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百年商业巨子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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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年商业巨子txt-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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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虞本着他那“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发起了有力的反击,主攻点则选在了从内部攻破敌方的堡垒上。    
  原来,裕厚长有个经理叫罗庆芳。此人长于经营,却有些自矜,因而与老掌柜之间有些嫌隙,古耕虞就有意地通过外部舆论与内部作用,加大这种嫌隙,很快他便奏了效:顽固而自信的老掌柜解雇了罗庆芳。罗庆芳盛气之下,主动来投效古耕虞,这正中古耕虞的下怀,对罗庆芳隆礼优遇,厚酬重用。罗庆芳原本只为了要出口气,借古耕虞的行号,整治老掌柜而来投效的,如今见古耕虞如此厚待与重视,便更加用心卖力,恩怨的消长,使这位深知裕厚长内幕而又甚富经验的罗庆芳使出周身的解数,他不但要全力以赴,发誓要使裕厚长买不到一张羊皮,而且要为古青记大造舆论,大献方略,提高信誉,从优进货。他四出奔走,到处游说,不但揭破了本次谣言的恶毒用心与形成及传播始末,而且公开了裕厚长多年来几乎全部的不光彩的秘密,凿凿有据,不由人不信,也自然不由人不对裕厚长白眼相加,深怀戒心;同时自然也更加对古青记高看g 一眼,信任有加。在客户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明显的一降一升,而古耕虞也乘此短暂的时间间隙更牢靠地了解与把握了羊皮的国际行情必然还要上涨的大趋势,当即乘机大量收购,甚至不惜高价。客户愿卖给他,而他的出价又高,因而自一登市,大量的羊皮便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古青记,而裕厚长不但门庭冷落车马稀,而且四出求皮皮不至,不久,索性不收了。那个老掌柜与同业中的一些自以为老资格者,反因为“吃不着葡萄,葡萄是酸的”与不能察知国外市场行情,索性放手看起了古耕虞的热闹,以为这个年方弱冠、嘴巴没毛的小后生,出于年轻气盛,不惜高价,赌一赌意气,到头来还不得赔上才怪——做买卖可来不得儿戏!再加上这一张一弛,古青记很快地便将上市的羊皮几乎全部收购了过去。没过多久,国外市场的羊皮就涨势迅猛了起来,而且涨势的幅度与需求的数量都在明显地加大,这从中间商的一再加码与急切于成交上强烈地反映了出来,此刻见势眼红的裕厚长及一些老资格商号,再欲动手抢购,哪怕宁肯比古青记付出明显为高的价钱,在市场已接不上被割断了的收购路线,在时间上也已迟了何止一大步!弄得噬脐莫及,叫悔不迭了!    
  这就是古耕虞踏上商界的第一战,而这一战,他才仅只二十岁,从商才几个月,又仅有六万两基础,“人马”不多,面对老谋深算经验丰富的强大的对手,按一般情况讲,很可能全军覆没,可他竟能镇定如恒,运筹自如,获得了全胜,这远不仅保住了他的基业,而且使他大大提高了信誉,牢牢地站稳了脚跟,为向更大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历经几次商战,没几年的时间,古耕虞所经营的山货商号已不仅在重庆及四川省内,而且在国内、国际已享有了较高的声望,经营基础也越来越雄厚,也就不可避免地遭遇了他在国内商战中最强劲、最具实力的对手。这就是合中公司的朱文熊。    
  朱文熊,名如其人,无论从形态还是从实力上说,都是一头巨熊:在资金方面,由于他是当时正任资金雄厚而又握有国内相当大一部分财权的中国银行总经理张公权的妹夫,有强大的几乎无与匹敌的资本靠山;在经营方面,他本人即深懂国际贸易,又有一些国内、国际的关系,可谓商界“兜得转”、踢得开的人物。当时猪鬃出口已是大见其利,他看准了这块肥肉,而且很自信,觉得能很有把握地独吞这块肥肉。因此,他有备而来,有恃无恐,趾高气扬、盛气凌人地大摆大摇踏进重庆,高戳起“合中公司”的牌子,干起了猪鬃收购与出口的大买卖。注册资本高达五百万元。    
  此时,虽说经古耕虞精心努力经营,古青记已远非初时的三个职工,四个学徒,只能坐地收些山货的默默无闻的小商号,而是已改名为“古青记父子公司”牌号响亮的专营猪鬃的出口商,不仅商号的规模扩大得远非几年前可比,资金也较为充裕。然而,要和合中公司相比,还是相去甚远的,仅注册资金就相差十倍,何况论经济后盾,论势力关系,相去又何止十倍,实是不啻天渊!臣熊来势汹汹,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莫说重庆的专营猪鬃的商号,连所有的山货号都深感压力的沉重。朱文熊也根本没把这些土商看在眼里,以为吞没他们轻而易举,不过是举手之劳,唾手可得。对近年来已露头角、声名颇著的古青记父子公司虽尚算客气,也只是以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势,知会古耕虞,要其将在重庆经营的虎牌猪鬃,全部就地卖给他,再由他汇总出口。话里话外都流露着一种明显的意思:你一个年轻资浅的娃娃,你一个财细势微的小号,能有多大的出口能量?只有并为我公司的一个收购加工点,附丽于我的名下,你才可以生存,才可分点余羹,你的汤中也自可多见些肉;否则,只有在我的威压下,变成齑粉!    
  重兵压境,兵临城下,箭拔弩张,而且公开要起了“降书顺表”,古耕虞并没有被吓倒,他镇定如恒,微笑着,然而却果决地回绝了诱降,大战便开始了。    
  朱文熊以汹汹之势,投放大量资金,动员大批人员,广泛大量地收购猪鬃,大有鲸吞重庆全境的猪鬃之势。古耕虞也决没有闲着,在”熊”一入境时,就已敏感地意识到了危险,觉察了大战的激烈,也当即做出反应,在朱文熊展开强大的收购攻势前,就紧张地作了安排,并从两个主攻方向着手:一是砺兵袜马,一是釜底抽薪。两方面紧锣密鼓地交叉并进,却又十分隐秘,令朱文熊很难察觉。    
  当时地方观念较强,川人尤重乡情。古耕虞首先认准、抓牢并且巧妙地运用了这一武器。而朱文熊狂傲跋扈,气势凌人,也使川人甚为反感,那些直接受到利害威胁的商号尤其为甚。正相反,古耕虞不但是上生土长的重庆人,而且为人精明大度,信誉尤其为好,又经古耕虞刻意联络,川人几乎形成了一块挡熊的盾牌,都倾护起了古耕虞。古耕虞见时机成熟,便动员猪鬃业主将次货卖给合中公司,好货与标准货他宁肯提高价格收买。朱文熊虽擅贸易,对猪鬃却是外行,而人一狂傲,行事必然浮躁,再精明的人也是难兔。他只醉心于大手笔,大批量的收购,陶醉于财大气粗,举手间猪鬃便如潮般涌来,转眼已是几千箱,还哪得冷静下来细商一下成色?更没有怎么关注于加工,只是吩咐一声后便志得意满地捉摸起了商标:中国猪鬃出口以来唯以古青记父子公司的“虎”牌鬃为最,你是虎,那么,起个什么牌号才能压倒你这只虎呢?朱文熊煞费苦心地捉摸来捉摸去,终于捉摸了出来——飞熊!是呀,当年姜子牙不是以飞熊入文王之梦山?我朱文熊正是只飞熊,如今入了川,再飞向世界!可又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虽说在猛兽中,熊的名次排在虎前,可传统的故事却说,虎利用熊的体笨与头脑简单而战胜了熊,所以有虎为兽中王之说,却没听谁说熊为兽中王,而熊听起来没有虎响亮,且易犯“无能”之忌,那又叫什么呢?不如索性叫飞虎——你的虎连树也上不了,我的虎却能飞上天。就是要凌驾在你乃至一切同业之上!    
  这商标的针对性与示威性都是很明显的。古耕虞并不在意,除了乘机加紧鼓动业主卖次货外,还有时乘隙选些次鬃打发人去卖给合中。合中的收购人员一来多为外行,二来奉命猛收,忙得不亦乐乎,还那识得、顾得好坏!    
  古耕虞则在表面上不声不响,装作毫无作为,使对方益骄,更不戒备,暗地里却加紧了活动。    
  古槐青在经营方面也是个行家,他交给儿子的古青记底子虽然不厚,然而却是个良好的基础,他很重视本行人才的招揽与培训,很重视加工与质量。如前面提到的廖熙庸,不仅精通山货贸易,很擅长猪鬃的整理与加工,而且对古氏父子忠心耿耿,是个十足的“良佐”与“净臣”;其他的几个人,也是行家,人虽不多,能量颇大,因此“虎”牌猪鬃一登市,便享有较好的信誉。到了古耕虞手里,更是凭他的知识与智慧,刻意提高,在质量与信誉上,国内已难有其匹。如今又格外下了功夫,质量更得到了几乎是无与伦比的提高,而且也不着痕迹地备下了相当数量的好货,也几乎是与合中同时运到了英国的伦敦。得意忘形的朱文熊根本忽略了原本没看在眼内的古耕虞,以“独家经营”、“舍我其谁”的姿态,将几千箱猪鬃都划作了当时国际市场的最高价。倘若真个独此一家,货虽次,或者有个商量,可是偏偏人外有人,他忽略了古耕虞,古耕虞可时刻关注着他。当他迅速而及时地获得了“飞虎”牌的开价之后,当即较“飞虎”低些,开出了自己的货价。成交后,开箱一验,当即对比鲜明:“虎”是真虎,不但保持了历来的质量信誉,而且有着明显的提高,各检点都为上乘;“飞虎”却“现了原形”,配伍不齐,加工不整,肉眼一看,便发现了不少劣货。两“虎”一较,真假立判,“飞虎”折翼摧羽,相形见绌。“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伤的自是那外相凶猛、内里空虚的“飞虎”,而且,伤得很惨,而那一向重信誉讲质量的古记之虎,却更加完美。相形之下,“飞虎”价高质次,古家虎质优价廉,当即引起英商大哗,纷纷强烈向合中公司提出退货赔款的要求,直闹到中国驻英公使馆,其势汹汹。公使馆看了“飞虎”也觉得很是说不过去,只好同意依英国现行法律办理。依照英国仲裁法,买主只要提出足够的理由,即可裁断为全部退货,并由卖主负责赔偿交易中的一切损失,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往往可接近货价的百分之三四十,而被退的货又得在限期内离境,运输费用与损失不算,经这一折腾、积压,本来质次的猪鬃,很可能相当一部分要报销,更重要的是完全丧失了经营信誉,自后便很难在国际市场上立足了。事情的唯一希望就是在第一法律程序中,求得谅解,采取重订货价再辅以赔款的方式了。按英国法律,买卖双方的争执发生并提起诉讼后,先由商界的“公会”进行仲裁,然后将仲裁结果,交由法院执行。朱文熊此时的唯一的出路就只在公会仲裁中了。因为卖主的赔款额如果超过货价的百分之十二点五,再经仲裁斡旋,可取得谅解,买主可接受赔款而不是退货;如果斡旋不力,买主仍有权坚持退货赔款。因而,朱文熊便心急如火地极力欲疏通公会中出面参与仲裁的人,只要可以疏通,不惜代价,因为倘得以仲裁求得赔款解决,不仅可少损失一笔可观的资金,更重要的是可以挽回在商界濒临大亡的厄运。可偏偏公会中出面仲裁的人,就是古青记父子公司驻伦敦的代理商!    
  这一切,都是古耕虞早在预料之中,也是他所等待的,或者说这一切的发生均是他谋划、运筹的结果,一步一步,均在他预料与把握之中。    
  朱文熊彻底泄气了,认裁了,此时他方认清古耕虞的非凡与强大,唯有向这个既年轻又资浅,他原本没有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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