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忽然想到冰山了,他都要娶别人了,还想他做什么?
这样朝秦暮楚,瞬间即变的男人,还想他做什么?
“好了,我们出去办事,你回屋去歇息去吧,看你那脸色,白得跟个鬼似的!”吴风又叮嘱几句,便是带人离开了。
躺在榻上,明明那么困,那么疲惫,却一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帐顶发呆。
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心里空荡荡的,闷得无法呼吸,仿佛是被人在上面重重捶打了一拳,说不出的痛。
眨了眨眼,眼眶又肿又涩,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冰山,他要娶亲了。。。。。。
方才回到屋中,一切伪装卸去,顿时扑到榻上,痛哭失声,这几日以来,所有的惶恐,所有的委屈,尽数哭出来,一直哭到嗓子沙哑,一直哭到身心疲惫,才翻转身子,呆呆躺到现在。
“小白,他要成亲了,他要娶别人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低低喊着,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微笑面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渺小如她,哪里有那么坚强!
猴儿小白跳上榻来,手里握着那盒子,呜呜作响,似在安慰。
“小白,我好累,不想呆在这里了,跟我回天机门去,好不好?”把那猴儿搂过来,喃喃说道,再留在皇宫,难道还要亲眼看他一身喜袍,将人家公主迎进门吗?什么契约,什么承诺,她不管了,也不顾了,此时此刻,心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脑中除了那大红喜色,已经再无其他!
小白似乎听懂了,抓了抓脑袋,竟是不住摇头。
“怎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凌宇洛苦笑一声,抚摸下它的白毛,“也好,你就跟着大师兄回火象去,他才是你的主子,以后你就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要过得风风光光,别像我这么可怜。”
一听得说到颜青,小白高兴了,把盒子往榻上一扔,龇牙咧嘴,又蹦又跳。
没良心的家伙,和那冰山一样可恶!
也罢,孤单地来,又孤单地去,既然要走,她又何必要谁陪。
忽然之间,离开的念头是如此强烈。
离开,离开,离开,先离开金耀皇宫,再离开楚京都城,再离开。。。。。。
——是的,继续寻找她的桃木牌,离开这个世界!
有留恋,有不舍,但是总会过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从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越想越是热烈,越想越是狂乱,空旷的内心被新的思想充盈了,忽然不那么痛,真好;有别的事情可以想,可以做,真好。
对了,在走之前,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宝剑要还给师父,小白要还给颜青,云锦要还给秦易之,玉佩要还给妃狐狸,积攒下来的银子只留一点做盘缠,剩下的都还给齐愈,也算是对她毁约的一点赔偿,至于冰山,没有什么可还了,两清了。
她要离开,悄悄离开,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
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开始慢慢筹划起来。
天色渐黑,闷热的天气有了一丝凉意。
金耀皇宫的宫门处,守门侍卫正值换岗,忽然见得一骑铮铮而来,骏马通体雪白,马上一名银装少年,背上背个小小包袱,座下还绑个长形布包,神情肃穆,行色匆匆。
“凌副总管,这会了,还要出宫吗?”侍卫讶然问道。
“奉殿下之命,出城办事。”少年声音有些沙哑,手掌一翻,亮出一面银光闪闪的腰牌来。
那侍卫看得真切,不敢怠慢,一挥手,让她策马而过。
出了皇宫,一口气跑出一大段距离,感觉远离身后之人的视线范围了,这才低头唤道:“小白,出来吧!”
那猴儿欢呼一声,从马肚子下方窜了出来,跃到马背上。
凌宇洛将它甩到肩头,扯进缰绳,双腿一夹,凭着一丝印象,直奔妃府而去。
到得妃府大门口,也不停留,绕着府门转了一圈,又策马来到后面的围墙处,选了一处地方,翻身下马。
“小白,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你要是能顺利过关,我就去山上给你找个母猴儿作伴——”凌宇洛对着那猴儿一阵比划,面色慎重道:“你等下从那围墙上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天完全黑了之后,你就去找四师兄,那个在山上成天笑眯眯的四师兄,你应该认识吧,找到他,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他,然后这个游戏就算结束了。你听明白没有?”
见那猴儿一脸欢喜,不住点头,摸了摸它的脑袋,赞道:“真是只聪明猴子!快些进去罢!”说着,将手中的布包放在那猴爪之上。
猴儿小白抱着布包,从那围墙下方噔噔上去,跃上墙头的刹那,忽然回头过来,朝她裂开嘴巴。
“进去罢!”忍住那眼中热意,对着那小小的白色身影挥一挥手,再见了,小白!
站在抢下,知道那白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重新上马,朝着城门的方向驰去。
有那通行腰牌,在城门处也没耽误太多时间,很是顺利,策马奔出,再回头一望,那城门上方楚京二字苍劲有力,高高在上,似在嘲笑着她的失落,她的逃离。
是的,她受不了那样的冷漠,在尝试了他的火热,感觉了他的激情之后,那样的冰冷眼神,那样的漠然无视,她受不了,绝对受不了!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那高城如山,人潮如海,夕阳如血,更映出自己孤单的身影,前世孤单一人,今世还是孤单一人,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冰山,娶他的公主去吧,天涯海角,永不再见!
一咬牙,再无留恋,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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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八章 真实面对
这一夜,一场暴雨突如其来,一直下到第二日黄昏时分,方才停歇。
雨过天晴,空中彩虹呈现,蔚为壮观。
就在众人驻足仰望之际,一名灰衣少年牵着一匹神骏异常的白马,从小镇的街巷慢慢走过。
离开楚京,已经整整三日了,刚一到得这座小镇,就因为下雨的缘故,耽误了行程,好在雨已经停了,撑起在客栈里睡得发霉的身子,带足了干粮,牵了马儿又要上路。
经过这一路驰骋,狂乱不安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对于自己这不辞而别,一走了之的行径,愈加歉疚起来,除了冰山之外,其他人又没有惹她,何苦因为他一个人而迁怒于众人,统统不理不问?
好在还留了那封信,相信他们看过之后,不至于太生她的气吧,反正所有的人都没有提到,都已经诚恳道歉,甚至包括远在火象的小翔。
想到小翔,就忍不住掐下胳膊,暗骂自己糊涂,那日大师兄颜青说有人要见自己,说得那么神神秘秘,所说之人应该就是小翔了,故弄玄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吧,不过既然小翔也来了楚京,为何不早些出来见她,偏要拖到将近离别的时候呢,真有些说不过去,是否还另有原因?
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小翔,这约定见面的时日已经过去,她人也是已经远离楚京,相逢无期,没法再见了。
轻轻叹了口气,正欲翻身上马,忽然听的前方不远处,一阵唢呐锣鼓之声传来,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抬眼看去,但见一队迎亲队伍朝这边过来,一顶大红花轿夹在当中,尤其醒目,那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面,朝着过往人群拱手致礼,还时而转头过去望一眼那花轿,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凌宇洛呆呆立在原地,心中酸楚,过不了多久时候,冰山也会像这名男子一般,把他的公主新娘迎进门去,他们的婚礼,更是举世瞩目。。。。。。
不愿再看下去,更不愿再想下去,调转了马头,避开那一片热闹,循着那南下的大道,继续行进。
脑中昏昏,心事沉沉,这一路,就没想过要善待自己,便更未想到投宿之事,直至夜色苍茫,灰黑逐渐笼罩大地,这才停下马来,立在一片荒郊野林间,寻找着可以歇息之所。
张望一阵,附近并无农舍房屋,只是连绵不断的高山,与枝叶茂密的树林,冷风一吹,说不出的阴森骇人。
看着那黑黝黝一大片,被风一吹,顿时冷静下来,自己虽然有一身武艺,但是对周围情况并不熟悉,地面有猛兽,树上有蛇蚁,这孤身一人,万一睡着了,遇到什么事情,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所以,这个地方,不是理想之地。
忍住那一丝倦意,又策马而行,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黑,才总算瞥见一处尖尖的屋顶,隐于一片林子当中。
牵了马儿,凭着因为练功而变得敏锐的眼里,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旧的山神庙,一模那门环,只觉粗糙扎手,却是已经锈迹斑斑。
不论如何,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极好的投宿之地了。
“有人吗?”轻叩门环,大声唤道。
过了半晌,里面悄然无声。
地方如此偏僻,多半是已经i废弃不用了罢。
将马儿随意拴在那门边,推开庙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庙门上方灰尘纷纷落下,呛得她连连咳嗽。
顾不上掩住口鼻,赶紧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又寻到庙中供案之上的几支香烛,取了一支点燃立起,趁着光亮,再转头去看其他。
却见这山神庙很是狭窄,方圆不过两丈有余,佛像颜色斑驳,摆设简陋陈旧,想必平时香火十分惨淡,四处寻觅一阵,总算给她找到一些简易器具,掸了掸灰,扫了扫地,弄得个灰头土脸,总算是满意了,过去关上庙门,这才从包袱里取出一大张布巾来垫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酸软,仰面躺了下去。
地面又冷又硬,磕得身子十分难受,望着那顶上漆色脱落的横梁,再看看四周破败的景致,不觉幽幽叹气,原本在皇宫之中何等风光,不想今日竟是沦落至此,自己的选择,又什么好说的呢!
本来这几日一心赶路,甚是辛苦,再加上方才这一番折腾,便更是疲惫不堪,躺下没多久,便是沉沉睡去。
过不多久,只听得远远地,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某种鸟儿的鸣叫,一晃而过,门外,马儿的嘶声随之响起。
心中一惊,警觉抬眼,再侧耳倾听一阵,却是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刚才的声音,又是幻觉吗,自己又跟那天在坤夜宫大殿上一般神经过敏了?
微微蹙眉,闭上眼,翻了个身,背朝外间又睡了过去。
这一下,却是睡得有些昏沉了,迷迷糊糊间,又听得咯吱一声,似乎是庙门被风吹开了,一阵清冷随之贯入。
她记得她方才明明将庙门关紧了的,这该死的风,怎么如此强劲?
暗自诅咒一声,扶着额头,慢慢撑起身来,无意瞥向对面墙壁,蓦然浑身一震。
烛火摇曳,一个高大的黑影在那墙上清晰映照出来,看那距离,就在她身后数尺。
这哪里是吹风,却是庙里来了歹徒贼人!
揉了下额头,缓缓转身过去,倏地一拳挥出,那人见得拳头过来,并不躲闪,挺胸迎上,只听得嘭的一声,凌宇洛一击得手,正自欢喜,忽然觉得不对。
方才那一触之下,对方身上自然生出护体抗力,正式纯正的本门内力,他不是贼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