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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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经-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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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谓察色。'《人物志》曰:“夫心质亮直,其仪劲固;心质平理,其仪安闲。夫仁固之精,悫然以端;勇胆之精,晔然以强。夫忧患之色,乏而且荒;疾疢之色,乱而垢理;喜色愉然以怿;愠色厉然以扬;垢惑之色,冒昧无常。是故其言甚怿而精,色不从者,中有违也;其言有违而精,色可信者,辞不敏也;言未发而怒色先见者,意愤溢也;言已发而怒气送之者,强所不然也。”凡此之类,虽欲违之,精色不从,威愕以明,虽变可知也。'【译文】要想了解一个人,还可以用“察色”之法。察色所以能知人,是因为人的心气虽然隐藏在内心深处,但可以通过人的脸色去把握它。真正聪慧的人一定会表现出难以言说、无法穷尽的神色'还有一种说法:真正聪慧的往往流露出明朗、坦然的神色';真正仁厚的人一定具有值得尊重的神色'或者说有温柔的神色';真正勇敢的人一定具有不可威慑的神色'或曰自负奋发的神色';真正忠诚的人一定具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神色;真正高洁的人一定具有难以玷污的神色;真正有节操的人一定具有值得信任的神色。质朴的神色浩气凛然,坚强而稳重;伪饰的神色优移不定,让人烦燥不安。这就叫做“察色”。'《人物志》说:“心地光明正直的人,他的仪容显得强劲而宁定;心地平和的人神态也安闲自在。一个人的仁爱之心到最纯粹的时候,就会显得正直而端庄;勇敢到了极至的时候,神色就显得骠悍而刚强。心有忧患,神色一定疲乏而枯槁;身有疾患,就显得篷头垢面;喜色让人愉快;怒色眉横目竖;心中困惑不解,神色就莽莽撞撞,反复无常。所以,如果一个人说得非常动听,而表情与言语却不协调,心中一定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如果一个人语无伦次,可是底气十足,神色又很诚恳,那是因为他不善言辞,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用心;没有说话就怒形于色的,是因为太愤怒了;言语和怒气同时喷发的,是这人急于要强迫别人改变他认为不对的事情。凡此种种,虽然当事人想竭力遮掩,但内心的真实活动与外在的对应表现却总难随意支配。即便是受到了威吓或惊恐,临时改变他的面孔,仍然骗不了人。”'【经文】又有考志。考志者,谓方与之言,以察其志。其气宽以柔,其色检而不谄,其礼先人,其言后人,每自见其所不足者,是益人也。若好临人以色,高人以气,胜人以言,防其所不足,而废其所不能者,是损人也。'太公曰:“博人辩辞,高行议论,而非时俗,此奸人也。王者慎勿宠之也。”'其貌直而不侮,其言正而不私,不饰其美,不隐其恶,不防其过者,是质人也。'又曰:与之不为喜,夺之不为怒,沉静而寡言,多信而寡貌者,是质静人也。议曰:太公云:“朴其身头,恶其衣服,语无为以求名,言无欲以求得,此伪人也。王者慎勿近之。夫质人之中有如此之伪者也。”'若其貌曲媚,其言谀巧,饰其见物,务其小证,以故自说者,是无质人也。'议曰:晏子云:“谗夫佞人之在君侧,材能皆非常也。夫藏大不诚于中者,必谨小诚于外,以成其大不诚。此难得而知也。荀悦曰:察人情术,观其言行,未必合道,而悦于己者,必佞人也;观其言行,未必悦已而合于道者,必正人也。”此察人之情之一端也。'喜怒以物而色不作,烦乱以事而志不惑,深导以利而心不移,临慑以威而气不卑者,是平心固守人也。'又曰:荣之以物而不娱,犯之以卒而不惧,置义而不迁,临货而不回者,是果正人也。议曰:孔子称:“取人之法,无取健。健,贪也。夫健之弊有如此者矣。”'若喜怒以物而心变易,乱之以事而志不治,示之以利而心迁动,慑之以威而气恇惧者,是鄙心而假气人也。'又曰:若移易以言,志不能固,已诺而不决者,是情弱之人也。'设之以物而数决,惊之以卒而屡应,不文而慧者,是有智思之人。'议曰:太公云:“有名而无实,出入异言,扬美掩恶,进退为功,王者慎勿与谋。智思之人,弊于是矣。”'苦难设以物,难说以言,守一而不知变,固执而不知改,是愚佷人也。'议曰:志士守操,愚很难变,夫不变是同而愚智异者,以道为管也。何以言之?《新语》云:“夫长于变者不可穷以诈;通于道者不可惊以怪;审于辞者不可惑以言;达于义者不可动以利。故君子闻见欲众而采择欲谨,学问欲博而行己欲敦。目不淫炫耀之色,耳不乱阿谀之词。虽利以齐鲁之富而志不移,设以乔松之寿而行不改,然后能一其道而定其操,致其事而立其功,观其道业。”此其所以与愚很异也。'若屏言而勿顾,自私而不护,非是而强之,是诬嫉人也。'议曰:刘备以客见诸葛亮而贤之,亮曰:“观客色动而神惧,视低而忤数。奸形外露,邪心内藏。必曹氏之刺客。”后果然。夫奸人容止大抵如是。何晏、夏侯玄、邓扬等求交于傅嘏而不纳也。或怪而问之,嘏曰:“太初志大其量,能合虚声而无实才;何平叔言远而情近,好辩而无诚,所谓利口覆国之人也;邓玄茂有为而无终,外要名利,内无关钥,贵同而恶异,多言而妒前。多言多败衅,妒前而无亲。以吾观此三人,皆败德也。远之犹恐祸及,况昵之乎?”后皆如嘏言。夫妒之行有如此者。'此之谓考志。'《人物志》曰:“夫精欲深微,质欲懿重,志欲弘大,心欲谦小。精微所以入神妙也,懿重所以崇德守也,志大所以堪物任也,小心所以慎咎悔也。故诗咏文王‘小心翼翼’,不大声以色,心小也;‘王赫斯怒’,以对于天下,志大也。”由此论之,心小志大者,圣贤之伦也;心大志大者,豪杰之俊也;心大志小者,傲荡之类也;心小志小者,拘懦之人也。'【译文】除了“察色”,知人之法还有“考志”一说。“考志”的办法是通过与对方谈话来考核他的心志。如果一个人的语气宽缓柔和,神色恭敬而不谄媚,先礼后言,常常自己主动表露自己的不足之处,这样的人是可以结别人带来好处的人。如果说话盛气凌人,话语上总想占上风,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不足,故意掩饰他的无能,这种人只会损害别人。'姜太公说:“夸夸其谈,抬高自己的为人,喜欢高谈阔论,非议时俗的人是奸险的人。作君王就提高警惕,不要宠信他。'如果一个人的神情坦率而不轻慢,言谈正直而不偏私,不掩饰自己的美德,不隐藏自己的坏处,不防备自己的过失会使自己被动,这是质朴的人。'姜太公还说:“给他好处不因此而高兴,不给他好处也不因此而恼恨,沉静而寡言,多守信用但不在外表上炫耀,这是淳厚而宁静的人。”太公说:“不打扮,不修饰,篷头垢面,破衣烂衫,讲的是清静无为,求的是功名利禄;说是无利无欲,实际上贪得无厌,这种人是伪君子。君王千万不能亲近这种人。那些貌似质朴的人中就有这种伪君子。'如果一个人的神情总是讨好别人,他的言谈竭尽阿谀奉承,好做表面文章,尽量表现他微不足道的善行,因此而自鸣得意,这种人是虚伪的人。'晏子说:“如果君王的身边尽是些好进谗言的奸佞之辈,他们会施展出非常的才能,以获取君王的恩宠。心中隐藏着极大的不诚实的人,会把小小的诚实表露出来,以便成就其居心叵测的目的,这种人是最难察知的。”荀悦说:“观察人的技术是如果发现一个人的言行并不合乎道义,但他很会讨人欢喜,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奸佞之徒;如果其言行虽然不一定能让自己高兴,但却合乎道义,这样的人必然是正人君子。”这也是知人的一种办法。'假如一个人感情的喜怒不会因外界环境的变化而表现出来;乱七八糟的琐事虽然使人心情烦乱,但心志不被迷惑;不为厚利的诱惑所动;不向权势的威胁低头,这种人是内心平静、坚贞不屈的人。'还有一种说法:得到足以使人荣耀的财物但不高兴得手舞足蹈,猛地惊吓他也不恐惧,坚守着正义而不见异思迁,面对财宝心不动摇,这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孔子择取人的方法是这样:不取强行进取的人。强行进取就是贪。贪取的流弊竟然如此之大!'如果由外在事物的变化而或喜或怒;因事情繁杂而心生烦乱,不能平静;见了蝇头小利就动心;一受威胁就屈服,这种人是心性鄙陋而没有血气的人。'如果设法说服一个人,他在动听的言辞诱惑下意志动摇,已经答应又犹豫不决,这种人是感情脆弱的人。'如果把一个人放在不同的环境中都能果断地处理事情,以无穷的应变能力面对猝然的惊扰,不用文彩就能表现出灵秀,这是有智慧、有头脑的人。'姜太公说:“有名无实,在家里和在外面说的话不一样;宣扬自己的善行,掩饰自己的不足,当官和归隐都是为了功名。作君王的千万不能和这种人同谋大事。”有智慧有头脑的,其弊端也恰恰在这里。'假如一个人不能适应各种变化的情况,又不听人劝说,固守一种观念而不懂得变通,固执己见而不懂得改正,这是愚钝刚愎的人。'志士坚守节操,愚蠢刚愎的人不知变通,从表面上看,在坚持自己的观念这一点上是相同的,实际上一个表现了智慧,一个表现了愚蠢。为什么这样说呢?西汉陆贾写的《新语》中讲:“善于应变的人无论对什么样的诡诈都有办法应付;通达事理的人对任何怪异的事都不会惊慌;善于辨别言辞真义的人,任何花言巧语都不会使他上当;秉性仁义的人不会为利而动摇。所以一个君子的特点是虽然竭力使自己博闻多见,但是他对所闻所见的择取却非常谨慎;学问虽然非常渊博,但其行为却很忠厚质朴;五彩缤纷的颜色不能玷污他的眼睛,甜言蜜语不能扰乱他的听觉;把整个齐、鲁的财富给他也不能动摇他的志向;就是让他活上千年,其高尚的品行也不会改变。在这一原则的前提下,他始终如一地坚持自己的道义,保持自己的节操,推进事业的成功,建立不朽的功勋。观察对待道德、事业的不同,就可以发现有智慧的人与愚蠢的人之根本区别了。”'如果别人说什么也不听,自私自利,毫不掩饰,强词夺理,颠倒黑白,这种人是好诬陷他人、嫉妒他人的人。'这里可以举例说明一下。有一次刘备让一个客人去见诸葛亮,并说这个客人很不错。诸葛亮见过后对刘备说:“我观察来客的言谈举止,神情游移畏惧,低着头好几次显示出桀骜不驯的样子,外露奸俭,内藏邪恶。此人必是曹操派来的刺客。”后来果然证明了诸葛亮的预测。一般奸佞之徒大抵都是这样。西晋时的何晏、夏候玄和邓扬等希望与傅嘏交好,遭到了傅嘏的拒绝。有人感到奇怪,问傅嘏为什么。傅嘏回答说:“夏候玄志大才疏,徒有其名而无真才实学;何晏说起话来玄虚邈远,其实内心急功近利,喜欢辩论但没有诚意,这种人是所谓利口亡国之人;邓扬貌似有为,实际上有始无终,既要贪求名利,内心又没有一个自我约束的尺度。抬高与他意见相同的人,嫌恶与他志趣不同的人。整天滔滔不绝,对于贤能心怀嫉恨。言多伤人,易起争端;嫉贤就会失去亲近的人。依我看,这三个人都是道德败坏之辈。离他们远远的还怕招惹祸患,便何况与之亲近呢!”后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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