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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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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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处在大海和一片沼泽地之间的沙漠滩上安下了家。他在

这里坚持了48年的苦行也同样引起了人们极大的热情;每当

这位前往拜访巴勒斯坦为数众多的寺院的时候,总会有两三

千名苦行僧追随在他身后。巴西尔的名声在东部僧侣史中也

是不朽的。以他的曾浅尝过雅典知识宝库和辩才的头脑,带

着恺撒里亚大主教的职位也难以满足的勃勃野心,巴西尔隐

居到本都的一个蛮荒地带去;打算在一段时间内为他在黑海

沿岸大量兴办的教民据点制定一套法规。在西部,图尔的一

个士兵、隐士、主教和圣徒马丁建立了高卢的修道院;他

死后,有他的两千名门徒把他送到坟前;而且他的传记作者

断言,在气候条件较好的蒂巴伊斯就决无可能造就出具有同

样品德的宗教卫士来。僧侣人数的发展的高速度和普遍性不

在基督教本身之下。帝国的每一个省份,后来到每一个城市。

无不充满了越来越多的僧侣;从莱兰隐到利帕里所有出现在

托斯卡海面的荒无人烟的孤岛,全都是苦行僧选作自愿流放

的好地点。整个罗马世界各省之间总有极方便的海路和陆路

相连;希拉里翁的生动显示出任何一个贫穷的巴勒斯坦隐士

也都可以很容易穿越埃及,乘船到西西里,逃到伊庇鲁斯,最

后在塞普路斯岛上定居。拉丁基督教徒参加了罗马的宗教

组织。到耶路撒冷来进香的香客,在这气候迥异的遥远的国

土,急切地模仿这里的僧侣生活。安东尼的门徒,越过热带,

遍及埃塞俄比亚这一基督教帝国。位于弗林特群的班柯修道

院自身的同教弟兄不下两千人,在爱尔兰的野蛮人中又建立

了许多据点;由爱尔兰僧人开始在那里扎根的赫布里庇群岛

之一爱奥纳岛向北部地区透出了一线可疑的科学和迷信之

光。

僧侣制度迅速发展的原因

这些不幸的脱离社会生活的人全受着阴森的,无法制服

的迷信精灵的驱使。他们依靠不分男女老少、地位高低的数

百万人共同行动支持着彼此的决心;每一个进入修道院大门

的变教者都真相信他们是正踏着通向永恒幸福的坎坷艰辛的

道路。但是这类宗教动机的作用常常是为人类的脾性和处

境所决定的。理性可能会降低,热情也可能会阻止它们的影

响;但它们对于孩子和妇女的不坚定的头脑具有最强烈的冲

击力;它们会因个人的秘密的悔恨心情或偶尔不幸而更增大

自身的力量;它们也可能会从尘世的虚荣或实利的考虑中得

到帮助。一直很自然地有人以为,这些为了使自己得救而放

弃人世生活的虔诚、谦卑的僧人必然最适合于担当基督教的

教会管理工作。于是有些隐士便勉强被从土洞里硬拉出来,在

人民的欢呼声中,推上大主教的宝座:埃及、高卢以及东部

的修道院接连提供了不少圣徒和主教;而事实上被触发的野

心马上便发现了奔向财富和荣誉的秘密通道。那些由于本派

取得较大成功而随之享有盛名的僧侣全都不遗余力增加追随

自己的僧侣的人数。他们想方设法打入高贵、富有的家庭;各

种谄媚和诱导的技术都被用来拉拢有可能给僧侣事业增加财

富或荣誉的入教者。愤怒的父亲也许会因为失去唯一的儿子

悲痛;轻信的少女为虚荣心所惑不惜违反自然法则;一些阔

太太妄图通过放弃居家生活的美德以获得假想的完美。保拉

屈从于杰罗姆的富有诱惑性的花言巧语;那亵渎神灵的“上

帝的岳母”的称号诱使那位著名的寡妇让自己的女儿欧斯托

基乌姆作了修女。保拉在她的精神导师的劝说和陪同下,抛

弃了罗马和她的幼小的儿子;隐居到神圣的贝特勒姆村去;在

那里兴建了一所医院和四座修道院;最后通过她的施舍和悔

罪,在正统基督教中获得了相当显赫的高位。这类稀有的著

名的悔罪者被作为那一时代的光荣和范例被人们大加赞扬;

但各个修道院中却都挤满了不知名的低下的贫民,他们从教

会所得远远超出了他们在尘世所作出的牺牲。农民、奴隶、工

匠可以进入这一安全、光荣的职业而逃脱贫穷和卑贱的处境,

而僧侣的外表上的艰苦又因习俗、人们的颂扬和暗中违反教

规而得到缓解。本人及其所属财产都被置于不平等的、繁重

的奉献之下的罗马臣民都纷纷借以逃脱帝国政府的压迫;而

那些猥琐的青年又都宁愿到寺庙去苦修,而不愿去过危险的

军人生活。惊恐不安的各级地方人士,在逃脱野蛮人的侵害

之后都找到了安身之处和谋生之道;可以装备多少兵团的人

都被这样埋藏在宗教的殿堂里;多样的可以使个人苦难得以

缓解的原因却削弱了帝国的力量和强大。

古代僧侣职业是一种自愿为神献身的活动。信念不坚定

的狂热分子担心会受到被他抛弃的上帝的永恒的报复;而寺

院的门却总是为悔罪的人敞开着的。那些通过理性或热情已

使自己信念专一的僧人可以随意过常人和普通公民的生活;

甚至基督的众多精神配偶也都可以拥有一个尘世的情人。各

种丑闻的例证和迷信的进步表明最好还是更多的强行克制。

在经过足够的审讯之后,一个叛教的新手可以通过一次庄重

的终身有效的誓言以戒下次再犯;他的永世不得翻悔的誓约

得到了教堂法规和国家法律的批准。一个犯罪的逃亡者会被

追逐、逮捕,再次关回到永无限期的牢房中去;行政官员的

干预倒会压制了,在某种程度上使寺院戒律的奴役性有所缓

解的自由和优点。僧侣的行动,他的言语,甚至他的思想都

是由一种死板的规矩,或一位缺乏定见的上司所决定的:极

细小的过失也会受到斥责或监禁,额外的禁食,或残酷的鞭

打;不服从、背后抱怨,或故意拖延都被看作是最严重的罪

行。完全盲目地听从住持的命令,不管看起来多么荒唐,甚

至有罪,却是埃及僧侣的管理准则和首要品德;他们的耐性

常常也经受到完全异乎寻常的考验。他们常被指派去移动一

块极大的岩石;认真去浇灌一根栽在地上的枯枝,一直浇它

三年,让它像一棵树一样发叶开花;走进一个燃着的火炉;或

把他们的婴儿扔进深水池中;有一些圣徒或疯子,就是通过

无所顾忌、无所畏惧的服从,而在寺院中成为不朽的人物的。

思维的自由,这一切宽洪大量和合于理性的情绪的源泉,全

被轻信和服从的习惯毁灭尽净;而那些行同奴隶的僧侣却一

味虔诚地追随着他们的教会暴君的信念和情绪。东部教会的

宁静受到了一群不知恐惧、不明事理、不通人性的狂徒的侵

犯;皇家军队竟然毫不知耻地承认,这些人实在可怕,他们

倒宁愿去对付那些最凶恶的野蛮人。

僧侣的奇特的服装系由他们的迷信所形成和决定的:但

他们外表的独特之处有时来之于他们全都一律追随一种由于

时代变迁已在一般人眼中变得十分可笑的、简单的原始式样。

本笃会的教长公开反对对服装进行任何挑选,或考虑其优劣;

他认真劝导他的门徒穿着他们可以弄到的国内流行的最粗

糙、最方便的衣服。古代的僧侣的习惯,随着气候条件和生

活方式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他们却也同样毫不在意地穿上

埃及农民的羊皮,或希腊哲学家的披风。他们在埃及时穿着

那里便宜的土产亚麻布;但是在西部他们却拒绝穿着这种昂

贵的外国奢侈品。那些僧侣从来不剪发、也不刮胡子;他们

用头巾包着头,以避免为邪物所见;他们除了在极寒冷的冬

天,总都光着腿和脚。他们永远靠一根极长的手杖支持着他

们的缓慢、无力的行进的脚步。一个真正的苦行僧的外貌是

既可怕又可厌的;任何人所厌恶的感觉他们认为上帝全都能

接受;塔本派的神圣戒律斥责用水洗身和往身上涂油的卫生

习惯。苦修的僧人在地上、在硬板上,或在粗糙的毛毯上睡

觉;一捆棕榈树叶白天用作坐垫,夜间则用作枕头。他们原

来的住处都是些用最轻的材料塔成的狭窄低矮的棚子;这些

棚子,通过划分出一些必要的街道,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口

众多的村子,并在四面围墙之内,包含一座教堂、一所医院,

也许还有一所图书馆、几间必要的办公室、一座花园和一眼

供给清水的水泉或水井。30或40个弟兄组成一个个教规和

饮食各异的家庭;埃及的最大寺院可以包括30或40家。

在僧侣的词汇中,欢乐和罪过是同义词;他们通过自身

的经历,发现严格禁食和粗淡的饮食是防止不正当的肉欲之

念发作的最有效的方法。他们奉行或被迫执行的禁欲规章并

非永久不变的:比如,欢快的四旬斋期可以和特别痛苦的圣

灵降临节互相调剂:使新成立的寺院的狂热在不知不觉中加

以缓解;高卢人的强大的食欲使他们不可能模仿埃及人的遇

事耐心的温和的品德。安东尼和帕科米乌斯的门徒完全满足

于一天12英两面包,或饼干的定量,他们把它分作少得可

怜的两餐,下午和晚上各吃一次。不吃寺院饭厅提供的煮过

的蔬菜,被认为是一种高尚品德和几乎是职责所在;但住持

有时格外开恩也会让他们饱餐一顿奶酪、水果、沙拉子和油

榨的尼罗河里的小鱼等美食。慢慢地更大范围的海鱼和河鱼

也被允许,实际也有人食用;但在很长时间中一直只有病人

或长途旅行的人可以吃肉:当肉食逐渐在欧洲的一些戒律不

严的寺院普遍传开的时候,立即在肉食中作出一种奇怪的区

分;仿佛鸟类,不论是野生还是家养,都比田野里更大的动

物更为洁净。水是原始僧人的最纯正的饮料;本笃会创始人

在放浪时代的风气影响下,同意了每人每天可饮半瓶葡萄酒,

后来又一直后悔不迭。这点需要,意大利的葡萄园是很容易

满足的;他的得胜的门徒们,在越过阿尔卑斯山、莱茵河和

波罗的海以后,却都要求喝到同样数量的烈性啤酒或苹果酒。

任何人希望达到这神圣的贫穷的美好境地,在第一次进

入一个教会的时候,便必须完全放弃自己独自或单独占有任

何私产的一切念头,甚至名义。同道弟兄互相协作,共同劳

动;劳动的职责被强调赞颂为悔罪、锻炼以及最值得推崇的

赖以糊口的活动。勤劳的僧侣们常会从森林或沼泽地中开垦

出一块园子,或一片田地,并都被整治得极好。他们毫不勉

强地进行着奴隶和雇工的劳役;几种为满足他们的习惯,他

们用的器皿和他们的居住所必需的行业,一个大寺院内部都

自己兴办。寺院内的学习绝大部分目的在于加深迷信的程度,

而不在于消除迷信。然而,个别知识较广的人出于好奇也曾

对神学,甚至对渎神的科学进行研究:后代人必将怀着感激

之情承认,通过他们的不倦的笔,希腊、罗马不朽的文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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