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支撑面子;而这位十分贪婪的皇帝却宁取更兼价、更方
便的商讨和调节办法。他命令赛马和赛车、体育运动、音乐
和舞台上的哑剧表演、捕猎野兽活动,全都不得超过7队或
7场;他更明智地用小银币代替掉了过去大把大把撒往人群
中,常引起骚乱和疯狂行径的金奖章。尽管采取了这样一些
预防措施,而且他自己也身体力行,但在查士丁尼在位第13
年,一代一代相传的执政官制度终于中断了,从查士丁尼专
制的脾气来看,他可能会高兴,这样一个促使罗马人想起他
们古代的自由的头衔终于在不声不响中消失了。然而,这一
年一选的执政官制度却仍然存活在人民的头脑之中;他们仍
一厢情愿地盼望它能迅速恢复;他们赞扬那些一代代一开始
便重建这一制度的皇帝的谦让的美德;在查士丁尼死后又过
了3个世纪,这一早被习俗所摒弃的过时的荣誉才终于被法
律所消灭。那种以行政官的名字来给一年定名的不完备的方
式为一个长期固定的纪元的日期所代替:这日期希腊人以他
们的希腊文本的圣经旧约为依据确定为世界创造日;拉丁人,
自查理大帝的时代以来,一直以基督的生日为起点来计算他
们的时间。
在查士丁尼的光辉统治的基础之下存在着两个致命
的不稳固因素。一是他在经济方面的挥霍无度。另一个
是在宗教和政治方面他未能使东部和西部的各省和解。
他的非常能干的妻子提奥多拉曾是一个一性论者。在
她于548年死去之后,查士丁尼试图使不同的一性论分
子和解,如果他取得了成功,他可能保持住东部诸省对
他的忠诚。但事实上一性论学说和伊斯兰教的说法是那
么相近,在伊斯兰教的势力兴起以后,东部诸省便不可
避免地很容易被分裂出去。
在第41章中,吉本描写了查士丁尼的征服业绩
(533—540)。通过他的将军贝利萨留和纳尔塞斯的努力,
查士丁尼保住了他东部的边界,从汪达尔人手中收复了
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部分领土,再次使地中海变成了罗
马海。贝利萨留推翻了意大利的哥特人政权,收复罗马,
并有效地抵抗了一次哥特人对罗马的围攻,并进而围困
和夺下了拉文纳城。
第四十三章
贝利萨留的最后胜利和死亡。
查士丁尼的性格和死亡。
查士丁尼统治时期的
彗星、地震和鼠疫。
哥特人在托提拉的领导下起而造反,并于546年攻
占了罗马城。后来贝利萨留曾收复该城,但在他被召回
后却再度失守。552年太监纳尔塞斯击败托提拉,解放了
罗马。他接着又击败了托提拉的继承人,哥特人的最后
一代国王特阿斯,并粉碎了一次法兰克人和阿勒曼人的
入侵。现在坐上哥特国王的王座上的是君士坦丁堡的皇
帝的使臣、拉文纳的总督。纳尔塞斯自己成了第一位总
督,并统治整个意大利王国达15年之久。
贝利萨留的最后胜利和死亡
我衷心希望,但我不敢肯定,对于纳尔塞斯的胜利,贝
利萨留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但对他自己的功绩的深刻体会
也许会教导他毫无妒意地赞赏一位竞争对手的才能;这位年
迈的武士的镇定终使他取得了救皇帝和首都于水火之中的最
后胜利。每年都前来窥伺欧洲的野蛮人遭受几次偶然的失败
的打击远不能抵消可望得到掳掠媾和退兵津贴的双重诱惑。
在查士丁尼统治的第32个冬天,多瑙河冰冻三尺;扎伯干带
领保加利亚人的骑兵出动,大批杂乱的斯洛文尼亚人也立即
聚集到他的旗帜之下。这位野蛮人首领毫无阻挡地越过了多
瑙河和那一带的山巅,让他的部队进入马其顿和色雷斯的各
个地区,带着不过7000匹马的队伍直闯到那原用来保卫君士
坦丁堡领土的长城。但人的努力对大自然的干预是完全无力
抗拒的;最近的一次大地震已使那长城从根动摇了;那帝国
的军队这时又正有事于意大利、阿非利加和波斯等处遥远的
边陲。卫队或保安队的七个级或七个连,虽已扩大到5500人,
但他们一般都驻扎在亚洲的一些和平城市。而原来的一些英
勇的亚美尼亚人现在在不知不觉中全为一些懒惰的公民所代
替,他们花钱买得免尽国民义务的权利,可以不暴露于军事
行动的危险之中。这样一些士兵几乎谁也不肯离开城门一步;
更没有人肯进入战场,除非这样更利于他们迅速逃离保加利
亚人。逃亡者的报告夸大了那支糟蹋修女、把新生婴儿拿来
喂鹰狗的敌人的数目;一群群乡下人到处乞求食物和住处更
增加了城里居民们的恐慌;扎伯干的帐篷就搭在20英里外的
一条环绕梅兰提阿斯流过而后注入普罗蓬提斯的小巧的河岸
上。查士丁尼浑身发抖:那些仅只见到衰迈后的皇帝的人会
高兴地假想,他必是已失去了年轻时代的明快和活力。他下
令把君士坦丁堡附近一带,甚至郊区,教堂里和金银器皿全
都收回:防御工事的胸墙后站满了发抖的观望者;黄金之门
里挤满了无用的将军和军团司令官;元老们也和普通百姓一
样胆战心惊、疲惫不堪。
但是,皇帝和人民的眼睛同时转向了一位曾经进入迦太
基、保卫了罗马,现在为解除公众的危险再次穿上铠甲的虚
弱的老兵。御厩里的马匹、一般公民所私养的马匹,甚至马
戏团的马,全被迅速集中起来;贝利萨留的名字立即唤起了
一般老人和年轻人争胜的热情,他把他的第一个营帐就搭在
一支胜利的敌人的视野之内。他的足智多谋,加上友好的农
民们的帮助,使他得以挖好了一条壕沟并筑起一段掩体,以
保证夜间的休息;燃起无数的灯火并人为地搅起满天尘土以
使敌人夸大他的实际兵力;他的士兵们于是忽然从低沉的情
绪中振作起来;而且在1万个声音同时请战的时候,贝利萨
留仍不让大家知道,在关键时刻他必须依靠300名老兵的坚
定意志。第二天早晨,保加利亚人的马队开始冲锋。但他们
听到无数人群的呼喊声,他们又看到了对方前锋的武器和秩
序井然的纪律;这时他们受到从两翼的树林中冲出的两支伏
兵的攻击;他们的冲在最前面的战士被那位老英雄和他的卫
兵砍倒;他们的迅速运转在罗马人的近距离攻击和迅猛地追
击下,变得完全不起作用了。在这次行动中(他们尽全力迅
速逃跑),保加利亚人只不过损失了400匹马,但君士坦丁堡
却得救了;扎伯干感觉到一位主子的压力,极力敬而远之。但
在皇帝的顾问团中他的朋友甚多,贝利萨留终于不得不勉强
服从了嫉妒心理和查士丁尼的不容许他完全解放自己国家的
命令。在他回到城里来的时候,仍然感到处于危险中的人民
为他的胜利发出表示无限感激的欢呼声,而这个却被认为是
这位胜利归来的将军的一次罪名。而当他进入皇宫时,朝臣
全不声不响,皇帝在冷冷地毫无感激之意地和他拥抱一下之
后,就打发他仍回到奴隶队伍中去。然而,在人们的心中他
的光辉业绩所留下的印象是那样深刻,查士丁尼在77岁高龄
的时候还被怂恿从首都出发,行程40英里亲自前往视察被修
复的长城。保加利亚人在色雷斯平原上白白浪费了一个夏天;
但由于轻率攻击希腊人和那克尔松涅斯而遭到了失败,现在
也倾向于求和。威胁着要杀死他们的被俘人员迫使他们匆匆
同意支付一笔数额巨大的赎金;传说敌人正在多瑞河上修建
双头船以防止他渡河,使得扎伯干更提前离去。危险的处境
不久便被遗忘;只留下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们的君王所
突出表现的究竟是明智还是虚弱——以为本市的公民消磨闲
暇的时间。
在贝利萨留的最后胜利大约过去两年之后,皇帝为了健
康,或国务,或进香去色雷斯旅行了一趟。查士丁尼感到头
部有一处疼痛;而他暗自回城的举动更助长了他已死去的传
闻。还没到那一天的第三个时辰面包房的面包全被人抢夺一
空,住户全关上了大门,所有的市民,怀着希望或者恐惧,相
信骚乱即将来临。自身也十分恐惧不安的元老们在那天的第
九个时辰举行了会议;卫队接到他的命令,到全城各处巡视
一番,向人民普遍讲明皇帝已经恢复健康。激动的情绪平息
下来;但随便一件小事都能透露出政府的无能和人民的派别
斗争情绪:士兵一遇上命令他们换防或到期不发军饷便想哗
变:经常出现的火灾和地震也提供了制造骚乱的机会;蓝派
和绿派、正统教派和异端的斗争愈演愈烈,已变成为流血的
战斗;查士丁尼在波斯使臣的面前,为他自己和他的臣民感
到羞愧。随意的罢免和无理的惩罚更加重了人们对这一代皇
帝长期统治的厌烦和不满:一个叛乱的阴谋正在皇宫内部形
成;而如果我们不为马塞卢斯和塞尔吉乌斯的名字所骗,我
们知道一些最贤明和最放荡的朝臣也都参与其事。他们已经
定下了行动的日期;他们的身份使他们可以很容易进入皇家
宴会厅;他们的黑人奴隶被安置在前厅和门廊里,以便随时
宣告暴君的死讯,在首都挑起一场叛乱。但一个同谋者的疏
忽,挽救了查士丁尼所剩无多的最后几天可怜的统治。阴谋
分子被查获,被抓时一个个都在袍服里暗藏着凶器;马塞卢
斯自杀身亡,塞尔吉乌斯被从至圣所拖了出去。出于悔恨,或
还希望求得一线生路,揭发了贝利萨留家的两个官吏,在严
刑拷打下,他们供认了他们完全是按照他们的主子的密令行
事。后代人将不会贸然相信,一位正当盛年时不屑利用最好
的机会以求得自己发迹和得报私仇的英雄,却会动手去杀害
他的在他死后他自己也不可能再活很久的君王。他的追随者
全迫不及待地逃跑了;但逃跑必因有造反的罪行,从享受天
年和荣誉来说,他已经活得够久了。贝利萨留更多的是怀着
愤怒,而不是恐惧,出现在审讯团面前:在为皇帝效力40年
之后;他竟毫无根据地判定他有罪;这种不公正的判决,由
于最高主教的在场更得到了认可。靠皇帝的仁慈,贝利萨留
被饶一死,但他的财产全被查封;而且,从头一年12月到次
年7月,他一直被作为囚犯禁闭在他自己的宅子里。最后,他
的清白得到了承认;他又恢复了自由和荣誉;而在他获得解
放大约8个月之后,可能因愤怒和悲伤而加速来到的死亡终
于让他离开了人世。贝利萨留的名声是永远不会死亡的:不
过,尽管有那么多他当之无愧的纪念碑、雕像和隆重的葬礼,
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一死,他的财富,他从哥特人和汪达尔人
那里得来的许多战利品,立即被皇帝完全没收了。不过,也
留下了相当可观一部分以供他的遗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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