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属于他的,他是我丈夫。”
“有一次你是属于我了,那时候,你以为我是你爱着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你忘不了那个男人反而和我做爱呢? ”
“当我想哭的时候,你想和我上床,我就觉得你和别的男人一样。”
他看来很沮丧:“我爱你,莱普·惠特! 当然我渴望你,我陪同你往返奔走感到十分愉快,现在,我日夜都在思念你。我预先告诉你,我正在为你的性命担忧。”
“戈登·沃埃斯! 你是一个好朋友。”
“我向你说这些,心里觉得很遗憾。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请你相信我,把一切事都告诉我。我知道你的肩负很重,一心想为你分担。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
他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如果你能留在柏林,纵使我再也见不到你,但是你可以安全地为纳粹工作。”
我不愿意告诉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结伴同行。我知道自己一旦长期留在柏林,就不会再见到他了,他可能再次被派回伦敦。
二十七
我来到柏林二十四小时以后,又见到了约翰。真是难以置信,我们竟然又聚在了一起。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说。
他将我拥入怀中,恐惧地看着我。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接着说。
“你再说一遍。”他似乎在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他接着高兴地喊道,“克莉丝! ”
他架着我的胳膊,将我举起来,像是发疯似的在房间的地板上转了好几个圈儿。他连连地热烈地吻着我。我们大笑,我们跳舞,泪水淌满了面颊。
我们坐在沙发上,觉得周围每件东西都是自己的。我们向窗外望去,碧蓝的天空布满了星星,气候温暖宜人,这是一九四二年九月,美国站在英国和俄国一边,作为同盟国的一员,参加了战争。
“我去找些饮料来,我们应该庆贺一番,”约翰说。
“对! ”我赞同地说。
我们举杯祝贺自己,祝贺我们的爱情,祝贺我们白头偕老,祝贺同盟国赢得胜利。这天晚上我没回自己的公寓,在约翰的住所里欢度通宵。
我禁不住想起了刘易斯,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他会为我伤心。
当我向约翰告别时,我们拥抱。我喝得酩酊大醉。
“我们今天晚上见面吗? ”他问我。
这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
“克鲁格可能快来了,”我说,“我需要告诉他我不想再回到英国。”
“你等他走了以后再过来。”
“我会来的。”
“不要顾及时间,我会等着你的。”
“好的。”
这天晚上,克鲁格一个人来了。
“为什么尤都不跟你一起来? ”我迷惑不解地问。
“他的工作很忙。”
“你在这里吃晚饭吗? ”
“当然。”
我们来到客厅,他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看到了你犹如看见了你的母亲。”
“我们长得相似得令人吃惊,正像你和尤都一样。”我说。
“如果你从我俩中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他半开玩笑说。
“你们两个人我都会选择,”我微笑着随便应了一声。
他陷于沉思。安娜走了进来,告诉说晚饭准备好了。我们来到餐厅,在吃晚饭的时候,我不禁想起饭后和约翰的约会。克鲁格用一种异乎寻常的目光看着我。我捉摸着他这种目光。
“等一会儿我要对你说件事,”我说。
“什么事? ”他惊奇地问。
正在这时候,安娜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所以我没有回答。
她走出去以后,他提醒我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
“我不想回英国去了。”
“噢!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
“我现在为你们工作,我觉得在这里很好。”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说道:“克莉丝! 你说的不是真话。”
“为什么不是? ”我大声问。
“一定是有其他的更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克莉丝! ”
我感到惶恐不安,心想,莫非他知道了……
“是不是你和尤都……? ”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事,”我肯定地回答。
“你想过如果你留在这里就见不到丈夫了吗? ”
“我知道。”
“你害怕回英国吗? ”
“是的,有点儿怕。”
“我明白了,克莉丝! ”他忽然说,“如果你和我……”
我猛地一哆嗦,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知道这使你震惊,如果是你和尤都有关系,那另当别论,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不愿意伤害他,现在,既然你和他没有关系,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有点迷惑不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每次我看到他时,都会记起他那赤裸着的身体,这是一种很恶心的联想。我喜欢约翰,他是我的一切。克鲁格神经兮兮地将香烟熄灭,如果现在他仍然认为我是他的女儿,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突然,他抱住我,将我拥到长沙发上,疯狂地吻我的胸部。我断定他要强奸我,便想用力将他推开。但是,他却更紧地抱着我。我急中生智,大声喊道:“不要这样,克鲁格! 如果你这样做,你会在尤都面前丢脸的。”
他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立即跳了起来,面容狰狞凶恶,像是一只发情的野兽,我被他吓呆了。
“你太残忍了,”他气呼呼地说。“我问过你,你说你们俩没有关系。”
我没有回答,浑身上下哆嗦成一团。
“你不是说过你将会选择我们两个人吗? ”他的声音粗哑。“那么,你为什么又拒绝我? ”
“尤都始终在爱着我,”我辩解着说。
“我也是。”
“这是有区别的,你把我当做你的女儿。”
“但是你不是我的女儿,你让我想起了你的母亲。”
“我不是她。”
“这没有关系。”
我全身的血液霍地冲向大脑,心脏在加速地跳动,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趴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你想要……尤都不会知道,你也不需要再做特工了,你就变成了皇后,要什么有什么。”
我恨透了他这种人,他是个流氓,竟然将我视为妓女。他太卑鄙,太龌龊,太奸诈。我想起了约翰曾对我说的话:“我不喜欢尤都和他爸爸。”他还告诉我:“要当心,有朝一日他们会伤害你的。”尤都则不同,自从那天我告诉他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事情以后,他就没再来打搅我。
“这是不可能的,”我的话音哆嗦着,“如果尤都发现了,会杀死我的。”
这句话终止了他的狂妄。
“那么说,你已经和他上床了。”
我没有吱声。
“啊,是这样! ”
我从来没见过他脸上有如此恐怖的表情。他转身一句话没说就溜走了。
我慌慌张张跑进卧室,将房门反锁上,再不敢去想这个企图和我上床的男人。时钟敲打的声音提醒了我,约翰在等待着我,现在,我比从前更觉得需要和他待在一起。我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我三步并做两步地向前走着,我的一只鞋的后跟崴断了,一条腿一瘸一拐.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当我看到劳尔家的大门时,才松了口气。忽然,又见到了冯·麦克将军的汽车,我立刻钻进了门道,所幸,尽管有街灯的光亮,他还是没认出我来。我知道他习惯深夜到他的办公室里,他很可能在劳尔家的门口发现我。
当我出现在约翰的门口时,约翰随着房门的打开和关闭前后挪动着。他笑着迎上来吻住了我,他发现我脸上的眼泪时立即兴致索然。
“克莉丝! 你怎么啦? ”他关切地问。
我全然垮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被盯梢了吗? ”
我将脸转过去。
“你在发抖,你需要吃点镇定剂,你的心情烦躁不安,是吧! ”
他给了我一片药,我喝了几口水冲了下去。
“等你镇静下来以后,你再告诉我详细情况。”
“好! ”我说。
他将我紧紧抱住。
“来! 我们坐下。”他说。
我们坐在沙发上,他吻我的前额和太阳穴,将他的面颊贴着我的面颊,又抚摸着我的手,拿起我的手盖住了他的唇。药片起了作用,我在他的怀里感到舒服多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
“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说,我非常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欺负你了吗? ”
“我受到了侮辱。”
“谁侮辱了你? ”
“克鲁格。”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全部事实都讲出来。
约翰的面容痛不堪言。
“他企图强暴你吗? ”
“是的。”
“老骚货,告诉我全部过程。”
我把所有经过都告诉了他,只是未提到尤都。约翰变得严肃认真而忧心忡忡,他说:“这件事的发生,说明你应该留在这里,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是幸福的。”
“我们永远不可能摆脱掉他们,他们完全可能毒杀我们,我敢断定,”我肯定地说。
“不要担心,克莉丝! 我去找劳尔,他会想出办法的。”
“我不敢相信会有什么办法,约翰! 克鲁格势力强大,他还会利用他的儿子来反对我们。”
“我知道,但是我们得想办法。”
“我拒绝了克鲁格,他可能会放开我,不再找我的麻烦。”
“你了解他,克莉丝! 他今天没做成,下次还会重来。”
我回想起当我提起尤都时克鲁格抱着我的那种恶心劲儿。
“我要把他们杀死。”他似乎铁了心。
“不要开玩笑,那样,你不仅成了杀人犯,还可能使自己遭到谋杀。”
“这简直使我发疯。”
我神魂颠倒,这天夜里我们互相枕着对方的胳膊,也没有心情想别的,我们偶尔互相吻一会儿。漆黑的夜晚更使我们感到恐怖不安,忽然,约翰说:“我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必须马上离开。”
我们从床上骨碌下来。
“什么时候我们能见面? ”他问我。
“约翰! 我不知道。”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好吧。”
我们告别,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泪水止不住滚落下来。
“不要哭,克莉丝! 劳尔会想办法的。”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记住! 你必须像岩石一般地坚强。”约翰再次叮嘱我。
“约翰! 我会的。”
他吻了我,然后,我们分开了。
我回到了家里,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沙发上。虽然约翰告诉我不会出什么事,劳尔可以做出安排,但是,我心中一直被恐惧忧伤缠绕着,担心着大难即将临头。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卧室,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按了电钮打开灯,我猛地一声尖叫,我看到尤都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禁不住浑身打起哆嗦。
“我吓着你了吗? ”尤都问。
“是的。”
“你到哪里去了? ”
“我到佛莱德贸斯去了。”
“你今天不需要去,”尤都说。
“但是我去了,我的情绪不好,想出去散散心,不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
“我为我自己而来,你告诉我爸爸说你是我的情人,所以我到你这里来了。”
“我不清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尤都! ‘’我压低声音说。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我一步步贴近,突然,他伸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