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正是永不懈怠地追求着,既不屈服于反抗的力量,也不
满足于已取得的胜利。他刚一到达意大利的边境,马上又被
邻近的一个富庶、宁静的美丽景象所吸引。而且即使得到了
西西里岛,他也觉得那不过是他早已计划进行的向整个非洲
大陆进军的那个重要远征计划的一个中间步骤而已。雷吉乌
姆和墨西拿海峡共长12英里,其中最窄处约一英里半宽,传
说中的深水妖怪、三头女妖斯库拉和旋涡女妖卡津布狄斯
只能吓倒那些懦弱、无能的水手。然而首批哥特部队刚一登
船,忽然刮起一阵突如起来的风暴,把许多运兵的船只吹翻
或刮散了;他们的勇气在这一新的恐惧因素面前终于畏缩了;
整个计划更因阿拉里克的早死而夭折,他染病不久便死去,从
而给他的征伐活动画上了句号。野蛮人凶残的本性在他们为
一位英雄举行的葬礼中也充分表现出来,他们以悲伤的鼓掌
声来哀悼他的勇敢和命运。靠大批俘虏的劳役他们强行使一
条沿康森提阿城墙流过的小河,布森提努斯河改道。然后把
装着从罗马掠夺来的各种辉煌的战利品的国王陵墓建造于那
干涸的河床上,然后再把河水改归原道;阿拉里克被埋葬的
秘密地点,因所有当时参与此项工程的俘虏都惨遭屠杀而成
为永久之谜。
接着成为哥特皇帝的阿道夫斯与罗马人订立了和
约,并娶了霍诺留同父异母的妹妹普拉西狄亚为妻。他
进军西班牙,以击退斯威弗人、汪达尔人和阿兰人的入
侵,但是被密谋杀死。他的继承人维利阿为霍诺留收复
了西班牙,将汪达尔人限制在利比里亚半岛的西北部地
区,接着在阿基坦建立了哥特国。
第三十二章
阿尔卡狄乌斯的统治。
圣约翰·克里索斯托姆。
阿尔卡狄乌斯之死及小提奥多西的继位。
普尔喀丽娅的统治。
欧多西亚的冒险经历。
罗马世界在提奥多西的诸子之间的瓜分标志着东罗马帝
国的最终建立。它在从阿尔卡狄乌斯的统治,直至土耳其人
攻陷君士坦丁堡为止,在一种早熟的、永远处于不断腐败的
状态中,存在了1058年。这帝国的君主一直自称为,并顽固
地保留着,那个虚假的、最后更成为想像中的罗马皇帝的称
号;而沿袭的恺撒和奥古斯都的名号仍继续表明着他是那第
一个国家的第一位统治者的合法断承人。君士坦丁堡的皇宫
可与辉煌的波斯皇宫媲美,甚至更胜一筹;在他们斥责阿尔
卡狄乌斯时期的奢侈的时候,圣克里索斯托姆在他的头头是
道的布道演说中却对之大加赞颂。他说:“皇帝头戴的不是王
冠便是冕,上面镶嵌着许多无价的宝石。这些装饰品以及他
的紫袍都是专为他的神圣的御体准备的;他的丝绸袍子上还
刺绣着金龙。他的宝座是纯金制成。每当他公开露面时,他
身边都有朝臣、卫兵和待卫簇拥着。他们的长矛、他们的盾
牌、他们的胸甲、他们的马匹的鞍辔和披挂等,如果不是金
制的,也都貌似金子制成。他们的硕大、华丽的盾牌中心的
圆丘周围被一圈形似人眼的小圆丘包围着。两匹为皇帝拉车
的骡子通体雪白,到处闪着金光。而那全部用纯金制成的马
车本身则更令观者惊叹不已,他们注视着它那紫色的帷幔,雪
白的地毯,巨大的宝石和那随着马车行进颠动的闪闪烁烁的
金片。皇帝的画像都是蓝底白色的,他看来坐在他的宝座上,
身边是他的兵器,他的战马和他的卫兵;而他打败的敌人则
被捆绑着趴在他的脚下。”君士坦丁的继承者们在他在欧、亚
交界处建立的皇都中建起了自己永久的居住地。在这敌人的
威胁,甚至也许是自己的人民的抱怨声难以达到的地方,他
们接受着每一阵风从各种气候条件的地区吹送来的四季贡
品;而他们的这座坚不可摧的首都多少代以来便一直抵御着
野蛮人的凶恶的企图。他们的统治地域以亚得里亚海和底格
里斯河为界;而那使西徐亚的严寒地带和埃塞俄比亚的热带
地区间隔开的25天航程所到之处,全被视作在东罗马帝国的
掌握之内。处于该帝国中人口众多的地区全都是艺术和学识、
奢侈和财富的中心;而那些曾接受希腊语言和习俗的居民则
不无道理地自称为人类中最开化、最文明的人群。政府的形
式是单纯的王国制;罗马共和国这个长期以来一直保留着几
分自由气息的名称只限于那些拉丁省份;而君士坦丁堡的君
王们则以他们的臣民的臣服程度来衡量自己的伟大。他们完
全不知道这种一味屈从的态度如何削弱和损伤人的聪明才
智。那些使自己的意志完全听命于一位主子的号令的臣民,也
必然无能抗拒野蛮人的进攻,以保卫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也
无能保护自己的理智不为迷信思想所吓倒。
在阿尔卡狄乌斯统治的最初5年里,政权完全落在他的
内侍官,残暴、贪婪的宦官尤特罗皮乌斯手中。在一场受皇
后叶夫多基亚唆使,由特里比基尔德和伽恩那斯指挥的东哥
特人的叛乱中,尤特罗皮乌斯被推翻。接着这场叛乱被平息
下去。
圣约翰·克里索斯托姆
在格列戈里·纳齐安岑的继承人,怠惰的涅克塔里乌斯
死去以后,君士坦丁堡的教堂就被一群不耻于用金钱或谄媚
收买人民或皇帝亲信的选票的野心勃勃的候选人搞得乌烟瘴
气了。这一回,尤特罗皮乌斯似乎忽然脱离了他平日的行为
准则;他仍保持着公正的判断,只选中了一位陌生人的超群
的品德。在最近一次的东部旅行中,他对安条克土生的一位
地方教会监督人约翰的布道演说深为敬佩,克里索斯托姆或
“金口”这个名号早已为人称道。一道密令送给了叙利亚的总
督,由于担心当地的人民可能不肯舍弃他们心爱的牧师,他
已被用一辆驿站车迅速地、秘密地从安条克载往君士坦丁堡。
宫廷、教士团以及人民在无人劝诱的情况下的一致同意确定
了这一主教人选;这位新主教,不论是作为圣徒还是作为一
位演说家都使公众感到大喜过望。出身于叙利亚首都一个贵
族的富裕家庭,克里索斯托姆幼小的时候便在和善的母亲的
照料下,在最大的名师门下受过教育。他在利巴纽斯的学院
中学习修辞学;这位著名的诡辩学家很快就发现了他这个门
徒的出奇的天赋,并坦率地承认,他要是不曾被基督教徒偷
偷弄去,他完全有资格作他自己的接班人。但他的虔诚很快
使他接受了神圣的洗礼;并使他抛弃了能给他带来财富和荣
誉的法律职务;自愿置身于附近的沙漠地带,严格奉行苦行
以克服各种世俗欲望达6年之久。他的虚弱的身体迫使他不
得不又回到人类社会中来;按照梅勒提乌斯的意愿,他把他
的才智完全用于为教会服务:但是克里索斯托姆在他家中,更
后来在大主教的职位上,始终坚持体现自己作为修道士的美
德。所得的丰厚的年俸,他的前任都用来讲究排场或任意挥
霍,而他却用以致力于创办医院;那些受过他的慈善机构帮
助的民众都宁愿为了聆听他们这位大主教的具有教育意义的
演说,而放弃剧场或竞技场上的娱乐。在近20年中,在安条
克和君士坦丁堡,广泛受到敬仰的他的雄辩才华的实录一直
被小心保存下来;实际上是近1000篇布道或训戒演说使得后
世的批评家们完全确有理由赞赏克里索斯托姆的真正才
华。他们一致公认这位基督教演说家对高雅而富丽的语言具
有运用自如的能力;公认他明白该如何掩盖住他从修辞学和
哲学知识得到的好处;公认他掌握住丰富无比的暗喻和明喻、
观点和想像,可以随时用以反复论证和说明一些最普通的主
题;而且认为他还善于迫使人的情欲为高尚的品德服务,并
能用接近戏剧表演的真实性和精神来揭露罪恶行径的愚蠢和
卑鄙。
这位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辛勤耕耘激怒了两股反对他的
敌人:一些嫉妒他的成功的另有抱负的教士,和一些被他的
谴责所惹怒的顽固不化的罪人,并逐渐使他们结合起来。当
克里索斯托姆在圣索菲亚教堂的讲坛上声振屋宇地谴责基督
教的堕落的时候,他所发出的利箭只是射向一般听众,并不
曾伤害,甚至也不曾对准任何特定的人。当他讲述财富所特
有的罪恶的时候,穷人可能会从他的骂声中得到一点暂时的
安慰:但是有罪的人仍然人数很多,谁也不显眼,而且这种
责骂本身也因掺杂有高人一等和自得其乐的观点而被抬高。
但是在这金字塔逐步升级,接近顶点时,便无形中缩成了一
点;那些行政官员、大臣、受宠的宦官、宫廷中的妇女以
及皇后叶夫多基亚本人便占有了只能在少数罪犯中均摊的大
量的罪行。听众个人对罪行的分排总和他们自己的良心的预
期相符或为它所肯定;这位勇敢的布道者却负担起了那危险
的责任,同时揭露出使公众深恶痛绝的罪行和犯罪人。朝廷
的隐秘的仇恨更增加了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和僧侣们的不满,
他们在他们的主教的过激的热情的感召下过分匆忙地进行了
改革。他曾在布道讲坛上谴责君士坦丁堡的教士团内部的妇
女,他们名为侍女或修女,却不停地成为犯罪或丑闻的根源。
那些使自己置身于现实世界之外的没没无闻的孤独的禁欲主
义者完全应该受到克里索斯托姆最热情的称颂;但他对那一
群出于某种取乐或图利的不良动机经常出没于首都街头的堕
落的僧侣却十分蔑视,并大加攻击,认为他们辱没了自己的
圣职。这位大主教在尽力劝说之外,还不得不以自己的权威
相威胁;而他的行使宗教法令的热情有时也难免掺杂个人情
绪;而且也并不总是那么认真从事。克里索斯托姆生性十分
暴躁。尽管他曾努力按照福音书的教诲去爱他自己的敌人,
但他却完全放纵了自己憎恨上帝和教会的敌人的特权;而且
他有时还过多地使自己的感情流露在自己的脸上和表情上。
出于对健康或禁食的考虑,他一直保留着独自进餐的老习惯;
而这种被他的敌人指为傲慢的不友善的习惯至少使这种病
态的不合群的古怪脾气更严重化了。他避开那种便于了解和
处理事务的亲切交往,却毫无戒备地完全信赖自己的副主祭
塞拉皮昂;并且很少把他对人性的深刻了解用之于任何一个
他的下属人员或同事身上。意识到自己的纯正动机,还可能
也意识到自己的超人的天赋,这位君士坦丁堡的大主教进一
步扩大了帝都的司法权限范围,以期增多自己的教区服务工
作;这一被异教徒称为出于个人野心的扩张行为,克里索斯
托姆却看作是自己的神圣的、义不容辞的职责所在。在他有
一次巡视亚洲省份的时候,他免除了吕底亚和弗里吉亚等地
的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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