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雪雨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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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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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才起来。

慕容非临走的时候有来王府和我道别,不过也只说了些家常话,还问了那天落水的事,我就奇怪了,好像只有我这个受害者不关心谁是凶手。

据慕容非说,容恪为了这件事,在我落水的湖边勘察了好几回,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口气淡淡的,但却一直注视着我的反应。

哼,他还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么?他不过是想我别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我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有太大的惊喜。

慕容非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很多故乡的一些名贵药材,让我保重身体。对于这些,我的心情很复杂,他对慕容凌夕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和企图,我到现在还难以知晓。但他对我的关心是真实的,是可触及的,所以,我心中有一瞬间是感动的。

慕容非走的时候,我把他一直送到了城外,看着疾马飞驰后卷起漫天黄土,然后又缓缓消失。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慕容非此次东都之行的目的,我有问过他,他只说是来看看我。

看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就算是来看我,也不会这么单纯。

晓莺将慕容非的药材偷偷带了点出来给萧初过,萧初过低头研究了半天之后,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晓莺的心头莫名颤栗了下,这个笑容和她所熟悉的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截然不同,她恍惚间觉得这个笑容中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晓莺觉得这是幻觉,只一瞬,她再看时,眼前的白衣少年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淡淡如风。

他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晓莺,“回去立刻将所有的药材都毁掉,按这张纸上所列出来的药材到药铺里去补齐,有一些药材,普通药铺应该没有,我会派人送过去。”

晓莺哦了一声离开,萧初过盯着她的背影,有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他如果不把这些药材偷梁换柱,不久之后,这个传闻中的西岳第一才女就不知道要魂归何处了。他派人到西岳去打听过,嫁过来的确是是慕容凌夕本人。他们不是很要好的关系吗?慕容非怎么会想要她的命?

萧初过很长时间都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不过他之前对慕容凌夕的疑惑算是解除了。纵观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失忆”这个词不停在他头脑中盘旋,虽然难以置信,但这是唯一能够说得通的理由。

至于说救她,他倒也不是非要救她不可,但他现在不想让她死,他开始好奇,慕容凌夕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慕容非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

他现在对慕容凌夕的好奇,几乎快成为他生活的全部,本来他正在做的事,不过是作为萧家的一份子,一起被用来对抗容恪,谋求朝堂的平衡。他突然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或许,遇到她,会是他生活的拐点。

自从上次教晓莺他们打牌后,晓莺晓黛有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斗地主。后来,我把机器猫的样子画在图纸上,让晓莺帮我绣在被褥和枕头上,晓莺她们很喜欢,都来跟我要样子,我把我知道的卡通人物都画在纸上,像樱桃小丸子啦,加菲猫啦、狮子王啦、还有那只功夫熊猫。晓莺最喜欢的是加菲猫,因为我在加菲猫边上还写了加菲猫的经典语录:

“加菲猫肯定不是为猪肉卷而生,但猪肉卷一定是为加菲猫而生。”

后来,容恪来的时候,发现整个浣月居成了卡通王国。门上贴的,墙上挂的,床上铺的,甚至包括晓莺脚上穿的上面绣满了各式卡通人物,容恪一度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晓莺对卡通的痴迷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想想就明白了,晓莺今年才不过十二三岁,我在现代,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整天抱着漫画不放的。

容恪来浣月居的次数,开始多些,后来我忙于生意上的事,就一直没空理他,再后来,慕容非走后,他来浣月居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这次来也只是顺路,我跟容恪之间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因为没有生活在一起,连家长里短都没法聊。

“你跟惠安很投缘?”他轻抿了口茶,似是无意提起。

“嗯,他就像一个兄长。”我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坦言道。

上次去相国寺后,我又去过一次,又是聊到很晚。

“哦?”容恪轻笑了下,向外看了看,天色已晚,我心里有些疑惑,他要是留下吃饭我是不反对的,但是吃完饭,干嘛呢?接着唠嗑?

“王爷要留下来吃饭吗?”我斟酌着问道。

“不欢迎?”容恪浅笑道。

“呃,当然不是,王爷从来没在这里吃过饭,要是留下吃饭,妾身会很开心的。”我说得很慢,差一点就是一字一句。

“这样也好。”

我看着容恪脸上和煦的笑容,惊愕了半天,慌忙吩咐素素:“王爷留下来吃饭,让厨房多准备点。”

那顿饭是我来这里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容恪吃饭的样子甚是优雅,没有一丝声音。我埋头慢慢嚼着米饭,怕打破屋内的宁静,也不敢弄出声音。

饭桌旁站着素素她们三个人,看着我和容恪吃饭,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但却想不到话题。我抬眼,正好遇上容恪看我的目光,目光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柔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秘的气氛,他不会想在今晚和我……圆房吧?

我和他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对方,两个人连咀嚼都忘记了。

我两眼圆睁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的手,就在他的手碰触到我的脸的一霎那,慌忙把头偏开,然后把嘴里的米饭咽下。

容恪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看到我的反应,朗声笑了起来。有一瞬间,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容恪笑完,说道:“今晚的饭菜很丰盛,很对本王的胃口,就冲爱妃这里的饭菜,本王以后也会常来这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惊诧中,容恪已经笑着离开了。

那一晚,在慕容非离开后,我第一次辗转难眠。我是人家老婆,吃他的,用他的,他要是提出来这过夜,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我连续好几天都在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

要不和他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帮他挣钱,暂住在他这里,以后我会离开的,如果他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走。

心情郁闷了很多天,容恪竟然都没再来找我,就仿佛是那天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

我心中将容恪骂了千万遍之后,心中竟然轻松下来,他不来倒好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过来。

已经是秋天了,北方的秋天来得早,现在才中秋刚过,梧桐树下已经堆满了落叶,本来素素是要把它弄走的,被我拦住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红更护花。”还是让这些落叶自身自灭吧,而且,人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很有自然的气息。

这天傍晚,坐在梧桐下边发呆。突然想起一句诗来:“自惭不是梧桐树,安得朝阳鸣凤来。”梧桐从来都是和凤凰联系在一起的,〃凤凰呜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凤凰。

对哦,上次在宫中见过独孤楼后,还没有见过他。惠安救了我一命,我都知道要去谢谢人家,独孤楼上次因为我的大脑短路口不择言弄得很尴尬,我还没跟人家道歉呢。

可是,要不要道歉呢?道歉要怎么开口?

还有,上次落水前,我闻到的香味就是独孤楼身上的蔷薇花香。

要害我的难道是独孤楼?

如果是这样,自己去找他不是送死么。可是,凤凰要害我的话,上次他在确定我身份后是有机会下手的,他没下手;后来他要是真的想要我的命的话,我也是躲不掉的。

呃,要杀就杀吧,不过死也要死得明白。

一边想着,一边往凤凰居住的方向走去。

小心翼翼地走过那堆乱石,终于成功到达彼岸。

“独孤公子?”我轻声唤道,周围万籁寂静,我的声音除了得到小鸟轻鸣的回应,就像是一阵清风飘荡在竹林中,直至最后消逝在竹林深处。

不在竹林,我穿过竹林一直往前走,一个人都没有,凤凰是一个人住的么?

一道黑影飘过。

啊?

救命啊,喉咙因害怕发不出声音,只能撒丫子往前跑。

凤凰的房门是虚掩的,我直接闯了进去。

“独孤……”我惊恐地叫道,但声音却嘎然而止。

“四郎。”

“嗯。”

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床上是两个男人□裸的肉搏,房间里旖旎一片。耳边是男人剧烈粗重的喘息声和喉咙里隐隐的呻吟声。

巨大的惊讶和震惊。

语言没有办法形容。

床上的人同时转头向我。

“啊?抱歉,走错了。”

我落荒而逃。

一直跑到竹林里,再也跑不动。

刚才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棉絮堵在那,脑海中一片混沌,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小时候看《大明宫词》,看到了十八岁的太子弘与小他一岁的娈童合欢,那时候不懂,原来男人之间的爱,也可以那样刻骨。后来长大了,同性之间的爱,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和接受。但就是那时的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身边有人是喜欢同性的人的。

而我刚才却看到了最“□裸”的同性之爱。

而其中的一个竟然是自己名义上大的丈夫,容恪!

震惊,清醒,冷静。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答案。

那么多疑惑瞬间得到解释。

他不爱我,也没有侍妾,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却娶了我,他感到抱歉,所以他纵容我。

而我竟然天真地以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虽然那不是爱情。

所以,他那天并不是因为我而吃醋,而是因为独孤楼。

而这一切,只有我像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王府上上下下,这不过是公开的秘密,连晓莺都知道称呼独孤楼为“楼公子”。在整个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道,容恪和独孤楼关系匪浅,原来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是入则同枕、出则同肩!

我早该猜到的,这个竹林根本不是独孤楼的宅邸,它不过是雍和王府的一部分,是容恪的“后宫”所在地!这个“后宫”里住着肯定不止独孤楼一个人,那么多的院落,还不定养了多少男宠呢。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舒雨啊舒雨,你自诩比这些古人多活了千年,却原来也这般愚不可及!

我撑在一棵竹子上面,不停地喘息,然后虚脱地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头顶响起一个淡漠到近乎冷酷的男声。我抬头,容恪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对不起?”我微笑。

大喜之后是大悲,大悲之后是大喜。没感觉是什么感觉?

“‘早就想’是想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还是靖朝与西岳国决定联姻之前?”

“我没想过要联姻。”他紧接着我的话,脱口而出。

他的眸子还是那样的闪亮,但此刻我却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的眼眸还要刺眼,刺得我只想流泪。

“是啊,和亲自始至终都是西岳国想巴结你雍和王这棵大树而强烈要求的,你容恪也不过是顺水人情,既稳固了两国关系,又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所以你连拒绝都是不会考虑的。”我吼道。愤怒让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你很愤怒么?在嫁给我之前,慕容非难倒没告诉你我根本不喜欢女人么?”容恪脸色绯红,说完有一丝的后悔。

是啊,我这是在对谁愤怒呢,我该恨的人应该是慕容非,还有“我”的父亲慕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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