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失去了政治力量或凝聚力,不知不觉中变得人人只顾自
己过着懒散闲适的生活。
几乎和和平和高雅生活无法分离的对文学的喜爱,在哈
德良和两安东尼的臣民中普遍存在,这几位皇帝自己也都是
好学不倦的。这种好学精神可说弥漫着帝国的整个国土;北
部的各布立吞布落早就喜欢讲究语言艺术;在莱茵河和多瑙
河两岸,荷马和维吉尔的作品早有人辗转传抄,并加以研究;
丰富的报酬使得最细微的文学上的成就也会被发掘出来。希
腊人在物理学和天文学方面已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托勒密的
观察记录、伽伦的作品都有一些学者在专门进行研究,这些
学者获得了比他们更多的发现,并改正了他们的错误。但是,
如果我们把无与伦比的琉善除外,整个这一个懒散时代并不
曾产生过一个具有独创性天才的作家,也没有一个在高雅的
写作技术方面有任何突出成就。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芝诺
和伊壁鸠鲁的权威依然统治着各个学院;他们的那些体系,带
着盲目的敬意,由一代代门徒传授下来,阻止了一切更大的
发挥人的思维能力,进一步开扩人的头脑的大胆尝试。诗人
和雄辩家们所表现的美,并没有点燃和他们的相类似的火花,
却只是促使人们进行呆笨和奴性的模仿;或者,如果有人敢
于脱离开那些范本,他们也便同时离开了情理和正道。当文
学再次复兴的时候,曾经长时间沉睡的想象的青春活力、民
族间的竞争、一个新的宗教、各种新的语言和一个新的世界
却唤醒了欧洲的天才,但是,罗马各省的人,他们受的是统
一的人为的外来教育的训练,现在却在各个方面正和那些大
胆的前人进行一番力所不及的竞争,那些前人,通过用自己
本来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感情,已经在各个方面占据了
荣誉的地位。诗人的名字几乎已完全被遗忘;雄辩家的地位
被诡辩家所占据。由批评家、编纂家和评论家所掀起的乌云
遮住了真正的学识的光辉,紧随着天才的没落而来的便自然
是日趋低下的趣味。
时代稍晚,生活在一位叙利亚女王宫廷中的崇高的朗吉
努斯却保存了古代雅典人的精神,他看到他的同时代人变得
如此情操低下、勇气涣散、天才被压抑的堕落情景,曾深感
悲伤。“正像有些孩子”,他说,“由于他们的手脚过多地受到
限制因而只能长成侏儒一样,在同样情况下,我们的娇嫩的
头脑,受到奴性的成见和习惯的严格约制,也必然不可能正
常发展。或者,不可能发展到它应有的规模,像我们所崇拜
的古人一样,而那些生活在一个由人民负责的政府的统治之
下的古人,他们在写作时是和他们于其它工作时一样自由
的。”
这种,如果我们仍沿着这个比喻讲下去,人类微型化
的情况使得人类一天天地变得更小,使得在罗马世界居住的
真会全都是一些侏儒了,一直要等到北部可怕的巨人破门而
入才使这矮小人种得以有所改变。他们重新恢复了具有人的
气概的自由精神;而且,在经过十个世纪的革命之后,自由
终于变成了文学趣味和科学的幸福的母亲。
北极星书库||ebook007
第三章
罗马帝国的体制。
帝国体系概况。
要问什么是君主政体,似乎显然便是指在一个国家中,法
律的实施、财政的管理和军队的指挥权全部集中在,不管加
之以什么样的尊称的一个人手中的体制。但是,如果没有一
种坚强的,随时警惕着的力量保卫着人民的自由,那一个拥
有如此巨大权力的行政官必然很快便会堕落成一种专制政府
了。在迷信盛行的年代,教士们的影响可以被用来伸张人民
的权利;但由于皇座和圣坛的关系是如此密切,教会的旗帜
竖立在人民一边的情况,从来都极为少见。必须有勇武的贵
族和意志坚决的平民,他们自己拥有武装并占有一定的财产,
由他们来组成一个立宪议会,才有可能形成一种均衡的力量,
以防止具有野心的君主的无理作为,而维护住自由的宪法。
罗马宪法的防线一道一道全被独裁者的野心所攻破;所
有的藩篱也全都毁在三执政的无情的铁腕之下。在亚克兴一
战胜利之后,整个罗马世界的命运便完全为屋大维的意志所
左右,他先由于被其叔收养而被称为恺撒,后又由于元老院
的谄媚而被加之以奥古斯都称号。这位征服者统领44个训
练有素的军团,它们深知自身力量的强大和宪法的虚弱。它们
在20年内战时期历尽各种严酷的战难和流血牺牲,由于一直
总是从恺撒家族领取并期待获得最慷慨的报酬,全都热心为
这个家族卖命。至于长期处于共和国官员们的压迫之下的各
个行省,全都盼望着有一个人能成为这些小暴君的主子,而
不是他们的同谋。带着暗自庆幸的心情看着贵族阶级遭受屈
辱的罗马人民所需要的,仅仅是面包和一些文艺表演而已,而
此二者奥古斯都全都毫不吝惜地予以满足。几乎全都热中于
伊壁鸠鲁哲学的富而好礼的意大利人,他们安于眼前安适、
宁静的生活,根本不愿让对过去骚乱不安的自由生活的追忆
来搅扰眼前这甜蜜的梦境。元老院由于失去了权力,也便失
去了原来的地位;许多原来高贵无比的家族都已灭绝了。有
理想和有能力的共和主义者全都死在战场上或被放逐。议会
的大门有计划地为一千多个不同等级的人敞开,但他们并不
因此而获得荣誉,却倒只是辱没了自己所处的地位。
改组元老院是奥古斯都要废除那一暴君,宣称自己是国
家主人的第一步。他已当选为监察官;在忠于他的阿格里帕
的协作下,重新审查了元老的名单,开除了少数几个有犯罪
行为或顽固不化的元老,说服近200个元老自动请退,以免
受到被除名的羞辱,把元老的资格提高到必须拥有约合1万
镑的资产,并为自己赢得了元老院首席元老的尊称。这一称
号过去一直只是由监察官加之于最有声望、贡献最大的公民
的。但是在他采取这些办法以恢复元老院尊严的同时,也完
全破坏了它的独立性。一旦立法机构由行政官来任命,自由
立宪的原则便从此不可挽回地消失了。
在准备按此模式组织议会之前,奥古斯都发表了一篇经
过仔细研究的讲演,演说词表露了他的爱国热忱,却掩盖住
了他的野心。“对他过去的作为,他深感不安,但也认为情有
可原。对父母的孝心时刻要求他为他父亲的惨死报仇;他自
己的仁慈天性有时又使他不得不对严峻的必然规律让步,并
迫使他违心地和两个无赖共事:在安东尼还活着的时候,共
和国不能容许他把她随便交到一个堕落的罗马人和一个出身
野蛮民族的皇后手中。他现在可以自由地履行他的职责和按
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了。他已庄严地使元老院和一般人民完全
恢复了他们的古老的权利;他唯一的愿望是能和他的同胞们
在一起生活,同他们一起分享他给他的国家带来的幸福生
活。”
这里我们真想求助于塔西佗(如果他曾在这届议会中工
作过的话)让他来描绘一番元老们的各种不同的情绪;包括
那些受到压抑而不露声色的元老们。完全相信奥古斯都的真
诚是十分危险的;而如果对它将信将疑那可就更加危险了。君
主制和共和制究竟孰优孰劣,认真的研究者们彼此看法不一;
罗马帝国目前的庞大,普遍存在的道德败坏,军人们的胡作
非为,给赞成君主制的人增添了新的论据;而对政府的这种
一般看法却又因为每一个人所怀有的不同希望和恐惧而被大
加歪曲。在这种极其混乱的情绪之中,元老院的回答却是众
口一词,坚定不移的。他们拒绝了奥古斯都的辞呈;请求他
决不要抛弃掉依靠他才终于得救的共和国。这位狡猾的暴君
在经过一番体面的推辞之后,终于服从了元老院的决定;同
意以现已众所周知的前执政官和大将军的名义管理各省地
方政府和指挥罗马所有的军队。但他只答应以10年为期。甚
至在10年届满之前,他希望国内不和带来的创伤将已完全愈
合;到那时那已恢复旧日的健康和活力的共和国将不再需要
如此非同一般的一位行政官的危险的干预了。关于这种种在
奥古斯都生前曾多次重复表演的喜剧的记忆,由于罗马的终
身君主在他们的统治届满10年的时候全都要举行类似的盛
大纪念活动,而一直保存到了帝国的末期。
罗马军队的将军,对士兵、对敌人和对共和国的臣民,几
乎都可以占有并行使任何属于一个专制帝王的权利,而毫无
违背宪法原则之嫌。对士兵来说,甚至在罗马建国的初期,对
自由的渴求早已让位给向外扩张的希望和正当的军事训练。
那位独裁者,或者叫作执政官有权征集罗马青年从军服役;有
权对不听指挥或由于胆怯不服从命令的人处以最严厉和最带
有侮辱性的惩罚,从公民中除名,没收其财产,或将他卖给
人家为奴。由波喜阿斯和塞姆普罗尼阿斯法令加以肯定的最
神圣的自由权利,在战争时期已全被废止。这位统帅在他的
军营中掌握着绝对的生杀之权;他的司法权不受到任何形式
的审判和讼诉程序的制约,他所做的判决必须无条件地立即
执行。选择谁作为罗马的敌人的权力一般操在立法机构的手
中。关于战争与和平的事关重大的问题先需由元老院严肃讨
论决定,最后由人民批准。但是一旦军团的部队到了远离开
意大利的任何地方,那些将军们便有权在他们认为于国家有
利的情况下,指挥他们用任何方式,对任何人进行战斗。他
们能否获得胜利者的荣誉,不取决于他们所进行的事业是否
合乎正义,而只在于是否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在胜利的掩护
下,特别是在他们不再受到元老院的代理人的控制的时候,他
们实际行使着没有任何限制的专制权力。当庞培在东方用兵
的时候,他随意奖赏他的士兵和同盟者、废除某些国家的君
主、重新划定一些国家的疆界、建立殖民地,并任意分配米
特拉达特的财富。在他回到罗马之后,仅仅通过一次议案,
他的一切作为便全部获得了元老院和人民的认可。这样一种
对待士兵和对待罗马敌人的权力是任何一个共和国的将军从
来不曾得到或拥有的。他们同时还是那些被征服的省份的总
督或君主,具有行政和军事领导双重身份,既管司法,又处
理财政,集国家的行政和立法权力于一身。
从本书第一章的叙述中,大家对于军队和各省已如何全
部交托给奥古斯都由他去统治的情况应该已有了一个大致的
了解。但是,由他一个人来亲自指挥那么多处在遥远边陲的
军队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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