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那个男人,究竟用情有多深?
而燕雪遥,真的会对她出手吗?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曦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凤迎曦身体僵硬了一下,当即想要推开他,然而心却在这一刻升起了贪恋,她竟然贪恋这怀抱的温暖!
这一刻,她被自己心底的感觉给震住了。
公孙青渊并未觉察到她内心的挣扎,而是想起了回来的目的,他拥着她,在她的耳边说道:“曦儿,那叫影一的人是皇上的人吗?”
凤迎曦愣了愣,应了一声,“是,有什么问题吗?”她的身体软了下来,靠在了他肩膀之上,仿佛为疲惫的心找到了一个安静的港湾。
所有的挣扎始终敌不过心底对安心的渴望。
“我将月圆之夜的事情告知了他。”公孙青渊言语疑惑地说着,“他似乎很惊恐,当即就让人往京城传信。”
凤迎曦诧异,离开了他的怀抱,面向他,“你说什么?”
公孙青渊双手始终环住她的腰,见她诧异的模样,解释地道:“我只是想询问一下雪玉丹的作用,却不曾想他的反应如此强烈。”
凤迎曦拧起了眉头,一脸凝重的模样。
公孙青渊也蹙眉问道:“曦儿,可有不妥?”
凤迎曦看了看他,半晌后才摇了摇头,“没什么,反正我也是想问他的,如今倒是省了。”
只是,她却担心,那人听了这个消息后,会不顾一切地赶来。
虽然她不知道他瞒着她什么秘密,但是既然连影一都如此惊恐,那他又如何会平静?
“皇帝的身体自幼就不好,我只是有些担心他知道消息后,会赶来而已。”如今的风云城,已然是大夏最危险的地方。
她只是担心他会来!
公孙青渊沉思了片刻,“你叫他皇帝?”
凤迎曦一愣,“有问题吗?”
“他不是你的亲哥哥吗?”公孙青渊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这样的问题。
凤迎曦抿唇淡笑,那是一抹很纯很纯的淡笑,“小时候,我总是喜欢跟在他身边叫宸哥哥,后来长大了,便只是叫他太子太子的,他登基之后,就直接叫皇帝,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这样不会让我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并未告诉他,她不愿意叫他哥哥,因为这样会让她想起,自己这见不得光的身世。
后来称他为皇帝,只是因为,她心底有怨,一种由先帝就一直延续下来的怨!
公孙青渊深深地凝视着她,“你和皇上的感情很好吧?”
凤迎曦点了点头,“听说我出世之后,他是第一个抱我的人,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我在京城,他都在我身边,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守着我,护着我,宠着我,与其说他是我哥哥,还不如说他是我的守护者。”
公孙青渊沉了沉眸,他总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妥,但是却一时说不上来,“我一直认为皇上是个严谨之人。”
当今圣上虽然不是厉色之人,但是绝对称得上严谨肃穆。
与她口中所说的那人截然不同。
凤迎曦不以为意,“或许吧,毕竟他是大夏的皇帝。”
公孙青渊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
“公子——”
他低头看向屋顶下的人,旋即冷下了脸。
屋檐之下的院子中,紫衣一脸扭曲地抬头看着两人,眸光如刀地狠狠地剐向凤迎曦。
凤迎曦挑了挑眉,笑眯眯地对着公孙青渊道:“公孙公子,艳福不浅啊。”
公孙青渊眉头蹙的更紧,搂进她的腰忽然飘下了屋顶,沉声问道:“何事?”
紫衣双拳紧握,愤恨之色弥漫着一双美眸,“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凤迎曦不欲当个无辜的假想敌,想要脱离火药场,却不料腰间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她暗暗翻了翻白眼,难不成前世,不,应该是前前世,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以致这一辈子招了这么多的人恨?
只是这时她早已忘了,一个多月前她在运河之上,莫名其妙地出手伤了人家一事。
“有事就说吧。”公孙青渊沉声继续道。
紫衣一愣,咬牙切齿地道:“公子,属下希望单独向公子禀报!”
公孙青渊眼底浮现了一抹怒意,“紫衣,你逾矩了!”
紫衣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已被妒忌和愤怒给扭曲的差不多了,“公子……”
“紫衣!”蓦然一道怒喝打断了她不甘心的话。
白衣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叱喝道:“不得对公子无礼!”
紫衣使劲地要甩开他,但是却始终不成功,“哥,你放开我!”
白衣倏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
紫衣张着嘴,一动不动的,面容扭曲的更加的难看。
白衣当即双膝跪在公孙青渊面前,“白衣管教妹妹不利,请公子降罪。”
公孙青渊眯了眯眼,须臾后只说了一句,“究竟有什么事?”
“公子……”白衣脸色微微一白,自从上次紫衣擅闯公子的房间后,公子就一直冷待他们两个,将所有的任务都交给了玄冰去办,他知道他是存了私心,屡屡纵容紫衣,才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
他咬了咬牙,低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份请柬,递给了公孙青渊,“公子,刚才灵南王的人派人来,请公子今晚前去游湖。”
公孙青渊脸色一变,松了搂着凤迎曦的手,上前接过了那请柬。
凤迎曦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并无多大的震惊。
公孙青渊看向她,“你不觉得奇怪?”玄冰至今未曾查到灵南王的落脚处,如今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凤迎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不定人家王爷正等着要招公孙公子为女婿,所以才这么急着找上门。”
公孙青渊唇边含笑,低头打开了请柬看了看。
“公子——”白衣迟疑地叫了一声。
公孙青渊收起了请柬,面色平静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衣神色又是一震,似乎不怎么愿意退下。
公孙青渊眼眸眯了眯,“还有事?”
白衣垂头,“无事,白衣告退。”说罢,起身,将一动不动,满目恨意的紫衣抱起,然后转身离开。
“白衣,我并未怪你。”公孙青渊忽然叹息道。
白衣猛然一震,回过头来,“公子?!”
公孙青渊认真地道:“我们一同长大,有些事情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
他们虽然名为主仆,但是却是一同长大,共度患难的好兄弟。
除了紫衣,他可以达成他任何的要求!
对于紫衣的心意,他多多少少有些察觉,但是他却很清楚,他对于她只不过是兄妹之情,主仆之宜。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当做不知,希望她能自己看开,放下。
只是却不知道,她竟然已经执念至此!
白衣的脸上激动和内疚相互交织,良久后才哑声道:“公子,白衣明白。”吸了口气,然后肃然道:“公子,紫衣的伤势虽然已愈,但是身体还是比较虚弱,白衣想将她带回上曲好好休养,请公子恩准。”
紫衣听了他这话,眸底的恨意更浓,但是苦于被止住了穴道,连反抗的话都无法说出。
公孙青渊微微一笑,“去吧。”
白衣长长舒了口气,“谢公子!”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凤迎曦,方才转身离开。
凤迎曦嬉笑地看着公孙青渊,“公孙公子的心肠不错。”
公孙青渊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不过心情却是更好,他扬了扬手中的请柬,“不知曦儿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前去赴宴?”
凤迎曦勾嘴一笑,“不了,公孙公子还是自己去吧,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比如说,艳福!
公孙青渊微挑眉梢,“曦儿这话是何意?”
“我们打个赌如何?”凤迎曦笑道。
公孙青渊诧异,“打赌?”
凤迎曦微笑地点头,“我打赌,你今晚赴的不是灵南王的宴。”
公孙青渊一愣,“曦儿何以见得?”
凤迎曦笑容骤逝,容颜也瞬间冰冷下来,“我的敌人我自然了解!”
公孙青渊了然,她是打定主意要对付灵南王,自然是了解他,才能知己知彼,“不知曦儿想赌什么?”
凤迎曦眯眼道:“那可就要看看公孙公子能拿出什么筹码了?”
公孙青渊沉吟片刻,随即道:“就赌我,如何?”
凤迎曦顿时被怔住了,凤眸不由得瞪大了来看着他,公孙青渊竟然开着这种玩笑?一直以来她都认为他是一个正经之人,不料如今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些玩笑的话语该是由陶吟风那样的烂萝卜说出来才是正常的,她凝眸扫视着他,似乎要将他全身上下给审视一遍,用以确定她没有认错人,“你真的是公孙青渊?”
公孙青渊却是笑了起来,“曦儿若不信,可以自己确认。”
凤迎曦猛然摇了摇头,有些恼羞成怒,“不赌了,明知道你输定了还跟你赌,这岂不是让人说我欺负你!”说罢,见他笑的灿烂无比,又咬了咬牙,硬是要将话题给转开,“你打算去吗?”
公孙青渊微微敛了敛心神,“灵南王的邀请,我自然要去的。”
凤迎曦挑了挑眉,“那公孙公子可要小心点!”
“曦儿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地回来。”公孙青渊轻轻地道,笑的温柔似水。
凤迎曦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似乎将一头狡诈无比的野狼当成了一头温顺的小羊。
“曦儿真的不和我一同去?”公孙青渊再度问道。
凤迎曦还是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她需要等一个人,然后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公孙青渊见状,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将疑惑问出口,有些事情,她若不想让他知道,他可以不去问。
……
京城、皇宫
楼濯宸震惊地看着眼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当即掀了龙案,勃然大怒,“你怎么在这里!”
血影恭敬地道:“姑娘命令属下回京保护公子。”
“保护?!”楼濯宸怒喝道,“宫里有的是人保护朕,她要保护什么!父皇让你去她身边,不是让你离开她去保护其他人!”
血影却不动声色地道:“这是姑娘的命令,姑娘说了,若是公子出事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楼濯宸一窒,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一下子熄灭了,他面容扭曲了几下,然后猛然地咳嗽起来,“咳咳……”
“陛下!”暗处出来了一个黑衣人,连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血影的脸色也变了变,“公子——”
“朕没事!”楼濯宸脸色苍白起来,推开了扶住他的黑衣人,看向血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为何忽然间让你回来?朕在皇宫会有什么危险!?”
血影凝了凝神,随即将凤迎曦的交代一一说清楚。
楼濯宸听后,只是静默了半晌,并无太大的反应,“我出事了,她作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这一次,他用的是我,而非冷冰冰的“朕”。
血影心头一凛,却面不改色,“姑娘的确是这么说的。”
楼濯宸合了合眼,幽幽地道:“可是她又知不知道,若是她出事了,即便我能活个几百岁也没有意义……”
血影垂着头,恍若未闻,只是紧握的拳头内,手指的指尖泛着轻微的颤抖。
楼濯宸眸光一转,看向血影,“她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去做吧。”
血影当即回道:“是。”
楼濯宸继续道:“安排好后,你随着朕一同前往风云城。”
血影猛然一惊,“公子……”
楼濯宸打断了他的话,“你可知父皇为何让你称朕为公子而非主子或者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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