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禁卫军卫队长的职务之后,本已退隐到他自己的产业所
在地奥弗涅去,现在却被说服接受了那一重要使节职务,而
且还干得十分出色和成功。他对提奥多里克说,一位胸怀大
志、希望统治整个地球的征服者,只有在他力图制服的所有
的力量一致坚决联合起来才有可能会遭到抵抗。阿维图斯鼓
动他的如簧之舌,描述他们的祖先曾如何受到匈奴人的伤害,
而且他们的难消的余恨使他们至今还在尽力把他们从多瑙河
边驱逐到比利牛斯山区等情况,使得一些哥特武士全激动万
分。他还极力鼓动说,每一个基督教徒都有责任把上帝的教
堂和圣徒的遗骨从邪恶的蹂躏下解放出来;而每一个已在高
卢定居下来的野蛮人的兴趣却在于保护住他们已为自己垦植
的葡萄园,使它不受西徐亚牧人的侵害。提奥多里克在这些
事实面前完全屈服了,他立即改而采取了一种最谨慎和正直
的措施,宣称自己作为埃提乌斯和罗马人的同盟者,准备不
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王国以求保证高卢的共同安全。当时在
名声和力量方面都已趋于成熟的西哥特人,马上愉快地接受
了参战的号召,准备好武器和马匹,并在年事已高的国王的
旗帜之下集合起来,这老国王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托里斯蒙
德和提奥多里克决定亲自去指挥他的人数众多的勇敢的人
民。哥特人作出的榜样使得好几个摇摆于匈奴人和罗马人之
间的部落或民族下定了决心。那位不知疲劳的贵族慢慢把高
卢和日耳曼的军队集中起来,这些人原来承认自己是共和国
的臣民或士兵,现在却为自己自愿服役索取报酬,并要求获
得对等同盟者的地位;其中有莱提人、阿尔莫利卡人、布雷
翁人、萨克逊人、勃艮第人、萨尔马提亚人或阿兰人、里普
阿里人,以及把墨洛维乌斯视为皇帝并追随着他的法兰克人。
这便是在埃提乌斯和提奥多里克的率领下,迅速进军以救奥
尔良之围,并准备和阿提拉的十分庞大的部队决一雌雄的一
支庞杂的队伍。
他们刚一到达,匈奴国王立即便撤出了围兵,并吹起号
角召回正在掳掠刚刚攻进的一座城池的距离最远的一支部
队。阿提拉永远不忘以谨慎保卫着他的勇敢;他清楚看到在
高卢的心腹地带一战而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立即回
渡塞纳河,打算迎敌于沙隆的更宜于西徐亚马队运动的广阔
平原。但是,在他的部队在喧闹声中撤退的时候,罗马人和
他们的盟军的前锋却不停地对阿提拉的后卫部队冲击,有时
还不免进行一场交战;这样在漆黑的夜晚和道路十分复杂的
情况下,敌对的部队常会偶然互相遭遇;法兰克人和格皮达
人的一场使得1.5万各野蛮人被杀的血战,不过是一场更广
泛的决定性战争的序幕而已。围着沙隆展开的卡塔洛尼亚原
野覆盖着整个那一省,根据约尔南德斯的粗略的丈量,长约
150英里,宽100英里,现在完全可以称之为一大战场。但这
一宽广的平原也有些高出一般地面的地方;占据一个能控制
阿提拉军营所在地的高地的重要性两位将军是完全理解的,
并极力加以争夺。年轻、英勇的托里斯蒙德首先占据了最高
点;哥特人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冲向正从对面向上冲的匈奴人:
占领着这个有利地点的一方将使它的士兵和领导人都自信必
将获得胜利。阿提拉由于忧虑不安急急求教于传教士和肠卜
师。据报道,在研究了牺牲的内脏和刮净的骨头以后,发现
它们通过一种神秘的语言透露出了他自己将失败,但同时他
的主要对手必将战亡的消息;而那个野蛮人,完全接受了这
一说法,却忽然情不自禁地对埃提乌斯的超人的才德表示敬
佩。但似乎在匈奴人中普遍存在的情绪异常状况使得阿提拉
决定采用一种古代的将军们全都熟悉的手段,作一次充满战
斗气息的演说,来鼓舞部队的士气;他讲话的口气完全像一
位曾经常带领他们攻城掠地的国王。他敦促他们考虑他们过
去的光荣、眼前的危险处境和未来的希望。曾经帮助他们凭
着赤手空拳的英勇打开西徐亚沙漠和沼泽地的通道,使得那
么多好战的民族俯伏在他们脚前的那同样的好运还将为他们
保留着这取得最后一战的巨大胜利的欢乐。他们的敌人的谨
慎的步骤,紧密的联盟和他们的有利的据点都被他巧妙地说
成并非出于小心,而是恐惧的结果。只有西哥特人是对方军
队的力量和支柱;匈奴人可以极有把握地把堕落的罗马人踩
在脚下,他们的密集的阵式只不过表示他们胆怯,他们全都
无能支撑一天的激战所带来的危险或劳累。大大有助于增长
军人品德的一切命中注定的理论,这位匈奴的国王也十分细
心地加以利用,他向他的臣民保证,受到上天保祐的战士在
敌人的矢石中是十分安全,不会受伤的;但永无失误的命运
之神却会让箭直穿无耻求饶的败类的心窝。“我自己”,阿提
拉接着说,“将掷出第一支标枪,哪个可怜虫要是不肯照他的
君王的样子行动便必死无疑。”那些野蛮人的士气,由于他们
的无所畏惧的领导人在场,他的声音、他的榜样,立即给鼓
动起来;这时,阿提拉屈从于他们的迫不及待的心情,立即
让他的军队排成了阵式。在第一排他的英勇、忠诚的匈奴人
中,他亲自站在正中间的位子上。那些对他的帝国表示臣服
的民族,鲁吉安人、赫鲁利人、图林根人、法兰克人、勃艮
第人则排列在两翼,铺满了卡塔洛尼亚田野;右翼由格皮达
人的国王阿尔达里克统领;统治着东哥特人的英勇的三弟兄
则被安置在左翼,以便对付同族的西哥特人。同盟军的军力
则按另一种原则布署。不可靠的阿兰人的国王桑吉班被放在
中心点上:这样便可以严格监视他的行动,如果他图谋不轨
便将立即受到惩罚。埃提乌斯为左翼总指挥,提奥多里克总
管着右翼;而托里斯蒙德则仍然占据着看上去似乎使西徐亚
军队向侧翼或后卫延伸的高地。从伏尔加到大西洋各地的民
族都在沙隆大平原上集中;不过这些民族中有许多由于派别
斗争,或被人征服,或向外移民都自行分裂了;举着同样的
武器和旗号,彼此相互威胁的队伍的出现,让人感到眼看要
进行内战了。
希腊和罗马人的纪律和策略十分有趣地表现了他们的部
分民族特点。对色诺芬或恺撒,或弗雷德里克的军事布署,在
它们被同样能设想并予以实践的天才加以描绘的时候,细心
加以研究,也许能增进(如果人们真希望在这方面有所增进
的话)消灭人类的技术。但沙隆之战只是以其目标之庞大
而引起我们的好奇心而已;因为它是由野蛮人的盲目的狂热
情绪所决定,而对它加以记述的又全是些由于他们的行政或
宗教职务关系,对军事一无所知的怀着偏见的作者。不过,卡
西奥多鲁斯却曾和一些亲身参加那次重大军事行动的哥特武
士进行过亲切的交谈:“那是一场”,他们对他说,“凶恶、复
杂、顽强和血腥的战争,不论是现代还是过去,再没有任何
一次战争能和它相比。”被杀人数达16.2万人,或者根据另
一材料的统计,共计30万人;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夸大的数
字至少表明其真实的损失完全足以使一位历史学家毫不夸张
地说,帝王们一个小时的疯狂完全可以把整整一代人全给消
灭了。在相互使用了箭和其它投掷武器战斗了一阵之后,这
时西徐亚的弓箭手可能显然占有优势,于是两军的马兵和步
兵便疯狂地挤在一起短兵相接了。在他们的国王的眼皮下进
行战斗的匈奴人,冲破由盟军组成的软弱、犹豫的中路,把
两翼隔开,迅速行动转移到左侧,全力向西哥特人进击,提
奥多里克由于为了鼓舞士气,骑着马随部队前进,这时被东
哥特的贵族安达吉斯的标枪刺中,当即摔下马来。受伤的国
王立即被混乱的队伍所淹没,他完全被踩在他自己的马队的
马蹄之下了;这一重大死亡事件立即被用来解释那次肠卜的
含混的预言。阿提拉马上深信自己胜利在望,而这时托里斯
蒙德从小山上冲下,更使预言的其余部分完全兑现了。由于
阿兰人的逃跑或溃败而陷入混乱的西哥特人逐渐又恢复了作
战的阵式;这时匈奴人无疑已被击败,因为阿提拉已被迫后
撤了。他曾鲁莽地和一个普通士兵一样向前冲杀;但中心的
部队冲得太快把两侧的兵将都落在后面了;他们的进攻竟没
有强有力的支援,他们的两翼完全失去了防护;由于夜幕的
降临才使得西徐亚和日耳曼的征服者避免了一场彻底失败。
他们撤退到保卫着他们的军营的兵力圈中去;马队从马上下
来准备进行一场不论是他们的武器还是他们心情都难以进行
的防御战。战争胜败尚难预料;但阿提拉这时已决心采取最
后的一个光荣步骤。他下令让马队把马鞍和一切华丽的装备
全一把火烧掉;这位气度非凡的野蛮人已下定决心,如果他
的防御工事遭到突破,他便将一头扎进那大火中去,决不让
敌人获得杀死或俘获阿提拉的荣誉。
但是,他的敌人那一夜也和他一样惶惶不安和一片混乱。
一味蛮冲的托里斯蒙德本想号召大家继续追赶敌人,可他出
乎意料地发现,自己只带着很少几个随从置身于许多西徐亚
人的战车之中。在那一派混乱的夜战中,他被摔下马来;如
果不是血气方刚,又加上他身边的人不顾一切把他从这一危
险境地中救出,那这位哥特王子也肯定会和他父亲一样战死
沙场了。在同样情况下,不过地点是在左翼,埃提乌斯自己,
和他的同盟军隔开,不知道他们已获得胜利,还在为他的命
运担忧,却遇上一批散布在沙隆平原上的敌兵并侥幸逃脱了;
最后,他来到哥特人的营地,他只得用一些盾牌草草围起一
道防御工事,直挨到天明。帝国的将军看到阿提拉的失败马
上感到十分高兴,而阿提拉却仍然按兵不动躲在他的防御工
事之中;而当他回想这一战的具体情景时,他十分满意地看
到,蒙受损失最重的主要是那些野蛮人。提奥多里克的光荣
重伤的遗体在一堆死人中被找到:他的臣民为他们的国王和
父亲的死哭泣;不过他们的眼泪中也夹杂着歌声和欢呼声,因
为他的葬礼是在被击败的敌人的眼前举行的。哥特人敲打着
手中的武器,用一面盾牌把他的大儿子托里斯蒙德抬起来,十
分正当地把胜利的光荣完全归之于他;这位新国王还把报仇
的责任看作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中的神圣的一部分。然而,
哥特人自己却为他们的这个凶猛、无所畏惧的强大对手感到
十分惊愕;他们的历史家把阿提拉比作一头伏在洞中以无比
的愤怒威胁着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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