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淡淡揭过事情,但那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寒意依旧让他瑟瑟发抖。少爷交代的事情也办砸;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横竖都是要丢弃的棋子。与其留在身边白白死去;倒不如替他做些事情。少爷的算盘当真好响。嘴角苦涩的笑意飘散开来。司冬就算是心里明白也不敢去反驳。他到底不过是个下人。从进来的那天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说到底;他没有绯月哥哥那份圆滑通透讨得少爷欢心。这份差事对他而言兴许真的太勉强。若说心里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即便是这样;想到父亲的重病幼小的弟弟;他就连害怕的权利都变成奢侈。默默瞅了不远处黛色衣衫的女子一眼;压下心中的恐惧提起裙摆顺路回去。
侵占性的目光如影随形。颜彩颦眉随即又散去,动作快的就像幻觉一般不真实。被人这般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被炙热的锁链紧紧缚;浑身别扭违和。就连动动手指这般简单而自然的事情,都好像变得不自然。墨黑的眸子淡淡向斜上方看去。长长帐幔掩地严严实实,露出的缝隙里也只能看到精致雕花。到底是洛龙堡的小少爷,颜彩自是不会当着堡主的面做出出格的事情。冰冷的视线仅仅在那边停留片刻,俊雅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撤回看去的视线。
虽然是一闪而逝的目光,却被仇东心中莫名的悸动。“她,看过来了。”粉嫩的唇瓣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微不可闻。若不是绯月靠的近只怕也听不到。白皙的脸上隐隐飞上两片艳丽的红霞。明亮的杏眼绽放出夺目的光辉,白皙手掌按着呼吸有些混乱的胸口。压下心中的悸动,白皙秀丽的小脸笑颜如花。
“少爷!司冬回来了。”白皙的手指搅紧裙摆,低垂的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绯月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白兰花一般的男子脸上定是强压着眼泪的倔强。绯月平心而论对于这男子,还是有几分好感。虽然虽然看着柔弱,骨子里却倔强的厉害。若不是生活所迫,怕也不会来到洛龙堡来伺候少爷。毕竟在附近一带自家少爷可谓是声名远扬。但是淡淡的好感,也不能改变什么。冷冷的出声提醒自家已经陷入幻想的少爷。
“嗯!”不咸不淡的话语,让原本已经做好受罚准备的司冬立在原地。在原地等了许久,得不到下一句话。就这样?没有意料中的狂风暴雨,反倒让司冬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在少爷身边不长,这些几日却也大略了解少爷的性子。硬要形容的话喜怒无常可以说是最贴切。少爷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司冬虽然诧异却也淡然接受。他没有喜欢被人虐待的嗜好,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快步走到另一边,本本分分的垂手而立。。。。。。
心中的怒火可谓滔天,却还要挂出一副笑意。明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此刻莫秋却觉得艰难无比。万俟双笑意盈盈细长的双目高深莫测的盯着过台下的女子。虽然早就想看看面具下的面容,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状况。万俟双想想都觉得好笑。初次到那女人她便留了个心眼。脚步虚浮,双臂无力,不是习武之人。明明一身布衣简单至极,但是那通身气派却让人不敢懈怠。明明见面过三次,瞧着她依然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万俟双自认为倒有几分识人能力,但面对那女人那面具下的黑瞳。未瞧清别人,反倒自己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莫凤秋身边向来不留无用之人。会不会?是莫凤秋身边的谋士先生。心中几番思绪回转,反倒让万俟双越发肯定心中所想。“竟没想到,世间还有先生这般清俊的女子。”莫秋何等精明。一听这话便知道万俟双把彩儿看做是随行的谋士。想到这,心中反倒一松。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万俟双心中认定,颜彩是随行的谋士。连带语气也越发尊敬,“鄙人管教不力。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万堡主,客气了。”客套的举手回礼。连续带了几日面具倒有些习惯。突然不带了,虽说不上什么医疗颜彩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先生日月入怀。但是万某却不能污了礼数。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话音刚落,只听得清脆的啪啪两声。六个秀丽的人儿身着薄沙分别从幔帘后面鱼贯而入。不过是短短的距离,六个窈窕身影却走得曼妙生花。大厅里的灯光顿时昏暗许多。婉转的声丝竹声悠悠传来,若即若离勾人心魂。曼妙的身影随曲而动,昏暗的灯光下瞧不清面容。一双双明媚的眼睛倒是熠熠生辉,眉目流转风情尽显。
美人不管在什么时代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虽然是一群如花似玉的男子。饶是颜彩自认为适应这里的省美观。一时间见到这么多较弱柔美如花似玉的男子。浑身还是有些不大对劲。不是男人,不是男人。。。。。。颜彩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自我催眠。
一曲终了,众人散去。昏暗的大厅又恢复先前的明亮。若不是空气中隐隐残留的脂粉香气,任谁都看不出这里刚刚进行过什么。
“其实万某有事想请教先生。”饶有兴趣的瞧着颜彩。万俟双那张细长的眼睛笑成月牙。屏退多余的闲杂人等,整个大厅顿时陷入沉寂。“莫堂主,可否通融下。”
老狐狸!莫凤秋心中狠狠在心中唾弃。面上却是稍稍诧异的看向万俟双,“能让万堡主头疼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既然这样,万堂主不如现在说出来听听。看莫某是否能尽绵薄之力。”
到底是自己唐突,万俟双到不理会莫秋的嬉笑。大大方方的正色起来,“上次的行动。莫堂也清楚。我们按照逼问出来的口供查询,却一无所获。所有的联络人似乎都消失了,就连贩私盐的点也都改做了别的。在下派人查探过,一无所获。那楚郁定是知晓了风声将人全数藏了起来。一旦无迹可寻,很难借助官府的实力将他铲除。请问先生可有高招。”
莫秋没想到万俟双竟然大大方方的出言询问。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倒来不及开口阻止。拱手朝堂上的万俟双躬身行礼,颜彩嘴角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既然查不到,就不用再查了。”
“哦!先生可有妙计。”听闻这话万俟双倒是来了兴致。她并不是没有对策,试探性的询问得到回复。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
整天呆在暗部,对这些事情颜彩听的也不少。头脑中慢慢理清头绪,薄唇轻启,“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万堡主想要的不过是水榭山庄彻底垮掉,只要结果一样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便是。堡主可以派人,在民间大肆散播水榭山庄贩卖私盐的谣言。只是,谣言的散播地不能在洛龙堡的范围内。必须在水榭山庄死敌的势力范围扩散。并且这个势力要有能与水榭山庄抗衡的能力。谣言一旦大肆散播,势必会传入有心人耳中。真假不论,她们定然会借助谣言想尽办法将水榭山庄置与死地。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助官府的能力介入查询证据。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水榭山庄势力再大到底是民。自是不会与官府交锋。况且在这个敏感时期,定会将山庄内所有证据销毁。万堡主只需在水榭山庄与官府人马交汇时。趁其不备将劫得的货物偷偷扔进水榭山庄便是。只是!”音量稍稍提高,颜彩停了下,“散播谣言定要做的隐蔽,不可让对方发觉。其二,洛龙堡从头到尾必须隐于幕后不可直接插手。这是最稳妥的方法。这件事不管成与不成对于万堡主而言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若是万堡主觉得栽赃不进去的话。也可以买通官老爷,将手上劫获的私盐交到官老爷手上。让她自己来栽赃。银钱官禄双得,我想官老爷很乐意的。”
“兵不血刃,先生妙计。”一番话停下来万俟双听的心中沸腾。若说先前对于这个先生还有几分质疑,如今却是彻头彻尾的尊敬。
“万堡主,谬赞。”出去先前嘴角勾起的冰冷弧度,颜彩早已恢复平淡的态度。本以为她学的各项技能此生可能都无用武之地。没想到尽还有用到的一天。两人交谈算不上欢乐,一问一答却也融洽。。。。。。。
拜别万俟双,一行人顺路缓缓走向占住的院落。时至深秋,虽然不会寒风刺骨。夜间凉风吹来倒有几分浸骨的寒意。酒宴上多饮了几杯,莫秋倒觉得身上有些热。白皙的脸上飞上连片红霞更显得美艳绝伦。颜彩适时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本以为自己这个年纪早没了那些个小心思,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到了这般年纪尽也会在意。自嘲的笑了笑莫秋倒是加快脚下的步伐。
“准备些热水沐浴。”交代完颜彩屏退绿蕊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沉寂。合上门,白皙的扶上自己细长腰身。
“今天是我思虑不周。”解开腰间的衣带。莫秋褪去她黛色外袍,取来常服让她换上。
颜彩隐隐感觉自家夫郎心绪不宁,穿好衣服转而抓住他的手,“我帮你换。”
照旧是温柔体贴的笑意,此时看在莫秋眼中却异常刺眼,“你个女子,怎能做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便是。”淡淡的推开颜彩抬起的手,莫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抬手取下发间的金簪搁进盒子。
自家夫郎什么时候对她露出过这般冷淡的神色。便是颜彩一时间也愣在原地。“生气了?”悉悉索索的褪衣声。颜彩转过身的时候,消瘦的身躯仅仅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那里。快步取过一边的常服披上他削瘦的肩头,“天气真的冷,快披上不要染了风寒。”
如常的轻言软语并没有卸去莫秋心中的怒火。反倒像个火苗瞬间点燃他心中的导火索。“妻主,当真是好温柔。”
明明是夸赞的语气,听在颜彩耳中却隐隐有些违和。“怎么了?”扭过他僵硬的身子,颜彩看着他低垂的脑袋问道。
纤细的手臂先一步缠上颜彩细长的腰身。闭上眼睛莫秋将自己埋入温热的怀中。“喝了几杯酒,有些头晕。”蹩脚的谎言。莫秋自嘲笑了笑。
宽大手掌附上他隐隐有些高温的面颊。酒劲还没散去,温热的触感让莫秋有些晃神。“怎么不少喝些。难受么?要不要让绿蕊准备些醒酒汤”略微责怪的语气,手下却是珍惜般的温柔。
莫秋闭着眼睛收紧手臂,享受着掌心的热度平复着心情。“不用,只是有些头晕。靠靠就好了。”
绿蕊向来做事利落。不多时浴桶里已经满满热水。伸手试了试水温。热度刚刚好,颜彩卸去里衫。慢慢踏进浴桶,热水漫过肌肤。头靠着桶延,腾腾热气蒸的面颊有些红。秋儿,到底怎么了?缓缓拨弄着水面上散落的花瓣,颜彩仔细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思来想去颜彩没有发现自己做过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是自己替万俟双出谋划策?难道真是自己思虑不周?
白皙的手轻轻按上颜彩肩头。熟悉的感觉,反手握住略带薄茧的手掌拉到身前。“不是头晕么?怎么不去休息下。”
“看不到你,不习惯。”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莫秋盯着女子清俊的面容有些失神。
正文 47第四十七章
“浴桶很大;要不要一起洗。”低缓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撩人心魄;就如同陈酿的美酒带着醉人的香气。乌黑的长发漆黑似墨,稳稳斜盘在后脑。却有几丝凌乱的散发落在白皙如玉的颈项。白皙清俊的面容让热气一蒸透出淡淡粉红色泽。
垂下眼帘莫秋伸手取过浴巾;“我替你擦背。”说罢不等颜彩回复径自按上她光洁的背脊。
肩上传来阵阵酥麻;颜彩虽是满腹疑惑却也舒服的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