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忧愣愣的凝视他。“你……没有骗我?”
“没有,等你好了,我再详细告诉你。”
秦忧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好像越来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你此刻绝不是在做梦。”他在她柔软的手心亲了一下。“感觉到了么?”
秦忧小脸飘上两朵红云,轻轻道:“那……周姐姐怎么办?你们……”
“傻瓜,那是假成亲,为了引开宋子墨的注意,再者,我与她还未拜堂。”他又亲亲她的手指。“为何总不见秦远姐弟?”
“我……端午前就……留书出走了。”秦忧小声道。
“端午前?我为何没有收到信鸽?”
“或许,中途让人打下来烤肉吃了吧。”
白逸尘莞尔一笑。“是不是饿了?不过还不能吃肉,要吃些易消化的流食,我马上叫人去做。”
“等等!”秦忧抓住他衣袍下摆。“我……还不太饿,你别走。”
“好。你此刻感觉如何?”
秦忧吸了口气。“还好,就是觉得浑身发软。”
“那是自然,你伤势极重,又躺了这多日,好生养养就没事了。”
“大哥,又是你救的我?”
白逸尘微微一笑。“是我师父。”
“你师父?他也来了?”
“嗯,等你好些了,就去见他。”
静了片刻
“大哥,我想坐起来。”
“稍后吃东西时再坐吧。”
“可是,我觉得两条腿都木了。”
白逸尘闻言,掀开薄被,伸手在她小腿上开始按摩揉搓。
秦忧大惊,慌忙缩缩腿。“大哥,不要……”一张脸涨得通红。
白逸尘瞟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了?横竖你的身子我都瞧过了,这又”
他话未完,秦忧便倒抽一口凉气。“你、你说什么?”
“我每日要为你疏通奇经八脉,按摩周身穴道,还要擦拭身子,你”
“什么?”若不是仍旧虚弱,秦忧几乎尖叫。“不、不是有丫鬟么?”
“你伤势太重,我不放心。”
“可、可是,可是……”她蓦然用双手蒙住脸。
白逸尘按揉着她花瓣般的脚趾及涌泉穴,慢条斯理道:“忧儿,你就当是大夫在治病,这些,我每日都要做好几遍,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秦忧将脸捂得更紧,几乎连脚趾头都红了。
“好些了么?”
秦忧兀自捂住脸不说话。
白逸尘停止按摩,拉下她小手,盯住她红豆腐般的脸蛋及紧闭的眸子,唇角微微一弯。“我去准备稀饭,你不必如此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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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四章风流旧账]
得知秦忧已醒的消息,房间里霎时如赶鸭子般聚满了人。白逸尘将她扶坐起来,后腰垫上一块靠枕。秦忧一一与众人打过招呼,忽然发现夏雨身后遮遮掩掩的藏着一人,她奇怪的探头去望,口中低喃道:“那是谁啊?鬼鬼祟祟的。”
众人循目望去,但见周遥天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咧嘴笑道:“嘿嘿,丫头。”
“伯伯!”秦忧惊呼。“你为何在这里?”
“呃,那个,是啊,丫头,呵呵。”
众人大惑不解,白逸尘道:“你们认识?”
“他就是我们在竹林遇到的伯伯!不过,我的玉笛呢?”秦忧转向周遥天。
周遥天面上微微一红,嚷嚷道:“小气丫头!我老人家教你一套剑法,要你一根玉笛并不为过吧?就算是你给我的谢礼啦!”
“不成!那是我师父给我的,师父一直十分珍爱它,我岂能将它送给旁人?”
“你师父……很珍爱它?”
“是啊,师父每日除了练功就是吹笛,一吹起来就好难过的样子。”
“哦,那她现在何处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早回岛了,我……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秦忧说着,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白逸尘道:“等你身子全好了,我们就去岛上看她。”
“可……她如果还是不接受你怎么办?”
“那就只好兵戎相见了。”
“什么?”秦忧瞪圆黑眸。
白逸尘轻咳一声,俯身低声道:“别紧张,只是说笑。”
秦忧忍不住横他一眼。“我当然紧张啊!我师父脾气不好,你也一样,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说不准三言两语就将她气得蹦起来,拔剑相向了!”
白敬堂握嘴轻咳,眸中带笑,其他人亦皆会心而笑,只有周离离面无表情。周遥天则是呆了半晌方喃喃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我老人家当了他二十年的师父,一句重话也不敢讲,你居然说得如此顺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解气!解气!哈哈……。”
秦忧怔了怔,刚说得一句:“原来你就是我大哥的师父啊。”却听得他又嘟嘟哝哝的道:“女人果然是祸水啊,祸国殃民哪!”
秦忧一愣,忍不住大声道:“伯伯说什么呢?女人是祸水?那男人是什么?祸源?没错,是专门制造祸端的祸源!哼!”
周遥天一窒,遂讪讪而笑。“呵呵,不说了,不说了,你是祸水,你大哥是祸源,成了吧?”
秦忧满面通红,瞪着他。
白逸尘低声道:“忧儿,好生躺下,莫坐太长时间。”边说边撤去靠枕,扶她躺好。
白敬堂笑道:“大家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忧儿。”
众人一一出屋。
秦忧探身道:“伯伯,不要弄丢我的玉笛,你玩够了就要还我。”
周遥天猛翻白眼。“丫头!这玉笛本来就是我的,我拿走它有何不可?”
“你的?”秦忧惊愕的瞪他。“骗人!我跟着师父十五年,日日见她带在身边,如何就成你的了?”
“这……”周遥天张口结舌,忽然一溜烟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数日后,秦忧已能下床走动。各分舵亦纷纷传来讯息,宋子墨与展雄飞开始蠢蠢欲动,各路群雄业已齐聚汴州,听候调遣。
白逸尘拿着纸条沉吟良久,周遥天道:“你去吧,有我在,保你媳妇儿平安无事。”
白逸尘轻锁眉宇,来回踱了两趟,抬首道:“我走之前,先带她出去转转,她怕是闷坏了。”
“好好,我也去。那丫头身子骨还弱,可得小心了!”
白逸尘瞟他一眼,一声不吭出去了。
晌午过后,白逸尘陪着秦忧,旁边傍着周遥天,一起出府了。
三人先在附近慢慢转悠,秦忧心情雀跃,定要到内城之外去。白逸尘提议坐轿或马车,她不依,只好跟着她徒步来到外城。
外城热闹随意,不比内城庄严肃穆。
秦忧先吵着要吃糖葫芦,但天气犹热,哪里有卖的?
“那种东西只有天凉了才有。”白逸尘告诉她。
“哦。”秦忧吐吐小舌头。“我好久没吃了,怪想的。”
白逸尘盯着她唇边的笑靥,眼波幽柔,浅笑轻扬。
周遥天在一旁看得直挠头,方才意识到自己充当了一枚巨型蜡烛,忙有意落后一段距离。正懊悔间,忽觉风声飒然,有人袭向他后腰,他微一错身,同时口中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敢偷袭你爷爷?”
却听得一声娇斥:“好个不要脸的贼子,还我的玉笛!”
他一呆,忙转过身去,一下子与来人面面相对。下一瞬,二人不约而同的傻掉了。
白秦二人闻声赶来,看到两尊大眼瞪小眼的木雕大吃一惊。秦忧大喊一声:“师父!”便冲了过去。
来人正是萧吟雪,听到秦忧呼唤,遽然而醒,竟望也未望一眼,仓皇而遁。
“师父!师父!”秦忧边喊边追,被白逸尘一把揽住。
“忧儿,小心!”
“师父她为何不理我?她还在生我的气么?”秦忧苦着小脸问。
“应该不是,你看那边”
秦忧顺着他手指望去,但见周遥天仍旧愣愣的立于当地,之后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蓦然蹦了起来,口中大叫:“吟雪!”追了过去。
秦忧一下子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逸尘淡淡道:“自然是我师父的风流帐。”
秦忧横他一眼。“不要瞎说,我师父从未与男子接触过。”
白逸尘悠然道:“等我师父回来看他怎么说。”
过不多久,周遥天果然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秦忧忙迎上去。“伯伯,你跟我师父怎么回事?”
周遥天无精打采的望她一眼,一声不吭的步入最近的酒肆中去了。
秦忧惊讶的看看白逸尘,二人亦跟了进去,与他一同坐在一处雅间之内,默默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终于阻止道:“别喝啦!伯伯,你跟我师父认识么?”
周遥天抬起有些微醺的眸子,定定的锁住她脸庞,忽然语出惊人:“丫头,你确定……你不是你师父生的?”
秦忧顿时愕然,好半晌方气呼呼道:“你醉啦!说什么疯话呢?!”
“我?我没醉也没疯啊!当年她一气之下跑走,临走时发誓说,一定要找个比我好看一百倍的男人,生个比离离还要美丽的女儿!你……果真不是她生的么?”
秦忧糊涂了,茫然道:“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师父怎会说出那样的话?”
“你以为呢?她……嗝……她还以为离离是我的女儿。”
“什么?周姐姐不是你的女儿?”
“当然不是,她是我一个仇家的女儿,仇家被我杀死后,余下她一个哇哇哭,我看她太小,就带走她了。几个月后,你师父来找我,听到离离叫我爹爹,当时就气跑了。唉,她那火爆性子,连我一句解释都不听,直到刚刚,我们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面。”
秦忧听得呆了。
“丫头,你……没有师公么?”
“师公?没有啊。”
“你师父……没有其他的孩儿么?”
“没有!我师父从未成过亲,哪来的孩儿?”
“唉傻丫头,不见得非要成过亲了才会有孩儿。”
秦忧抓抓头。“是么?”
周遥天苦笑。“看你师父把你耽误成什么样子了!唉,还要麻烦我的徒儿来操心。”
秦忧眼一瞪。“你说什么哪!难怪我师父吹的笛子总是那般悲伤,原来是因为你!”
“哎!丫头!那都是误会啊!我也没有成过亲啊!好歹我是你长辈,你应该做到敬老尊贤吧?将来,说不定我还是你师公哩!”
“什么?”秦忧惊呼一声,立起身来。“怎么可能?”她望向白逸尘,后者握住她小手,轻轻捏着。
“怎么不可能?”周遥天打个酒嗝。“误会解除,再续前缘,总算功德圆满啦!”
“你……你们?”
“没错!”
秦忧呆立半晌,喃喃道:“怪不得你取个名字叫什么逍遥剑法,原来是有典故的。若真如此,你成了我师公,我师父成了大哥的师娘,哇!那我们岂不成了一家人?”
“没错。”周遥天笑眯眯道。“我们原本就该是一家人。”
“啊!”秦忧一阵莫名的兴奋,拍着小手。“如此一来,师父就不会排斥大哥啦!伯伯,你快去找我师父啊!”
“好好好。”周遥天忙起身。
“等等。”白逸尘向这热血沸腾的二人浇冷水。“等我回来再说。”
秦忧望向他。“你要出门?”
白逸尘点点头。“宋子墨欲发动兵变,已到了关键时刻,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教众都在等着我。”他握住她手。“忧儿,在王府乖乖等我回来,每日不要忘了自行运功调息,尽量少出门,有事让我师父陪着。可记下了?”
秦忧垂眸半晌,小声道:“可是,你为我疗伤耗费那么多功力,该如何是好?”
“不妨事,你忘了,我服过‘九转回肠丹’。”
“可是……”
周遥天挥手道:“好啦!好啦!就将我老人家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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