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该说,我这时候听着他殷殷的叮咛,我心里是有一点温情的,虽然新婚之夜,他让我独守空房,但此刻我却觉得他像极一个慈爱的兄长。
“好的,我知道的。”我轻轻地应道,心中的戒备又少了几分。
“要不今天就让本王来带你先去熟悉一下园子。”
我刚想说“好,那就有劳王爷了。”容叔毕恭毕敬地出现在门口,我的话止在了喉头没出去。
“看来今天本王是说话不算话了。”容恪有些抱歉地朝我笑笑。
我宽容地笑笑:“没事,我自己可以随便走走,王爷还是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那就让本王先送爱妃回去吧。”
“好,有劳王爷。”我也不推辞,这里也没什么好逗留的。容恪将我送到浣月居,一路上容恪的话也不多,稍微向我介绍了王府的各处园子。
刚才来的路上没有仔细看雍和王府,现在注意到,浣月居和其华居之间还要经过一座亭子,亭子四面环水,在湖中央,湖是人工开凿的,水从园子外面引进来的,站在亭子上,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这想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亭子名唤作“沧浪”。
苏州也有一个很有名的亭子叫“沧浪亭”,沧浪就是江湖,人在沧浪亭,就是人在江湖。
什么是江湖?
我们这一代可是受着金庸武侠熏陶长大的,还有徐克的电影;刀光剑影,血海飘香,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江湖”。
“假如有一日我忍不住问了你,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理是多么的不愿意,你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
“出来跑,迟早要还的。”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我不做大哥已经好多年了。”
想起这些经典的电影台词,再想想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天知道,我的未来是怎样的,我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都已经无法保证,谁知道我会不会像玉霞公主一样,一下子就挂了。
我一路胡思乱想地回到了浣月居。
“王爷的母后是谁?”我问晓莺。
伺候我的除了素素就是晓莺晓黛,其他人我也很少接触。晓莺和晓黛年纪相仿,但看上去比晓黛和素素要稚嫩和没有心机。我对她也相对放心,思索着将她向我的自己人方向培养。
“是紫月皇后。”
“紫月皇后什么时候不在的?”
“这个,奴婢不清楚。”
“她在生雍和王爷的时候病故。”素素接过话头说。
越来越有趣了,一个皇后声名远播,连异国王府的丫头都知道。
“她很美吧?”我自言自语。
“传说中是这样,高宗皇帝很宠爱她,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先皇和王爷。”
一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妃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是很让人疑惑的事情,不过咱也管不着,就只当八卦来听听。
“紫月皇后姓什么?”弄清这个时代的豪门望族对自己日后的生存有好处,总会要见面的。
“姓沈,沈家世代出皇后。”世代出皇后?出的皇后还能得到宠幸,沈家难道就不受皇帝忌惮么?历代的外戚都是不容做大的。这个沈家看来已经在历世的朝廷倾轧中学会明哲保身之道。
姓沈?
我父亲的大老婆,我的后妈也姓沈,这中间莫非有什么牵系?
一个北边偏远小国的南王妃怎么会和南朝强国的世家望族扯上关系呢,尽管我后妈比较神秘,但我还是不愿意往这个方面去想,秘密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这是我当下的判断。
腰缠有万贯
“公主,容管家过来请安。”
说过多少遍,不要叫公主,要叫王妃,还是没记住。
这几天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坦白说,就是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把自己跟玉霞公主联系在一起,我总觉得我是我,她是她,她的事跟我何干?自己突然就成了公主,还做了王妃,心里一直转不过弯来,前世我在小白面前总觉得很卑微,现在突然翻身农奴把歌唱,而且还可以使唤别人。
有时候,容恪会到我这里来坐坐,聊一些家长里短,除了素素告诉我的一些人事,我还自己创作了一些,想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编几个草原上的英雄儿女的故事,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故事,讲得唾沫横飞,有时候会说到海的女儿这样地欺骗三岁孩童的童话故事。每一次他都是很认真地倾听,有时候也会发表一些评论,诸如成吉思汗也不过一介莽夫,美人鱼应该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命巫婆把自己变成人类,或者直接把王子带到海里去,总之不会把自己变成泡沫。
对于容恪所做出的评价,我基本上都是笑笑,不赞同,也不否认。我一直都很疑惑,古人不应该是很理想主义的么,听到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不应该面露敬畏和崇拜之情么,听到这么悲壮的爱情故事不应该感动的满眼含泪么。但眼前这位美少年却好像是经历过几辈子的沧桑,世故得不行。
不过,给容恪讲故事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启示,就是无聊的时候,讲故事是最能打发时间的一项消遣,后来,讲故事倒真成了我的兴趣。
容恪过来都是白天过来,晚上从来不过来,我心里暗笑。他要是晚上过来,面对这么个极品男,我肯定会控制不住流口水的。
我心头又冒出新婚之夜,他让我独守空房的事,要是那天醒来,他正□着躺在我的身边,我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一个人呢,慕容凌夕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呢?我正在思量间,容叔过来了。
“请容叔进来。”
“抬进来,王妃上次要的账册都在这里了。”我让容叔把王府的账目拿给我看,以后我就要当家了,总不能蒙着头过日子吧,我得看看雍和王府到底有多少家当。重要的是,以后就算离开王府,总得带点钞票在身上。
只是没想到,这个容大管家尽然把所有账册都搬过来了。
我朝外扫了一眼,这一扫不要紧,整个人全蒙了,竟然用用拉货的平板车运过来,整整占了平板车一半的空间,这么多账册看起来真是蔚为壮观。
我怔怔地说道:“先都放地上吧。”
“容叔你还是先大概跟我说一下吧”,我拿了本账本翻了翻,额的神呐,都是大写的数字,我在现代就是学财务的,可是现在看到满眼的大写数字还是很头大。算了,我揉揉眼,缴械投降。
容爱山将王府的收入和支出构成及金额大概跟我讲了一下,容爱山不愧是首辅王爷家的大管家,逻辑思辨能力很强,那么枯燥的数据在他的叙述下,听众丝毫不会觉的很凌乱。
王府的收入主要是万顷良田的田租和食邑所得,具体的数字我没有太大的概念,直觉是惊人的。听有人讲过红楼上面薛蟠送给宝玉的一件东西值上千两银子,在现代差不多值三十万,这样换算,雍和王容恪那就是李嘉诚,大地主就是这样剥削人民的。
王府的支出部分很少,主要是日常的一些开销,主要用来每天吃饭了。容恪对下人还是很舍得的,下人的衣服也多为绫罗绸缎,每个月的月钱也不少。
这点开销,我倒不是太介意,我只是有些好奇,容恪要是真想自己做皇帝,他必然有相当庞大的支出用来招兵买马。
当然,就算有的话,我肯定也是很难察觉的,那笔支出肯定在帐外。
王府的财产中,除了放在钱庄里的钱之外,还有很多仓库的绸缎,我有点疑惑,这么多绸缎搁那里,一时也穿不了不,得烂在仓库里啊。我歪着脑袋想半天终于大概想明白,这个时代的绸缎肯定是硬通货,搁仓库里就相当于钱搁在仓库里啊。
听到最后,我没有听到有商业的部分,古代重农轻商,这么多钱财只搁在地下仓库里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拿出来,让钱生钱。正愁时间难以打发,以后有事做了。工业我是做不来的,那是技术活。商业上,就是想想我能卖点什么,无非就衣食住行,那就开酒店茶楼。以咱这多活几千年的智慧,怎么挣钱可是小儿科,莫说是酒店茶楼,就是开妓院赌坊,咱也能让财源滚滚来。不过我需要精明的管理者,即古代CEO,容爱山这么精明,先托付给他吧,等我无物色到其他人再来替换他。
我把我的想法跟容叔说了,只是没提开妓院赌坊的事,要让人知道雍和王妃开勾栏院销金窟,影响多不好。
容叔听完后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雍和王娶了个这么爱财的王妃。呵,咱可是现代人,咱号召的是,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个,还是容老奴先跟王爷汇报一下,请王爷定夺。”
嗯哼,老狐狸。
难道说我还做不来主了,我不是雍和王府的当家主母么?
“难道这样的小事也要劳烦王爷不成?!”我面色一沉,哼,不争(蒸)馒头争口气,这种事都说了不算,以后谁还听我的。
“是,老奴这就去办。”
我知道容爱山肯定会向容恪汇报,不过容恪也不会反对,我是给他挣钱,就算是赔了,他这家大业大的还承担不起?
就在我的绝对权威下,“再来酒店”、“再来茶楼”、“再来稠庄”顺利开张,看官不要发笑,我本来是想了很多名字的,什么“和安”、“顺昌”之类的,但都觉得太俗气,不若“再来”来的亲切和直接。要是觉得好,欢迎下次光临,多好的名字。我把酒店茶楼都叫一样的名字是希望形成品牌,品牌价值可是一笔无形资产。
我把这些解释给容叔听可费了我好大的劲,本来我以为像容叔这般鬼精的人还不是一点就通,可曾想,原来我和古人的差距竟然有银河那么大。最后容叔似懂非懂地走开时,可松了一口气。
我把酒店分成餐饮部和客房部,各占一栋楼,餐饮部题上李诗仙的《将进酒》,酒中诗、诗中酒,李白都做到了极致,谁与争锋?
客房部题上王大才子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一直对盛唐很向往,那时候的中国,四海来福。在那个时代,从来就没有什么“多情自古伤离别”、“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离别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因为有离别的不舍,才会有重逢的喜悦。所有,我期望,来我的酒店投宿的旅客也不要悲伤,游子终有一天会回到家乡,与亲人重逢。
茶楼题的对联是: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这是文人墨客在失意之时最能表达心境的一句话了。
我本来是不打算剽窃的,只可惜自己才疏学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句子,只能无耻一回。
我把现代的管理理念植入这些产业当中,从员工培训开始就给他们洗脑,告诉他们:顾客就是上帝,来消费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那些达官贵人要是想享受尊荣,可以到包厢。我还在各家店里面留有顾客涂鸦的地方,一些名人的墨宝都是单独悬挂。
这两家店一开,立刻扬名京都,生意火爆,大家估计是冲着那些诗词去的。差不多半年之后,我又拓展了产业,在茶楼的基础上贩卖茶叶,这个容日后慢慢做,毕竟我还没什么渠道。
忙完酒楼茶肆,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开一家稠庄,开稠庄没有酒店那样随意,丝绸是硬通货,它的流通都必须得到朝廷的批准。现在朝廷只批准一家商户总管所有的丝绸流通,那就是苏家。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