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渎神之罪。对现在已发展到4万人的犹太人的宽容,或
甚至赋予了他们的特权,原曾得到恺撒和托勒密的法令和自
亚历山大里亚城建立以来长达700年的禁令的保证。没有经
过任何法律程序,也没有任何皇帝的命令,这位大主教竟在
一天的黎明,领着一帮暴徒进攻各个犹太教堂。犹太人手无
寸铁,也毫无准备,根本无力抵抗;他们的礼拜堂被夷为平
地,这位主教派出的武士,在用掳掠来的物品犒赏他的部队
之后,把残存的不信仰基督教的犹太人全赶出城去。也许他
可以指责他们富有而傲慢无礼以及他们对基督教的刻骨仇
恨,而就在不久前在一次恶意安排或偶而发生的骚乱中,他
们还曾杀害过一些基督教徒。这类罪行本应受到行政官员的
谴责;但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骚乱中,无辜的人和罪犯一
同遭殃,亚历山大里亚由于失去了一部分富足、勤劳的民众
而趋于贫困。西里尔的狂热情绪已使他触犯了尤利安法令的
刑律;但无能的政府和迷信的时代却保证他可以逍遥法外,甚
至还受到赞扬。奥雷斯特斯曾提出控诉;但他的公正的控诉
很快便被提奥多西的使臣们抛到九霄云外去,而却被一个装
着要原谅埃及省长而实际仍对他怀恨在心的教士铭记在心。
当他坐车经过街头的时候,他的车遭到了500名尼特里亚派
僧人的攻击;他的卫兵在这一群沙漠里的野兽面前逃跑了;他
说他是基督教徒,并且一个正统基督教徒的抗争只招来连珠
炮般的石块,奥雷斯特斯的脸上因此而鲜血淋漓。忠心的市
民匆匆赶来相救;他马上得以伸张了正义,对那个打伤他的
僧侣进行了报复,阿摩尼奥斯当场死于侍从官的杖下。在西
里尔的命令之下,他的尸体被人抬了起来,慎重其事地运往
大教堂去;阿摩尼奥斯这个名字改作了奇人萨马西乌斯;在
他的坟上装点着各种殉教的纪念物;那位主教还登坛为一个
刺客和叛徒的壮举祝贺。这样一种滑稽举动可以刺激忠诚的
信徒在这位圣徒的号召之下去进行斗争、去送死;而且他很
快便推动,或接受了一个信奉希腊教,极力和奥雷斯特斯交
好的处女作出的奉献。这个数学家提奥恩的女儿希帕蒂亚是
在她父亲的书房里入教的;她的见识丰富的评论大大有助于
阐述阿波罗尼和狄奥凡图斯的几何学;她在雅典和亚历山大
里亚两地公开讲授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这位思想已
臻成熟、正当青春年少的谦恭的姑娘,拒绝许多情人的追逐,
一心教授她的门徒;许多由于自己的地位或才能极为知名的
人士都迫不及待地以一睹这位女哲学家的风采为快;看到整
天来往于她的学院门口的成群的奴仆和孩子,西里尔不禁妒
火中烧。于是在基督教徒中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提奥恩的女
儿是阻止省长和主教和解的唯一障碍;这一障碍马上便被排
除了。在四旬斋期间,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希帕蒂亚被人
从车子里拉出来,剥光衣服,拖到教堂里去,由读经师彼得
和一帮野蛮、疯狂的狂热分子杀死;他们用蛤蜊壳割下她的
肉,并把她的还在颤抖着的肢体抛到火焰中去。及时送礼行
贿止住了对此案件的公正的调查和对案犯的惩罚;但对希帕
蒂亚的屠杀却在亚历山大里亚的西里尔的人格和宗教上留下
了无法磨灭的污点。
也许,为了温和地清偿一位修女的血债,迷信比放逐一
个圣徒还更有效验;西里尔陪伴他叔父前往参加过奥克的不
公正的宗教会议。当克里萨菲乌斯死后名声得到恢复并被尊
为圣徒的时候,领导着一个行将灭亡的派别的提奥菲卢斯的
侄子。却仍然坚持认为对他的判决公正合理;一直到拖延了
许多时间并于坚决反抗无效之后,他才同意了正统基督教世
界的一般看法。他对拜占廷大主教的仇恨完全是从个人利害
出发,而非一时情绪激动;他妒嫉他们所处的沐浴于皇家宫
廷的阳光之中的幸运的地位;他又害怕他们的对欧洲和亚洲
的大都市进行压迫、对安条克和亚历山大里亚行省进行侵略、
以帝国的边界为其教区边界的暴发的野心。克里萨菲乌斯的
宝座的温和的篡夺者阿提库斯的长时间的宽容,暂时缓和了
东部主教们的仇恨情绪;但西里尔最后终于被一位更值得他
尊重和仇恨的敌手的高升所唤醒。在君士坦丁堡的主教西西
尼乌斯的短暂、混乱的统治之后,教士和人民之中的各派之
间的斗争按照皇帝的意愿平息下来,皇帝这一回总算听从了
名声的呼声,采用了一个陌生人的机智。安条克的一个僧人,
出生于日耳曼尼西亚的聂斯脱利,以他生活的谨严和讲道时
的辩才颇受赏识;但他在虔诚的提奥多西在场的情况下所作
的第一次布道演说却透露出他的情绪的尖刻和烦躁。“给我,
哦,恺撒!”他大声叫着说;“给我一个没有异端邪说的地球,
我便将给你一个天国作为交换。和我一起消灭所有的异端邪
说派,我便将和你一起消灭所有的波斯人。”5天之后,仿佛
条约已经签定,君士坦丁堡的主教发现、偷袭和进攻了阿里
乌斯派的一次秘密集会的会场;他们宁死也不肯屈服;他们
在绝望中点燃的火很快延烧到邻家,聂斯脱利的胜利不免因
纵火罪的名声而蒙上一层阴影。他的主教的激情在赫勒海峡
的两岸形成了信念和纪律的严格的公式——关于复活节时间
计算上的错误被看作是犯了国法和教规而加以惩罚。吕底亚
和卡里亚、萨尔代斯和朱利都的血债都是用顽固的夸脱德西
曼派的血清洗的;皇帝的诏书,或者无宁说是大主教的诏书,
列举了23等或23种名目的异端邪说的罪行或惩罚条例。不
过,聂斯脱利疯狂飞舞的迫害的利剑却很快指向了自己的胸
膛。宗教只是一种借口;但按当时的一位圣徒的判断,主教
战争的真正动机不过是个人野心。
属于叙利亚派的聂斯脱利很早便学会仇恨混淆两种特性
的态度,而必须精细地区分开他的主子基督的人性和他的主
耶稣的神性。他把圣洁的处女尊为基督的母亲,但对于后来,
自与阿里乌斯派的争论开始以来,无形采纳的冒失地加之于
她的“上帝的母亲”的头衔,他听来却十分刺耳。后来自成
为主教的一位朋友,在君士坦丁堡的讲台上一再表示反对使
用,或滥用这个使徒们根本不知道、教会未予认可、只会使
胆小的人感到惊愕、把头脑简单的人引入歧途、使不信神的
人开心、通过似乎近似的对比而认定关于奥林匹斯山的神的
家世的旧说正确的词儿。聂斯脱利在比较冷静的时候承认,这
也许可以通过两种特性的结合和它们的用语的沟通而予以纵
容或原谅;但使他无法容忍的是,不容许他否定对一个新生
儿,一位婴儿神灵的崇拜,从一般生活的婚姻和社交伴侣中
寻求不完全的类比,并把基督的人性描绘为他的神性的衣袍、
工具、住宅的作法使他十分歧恼。在这类渎神的声响之中,圣
殿的大柱动摇了。聂斯脱利的不成功的竞争对手,大洩其虔
诚的或个人的愤怒,拜占廷的教士团暗中对一个陌生人的闯
入十分不悦:一切迷信和荒唐的事物都可以要求僧侣的保护;
人民感兴趣的是处于他们的圣母卵翼下的光荣。主教的布道
演说,圣坛前的礼拜总受到叛乱的呼声的干扰;有些各自为
政的会众拒不承认他的权威和学说;任何一阵风都向帝国各
处撒下论争的枝叶;在四声震响的舞台上发出的战斗者的呼
声在巴勒斯坦和埃及的隐士洞穴里回荡。西里尔有责任启发
他的众多僧侣的热忱和愚昧:在亚历山大里亚的学校里,他
早接受并相信了一种特殊的化身的理论;阿塔纳西乌斯的继
承人,当他起而用武力反对坐在统治系统的第二把交椅上的
另一个更凶恶、更有罪的阿里乌斯的时候,他也曾考虑到他
的骄傲情绪和野心。在经过时间不长的通讯之后——在这通
讯中处于对立地位的高级教士们用一种貌似尊重和仁慈的语
言掩盖着他们的仇恨——亚历山大里亚的主教向皇帝和人
民、向东部和西部,公开斥责拜占廷主教的错误。从东部,特
别是从安条克,他得到的是措词含糊的宽容和沉默的建议,这
建议是向双方同时提出的,而他们实际是站在聂斯脱利一边
的。但梵蒂冈却张开双臂欢迎埃及的使臣。这一求教的行动
大大满足了切莱斯廷的虚荣心;这样,一个僧人的有所偏袒
的说法竟决定了教皇的信仰,他带着他的拉丁教士团,对希
腊文、希腊艺术和神学完全一无所知。切莱斯廷,身居一个
意大利宗教会议的高位,经过权衡轻重,表示赞成西里尔的
信条,而谴责聂斯脱利的情绪和为人,免去那个异端分子的
光荣的主教职务,给他们10天期限以办理改变信仰和悔罪等
事宜,并把他的这个草率的、不合法的判决交给他的敌人去
执行。但是,这位亚历山大里亚的主教,虽能发出天神般的
雷霆,却同时暴露出凡人的过失和意气;他的12个最可厌的
人至今仍然折磨着一些正统基督教的奴隶,他们崇拜一个圣
徒的英灵,而并没有失去对卡尔西顿宗教会议的忠诚。这些
大胆的论断不免不可磨灭地染上了阿波利拉里斯的异端邪说
的污点;但聂斯脱利的严肃的、也许还是真诚的表白,却使
现代的一些更明智、不那么偏心的神学家深感满意。
然而,不论是皇帝或东部的大主教都不会乐意服从一个
意大利教士的命令;一致要求召开一次正统基督教会议,或
无宁说希腊教会的宗教会议,并认为这是平息或决定宗教争
端的唯一办法。水陆交通四通八达的以弗所被选为开会会址,
并以圣灵降临节作为开会的日期;一份开会通知送到了每一
个大都城,一队卫兵被派来保卫并迫使这些神父非得在解决
这有关上天的神秘和人世的信念问题之后不得离开。聂斯脱
利并非作为一名罪犯,倒像是作为一名法官出面的;他依靠
的不是追随他的高级教士的人数,而是他们的声望和影响,他
的来自赛克西普斯浴场的强健的奴隶全副武装,具有一切攻
守能力。但他的对手西里尔在肉体和精神的武器装备方面却
都更为强大。他被50位埃及主教簇拥着,对皇帝的诏书的文
字,或至少在精神方面,完全不予理睬,而那些主教们则都
静等着他们的教长点点头,表明他已获得圣灵的启示。他早
已和以弗所大主教门农结下亲密的同盟。专横的大主教处置
了三四十个随时准备支持主教派的投票人:一大批农民、教
堂里的奴隶,被调进城中以便用拳头和呼声支持一个形而上
学的论争;人民群众则热情地肯定其身躯已躺卧在以弗所城
墙之内的圣母的光辉。从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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