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啧啧啧,真是不懂女儿心哪。周姑娘,这个榆木疙瘩还要靠你自己敲呀。”如意娘揶揄道。
周离离面红耳赤,欲愤而离席,又觉太失礼,只好兀自端坐原处,轻启朱唇道:“如意姑娘说笑了,逸尘与我同门十余载,情同手足,早已超乎其他,我亦不想有何改变。”
“哦?嗯,手足之情对于有的男人来说确实大于男女之情,瞧他们两兄弟”她用下巴指指白秦二人。“总是形影不离,可见感情也极好。不过呢,”她忽的狡黠一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逸尘兄弟冷心冷情的样子,嘿嘿,若遇上了命定之人,恐怕也会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唉,为何不就地取材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既有手足之情,又有男女之情,岂不更牢靠?”她转眸征询的扫视另三人,那三只老鼠却是个个神色肃敛,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闭关打坐的样子。
“啊,是我多管闲事了。”如意娘自嘲的一笑,转向秦忧道:“忧弟,你发什么呆?吃饱了?来来,跟姐姐来,我有话跟你讲。”说着,起身绕到她身后,一把拖起来,冲白逸尘娇媚笑道:“对不住,借他一用,稍后便还你,绝对少不了一根汗毛。”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秦忧笑嘻嘻的走了。
这一去便是一整个下午,直至晚膳时两人方出现,席间,如意娘仍霸占住秦忧。用膳至一半,如意娘忽的长眉微蹙,轻吸鼻翼,陡然将头伸至秦忧颈项边,吓得秦忧低呼一声,险些向后跌倒。
“你……做什么?”
如意娘再用力吸吸鼻子,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你身上的香气,奇怪,你一个男孩子为何浑身香喷喷的?先前我还以为是错觉。这可不太好哦,虽然不是什么脂粉香,但总令人……呃,你知道……”
秦忧收回惊掉的下巴,讷讷道:“我……我并不觉得啊。呃,小时候好像听我师父说过……”
“是吧?是吧?我没说错吧?逸尘兄弟一定也闻见过,对不对?”
白逸尘悠然道:“有人生来便体带异香,不足为奇。”
“啊?真有此事?”如意娘睁大凤目,瞪向秦忧,旋即讪讪一笑。“呵呵,是我孤陋寡闻。不过,这项天赋异禀应该落在女孩家身上,你一个臭小子争什么?真乃暴殄天物。”说罢连连扼腕叹息。
秦忧哭笑不得。
晚膳甫毕,如意娘一刻未停,又将秦忧抓走。夏雨瞄瞄白逸尘,见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并无阻拦之意,遂自行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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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九章情系檀郎]
将近亥时,白逸尘的房门被轻轻敲开,房主尚未出声,敲门的纤巧身影便一闪身冲进门内。
“忧儿,这么晚了,有何事?”白逸尘关上房门,轻声问。
“我刚刚自如意娘那里回来……咦?周姐姐?”秦忧惊诧的叫。
房中端坐着周离离,此时站起来,道:“我来找逸尘商量些事,正要走,秦姑娘呢?”
“呃……我……我……”秦忧神思不定。
白逸尘道:“离离,你且去歇息吧。”
周离离沉默一瞬,淡淡道:“好,明日再说吧。”转身离去。
白逸尘将秦忧牵至内室,道:“有重要的事?”
秦忧望着他,问:“你们在商量什么?”
“无非是一些江湖琐事,不提也罢。忧儿,到底什么事?”
秦忧忽然背冲他坐下,沉默不语。
“忧儿?”白逸尘绕到她身前。“怎么了?”
秦忧半晌方道:“我为何总感觉你们有事瞒着我?”
“你又在胡思乱想。”
“是么?可是这种感觉好讨厌!”
“那就不要理它。忧儿,你来找我不是说这些来的吧?”
秦忧敲敲头。“啊,险些忘了。”自怀中摸出一个小袋,倒出一枚紫红色的丹丸递与白逸尘。“看看这是什么?”
白逸尘拿过她手中的丹丸细细查看,又用指甲挑出一小块,搓成粉细端详,再放至鼻端闻了闻,沉吟道:“这是五百年紫人参及灵芝草,还有羚羊角,更有五十年一开的天山雪莲及三千年一开的婆罗花,混合蟾蜍血调制而成,这皆是极其珍希的药材,如意娘竟然给了你?”
秦忧嘻嘻而笑。“看来她说得都是真的,好极了。”眼珠一转,将丹药放入怀中,道:“我还有一样好玩的东西,大哥,闭上眼睛。”
“做什么?”
“闭上嘛。”
白逸尘叹息一声,依言而行。
秦忧忙自怀中再次摸出那枚丹药,飞快塞入他口中。
白逸尘一愣,睁开眼,却为秦忧一把捂住嘴巴。“不许吐,赶快咽下。”
白逸尘只好咽下丸子,秦忧又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与他道:“喏,这是醋,喝下它。”
“忧儿……”
“喝了再说。”
白逸尘只好喝光那瓶醋,微微蹙眉。秦忧赶忙倒了杯清水,让他喝了几口,方才眉眼弯弯的笑道:“这下好啦,大哥,今后你就百毒不侵啦!而且还能抗衰益寿,增加功力呢!它叫‘九转回肠丹’。”
“九转回肠丹?”
“是啊,就是刚刚你看的那颗啊,它可是苗疆的奇药,可解百毒。”
白逸尘一愣。“苗疆?她给了你几颗?”
“一颗。”秦忧笑。
“你却给了我?”
“你是大人物嘛,吃了它才不浪费。我呢,你保护我不就行了?”
白逸尘望着她,良久不语。
秦忧与他对望了半晌,眸光游向他处,讷讷道:“呃……那个……你睡吧,我走了。”
尚未转身,却听白逸尘道:“忧儿,你去了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
“啊,她一下午都在教我一大堆口诀,叫什么‘九九素女诀’,定要让我记住”
“九九素女诀?”白逸尘眉峰一跳,打断她。
“嗯,她说女子习用受益终生,将来让我教给她弟妹,连带的我也会受益。”
白逸尘点头。“的确如此,没想到她居然对你如此交心。”
“嘻嘻,我讨人喜欢呗。”秦忧皱皱小鼻子。“大哥,你也知道这口诀?”秦忧两眼亮晶晶的瞅着他。
白逸尘却撇开脸,轻咳了声,淡淡道:“听说过,这是专为女子研习的,但得之者少之又少,是各色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没想到你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就叫傻人有傻福!不过,我本想教给你的,也不成了。”秦忧嘟着小嘴。
白逸尘失笑。“这么点好处你也往我身上推么?”
秦忧瞪他。“好处可大啦!如意娘说只要用心研习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好想知道呢。”
“那就好生研习,莫再偷懒。”
“我晓得。”秦忧红润的小脸儿忽的像霜打的茄子。“大哥,如意娘待我真的很好,我怕时间久了她看出我是个女的,那她会不会生气或失望?我们还要待多久啊?”
“你担心了?”
“是啊,就像当初与你一样啊,她真心待我,我怎能再欺瞒她?”
白逸尘斜睨她,沉声道:“我与她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都……呵呵,当然,你对我最好。”
“你最好不要将我与旁人混为一谈。”
“我哪有……呃,我刚刚的意思是说,与我当初的心情相差不多……不不,差很多、差很多,半点都不同,你是你,旁人是旁人。”
“有何不同?”
“咦?”
“说来听听。”
秦忧微怔,继而轻轻一顿足,道:“自然不同啦,你是男,她是女,男女有别嘛。”
白逸尘一愣。“还有呢?”
“哪有那么多啊?”秦忧忍不住翻白眼。
白逸尘轻笑,一手轻弹她小鼻尖。“忧儿,你愈来愈不老实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不待白逸尘有所反应,又急急道:“大哥,还有一件事,那雪莲花不是她收到的。”
“哦?”
“我想,她只是用它做药材吧?”说着掩嘴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道:“唔……好困,我要回房睡了。”
“你是小猪么?总是这么多觉。”
“嘻嘻,师父也这么说我。可是,睡饱了才有精神嘛。我哪有你们那么高深的功力,几天不睡觉照样生龙活虎。我走啦。”
“等等。你每晚睡前可都有练习内功心法?”
“有啊。”
“没有偷懒?”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那就好,去吧。”
秦忧转身刚至门口,他又道:“等等。”
秦忧嘟嘴道:“你能不能一次说完啊?真累。”
白逸尘走过去,在她额际赏了枚爆栗。“丫头,居然嫌我!”
搓着额头,秦忧委屈的望他。“大哥,再被你如此折腾,我的瞌睡虫就全飞光啦!”
白逸尘温柔笑道:“回去好生睡一觉吧,秋水一回来,我们就走。”
“秋水明日就回来了。”
“我们明日就走。”
“这么急?”
“不是你急么?”
“我……我是急,可……”
“怎么,又舍不得走了?”
“再多待两日吧?”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后天走。”
“……好吧。”秦忧又打了个哈欠,抬起湿润的眼眸,道:“大哥,没事了吧?”
白逸尘摇摇头,亲了下她眉心,道:“没事了,去睡吧。”
秦忧抚着眉心,眼波流转,忽然踮起脚尖,攀着他肩膀,飞快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如惊鸿般掠走了。
秋水回来后第二日,一行人便告别了如意娘继续前行。
“若我猜得不错,如意娘应是苗疆五蛊门的人。”白逸尘在马上道。
周离离微愕。“五蛊门?苗疆素来鲜少涉足中原,为何要假冒天山雪教发出雪莲花?”
“是否假冒,尚不清楚。雪莲花发出一月后必取人性命,我们要尽快赶到苏杭。”
“可如今早已过了一个月。”
“没错。但那二人已被保护起来,他们尚未能下手。”
周离离望着他。“是你做的?”
白逸尘点点头。“到了杭州,你再暗中查探。”
“为何你不去杭州?你爹与皇上都在杭州啊!”
白逸尘抿唇不语,望向前方的眸光里多了一层飘忽的神彩,令人捉摸不定。
周离离皱皱眉,撇开头去,淡淡道:“冬雁收到信鸽,说杭州出现了一批不明身份的人,行踪诡秘,居心难测。看来,另有一股黑暗势力也加入了较量,事态好似越来越复杂了。”
白逸尘冷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见招拆招吧。”
一到苏州,一行人便兵分两路,各自前行。
白逸尘一行找了家客栈打尖,一进客房,秦忧便忍不住问了:“大哥,我们何时去杭州呢?”
“以后。”
“你爹不是在杭州么?”
“皇上也在。”
“呃?皇上怎么了?”
“忧儿,见到皇上,你能避则避,听我的。”
秦忧呆了呆。“哦,他已替你指婚了。”
“这个不必理会。总之,你离他愈远愈好!去吃饭。”
“哦。”秦忧边被他拽着走边咕哝。“我又不是王公大臣,哪有机会见他呀。”
白逸尘回头瞪她一眼,她赶忙东张西望。
翌日一早,秦忧来到白逸尘房间,惊讶的看见他对面恭恭敬敬的立着一个陌生的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则更是一脸惊讶的瞪着她。
秦忧一愣之后,旋即绽开一朵明亮的笑容,梨涡乍现,道不尽的活泼俏皮,眼波流转之间,尽显古灵精怪的少女风情。黑衣人顿时看呆了。
秦忧轻快的来到白逸尘身边,笑问:“大哥,这里也有你认识的人么?”
白逸尘轻蹙眉宇,向着兀自呆愣的黑衣人道:“你且下去吧。”
“……是。”黑衣人遽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