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在他们的忠诚的呼叫声中,他们盛赞他们的尘世大救
星的功德;他们把消除他们的宗教上的不满的工作交托给他,
凭着他的热情和正义感去做。在君士坦丁堡,也和在前几次
会议上一样,皇帝的意愿仅是主教们的信仰的准绳;可是这
一次,我倒有些怀疑,恐怕大多数的高级教士,都在希望和
恐惧的诱惑下,牺牲了自己内心的宗教思想。在充满迷信的
长夜中,基督教徒们的思想越来越远离了简单的福音教义:而
且他们已很不容易找到回去的路,沿着它走出那杂乱的迷宫
了。对图像的崇拜,至少对一个虔诚的人来说,是不可分割
地和十字架、圣母、圣徒以及他们的遗骨混淆在一起的;那
片圣地上弥漫着奇迹和神人显灵的迷雾;头脑、好奇和怀疑
的神经,都因习惯于服从和信念而变得麻木了。君士坦丁自
己也被指责过份放纵自己的思想去怀疑,或否认,或讥笑正
统基督教的神秘仪式,而它们却是公开记录在他的主教的信
条中的;这个最大胆的偶像破坏者,可能心中暗怀恐惧,攻
击那奉献给他的在天的保护神的人民崇拜的对象。在16世纪
的改革中,自由和知识扩展了人的智能:对革新的渴求代替
了对古代的尊崇;充满活力的欧洲可以蔑视曾使病态的充满
奴性的希腊人为之恐惧的各种幻像。
一种抽象的异端邪说的消息只能靠基督教会的号角声向
人民发布;但最无知的人却可以体会,最冷漠的人必定会感
觉到,他们的可见的神灵的败落和对他们的亵渎。利奥的最
初的仇恨情绪是直接向皇宫高居前厅宫门之上的基督发出
的。为了便于攻击,那里已经竖起了一张梯子,但是一群宗
教狂热分子和妇女却疯狂地摇晃着那梯子:他们在他们虔信
的恍惚中,看到那些冒犯神灵的大臣们一个个从高处摔下,砸
在砖地上;而古代殉教者的荣誉全被这些因谋杀和造反而罪
有应得的罪犯们给玷污了。在君士坦丁堡和各省市不断发生
的骚乱抵制住了皇帝敕令的执行:利奥本身的安全受到了威
胁,他的官员被杀害,人民的狂热情绪,经过行政和军队的
极大努力,才给扑灭下去。爱琴海或圣海群岛中的许许多多
岛屿上都到处是图像和僧侣:他们的信徒毫无顾忌地放弃了
基督,他的母亲,和那些圣徒的敌人;他们武装起一支由大
小船只组成的船队,扬起他们的神圣的旗帜,大胆地直指君
士坦丁堡的海港,要在那里的皇座上另行安置一位为上帝和
人民所喜爱的新人。他们依靠着出现奇迹来给他们帮助:但
是在一场希腊大火前面,他们的奇迹无能为力;在他们的船
队遭到失败或陷入大火之中之后,那些光秃秃的海岛便完全
留给那征服者去处置或安排了。利奥的儿子,在他统治的第
一年,曾发动一次对萨拉逊人的远征:在他不在的时候,他
的一个本家,正统基督教信仰的卫士,野心家阿尔塔瓦斯德
斯占领了首都、皇宫和皇座。对图像的崇拜又大张旗鼓地恢
复了:大主教抛弃了他的伪装,或掩盖住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篡位者的正当权利在新罗马区和旧罗马区都得到了承认。君
士坦丁逃到了他的父辈所在的山区;不过,从那里他又带领
着一支勇猛、热情的伊索里亚人组成的军队下山了;他的最
后胜利使得那些狂热分子惊惶失措,也使他们的预言完全破
产。他的长时间的统治充满了骚动、叛乱、阴谋、互相仇恨
和血腥报复:对图像的迫害只不过是他的对手的动机或借口;
而且,如果他们失去了人世的王冠,他们却得到了希腊人加
在他们头上的殉教者的桂冠。在一切公开或暗中进行的叛乱
活动中,皇帝都感觉到僧侣们,这些靠迷信获得财富和力量
的迷信的忠实的奴隶们的无法缓解的仇恨。他们祷告,他们
传道,他们赎罪,他们狂热,他们密谋叛乱;从巴勒斯坦的
孤寂之中,咒骂、谴责之词如急流般泻来;圣约翰·达马森
努斯,希腊的最后一位神父的笔,在这个和另一个世界中,
都一直指向那暴君的头颅。我没有工夫去仔细研究,这些僧
人在多大程度上挑起,又在多大程度上夸张了,他们的真实
的和伪装的苦难,他们中有多少人由于皇帝的残酷,丢掉了
性命或变成了残废,多少人失去了眼睛或胡须。从一些个别
人受到的惩罚来看,他已开始废除那个命令;由于它是那么
充分而又无用,他的仇恨可能是为贪婪所挑起,并以爱国主
义为其正当借口。他的检察长的可怕的巨龙的名称和使命挑
起了那黑色民族的厌恶和恐惧:宗教团体被解散,原来的建
筑被改作了军火库和兵营;土地、动产和牛群全被没收;我
们现代人做出的先例也将支持这种控告,说他们对寺院里的
圣物,甚至书籍进行了恣意的、恶毒的破坏。由于僧侣们的
习惯和职业的关系,对图像的公开和私下的崇拜都遭到严厉
的禁止;看来似乎曾强迫东部帝国的臣民,或至少是教士们,
严肃地表明将放弃偶像崇拜。
意大利叛乱
素有耐心的东部勉强抛弃了它的神圣的图像;它们一直
被意大利人独自抱有的热忱所百般珍视和热烈保卫。在教会
的地位和法律地位中,君士坦丁堡大主教的身份几乎和罗马
教皇是平等的。但希腊的高级教士不过是受着主人监视的一
个家用奴仆,听他一声呼嚇,就要一会儿从修道院跑到皇座
前,一会儿又从皇座前跑到修道院。处于西部野蛮人之中的
遥远而危险的地位激起了拉丁主教们的奋发精神和自由要
求。由于他们出自民选,因而颇能得到罗马人的欢心:他们
每年有一定的较丰厚的收入,使得他们在公私两方面的贫穷
都得到了缓解;被皇帝所忽视的不良处境,迫使他们,不论
在和平还是战争时期,都必须关心本市人民的安全。在逆境
的磨炼中,这位教士在不知不觉中为一位皇帝的品德和抱负
所感染;那登上圣彼得宝座的意大利人、希腊人或叙利亚人
全都具有同样的性格,采取同样的策略;在罗马失去它的军
团和诸多省份之后,教皇们凭着自己的天才和财富,又重新
恢复了罗马的最高统治权。大家都一致同意,8世纪时期,他
们的统治权建立在叛乱的基础之上,而那叛乱却是由偶像破
坏者的异端邪说所引起和支持着的;但在这个令人难忘的竞
争中,第二个和第三个格雷戈里的行为却被他们的朋友和敌
人,任凭自己的意愿,作出多种各不相同的解释。拜占廷的
作家们异口同声地宣称,经过一段无结果的规劝之后,他们
正式宣布东部和西部分治,并剥夺掉那冒犯神灵的暴君全部
意大利的岁收和主权。希腊人看到了教皇的胜利所取得的成
就更清楚地宣布了他们的将他革除出教的主张;而由于他们
更牢固地依附于他们的宗教,而非他们的国家,他们对这些
变教人的热忱和正统性非但不加指责,反倒大加赞赏。现代
的罗马卫士全都迫不及待地接收了这种赞扬和先例:这个伟
大、光荣的免去皇家异端派职位的做法颇受红衣主教巴罗尼
乌斯和贝勒明的称道;如果有人问他们,同样的雷霆之怒为
什么没有降临在古代的尼禄和尤利安的头上?他们回答说,原
始教会的软弱无力是她一味顺从、忠心的唯一原因。在这种
情况下,爱和恨的效果是完全一样的;而那些力图烧起皇帝
和行政官员们的怒火,挑起他们的恐惧的狂热的新教徒,则
大谈两格雷戈里对他们的合法君王的傲慢和不轨行为。在大
多数高卢教会中,他们仅只受到温和的天主教派的保护,他
们尊重那些圣徒,可并不同意那些罪过。这些普通的皇冠和
主教冠的维护者以公正、圣书和传统为准则确定事物的真实
性,并求助于拉丁人的证据和教皇本人的传记和书信。
格雷戈里二世写给利奥皇帝的两封信的原件现在还能找
到;如果我们不能说它们是雄辩和逻辑推理的最完美的典范,
它们却无疑如实展现了罗马教廷的创始人的形态,或至少是
他的伪装的面貌。“在纯净、幸运的10年中,”格雷戈里对皇
帝说,“我们每年都享受到您亲手用御笔签署的,保证忠于我
们祖先的天主教信条的圣谕,所带来的巨大恩惠。但现在,这
是何等可悲的变化!多么骇人听闻的无理行径!您现在指责
正统基督教搞偶像崇拜;而在这种指控中,您更完全暴露了
您自身的渎神和无知。对您这种无知,我们不得不采用我们
的粗鲁的风格和辩论方式:神圣书信的最初几节便已经足以
使您思想混乱了;而且,如果您进入一所文法学校,自称是
我们的宗教的敌人,那么那些天真和虔诚的孩子们也会在大
怒下把他们的破旧的课本全砸在您的头上的。”在这段很得体
的开场白之后,这位教皇便尽力采用一般说法,试图把古代
的偶像和基督教的图像区分开来。前者是假想的幻像或魔鬼,
因为那时真正的上帝还不曾以任何可见的方式显露出他的真
容。后者则是基督、他的母亲和他的圣徒们的真实形貌,他
们已通过众多的奇迹,表明这种间接的崇拜是无罪和有益的。
他必然真是非常信赖利奥的无知,因为他原可以从使徒时代
起便肯定对图像的永久使用,并允许它们的可敬的形象出现
在正统基督教教会的6次会议上。一个似乎更为可信的论据
是从目前占有的一切和最近的实践中抽绎出来的:基督教世
界的和谐已免去了召集全国会议的需要;而格雷戈里承认,这
类会议只有在一位正统基督教皇帝的统治下才会有用。他向
那罪不止于倡导异端邪说的无耻残暴的利奥推荐和平、沉默、
老老实实地接受君士坦丁堡和罗马的精神领导的政策。民政
和教会的权限由教皇划定。他把肉体归于前者;把灵魂归于
后者:正义的剑掌握在行政官员的手中:开除教会这更为凶
狠的武器则由教士团掌管;而执行他们的神圣任务时,一个
狂热的儿子将不会饶恕他们的有罪的父亲;圣彼得的继承人
可以合法地谴责人世的帝王。“你用你血腥、残暴的手,哦,
暴君!攻击我们:而我们这些赤手空拳的人则只能恳求万众
之王基督给你派来一个魔鬼,以毁坏你的肉体,拯救你的灵
魂。你凭着你的愚昧和无知公开宣称,我要给罗马下命令:我
要把圣彼得的图像砸得粉碎;格雷戈里也将像他的前任一样,
被用流放的锁链绑捆着带到皇帝的御座前来。只盼上帝开恩,
允许我踏着神圣的马丁的足迹前进!但也唯愿君士坦斯的命
运会对教会里执行迫害政策的人形成一种警告!那暴君在受
到西西里主教公正的谴责之后,也是恶贯满盈,很快被一个
家奴杀死:而那圣徒却至今仍受到西徐亚人的崇拜,他在他
们之间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