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召,一呼百应,纷纷抵制日货。在此期间,黄楚九作为爱国实业家,做了一件有益于国家和民族,大长中国民族工商业志气的好事。
日本在中国大量倾销的商品大部分都受到了抵制,只有一种大众普及药品——仁丹,在中国广袤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它的踪影。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到处可以见到仁丹商标的翘胡子头像。黄楚九对这小小仁丹在中国大地横行无忌愤愤不平。他一心想研制出一种类似的新药,来与日本“仁丹”相抗衡。
一九0九年(宣统元年),黄楚九得到一张“诸葛行军散”的古方,同时参考黄氏祖传《七十二症方》中有关方剂,经过反复研制,终于拟制出新的方剂。以薄荷、冰片、丁香、儿茶、砂仁等十余味芳香健胃药为主要成份,做成比绿豆还小的药丸,取名为“人丹”,以龙虎为商标。从此,“龙虎人丹”这个药名便响亮地传开了。
一九一0年(宣统二年),黄楚九在浙江路租了两幢房子,成立一个龙虎公司,由黄楚九亲自监制,并且一再改进配方。他顺应抵制日货的潮流,大力宣传“中国人请服中国人丹”。同时,在装璜上下功夫,药袋上商标十分醒目,左边是腾飞的龙,右边是呼啸的虎,颇有龙吟虎啸的气势。
龙虎人丹上市后,虽经黄楚九大力宣传,销路仍然不好,质量一时也难以赶上经营多年的“仁丹”。经营了一个阶段之后,人丹的销售仍不见起色。一九一二年(民国元年)黄楚九将龙虎公司连同龙虎商标及所用家具等作价四万元,转卖给中华书局董事长陆费逵和总经理沈知方,他们改名为中华制药公司,继续制造销售“龙虎牌人丹”。
陆费逵和沈知方长期经营出版业,对医药并不在行。他们对大量倾销中国大陆的日本“仁丹”束手无策。经营两年多,将资本几乎全部赔光。无奈,到一九一五(民国三年),陆费逵只好作价二万元,又把“龙虎人丹”连同“中华制药公司”退还给黄楚九。
黄楚九收回“中华制药公司”后,附属在中法大药房之下,继续制造“龙虎牌”人丹。为了大肆宣传,他把公司里的学徒和药工们分成几路人马,赴全市各地,把凡是贴着“仁丹”广告的地方,都贴上醒目的“龙虎人丹”广告,与其展开竞销。结果,销路仍然不畅,一年只卖了一百多箱。黄楚九并不气馁,他继续大做广告,并采取放帐赊销,扩大批零差价等办法吸引零售转销。他OJ还抓住夏令时机,将“龙虎人丹”与艾罗解毒药以及罗威蚊虫水配套出售,作为“夏令必备卫生品”。黄楚九的这些措施果真奏效,“龙虎人丹”终于销路渐开,先在上海走俏,逐渐推向全国。
日商东亚公司的“仁丹”销售部设在上海河南路。他们早就发现中国人制造一种“人丹”,要与他们竞争。因其味道、色泽、效力皆不佳,也没有人愿意买,故而没有理睬。如今眼看“龙虎人丹”销售量大增,对他们构成了威胁,便控告中华制药公司制销“人丹”是“冒牌”、“侵权”,要求中国政府勒令停产。黄楚九丝毫不怕,聘请上海著名大律师,与日商大打官司。由于双方各不相让,官司逐步升级,一直打了十多年。一九二七年上诉到北京最高法院机关,最后由内务部做出终审裁决,判定“人丹”与“仁丹”两药各不相干,可以同时在市场上销售。
在十多年的诉讼期间,“人丹”的名声逐渐扩大。胜诉之后,“人丹”的销路大增,生产扩大了几倍。
一九二六年夏秋之交,上海流行霍乱。黄楚九抓住时机,大事宣传“人丹”之妙用。他在报上刊登广告:
“时疫猖獗,防传染,救危急,不可一日无此二者——人丹、急救时疫水。上海三马路中法大药房发售。”
由于黄楚九抓住时疫流行,居然使与霍乱无关的“人丹”和“时疫急救水”成了畅销药,中法大药房因而又大发了一笔财。
黄楚九与日商打了十多年官司,花的诉讼费、疏通费、人情费共计十余万元。他既不心疼,也不后悔,他说:“这是给我自己出了一口气,也是给中国人出了一口气!”
一帖“百龄机”又赚大钱
黄楚九步入中年之后,经常吃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因而消化功能减弱,食欲不振,大便秘结。自己配一些中药吃,疗效并不好。有位高手给他开了一副药,黄楚九吃了不仅症状大减,而且此药竟成了他又一株“摇钱树”,给他带来巨大财富。这位高手是谁呢?就是黄楚九的大女婿臧伯庸。
据有关文章记述,黄楚九选臧伯庸为婿,制售“百龄机”,原有一段有趣的故事。他的四房妻子生有三男六女。三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皆不成才。那么,这一大摊家业由谁来继承?黄楚九把希望寄托在女婿身上。他有六个女儿,如果有六个精明强干的女婿,也一样继承他的家业。所以,黄楚九对于选婿,十分重视。
当长女到了结婚年龄,他就开始物色女婿。他把他认识的年轻人认真挑选一番,中意的一个也没有。后来想起过去在北京认识一位名士叫臧瑜,他有个儿子叫臧伯庸,长得英俊挺拔,一表人才,而且志向高远;准备东渡日本学医。黄楚九便给臧瑜写信,表示要把长女嫁给他儿子为妻。臧瑜很快回信,欣然表示同意。一九一二年,臧伯庸去日本留学归来,便择吉日与黄楚九长女黄淑贞完婚。臧伯庸有知识、有才干,果然成了黄楚九在事业上的得力助手。
臧伯庸在上海静安寺路斜桥弄开了一家伯庸医院,购进X光机、人工太阳灯、镭锭照射机等,成为当时上海比较现代化的华人医院。伯庸医院开业不久,因臧伯庸医术高明,名声大振。老中医黄楚九患病,还得由女婿诊治。他给老丈人开的具有滋补、开胃、润肠等多种功效的药,被黄楚九发现,这是一种对老年人普遍适用的药,如果推广开来肯定能畅销。黄楚九把他的想法和女婿说了,臧伯庸表示赞同。他们商量该药用什么名字合适。黄楚九说:
“百灵剂如何?”
“不妥。”女婿说,“世界上哪有‘百灵’的药品,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一种宣传广告,是推销手段,不如改为‘百龄剂’,取其延年益寿之意。”
“好,甚好!”黄楚九说。他想,到底是洋博士,深明事理,竟胜我一筹。
黄楚九与女婿将药名起好后,又请谋士拟了一篇销售“百龄剂”的广告,送到报馆刊登。谁知第二天报纸登出来时,排字工人将“剂”字误排成“机”字。“百龄剂”成了“百龄机”,这可如何是好?如果登报更正,新药还未问世,名字就弄错了,影响不好,也不吉利。黄楚九正在发愁之时,一位朋友说道:
“可以不用改,用‘机’字更好。‘机’可以作为‘机体’解释,即常服用此药,使人具有可达百龄之机体。”
还有一位朋友说:
“中国的药名,都是叫丸、散、膏、丹、汤、剂、片等等,把药名称为‘百龄机’,可以突破常规,不落俗套,分外新颖。”
“好!”黄楚九说道,“只好将错就错吧!”于是,决定此药正式命名为“百龄机”。
一九二三年,百龄机由中法大药房投入批量生产,但是未用中法大药房的名义,而是虚设一个“九福公司”。黄楚九认为该药万一砸了牌子,不会祸及厂家或商号。百龄机试销后,很多老年人争相购买,反响不错。黄楚九认定这种药一定能畅销,决定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除了在报纸上大做广告之外,还雇用大批人到市内各处张贴广告。在电线杆、广告牌、房角屋墙等公共场所,随处可见“百龄机”如何好的广告。
一九二三年十一月,黄楚九在爱多亚路(今延安东路)七一0号租赁了一幢五开间的三层大楼,使虚设的“九福公司”成为实体”,“百龄机”用的是“九福牌”商标,图像上九只蝙蝠围绕一个“福”字飞,“九”表示多,“蝙蝠”为福,多福多寿之意。“九”还与黄楚九的“九”字一脉相通,这个商标实际上也是黄楚九本人本家的徽号。
黄楚九为了销售“百龄机”,煞费苦心,采用了各种招术,简直使人难以想象。
他除了请人在报刊上刊登广告,挖空心思鼓吹宣传外,还别出心裁,用特大的风筝,上挂箱箱,内装广告、海报,将风筝放飞,飞到市内上空,箱笼自动打开,宣传“百龄机”广告、海报满天飞舞,飘飘落下。引得街上万人驻足,争抢海报。
黄楚九又嫌风筝飞得不够高,租了一架直升飞机,在整个大上海,遍撒“百龄机”广告。
黄楚九还在炎热的夏季,大量订做印有“百龄机”的广告的纸扇,免费赠送顾客。南方天热,人人手不离扇,广告随人而走,遍布上海及全国各地。黄楚九还不惜工本精印了几万册《百龄机画报》,主要内容是宣传、表扬“百龄机”功效,上面印有照片、用户来信等宣传材料。黄楚九登报声明,用户只需随函附上二分邮票,即可免费寄赠画册。结果,索要者不计其数,使邮局应接不暇,日夜用麻袋装运分发。
此外,黄楚九还特制大批“百龄机热水瓶”、“百龄机毛巾”,按成本廉价委托出售。还印制“百龄机美人图月份牌”,赠给购买“百龄机”的顾客。在一九二八年,黄楚九又别出心裁,宴请一百多位七八十岁的“老寿星”,请他们合影留念,把照片在报上刊登,题名为“百龄大会”。说明这些老寿星之所以延年益寿,是因为服用“百龄机”的结果。
黄楚九做广告不惜花费巨资,这是许多商人难以相比的。他用在广告上的费用,占总开支的五分之一以上。他深知宣传在经商活动中的重大作用,广告费用和所得到的巨额利润相比,只不过是钓得大鱼的小小鱼饵而已。
一九二三年,从黄楚九服用一副药起,到一九二六年,短短三年时间,“百龄机”给他每年赚得五十万元。一九二六年,高达一百二十万元。
“百龄机”销售的成功,使黄楚九有了财力扩大再生产。一九二七年,他投入巨资,在白克路派克路转弯处(今凤阳路黄河路口),建造一幢三层钢筋水泥楼。把九福药厂正式改名为九福制药公司(今黄河制药厂前身)。公司由黄楚九三女婿陈星五担任经理。除了销售“百龄机”之外,又推出治疗咳嗽、肺病的“补力多”、营养补剂“乐口福麦乳精”,均成为当时热销药品。九福制药公司兴旺发达,许多名医、名贾都有投资意向,黄楚九便吸收他们的资金,把独资改为股份有限公司,并陆续在天津、济南、重庆、沈阳、广州、福州等地开设分公司,甚至到新加坡也开了一家分公司。
黄楚九在经营中法大药房、九福制药公司的同时,一九一六年,盘进了经营不善、面临破产的罗威药房改名为罗威公司,做为试制新药品的基地。一九二三年,又盘进上海有名的中西大药房。经过五年的经营,到了一九二八年,扭亏为盈,名声大振,获利甚巨。
到二十年代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