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了。”我答道。
戈登·沃埃斯走进卧房时,我已经躺在床上,用毛毯盖着我的下巴。他穿着睡衣,手里拿着和我穿的相同的军衣。他问道:“床都铺好了吗? ”
我点了点头。
“我们俩都需要休息,”他接着说。
他将军衣放在椅子上,从床右面爬上来,将毛毯掀开,躺在我的身边。我吓得猛一哆嗦,慢慢躲开他,尽可能离他远些。
“食品储藏室堆满了饭菜,”他告诉我说。“足够一个团吃的。
我们起床以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没有回答。
“你困了吗? ”他问。
“是的。”
“好! 我们睡觉,我会马上睡着的。我们可以睡一整天,晚上,我们将要越过边界进入德国,再以后该怎样,我会告诉你的。”
他安静下来。我想睡,睡不着。过了会儿,他扭过头看着我,问道:“你为什么不睡? ”
我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怕我,不相信我,对不对? ”
我没有说话。
“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我想办那种事不早就办了吗? 除非你愿意,我是不会和你做爱的。而且,在目前缺乏欲望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仍然沉默不语。
“我要睡觉,这里再找不到别的床,如果有第二张床,我就会让你自己睡在这里,怎么,你想让我睡在地下吗? ”
我摇了摇头。
“好啦! 好孩子,快睡吧! 我保证绝不侵犯你。”
我相信他,闭上了眼睛,盖上了毛毯,将腿伸开,放松了戴着的胸罩。穿着内裤很不舒服,但我不敢脱下来。他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我不再紧张了,将一只眼睛睁开,然后又睁开另一只,扭过头去看着他。他呼吸匀称,似乎已经人睡。没有想到,在另外一个国家,我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旁……
忽然,我想起了我的丈夫刘易斯,我设想是他躺在我的身边,但是设想不出,眼里看见的只是约翰,想到的只是和约翰做爱时的激情,渴望着的只是约翰的亲吻和抚摸,而不是躺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
我抽泣着,面如泪洗,心里止不住地念叨:“约翰! 我非常爱你,我永远爱你,你是对的,你说过我们两人的遭遇是悲惨的。”
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射进屋里,我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想起和约翰那欢快的时刻又感到兴奋:他仿佛唇边带着微笑向我走过来,我连忙站起,伸出两只手,他没说一句话,便紧紧将我拥人怀中……
“约翰! ”我低声细语。“你还活着吗? ”
“克莉丝! 克莉丝! 亲爱的! ”他亲呢地吻我,柔柔地抚摸我。
“约翰! 我是在做梦。”
“这不是梦,你没有感觉到这是我吗? 你没有感觉到是我在吻你吗? ”
“是你,是你,我很高兴,但是又很害怕。”
“你害怕什么? ”
“害怕我醒了,见不到你。”
“你认为我死了,是吗? ”
我微微点着头。
“你不知道我不会死,死亡并不存在吗? ”
“约翰! 你可能还活着,但是,你不是在这个世界里,不是在我们这个世界里。”
“你怎么知道哪个世界是你的,哪个世界是我的呢? 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彼此相爱。我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我非常想要你,需要你的身体。你现在正像以前一样,是属于我的。我希望你幸福,就如同你希望我幸福一样,我希望你活着,我只是为了你活着。”
“吻我! 吻我! ”欲望的烈火燃烧着我。
我感觉到他的唇覆盖着我的唇,我的身体兴奋地颤抖着。
“再吻我一次! ”我连连地说。“像从前那样抚摸我。”
我看到他解开我的衣服,急切地抚摸我那赤裸着的身体。我们迅速拥抱在一起。这是一种超越两个世界界限的爱。我让他久久地拥有我,他的唇癫狂地吻着我,我快活地醉倒了,睡了过去。
我醒来时竟然不知身在何方,两只手慵懒地伸了出去,碰到了一个人的身子,翻身一看,想到他是约翰。睡房里光线很暗,仿佛天又黑了。我揉了揉眨巴着的眼睛。
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床单和毛毯从我那赤裸着的身体上滑落下去。我身上没穿一点衣服,这个和我睡在一起的男人不是约翰,而是戈登·沃埃斯。我的睡衣放在床罩上,他的睡衣扔在地板上。
我双手捂着脸,惊慌地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
我看着戈登.沃埃斯,不敢相信自己是在这里,身旁的人竟然是他。
我真想去死,想爬出去,想在这世界上消失。“我怎么会以为他是约翰? 约翰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怀疑地责问自己。“怎么会是他? ”
我用毛毯盖住了身体,心想,在穿好睡衣之前,最好不要惊醒他。这时,我看到自己的胸罩和内裤被抛在地板上,便趴在床沿上去够胸罩和内裤,这时,忽然有人吻了我的后背,一股怒火从我的头顶直烧到脚心。我够着了胸罩和内裤,他又用胳膊将我抱住,我气冲冲地向着他吼叫起来。他企图寻找我的唇,再次强行施暴。
我用力将他推开。
“你怎么能这样?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像一个恶棍。”
他放开了我,脸上肌肉抖动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疯了吗? ”
如果不是我们俩都全裸着,我或许会以为这是一场梦,但事实恰恰相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背弃了自己的诺言:“你想告诉我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 ”
“莱普·惠特! 我告诉过你,除非你请求我,否则,我是不会和你做爱的。”
“我绝不会请求你。”
“你请求我了,你很久就想要我,我不能拒绝。我很高兴,你也很高兴。你让我吻你,抚摸你,跟你做爱。”
我用手捂住脸,心想:“我生病了吗? 我丧失记忆了吗? ”
“不要哭,莱普·惠特! 我想我使你得到了愉快,摆脱了沮丧。”
我伤心地痛哭着。
“如果你不想做,为什么你那么强烈地请求我? ”
我没有回答,我能说什么呢? 他不可能相信,但是,我敢赌咒那个和我做爱的男人是约翰。
“请你镇静下来! ”他乞求着,目光里夹带着遗憾。
“亲爱的上帝! 怎么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简直是不可容忍。”
我感到悲伤可怜。
他站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我出去看看。”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到他那赤条条的身子,想到刚和这个男人做过爱,令人可怕。
“你饿了吗? ”他问我。
“我饿了,”我闭着眼睛说。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我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穿着睡衣,向着我走过来。我用毯子将自己的头和脚盖得严严实实。
他靠近我坐在床上:“莱普·惠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
我将毛毯向下拽了拽,露出头来,但我没有答话。
“你可能以为有别人在你的身边吧?!”
我保持沉默。
“是你的丈夫,对不对? ”
我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说你有了情人? ”
他继续问道:“你很爱他,他也爱你吗? 我想他不爱你,你对他的欲望那么高,而他不能满足你,不能使你高兴。”他停了停又接着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取得你的欢心呢? ”
我连连地摇晃着脑袋。
“你听我说,我们在一起工作,你不久就会爱上我了。”
“把这件事忘了吧,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愿意放弃,”他叹了口气。“我们还会在同样情况下进行第二次,或许你会要求我做的,虽然你心里想着别人,你也会无所顾忌的。”
我怀疑地望着他,难道他知道我爱着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莱普·惠特! 我明白,”他接着说,“当我真正爱上你以后,我也和别人做过爱,虽然她长得不像你,但我眼睛里看到的却是你。”
我的目光移向别处。
他继续说:“我遇见你以后,就想和你做爱。我的确粗鲁,但也是一个充满感情的人,也是一个血肉之躯,如果你了解了我,你就不会觉得我可怕了。”
“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我诚恳地回答,尽管自己还有保留。
“从现在开始,我将为你承担一切。”
突然,他不吱声了,眼睛像是覆盖着一层云雾。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是怕自己,怕我,还是怕我们两人会有什么不测。因为,在战争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过晚饭,大概还要等几个小时才能上路。
我们需要将睡衣脱下来,换上德国军服。
“我害怕,”我坦诚地说。
“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保险不会出事。”他竭力安抚我。“我有特异功能,你可能会发笑,随你啦,不过这是真的,你会看到的。”
“你只是想给我壮胆儿,”我回答。
“我不是想让你喜欢我,只是想做一个卫士来保护你。”
“谢谢你! ”我感激地说,心里已经对他不再恼恨。
“你真可爱。”他忽然说。
“你也很好。”
“现在我又处于攻势了。”
“戈登·沃埃斯! 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不会? ”
“我不愿意伤害你。”
“不论你什么时候想做,我都会高兴的。”
“噢! 做什么? ”
“我说的是那种事。”
“你可以愚弄任何人,休想愚弄我,你不过是吓唬我。”
“我警告你,我是与众不同的。”他解释说。“我们可以随时做爱,而且我们已经做过了。”
我的脸红了。
“你很美丽,”他称赞地说。
我们又谈了会儿,然后,他说:“我们需要换衣服了。”
想到又该继续前进了,我感到沮丧。
“你害怕了? ”
“坦白说,是有点儿。”
“不要怕,我已经跟你说过,有我在你身边不会出事。”
他开始脱衣服,我将头扭过去。
“快点,我们得抓紧时间,”他着急地说。“如果你再坐在这里不动,我就要亲自给你换衣服了。你先把那些衣服递给我! ”
我闭着眼睛,将胳膊伸了过去。
“你可以睁开眼了,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在系衬衫上的扣子。“快点! 快点换衣服! ”他敦促着。
我手里拿着衣服,让他转过身去,慌里慌张地换上衣服。
他看着我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我气恼地问。
“你变成了一个漂亮的纳粹军官。”
我们就要离开了,他将睡衣、长袍收起来,放进柜橱里。在我们走出睡房时,他看了看床铺,我们的目光相遇,我不愿意对此留有记忆。
“让我在前面领路,”他说。“这个楼梯很陡,搞不好你会摔倒的。”
我们缓步走下楼梯,来到楼下时,他说:“我得关上灯,你愿意先走你就先走。”
我单独走过这个巨大的仓库,仓库到处是不同型号的箱子。
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看他。
“你不害怕吧? ”
“我不怕,你说得对,我相信有你在我身边不会出事。”
我们来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我想他可能是想吻我而没有做。在开门之前,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