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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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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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人严惩了在通往奥斯提亚的大路上侮辱几个罗马市民的一

伙目无法纪的哥特人,以表明他严守条约的信誉。他的因从

首都获得大量战利品而致富的军队缓缓开进了美丽、富庶的

托斯卡尼省,决定在那里扎营过冬;哥特人的旗帜便成了4万

名野蛮人奴隶的避难所,他们砸碎锁链,在他们的伟大解救

者的命令鼓舞下,决心为他们过去被奴役时所受的伤害与侮

辱报仇。差不多与此同时,他还得到了一支更体面的哥特人

和匈奴人部队的增援,这支部队是在他的急切请求下,由他

妻子的弟弟阿道法斯率领着,由多瑙河畔进入第伯河畔,并

由于帝国军队在数量上占较大优势,经过艰苦的战斗、遭受

较大的损失才辗转到达的。一位兼有野蛮人的勇敢精神和一

位罗马将军的指挥艺术和纪律的胜利的指挥官,现正领导着

10万有生力量,使得全意大利一提起强大的阿拉里克的名字

就谈虎色变。

现在在相隔14个世纪之后,我们可以满足于仅仅叙述一

些罗马的征服者的战功,而不去研究他们的政治行动的动机

了。在阿拉里克表面上显得十分强盛的时候,他可能已意识

到某些隐蔽的弱点,或某些内部的缺陷;或者,也许他的温

和完全是装出来迷惑和欺骗霍诺留的糊涂的大臣们,使他们

失去戒备。这位哥特国王一再宣扬,他决心要使自己成为和

平的朋友和罗马人的朋友。在他的恳切要求下,三位元老被

作为使节派往拉文纳皇宫,商定交换人质和签定和约事宜;而

在谈判过程中他更为明确地提出的建议,却只能使人怀疑他

的诚意,因为那和他的实际处境是不相适应的。这个野蛮人

仍然希望得到西部军队总司令的称号;他提出了每年缴纳一

定数量的粮食和钱财;但他选定达尔马提亚、诺里孔和维纳

西阿诸省作为他的新王国的国土,而这样他将实际可以控制

从意大利到多瑙河的交通要道。阿拉里克还暗示,如果这些

并不过分的条件遭到拒绝,他将撤回他的那些钱财方面的要

求,只要求占有长期暴露于日耳曼野蛮人的进攻之下,财力

枯竭的贫穷的诺里孔就很满足了。但是和平的希望被大臣奥

林皮乌斯的软弱的固执,或因谋私利的思想给粉碎了。他不

听从元老院合理的反对意见,派出了他的由一支军队护送的

使节,这军队作为表示身份的随从人数太多,而作为防御部

队人数又太少了。帝国军团精华,由6000达尔马提亚人组成

的一支部队,奉命穿过一片空旷的被无数凶恶的野蛮人占领

的荒野由拉文纳向罗马进发。这些勇敢的军团士兵们遭到包

围和被人出卖,全成了愚昧的大臣的牺牲品;他们的司令官

瓦伦斯带着100名士兵从战场上逃了出来;而另一位使节,由

于不能得到民族法律的保护,不得不用3000块金币买得自

由。然而,阿拉里克对这种不起作用的敌对行动没有十分在

意,他立即又提出他的和平倡议;罗马元老院的第二个因有

该城大主教英诺森的参与而显得更有体面和权威性的使团,

一路在哥特人的一个分队的护送下前往。

罗马人民大声斥责奥林皮乌斯是大众灾难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由于宫廷的秘密斗争使他的权力有所削弱,他很可能

还会进一步使人民的正当愤怒遭到屈辱。得宠的宦官们把霍

诺留的政府和整个帝国交给了禁卫军卫队长约夫乌斯——一

个下贱的奴仆,他并没有表现出自身的优良素质以弥补他在

执政方面造成的错误和不幸。有罪的奥林皮乌斯,由于被流

放,或自己出逃使自己安全度过了各种生活的坎坷:他经历

过隐姓埋名、历尽艰辛的流浪生活;他曾再次当权;他体验

过第二次遭受屈辱的痛苦;他的两耳被人割掉——他死于鞭

鞑之下——他的这种可耻下场对斯提利科的朋友们来说却是

一出大快人心的好戏。在其性格深受宗教狂热污染的奥林匹

乌斯被除去之后,异教徒和异端分子也被从那把他们排斥在

国家公职之外的无理的禁令中解放出来。勇敢的根涅里德是

一位出身野蛮人的士兵,他仍然坚持信奉他祖先的宗教,曾

被勒令脱下军装;尽管皇帝本人多次向他保证,那法律对他

那种地位或才能的人不适用,他仍然拒绝接受任何特殊的施

与,并一直甘愿忍受光荣的屈辱,直至使得处于困境的罗马

政府不得不颁布一项统一适用的公正的法令。根涅里德被提

升到,或者仍恢复了达尔马提亚、潘诺尼亚、诺里孔以及雷

蒂亚总司令的重要职位,他在这一要职上的表现似乎使共和

国的军纪和精神得到了恢复。他的军队很快便改变了懒散和

缺吃少穿的境况,习惯于严格训练,给养也比较丰富。同时,

依靠他本性的慷慨他还常常散发一些拉文纳宫廷由于贪婪或

贫困不肯拿出的奖励。根涅里德的使邻近的野蛮人闻风丧胆

的勇猛是伊利里亚前线最坚强的堡垒;他的警觉和小心还使

帝国得到了1万匈奴部队的兵力,他们来到意大利境内的时

候辎重是如此丰富,还赶着大群的牛羊,其数量之大不仅足

以供给一支部队的给养,而且也足够建立一个殖民地之用。但

是霍诺留的朝廷和议会仍旧显得虚弱和涣散,腐化和处于无

政府状态。宫廷卫兵在约夫乌斯的教唆下发起了严重的叛乱

要求立即将两位将军和两位主要的宦官斩首,这两位将军谎

称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被迫到船上去,秘密处决;而两位受

宠的宦官则只不过受到了温和、安全的流放到米兰和君士坦

丁堡的处罚。宦官优西比乌斯和野蛮人阿洛比赫分别接任了

寝宫大臣和卫队司令的职务;而下级大臣们的彼此嫉妒造成

了他们的相互毁灭。在傲慢的总管内务的伯爵的一声令下,这

位伟大的寝宫大臣当着惊愕万分的皇帝的面,被当场用棍棒

惨毒地打死;接下来阿洛比赫在一次游行过程中被杀,可说

是霍诺留一生中唯一表现出的一丝勇敢或反抗精神。然而,在

优西比乌斯和阿洛比赫倒下之前,他们已曾在自私或某种罪

恶目的的驱使下,反对约夫乌斯在里米尼城下与阿拉里克私

会后达成的和约,从而在促成帝国毁灭方面做出了自己的贡

献。在约夫乌斯不在的时候,皇帝被劝说拿出,实际不论是

他的处境还是他的性格都不容他做到的,至高的、唯我独尊

的身份来;一封签有霍诺留名字的信函被立即送交禁卫军卫

队长,授予他自由支配共和国财产的权力,但严格拒绝接受

一位野蛮人的傲慢无理的要求,出卖罗马军队的尊严。这封

信被冒失地交给了阿拉里克本人;这位在整个交谈过程中一

直保持克制和冷静的哥特人现在可是用最激烈的语言表达了

他对这公然加之于他本人和他的民族的侮辱的深切感受。里

米尼会谈因而匆匆被搁置下来;而卫队长约夫乌斯回到拉文

纳之后被迫不得不接受,甚至鼓吹当时在宫廷中最流行的观

点。在他的建议和带头作用下,国家和军队的主要官员都不

得不发誓,不再在任何情况下接受任何和平的条件,他们一

定要把与共和国的敌人进行的持久的殊死战斗进行到底。这

一鲁莽的行动便成为了将来重开谈判的不可逾越的障碍。霍

诺留的大臣们竟然宣称,如果他们仅向神灵发出一声呼叫,他

们考虑的也是公众的安全,而把他们的灵魂交托给仁慈的上

天:然而他们是在用皇帝本人的神圣头颅发誓;他们庄严的

仪式中触及了尊严的权威和智慧的中心;而他们如果违背了

他们的誓言就将受到尘世的渎圣罪和叛乱罪的惩罚。

罗马第二次被围

皇帝和朝廷一方面板起面孔,苟安于拉文纳四周围的难

于飞渡的沼泽地和坚固的防御工事,一方面几乎没有留下任

何防御力量,把罗马完全留给愤怒的阿拉里克任其蹂躏。不

过,他当时仍保持着,或者故意装出一副温和的态度,因而

在他麾师沿弗拉米尼亚大道前进的时候,他接连派出意大利

各城镇的主教,重提他的和平信条,并向皇帝保证,他将保

住这座城市,并使城里的居民免遭野蛮人的战火蹂躏。这场

迫在眉睫的大灾难确实被躲过了,但却并不是由于霍诺留的

智慧,而是由于哥特国王的明智或仁慈,他改而采取了一种

较温和但同样有效的征服手段。他放弃对首都的进攻,而成

功地把他的主要兵力指向伟大罗马的最大胆、最宏伟的建筑

所在地奥斯提亚港口。通过冬季航运和开放大道向罗马城运

送生活物品的难以保证畅通并连遭意外,使得最聪明的第一

位恺撒想到了一项到克劳狄安的统治时期才得以实现的措

施。人造的防波堤有效地阻挡着汹涌的怒潮,一直深入海中,

形成一条狭窄的入港通道,最大的船只也可以在三个广阔的

深水海湾里安全下锚,第伯河北部支流便从距此约两英里

的古老的奥斯提亚殖民地注入这些海湾。这个罗马港口已在

无形中发展为一个教区城市的规模,来自非洲的谷物都贮存

在这里的许多巨大的粮仓里,以供首都之用。阿拉里克刚一

占领下这个重要地方便马上召集全城的人,劝他们自动投降;

他还提出一项严正的声明作为他的要求后盾,那就是,任何

拒绝投降甚至拖廷的行为都将立刻招来罗马人赖以生存的那

些粮仓的毁灭。人民的呼声和对饥饿的恐慌压下了元老院的

骄傲情绪;他们不敢怠慢地听从了立一位新皇帝以代替霍诺

留的建议;而那位哥特的征服者有权决定,将紫袍授予了该

城的卫队长阿塔卢斯。这位感恩戴德的君王立即承认他的保

护人为西部军队的总司令。身居内务总管伯爵之职的阿塔卢

斯获得控制阿拉里克人身的权利;于是这两个敌对的民族便

似乎通过最亲密的友谊和同盟的纽带联合在一起了。

罗马城的四门大开,新皇帝在哥特兵刃的前呼后拥下,随

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奥古斯都和图拉真曾居住过的宫殿。

在他把行政和军事的重要官职全分派给他的亲信和追随者以

后,阿塔卢斯召集了一次元老院会议,以华丽的辞藻当众庄

严宣称,他决心恢复共和国的尊严,并决心把曾一度承认罗

马统治权的埃及和东部各省统一纳入帝国的版图。这种大言

不惭的官话只会使每一个有见识的公民对他感到无比鄙视,

因为这位根本不懂战争的篡位者的高升正是公众迄今为止从

狂妄的野蛮人那里所受到的最深重、最令人不能容忍的伤害。

但是人民群众从来逆来顺受,对主子的更换总一味鼓掌欢迎。

公众的不满对霍诺留的对手甚为有利;那些在他的迫害性的

敕令下受到压制的教派都在一定程度上希望从这位在爱奥尼

亚乡间曾受过异教的迷信教育,后来又经一位阿里乌斯主教

之手接受过神圣洗礼的君王手中得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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