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庇荫下,农业得以复苏,由于赎回大批俘虏,从事畜牧业
的人数大大增加了。达尔马提亚的铁矿、布鲁提乌姆的一处
金矿都曾经过认真勘查,波姆卡廷以及斯波莱托的沼泽地都
设法将水抽干,然后由私人负责耕种,地里将来的收益必然
有赖于将来公众的繁荣。不论何时年景不利,政府所采取的
不一定有效的开设谷仓、规定谷物价格、禁止粮食外流等等
预防措施,至少表明了国家对人民的关怀;但勤劳的人民在
富饶的土地上所获收成是如此丰富,以致一加仑葡萄酒有时
在意大利卖不到半个便士,四分之一吨麦子只能卖到5先令
6便士。这么一个拥有大量可交换财富的国家立即吸引来了
世界各地的商人,更何况这里的通畅的交通一直受到提奥多
里克的开明政策的鼓励和保护。各省之间畅通无阻的水上和
陆路交通都已完全恢复并有所发展;该城的城门日夜都从不
关闭;人人都说,在这里把一袋黄金扔在田野里也会安然无
恙,这话充分表明了当地居民由衷感到的安全感。
提奥多里克的基督超人说
一种信仰上的差异总必然会有害于,甚至会彻底破坏皇
帝和人民的融洽关系:那位哥特的征服者一直受到阿里乌斯
派基督超人说的教育,而意大利又一直热诚接受尼斯信念。但
是,提奥多里克的劝导并非出于热情:他只是虔诚地紧追他
的先辈们的异端教义,根本无意去考虑它和神学的形而上学
方面的微妙的平衡。满意于他的阿里乌斯教派的不公开的容
忍政策,他正当地自认为是公众宗教信仰的保护人,而他对
他实际极为厌恶的一种迷信所公开表示的尊重,在他的头脑
中孕育出一种政治家或哲学家的健康的冷漠。他治下的正统
基督教,也许带着几分勉强,完全接受了教会内部的和平;他
们的教士,按其职位和才能的高低,都在提奥多里克的皇宫
里受到过体面的接待;他尊重恺撒里乌斯和伊皮凡尼乌斯的
正统基督教主教神圣性;并慎重其事地在圣彼得的坟上献祭,
而丝毫不去考虑这位使徒的信仰如何。他容许和他亲近的哥
特人,甚至他的母亲,保留和继续奉行阿塔纳西乌斯的教义,
而在他的长时间的统治中都找不到一个意大利的正统基督教
徒,不论出于自愿还是被迫,曾改奉征服者的宗教。一般人
民,包括那些野蛮人自身,都曾受到关于宗教崇拜的排场和
仪式的教育;行政官员都得到指示,要保护神职人员和教会
财产不受任何侵犯;主教们自去开他们的宗教会议,大主教
们行使他们的司法权利,宗教特权根据罗马法律的基本精神,
时或有所扩大或限制。提奥多里克这样对教会加以保护,也
便获得了管理教会的最高权力;他的坚强的治理重新恢复或
甚至扩大了某些被西部软弱的皇帝们疏忽掉的有用的特权。
对罗马大教长的威严和重要性他是完全知道的,现在他加给
他以更受人尊敬的教皇的称号。意大利的和平或叛乱可能取
决于一位富有、享有盛名的主教的为人,他自称在天上和地
上都拥有巨大的统治权;他曾多次在宗教会议上宣称,自己
完全纯洁无瑕,所以已免除了任何审判。在叙马库斯和劳伦
斯争夺圣彼得的座位时,他们听从召唤一同来到一个阿里乌
斯派君主的法庭上受审,这君王明确提出应选出一个品德最
好,或最为顺从的候选人。在他生命的晚期,出于一时的嫉
妒和忿恨,在他的拉文纳宫指定了一位主教,以阻止再由罗
马人担任此一职务。一次分裂的危险和激烈斗争被勉强阻止
住了,而被推行的元老院的最后命令,目的是,如果可能,彻
底消灭掉这次教皇选举中的一切贪脏枉法行为。
上面我曾十分高兴地评论了意大利的幸福情景,但我们
决不应随便匆匆想到诗人——那无罪、无灾的人群——所描
绘的黄金时代已在哥特人的征服下实现了。可喜的前景不时
被乌云遮盖,明智的提奥多里克也可能受到欺骗,他的权威
也可能会受到抵制,这位君王的青年生活已为人民的仇恨和
贵族的鲜血所污染。在第一次胜利的傲慢中,他曾有意剥夺
掉整个奥多亚克一派的公民权,甚至一切天生的社会权利;一
种在战后不恰当地新增的赋税几乎一举彻底毁灭掉利古里亚
新兴的农业;一种目的在于解决公众困难的严格的预购制度
必然增加了坎佩尼亚地区的苦难。这些危险的计谋都被伊皮
凡尼乌斯的品德和辩才所挫败,他当着提奥多里克的面成功
地为人民的利益进行了辩护:但是,即使君王的御耳完全能
听进真理的声音,在帝王的耳边却不一定会常有一个圣徒或
哲人存在。地位,或职位,或君宠的特权,不停地被意大利
人的欺诈和哥特人的暴力所滥用,皇帝御侄的贪婪,先因他
无理强占一些图斯卡邻人的产业,后又因被迫退还的情况,弄
得尽人皆知了。两万名连他们的主子都深感畏惧的野蛮人被
安置在意大利的腹心地带;他们带着愤怒的心情维持着和平
和纪律;人们常会感觉到他们的无纪律的行动,有时也因此
得到酬报;在遇到进行惩罚可能引起危险的时候,明智的办
法也许是对他们的天生野性的发作装作完全看不见。在提奥
多里克的宽容使得利古里亚的贡奉减去三分之一之后,他不
得不自己出面讲明自己的艰难处境,并对自己为了保护臣民
自身的安全,不得不加在他们头上的的确十分沉重的负担表
示不安。这些不知感恩的臣民却永远不能对这位哥特征服者
的出身、宗教,或甚至品德,由衷地加以宽容;过去的灾难
已被遗忘,遭受伤害的感觉,或疑心,却被目前的幸福时刻
衬托得更加难堪甚至提奥多里克慨然加之于基督教世界的宗
教的宽容,对意大利的狂热的正统基督教徒来说,却是令他
们十分痛苦和反感的事。他们尊重哥特人的靠武力保卫的异
端;但他们的虔诚的怒火却只是安全地指向有钱人和无能自
卫的犹太人,他们在那不勒斯、罗马、拉文纳、米兰和热那
亚,为了在法律的保护下进行贸易,都建立了自己的组织。他
们的人身受到侮辱,财产遭到抢劫,他们在拉文纳和罗马的
教堂全被当地的看来完全没有道理或纯属无理取闹的疯狂的
群众予以烧毁。一个政府如能对此种残暴行径不问不闻,那
它本身倒应遭到残暴对待了。于是地方官立即奉命进行法律
调查;由于暴乱的首恶分子可以隐匿在广大人群之中,于是
只得判处全体社会成员赔偿全部损失,那些拒绝出钱的顽固
分子被行刑吏拉来在大街上鞭打。这一简单的正义行为却激
起了正统基督教的不满,他们为那些神圣的坚持信仰的教徒
的耐心和品德欢呼。有300个布道台为教会的迫害活动表示
哀悼;而如果维罗纳的圣斯提芬教堂真是在提奥多里克的命
令下被毁的,那很可能是在那个神圣的地方出现了某种仇视
他的名声和威望的奇迹。在他光荣的一生行将结束的时候,这
位意大利国王却发现他从他毕生为增进其幸福辛劳的人民所
得到的却只有仇恨;他的头脑因不免为这种没有回报的爱所
引起的愤怒、妒恨所苦。这位哥特征服者竟不惜下令解除从
不好战的土生意大利人的武装,禁止他们占有任何进攻性武
器,只许拥有一把家用的小刀。罗马的解放者被控告正和一
些最下贱的告密者一起密谋伤害他怀疑曾和拜占廷王朝进行
秘密叛国勾结的一些元老的性命。在阿纳斯塔修斯死后,王
冠落在一个软弱无能的老人头上,但政府权力却掌握在已经
计划要彻底消除异端并征服意大利和阿非利加的他的侄子查
士丁尼的手中。在君士坦丁堡发布的一项以严惩消灭阿里乌
斯派的严格的命令,立即唤起了提奥多里克的正当的忿恨,他
要求,一如他长期对待他治下的正统基督教徒一样,让他的
生活在苦难中的东部弟兄们也得到同样的宽容。在他的严厉
命令之下,罗马教皇连同四位著名的元老组成了一个他自己
同样也害怕遭受失败或取得成功的使团。对第一位曾访问君
士坦丁堡的教皇所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尊敬已被他的妒嫉的君
王当作一种罪行加以惩罚:拜占廷王朝的乖巧的断然的拒绝
便难怪遭到旗鼓相当的,而且更有可能招致更大程度的报复;
那时在意大利正在准备一项命令,要在规定的某一天完全禁
止正统基督教的礼拜活动。由于他的臣民和敌人的顽固,这
位最能宽容的君王也被逼到了采取迫害政策的边沿,而提奥
多里克的生命未免过于长久了,因为他竟然活到有机会惩治
波伊提乌斯和叙马库斯的高尚品德。
对波伊提乌斯的处决
波伊提乌斯元老是加图和塔利同意视为同胞的最后一
个罗马人。生为一个富有的孤儿,他继承了当时的帝王都渴
望能有此出身的安尼西安家族的遗产和荣誉,而他的曼里乌
斯名号更使人相信,他的确是或被假定是一群曾把高卢人逐
出太阳神庙,并为了共和国的纪律牺牲他们的儿子的执政官
和专制君王的后代。在波伊提乌斯年轻时候,对罗马的研究
还没有被完全抛弃;一个经一位执政官的手加以改正的维吉
尔还依然存在;语法、修词、法学的教授,由于哥特人的慷
慨还依然享有他们的特权和年金。但他的拉丁语的知识不足
以满足他热切的好奇心;波伊提乌斯据说曾不辞辛劳在依靠
普罗克洛斯和他的门徒们的热情、学识和勤奋支撑着的雅典
学校中攻读了18年之久。很幸运,他们的这位罗马学生的理
智和虔诚竟免去了受到充斥校园的神秘主义和巫术的污染;
不过,他却吸收了他的那些企图把亚里士多德的强大、细致
的认识,和柏拉图的深刻沉思和崇高想象调合起来的,已故
和未故的大师们的精神,并模仿了他们的方法。在波伊提乌
斯回到罗马和他的朋友罗马贵族叙马库斯的女儿结婚以后,
他在他的象牙和大理石砌成的宫殿里却仍然照常坚持他的学
习。教会因他维护正统信仰、反对阿里乌斯派、优迪克派和
聂斯脱利派的异端邪说的深刻的辩护词提高了自身的水平;
而正统基督教的统一性也在一起、不去计较三个虽然同体但
又各不相关的人身关系的严肃的论文中,得到了说明或充分
揭露。为了便于他的拉丁读者,他不惜浪费自己的才能教人
希腊艺术和科学的最基本的知识。欧几里德的几何学、毕达
哥拉斯的音乐、尼科马科斯的数学、阿基米德的机械学、托
勒密的天文学、柏拉图的神学,以及附有波菲利浦注的亚里
士多德的逻辑学,都由这位不知疲倦的罗马元老给翻译和注
解出来。人们认为只有他能够描绘出艺术、一个日晷、一台
滴漏,或一个表明天体运行的球体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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