忽的停步,回眸一笑,道:“我先走啦。”往客栈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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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一章意柔情醉]

两天后,即是除夕,真个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窗外炮声隆隆,屋内静谧温馨,一壶酒,两盘点心,几根蜡烛。秦忧临窗而坐,沐浴过后,满头潮湿的长发犹如刚浸过水的黑缎子披泻在纤背上。随手拿过一块糕点,又将火盆挪了过来,慵懒的半躺在长椅上,望着窗外绽开的烟火怔怔出神。

几声轻敲打断了她的凝思,秦忧忙起身跑去开门,开心道:“大哥!我已经准备好了,当真要守岁么?”

白逸尘举了举手中的酒壶。“这是你的。”

“我?”秦忧睁大眸子。

“放心,这是桂花酿,你一定爱喝。”

秦忧接过酒壶,来到桌边,倒了一小杯,轻啜一口,但觉清甜爽口,唇齿留香,便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干。再倒第三杯,正欲再喝,白逸尘开口了

“忧儿,你想喝醉么?”

“呃?”酒杯停在唇边,秦忧眨了眨眼。“这也会醉么?”

“是不易,但照你这样喝,恐怕也会醉。”

“哦。”轻啜一口,秦忧放下酒杯。“那就慢慢喝。”拿过一块糕点递给他。“喏,尝尝看。”

白逸尘就着她手咬了一口,只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点点头,道:“很好吃。”

“是吧?”秦忧眉开眼笑,得意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

“你?”白逸尘狐疑的望着她。

“你不信?你问问客栈老板去,他还直嚷着让我告诉他秘方哩!”

“秘方?”白逸尘失笑。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告诉你,我的厨艺很不错的,否则,岛上就我跟师父两个人,师父每日痴迷练功,我再不钻研些好吃的,恐怕早就饿死啦!不过,嘿嘿……”秦忧皱皱小鼻子。“主要是因为我嘴馋,师父没空,当然只有靠自己啦。”

白逸尘望着她,直至秦忧不自在的抓抓头发,歪头问他:“怎么了?”他才收回目光,自行落座,漫不经心道:“那以后,我要多尝尝你的手艺了。”

“没问题!”秦忧双手一拍,“到时就由不得你不信了。”

白逸尘伸臂将她拉坐下来。“我信。”

“真的?”秦忧甜甜一笑,又拿起一块糕点给他。“再尝尝这一块。”

白逸尘仍是就她手吃完,还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尖。

秦忧瞪大眼,忙不迭抽回手指头,忍不住红了脸道:“你、你干嘛咬我?下次自己吃。”

白逸尘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干,再倒,再喝干。

秦忧急了,抢过酒壶,大声道:“喂!这可是女儿红啊!你以为是水么?你……你可千万不要喝醉啊!”

白逸尘瞥了一眼她紧绷的小脸,依旧去拿酒壶。

“好,你喝,我也喝!”秦忧气呼呼道。“横竖,大家都喝醉了,谁也管不了谁了!”话落,拉过桂花酿,赌气似的一杯接一杯的喝,越喝越爱喝,到后来已是欲罢不能。

白逸尘早停杯,一径看着她灌酒,亦不再阻止她。

到底是头一次沾酒,即便是桂花酿,多半壶下肚,秦忧也禁不住浅醉微醺了,双颊艳若桃花,眸光朦胧,浑身娇软无力。她拿过白逸尘的酒壶,站起来递给他。“你……你怎么不喝了?”

白逸尘接过酒壶,同时接过她下滑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紧紧圈住她。

秦忧却不依,兀自挣扎着去够桌上的桂花酿。“我还要喝。”

“够了,忧儿。”

“唔……不够!”秦忧醉眼如波,推挤着他的胸膛。

“忧儿,你醉了。”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才没有!”秦忧闭眼拂了拂耳朵,“咯咯”笑了起来。“……好痒。”笑了一阵,睁开湿润的眸子,柔柔的望着他,而后伸出手去抚上他面颊,喃喃道:“大哥,我怎么看不清你了?”

长长一声叹息,白逸尘紧紧搂住她,将脸庞埋进清新甜香的乌云之中。许久,怀中的人儿嘟囔道:“大哥,我先睡一会儿,再与你一起守岁,好么?”

“困了就睡吧。”

秦忧朦胧一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入甜甜的梦乡。

在宝来镇住到初五,秦忧便要求去江南了。二人不疾不徐赶了十天路,在元宵节当天到达河南与安徽交界之处。那里植有大片梅林,梅林深处是一栋木屋。

白逸尘道:“我们就在此住几天,主人我认识。”

秦忧点点头,两眼忙着眺望四周。真的是美轮美奂啊!雪白的梅花随风飘舞,犹如漫天花瓣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远远望去便如一层细雪,秦忧甚至不忍踩上去。白逸尘牵住她手往里走,越走越觉如入仙境一般。白影萦绕,香风阵阵,略一凝神,又是一阵花瓣雨飘然而落。她抽出手,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仰起脸蛋,合上双眸,屏息享受自然的洗濯与飘逸出尘的美妙感觉。花海似无尽头,秦忧愈来愈兴奋,一股难以名状的激荡冲击着胸口,她叹息着,旋转着,似梦非梦,粉色长裙飘飘若飞,犹如花之精灵。

白逸尘怔怔凝望她,口中喃喃道:“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直至那个小精灵如粉蝶般飞入他怀中,抱着他的颈子又笑又跳

“太美了!太美了!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那边再种上一片竹林,就更妙啦!”

“是么?”

“当然!当然!”秦忧兴奋过度,竟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便僵住了,白逸尘亦呆了下。好半晌,秦忧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觉尴尬的笑了笑,转身便逃。

白逸尘莞尔一笑,跟上去。

秦忧脸红的望他。“你……你朋友叫什么?”

“他不是我朋友。”

“咦?那……”

“他只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我救过他一命。”

“你?你也会救人?”

“无意当中救的。”

“哦,难怪。”秦忧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说嘛,像你这种冷血又无情、任性又古怪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去救人呢?他到底叫什么啊?”

“秦远。”

“哦,跟我同姓呢。”

二人来到院门口,白逸尘只象征性的拍了两下门便自行推门而入。院内亦皆是梅花,清香扑鼻。

秦忧叹息着发怔,被白逸尘拽着向前走。木屋前,白逸尘倒是多敲了几下,须臾,门开了,门内立着一位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先是惊愕,继而满脸喜色,一步窜出门外,一把握住白逸尘的手,大声道:“小白?是你?真的是你!哇!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白?”秦忧喃喃念着,旋即“扑哧”一声笑出来。

白逸尘面无表情的抽出手,淡淡道:“叫我白逸尘。”

“你小我两岁,叫小白有何不可?”秦远大大咧咧道。

白逸尘轻蹙眉。“叫逸尘也行。”

“小白好听嘛。”秦远咧嘴笑。

秦忧有趣的望着他,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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