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洞悉。自此以后,便小心翼翼的跟守,生怕她有个闪失。
由于呕吐频繁,又胃口大失,秦忧的脸蛋很快就瘦了一圈,整日趴在床上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白逸尘几乎寸步不离,亦有些惊忧。
好容易不死不活的过去半个月,剧烈的反应终于渐止,秦忧却又吵着要吃糖葫芦,可是这种东西在江南几乎没有,白逸尘便决定回京师,谁料,秦忧又不依,只好买来山楂自己做。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总算舒了口气。
她的胃口也变了很多,一径嚷着要吃一些当下没有或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从前爱吃的一概不再吃,愁煞了一干人。
别的孕妇都嗜睡,她恰好相反,翻来覆去只是烙饼,往往后半夜方才睡一小觉。
“等这家伙出来,一定要好好揍顿屁股,给你出气!”白逸尘轻揉着她后背,火大的道。
“你说的哦,下手决不能手软!呜呜……。”
白逸尘爱怜的将她抱躺在身上,柔声安慰。
又过了些时日,秦忧总算胃口大开,除了夜间仍是睡不好,比起之前,已是天上地下了。
那韩墨竟来过分舵几次,带来些开胃补血的食材,比之药,秦忧自然更爱吃。
这日,他来约二人游湖。
“嫂夫人气色已大好,莫如多出去走走,对身心都有益处。”
白逸尘原本要带她出去的,便同行了。
秦忧换上一件高腰儒裙,嫩绿色底子上撒着几朵细碎的鹅黄色水仙,一束同色披肩,青丝亦是梳成简单的麻花辫,整个人清爽怡人,婀娜娇嫩。
三人上了韩墨的画舫,却仍是不见其夫人。
秦忧小声道:“大哥,我饿了。”
白逸尘早有准备,拿出各式点心让她填吧无底洞。
秦忧边吃边沐浴着暖暖的春阳,煞是惬意。
忽然一缕箫声缓逸而出,低柔婉转,缠绵迂回。
秦忧轻叹,道:“大哥,你早该像韩公子一样,为我抚琴吹箫。”
白逸尘拥着她,笑道:“我整日手忙脚乱,倒是没有想到。”
秦忧皱皱小鼻子。“以后,我要每天都听到哦。”
“好。”
秦忧甜甜一笑,眼波流转处,但见一叶扁舟逆水而来,舟尾娉然立着一名高挑的蓝衣女郎,衣袂飘飘,凌波欲飞。
“咦?那好象是周姐姐!”秦忧惊呼。
白逸尘回首望了一眼,忙用披风将她整个裹住,欲回舱房。
风拂流水,蓝影如烟,眨眼间周离离已立在二人身前,紧紧盯视。
秦忧望着她,发现她清瘦了不少,冷淡依旧,眉宇间的那股清傲却损却了少许。
“周姐姐。”她含笑打了声招呼。
“不要叫我姐姐!”
唉,又来了!
“好,周姑娘。”秦忧从善如流。“你有事?”
周离离怔了怔,飞身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定要有事才能过来么?”
“当然不是,周姑娘来江南多久了?”
“我为何要告诉你?”
秦忧也不以为意,将白逸尘一推。“那你告诉他好啦!”
“忧儿!”白逸尘蹙眉低斥。
秦忧嘻嘻一笑。“我知道她看我碍眼,喏,你的事,赶快解决!”闪身进舱。
白逸尘面色冰冷,亦不看周离离,走至船舷边,淡淡道:“忧儿已有了身孕,不要打搅她。”
周离离霎时周身冻结,好半天只是呆呆瞪着他,绝美的脸蛋苍白如纸。
一旁的韩墨早已停止吹箫,看着他们,心中了然。
忽见周离离身形一旋,飘然落在扁舟之上,顺流而逝。
秦忧走了出来,摇头道:“早知要你解决也不是好办法,又气跑啦!”
白逸尘小心搂住她,却不说话。
韩墨长长叹了口气,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白兄,为你而碎的芳心绝对不仅此一颗吧?”
秦忧抿嘴一笑,道:“韩公子言轻了,岂止是碎了满地芳心,芳魂处处都是啊!我还真怕不知哪一天就被徘徊不去的芳魂索了命去哩。”
“别瞎说!”白逸尘拥紧她,低斥。
秦忧抚上他紧绷的面颊,柔声道:“好,套句师公的话,我还要与你长命百岁呢!我怎么舍得死呢?”
白逸尘眸光转柔,低头亲她。
韩墨早已见怪不怪,心中却是感慨万端。
连日游湖,周离离未再出现,却也再不见韩墨夫人。
秦忧终于忍不住问了。
韩墨苦笑一下,道:“实不相瞒,韩某欺骗了二位,韩某至今乃孤身一人,并未婚配,我想,白兄应该也知道了。”
“咦?你是如何得知的?”秦忧转向白逸尘。
白逸尘轻咳了声,不答。
秦忧更是纳罕。
韩墨解惑道:“他只是发现了我们分房而睡,故而知道了。”
“这就更奇了,他如何连此事也能发现?”
韩墨笑而不答。
两个臭男人!秦忧暗恨。呆了半晌,道:“可是,我倒觉得尊夫人很好,可惜了。”
韩墨笑道:“她是梨园戏子,自然很会做戏。”
秦忧摇头。“再会做戏,有些感情流露亦是真的,我感觉的到,她喜欢你。”
“哦?那我也摔碎了一颗芳心了?”
“哼,恐怕也不止一颗吧?”
韩墨蓦然大笑,拍着白逸尘的肩膀,道:“白兄,得妻如此,这一生都不会寂寞无聊啊!”
秦忧突然道:“你也马上不会月下独酌啦,到时影儿成双,可要好生谢我!”
两个男子皆惊讶的望她。
秦忧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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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三章特殊俘虏]
这日夜间,秦忧好容易睡熟,白逸尘掖好被子,忽的眸光一闪,轻声下床,转眼看见周离离立在门口。
白逸尘默不吭声,披上长衣,径自向外间走去,周离离反快步走至床边,“唰”的拉开锦帐,掀开衾被,一瞬不瞬的盯着睡莲般的人儿,聚焦在尚未凸显的小腹上。
白逸尘飞速过来盖好被子,低声道:“去外面说话。”
周离离呆呆的挪动脚步,忽听得床上的人儿发出模糊的呓语:“大哥……”
白逸尘盯了她一眼,走回去,掀开锦帐,轻声道:“忧儿,接着睡吧。”
秦忧迷蒙的摇摇头,星眸微睁,张开双臂。白逸尘只好抱她坐起来,道:“你每日睡得太少了,从前那般能睡,如今应该多睡了,却又反着来。”
秦忧合眼搂住他颈子,懒懒的亲着,含糊道:“一定是个调皮蛋,折腾死我了!”
“放心,不会再受这种罪了。”
“不……”秦忧似醒非醒,软软道:“我要宝宝,要生一大堆男宝宝,个个长得像你。唔,将来,好把全天下最好的小佳人都迷到咱们家来……”说着小嘴儿停至他颈边,轻吮慢咬,迷迷糊糊的叹息:“大哥,我为何这般喜欢你啊?”小脑袋缓缓下滑,再次睡着。
白逸尘黑眸灿如星辰,却不敢动,直至她完全睡熟,方才小心放下她,盖好被子,围好锦帐,向外走。
周离离面无人色的立在当地,眼底有着淡淡的血丝,好半天方缓缓跟出,一径呆望着他颈间的吻痕,神不守舍。
气氛兀自僵冷,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敲也敲不开的冰墙。
忽然,白逸尘眉峰轻蹙,眸中精光突湛,身形一闪,奔进内室。
周离离呆了呆,亦奔了进去,但见锦被空翻,窗帷徒卷霜风,佳人无踪,白逸尘业已不在室内。正欲奔出,已闻一缕香气幽幽,头脑逐渐昏沉……
秦忧睁开眼,一片漆黑,用手探了探,没有熟悉的暖怀,气味亦不对。她一下子坐起,摸索着下床,突听一阵极低的争吵传了过来
“你说破嘴都没用,我必须要带走她!”老天爷!这这这……不是展雄飞的声音么?
“不成!我绝不答应!”是刀疤脸。
“哼,这可由不得你!我儿子为了这死丫头已遁世出家,老夫也定要他白家断子绝孙!你为何不再帮我?别忘了是谁害得你如此模样!”
刀疤脸沉默一下,低低道:“此一时,彼一时。这丫头不但是白逸尘的命根子,亦是……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可不会帮你做傻事。”
“那你让我帮你掳了她来,到底要做什么?”
“我自有深意。我要对付的是白逸尘,这丫头可须得好生招待。”
“为什么?”展雄飞气得大吼。“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无可奉告。我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以我如今的身份,你斗不过我,还是死心吧!”
门外渐无声息,秦忧赶忙回床躺下。片刻后,有人走了进来,她静静装睡,直到那人离开。
天色渐明,秦忧环顾四周,窗明几净,案上一个玉色细净瓶,斜插一株桃枝,含苞待放,风透花香。
秦忧无心欣赏,早饿得头昏眼花。人生最重大之事便是填饱肚子啊!什么风啊雅啊、雪啊月啊,那都是吃饱了闲来无事才拿来欣赏的,谁会饿着肚子整日价吟风赏月、伤春悲秋呢?吃饱了撑的才会!啊饿啊!
门终于大发慈悲的打开了,那人蒙着面巾走了进来,看身形,乃刀疤脸无疑。可喜他手中托着一个大托盘,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呜呜……可比花香好闻一百倍啊!
秦忧猛地扑过去,倒吓了刀疤脸一大跳,愣愣的看着她抢过托盘,二话不说,大快朵颐,顷刻间,已消灭了七七八八。
“你……不怕有毒?”刀疤脸回过神道。
秦忧含着食物模糊道:“不怕!”
“你……”
“你可以把黑巾摘掉了,不就一道疤么?吓不倒我。”
刀疤脸狐疑的望着她。“你知道……”
“知道。只是,你为何与上次的做法迥然不同?唔,你不会告诉我,罢了,我也不问。你叫什么?”
“何呈辉。”刀疤脸脑筋有些打结,愣愣的答。
“不是本名吧?”
何呈辉呆住。
“你本名姓程,是我秦家的管家,却为展雄飞收买,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是也不是?”
何呈辉眸中精光闪动。
“不要再打什么鬼主意,你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了。你若将功赎罪,尚有一条活路,如若不然,便是自寻死路!”
何呈辉面上的刀疤微微颤动,许久才道:“我如今只为一个人做事。”
“是,你是旋影门的人嘛,自然听你们门主的。”秦忧故意道。
何呈辉沉默不语,见她已吃完所有食物,不由瞪大眼,这原本是她一天的饭食!
“呃,能不能再烧些热水?我想洗澡。这床太硬,又太冷,多加个褥子和火盆,多谢了。”
何呈辉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件蠢事,掳了个瘟神回来。
不久,果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端了来,另附送一名小丫鬟,手中拿着换洗的衣裳。
于是乎,秦忧便在此地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与夫君的精心服侍差相仿佛。
每日必得六餐饭,四菜两汤不能少。深更半夜需加餐,碳火将熄不得了。早晚各洗一次澡,衣裳每天换一套。被褥勤晒不能潮,养尊处优乐逍遥,乐、逍、遥!
“呃,秦姑娘,我……送你回去好不好?”若干天后,何呈辉含泪建议。
孰料,请神容易送神难,养得珠圆玉润的瘟神连连摇头。“不不不!此地甚好!清净幽雅,阳光普照,还能替我家相公省粮食,唔,我还没待够!”
“秦姑娘……”何呈辉欲哭无泪。“你就不怕家人着急么?”
呀!坏了!坏了!秦忧一愣,扭头便向外跑,何呈辉一路狂追。
出了门方知不晓得走哪边,何呈辉连忙带路。
秦忧心急如焚,催着何呈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