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旗帜的胜败而兴奋或恐惧;罗马的幸福似乎真取决于一
次比赛的胜负。他们在有机会看到捕猎野兽或观看各种形式
的戏剧节目的时候,也同样会十分激动,大叫不止。在现代
都市里,这些节目完全有资格被看作是教人以高雅、纯正风
范或甚至美德的学校。但是只会一味模仿古典天才的罗马人
的悲剧和喜剧女神,自共和国衰亡以后几乎完全消声匿迹了;
代替她的则是无价值的淫秽的滑稽剧、软绵绵的音乐和俗丽
的场景。从奥古斯都时期直到公元6世纪盛行不衰的哑剧,不
借一语便能展现出有关古代神灵和英雄的各种传说;他们的
那种有时能使严肃的哲学家为之破颜的完美的表演,永远使
得人民为之兴高采烈,大声喝彩。罗马的宏伟、宽大的剧院
里常常有3000名女舞蹈演员和3000名歌手组成的各种合唱
队在各个高手的领导下一同献艺。他们是这样受到群众的欢
迎,在遇上困难时期,所有的外乡人都将被赶出这座城市去,
而对公共娱乐做出过出色贡献的功绩却可以使他们被排除在
这项对一般艺人严格执行的法律之外。
据说愚蠢而好奇的埃拉伽巴卢斯曾试图通过蜘蛛网的数
量计算出罗马居民的人数。一个更合理的计算办法应该已曾
受到最聪明的君王的注意了,他们其实很容易就可以解决这
个对罗马政府无比重要,后代人又如此感兴趣的问题的。市
民的出生和死亡都曾按时核实登记;如果有哪位古代作家曾
费心提到这每年的记录或它的平均数,那我们便有可能计算
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它将粉碎批评家们的无边的武断,并可
能会肯定哲学家们的温和的、可能接近事实的猜测了。经过
极大努力,现已搜集到以下的一些情况,尽管数量有限,但
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阐明古代罗马的人口问题。Ⅰ.在帝国
首都被哥特人围困期间,数学家阿摩尼奥斯曾精确测量过城
墙的周长,总长相当于21英里,不应忘记,该城的形状几乎
是正圆的;这是众所周知,在同样周长中包含面积最大的一
种几何形状。Ⅱ.生活在奥古斯都时代的建筑师维特鲁维乌
斯在这个问题上所提供的证词具有特殊的分量和权威性,他
说,不计其数的罗马人的住房早已延伸到窄小的城圈以外很
远的地方去;还说,由于土地紧缺,可用的空地又都被花园
和别墅所占用,于是有人提出了尽管不很方便但也普遍采用
的办法,尽量向空中发展。但这种高层建筑又由于仓促施工
和材料不佳等原因,经常发生灾难性的事故;因而奥古斯都,
还有尼禄,曾多次发布命令,罗马城墙以内的私人住房由地
面算起的高度不得超过70英尺。Ⅲ.尤维那尔看来也许是根
据自身的经验。哀叹更穷苦的人们的苦难,好心地建议他们
毫不迟疑地立即从乌烟瘴气的罗马城迁移出去,因为在意大
利的小城镇里,他们只要花费每年为他们的阴暗、凄惨的住
房所付租金的数目,就可以买到一套舒适、宽敞的住房了。可
见罗马的房租高得可怕:富人花巨资买下地皮,在上面建造
宫殿和花园;而绝大多数的罗马人民却拥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同一所住房的不同楼层和房间,也像今天在巴黎和其他一些
城市所采取的办法一样,可以划分给多户贫民居住。Ⅳ.在
提奥多西乌斯时期写成的罗马介绍中记载着该城14个区内
所有住宅的精确数字,总共是48382所。这些住宅被分为do
-mus和insuloe两大类,它们包括了首都的各种级别和情况
的住房,从带有大量自由人奴仆和奴隶的住处的阿尼基的大
理石宫殿到高耸狭窄的公寓;诗人科德罗斯和他的妻子就曾
获准租用过其中一间紧贴着屋瓦的住房。如果我们采取在类
似情况下对巴黎适用的平均数计算,假定每所住宅,不分大
小,统统按每间25人计算,就能较准确地估算出罗马市民在
12万上下:这个数目尽管超过了现代欧洲最大城市的人口,
对一个伟大帝国的首都来说,也不应认为是太多了。
罗马的第一次被围
这就是在霍诺留统治时期罗马城遭哥特军队围困,或者
封锁时候的基本状况。阿拉里克通过对他急待发动进攻的强
大兵力进行巧妙的部署,他包围住了城墙,控制住了所有12
个主要城门,切断该城与附近所有地区的联系,并且严密看
守着那罗马人获得大量补给的最可靠的通道第伯河上的航
道。一个下贱的野蛮民族竟然敢于干犯世界的首都,贵族和
人民一开始不免感到惊诧和愤怒;然而他们的这种傲慢情绪
由于不幸的遭遇很快就收敛起来;而他们的缺乏男子气慨的
愤怒也没有转化为对武装敌人的反击,却只是不起任何作用
的使自己平白作了牺牲。罗马人可能认为塞拉那是当今皇帝
的婶婶,不,甚至是继母,提奥多西乌斯的侄女,而对她有
所尊敬;但他们对斯提利科的遗孀却十分厌恶;他们信以为
真地倾听着说她与哥特入侵者进行罪恶的秘密勾结的指控。
在这种群众的疯狂情绪的推动或恐吓下,元老院竟然在对她
的罪行并无证据的情况下宣判她的死刑。塞拉那被极残酷地
绞死;昏聩的民众惊奇地发现,这一无理的残暴行为却竟然
并没有立即带来野蛮人撤退和城市解围的结果。这座不幸的
城市逐渐感受到了食物缺乏的痛苦,然后更出现了可怕的大
饥荒。每天供应的面包从三磅减为半磅、三分之一磅,到完
全停发;而粮食价格却不停地飞速疯狂地上涨。买不起生活
必需品的穷人只得依靠向富人乞讨一些施舍度日;公众的苦
难曾一度由于格拉喜安皇帝的遗孀莱塔的仁慈而有所缓解;
她早在罗马定居,她从她丈夫的一些感恩的继承人手中每年
能得到一笔收入,作为皇族的供养,现在她将它全部用以救
济穷人。但这点私人的、有限的捐赠完全不够解救众多人民
的饥饿;而且这饥荒已威胁到住在大理石宫殿中的元老们自
身了。从小便只知道过着舒适、享乐生活的男男女女们现在
才意识到人为了生活下去实际所需极少;他们不惜拿出大把
的那无用的金银财宝以换取在过去他们不屑一顾的少量粗劣
的粮食。感官或想像最难以接受的食物、对身体的强健极为
有害的可吃的东西在饥饿的逼迫下全都会大口大口吞食,并
拼命去争夺。到处有一种阴森可怕的传闻,说是有些饿疯的
人偷偷杀死自己的同胞,然后把他们的肉吃掉;甚至有些母
亲(这是天生于人的胸怀中的两种极端对立的无比强烈的本
能),甚至据说母亲也吃下了她们的被杀害的幼儿!数以千计
的罗马居民因缺乏粮食而饿死在家中或街头;由于城外的公
共墓地都处在敌人的控制之下,许多腐烂的不曾掩理的尸体
散发出的臭气弥漫在空气之中;随着悲惨的饥荒之后而来的
是更可怕的严重的瘟疫。从拉文纳宫中不断传出的迅速、有
效的救济的保证在一段时间内勉强支持着罗马人的微弱的决
心,到最后在对任何人的救援已完全绝望时,他们便只得同
意求助于神力来解围了。罗马的卫队长蓬皮安努斯,在一群
图斯卡占卜师的花招或狂热的鼓舞下,相信他们能借助咒语
和牺牲的神秘力量从云中呼唤雷电,并让这天火指向野蛮人
的营地,将它烧毁。这项重要机密首先通知了罗马大主教英
诺森;但这位圣彼得的继承人,也许毫无根据,却被指控关
心共和国的安危胜过了关心基督教的神圣威严。但当这个问
题在元老院中辩论时,当有人作为必备条件提出,奉献牺牲
的活动必须得到行政官员的批准,有他们亲自在场的情况下
在朱庇特神殿举行时,这个可敬的会议中的大多数人,因为
害怕神灵的或朝廷的不悦,拒绝参加这个显然等于公开恢复
异教宗教的行为。
罗马人得救的最后希望只能寄于哥特国王的慈悲,或至
少是温和态度上了。在紧急时期,接管政府最高权力的元老
院指派了两位使节前去与敌人谈判。这项重要的使命被交托
给有西班牙血统的一位元老巴西里乌斯,他在几个省的治理
工作中已曾崭露头角;以及作为公证处第一任护民官的约翰,
由于他精于事务,而且过去与这位哥特君王私交甚厚,他最
有资格担当此任。当他们得以见到他的时候,他们可能拿出
了远非他们的悲惨处境所宜采取的态度,公然宣称,无论是
战还是和,罗马人都将坚决维护他们的尊严;还说,如果阿
拉里克拒绝让他们公正、体面地投降,那么他可以吹响他的
号角,准备与数不清的训练有素、打算决一死战的人民进行
决战。而这位野蛮人的确切回答却是,“干草越密,割起来越
方便。”在说完这个粗俗的比喻之后,他还发出一阵污辱性的
大笑,表达了他对这一群在饥饿使他们饿得半死之前已被奢
侈生活完全惯坏的毫无战斗意志的人所发威吓的蔑视。然后,
他客气地开出了他可以接受的换取他撤离罗马城的条件:城
内所有不论属国家还是私人的金银;所有值钱的可以拿走的
财富;以及所有的能证明自己的野蛮人出身的奴隶。两个元
老院的大臣壮起胆子用一种温和的口吻问道,“噢,国王!如
果这些东西您全都要,您打算留给我们什么呢?”“你们的性
命,”高傲的征服者回答说:他们只得战战兢兢退了出来。但
在他们离开之前,战火暂时停止了一会儿,以便安心进行谈
判。阿拉里克的蛮横态度终于逐渐有所缓和;他大大放宽了
他的严厉条件;最后同意在对方立即支付5000磅金子、3万
磅银子、4000件丝绸袍子、3000件质地上乘的红衣和3000磅
胡椒后就立即解除了包围。但是国家的金库早已枯竭;在
意大利各个省的资产的年租也因战祸而无法送来;金银珠宝
都在饥荒中被用来换了粗劣的粮食;一些秘密收藏着的财富
仍被贪婪的主人尽力隐藏着;因而原来奉献给神灵的从外敌
掳掠来的财产的剩余部分便成了能使罗马城免遭灭顶之灾的
唯一资金来源了。在罗马人一满足了阿拉里克的贪婪的要求
之后,他们很快便在某种程度上又恢复了和平和富足的生活。
几处的大门被试探着打开;从河上和附近乡村运进生活用品
的交通不再受到哥特人的阻拦;市民们成群结队地来到在郊
外举办三天的自由集市;由于进行这场大为有利可图的贸易
的商人们赚下了相当多的钱,公共及私人仓库里囤积的大批
存货完全可以使罗马城未来的生活用品有了保障。阿拉里克
的军营中一直维持着超乎想像的严格的军纪;这位明智的野
蛮人严惩了在通往奥斯提亚的大路上侮辱几个罗马市民的一
伙目无法纪的哥特人,以表明他严守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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