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教皇们在意大利建立起他们的自由和统治的时候,神
像,他们造反的第一动因,在东部又被恢复了。在君士坦丁
五世的统治下,民政和教会的联合力量已推倒了迷信的大树,
但并没有拔除它的老根。一切图像现在已被看成是神的化身,
一直被最虔诚的教士和女性暗中所尊崇;僧侣和女性的自愿
联合战胜了男子的理性和权威而获得最后胜利。利奥四世在
维护他的父亲和祖父的宗教方面不是那么卖力;但他的妻子,
漂亮、好胜的艾琳感染上了偶像崇拜的继承者雅典人的热情,
却不甚留心于他们的祖先的哲学。640在她丈夫在世时期,这
种情绪虽不免因受到危险和伪装的刺激而更为加剧,她也只
能尽力去保护和提升那些她从他们的洞穴里请出,安置在东
部主教宝座上的她所喜爱的一些僧人。但当她一开始以她自
己和她儿子的名义进行统治,艾琳便严厉地致力于消灭偶像
破坏者;而她为将来的迫害所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则是普遍发
布一项信教自由的敕令。在恢复僧侣地位的活动中,陈列出
数以千计的图像供公众膜拜;散布了数以千计的关于他们的
苦难和奇迹的神话。由于死亡或被免职而空出的主教职位都
由他们合法地补充进去;对世俗和教会职位最急切的争夺者
预先估计到统治者的决定而尽力对她讨好;对她的大臣塔拉
西乌斯的提升使得艾琳获得君士坦丁堡大主教职位和东部教
会的统治权。但是,全国会议的法令只能由同样性质的会议
予以推翻:她召集开会的那些偶像破坏者虽在争权夺利方面
一个个十分出色,对辩论问题却极为反感;而主教们的微弱
的声音却被君士坦丁堡的士兵和人民的呼声所增强。一年的
拖延和阴谋活动、心怀不满的军队的分离和选定尼斯作为召
开第二次正统基督教会的地点,排除了这些障碍;于是主教
派教会的信仰,又一次按照希腊人的方式掌握在国君的手中
了。留给完成这一重大工作的时间还不满18天:那些偶像破
坏者现在不是作为法官,却是作为罪犯和悔罪的人出现了:使
那个场面大为生色的则是教皇和东部主教们派来的使节;大
会决议,由主席塔提西乌斯拟定,而由350位主教通过和签
署。他们一致宣称图像崇拜完全符合圣书和理性的要求,也
符合先辈和教会会议的愿望:但他们却不敢肯定那种崇拜是
直接的,还是只是象征性的;也不能肯定神灵和基督的形象
是否有权接受同样的礼拜。关于这第二次会议的议程现在都
还存在;它可说是迷信和无知、虚假和愚昧的一件离奇的纪
念品。我这里只打算谈谈主教们关于偶像崇拜和道德修养相
比较,各自的优劣。一个僧人,以中断每日的祷告去礼拜挂
在他僧房中的一幅图片为条件,和淫乱的魔鬼达成停战协议。
他后来由于深感良心不安便去求教长老。“你宁可从此不再去
礼拜基督和他母亲的圣像,”那位为他决疑的人说,“而每天
到妓院儿去会见本市的每一位妓女,那对你会更好得多。”从
正统的荣誉,至少是从罗马教会的正统派来说,多少有些不
幸的是,召开尼斯会议的两位皇帝手上都沾有他们自己的儿
子的血。这两次会议中的第二次是得到专制的艾琳的赞同和
热烈赞助的,她对她的对手拒绝了她最初曾给予她的朋友的
宽容。在历时38年接连五代的统治中,这争斗一直激烈地进
行着,偶像崇拜者和破坏者双方互有胜败;但我这里却无意
不惮烦地细致描述那些事件的经过。尼斯福鲁斯普遍容许言
论自由并予以实行;他统治期间的这唯一一项美德却被僧侣
们指为他终于遭到尘世和永恒毁灭的根本原因。迷信和软弱
组成米哈伊尔一世的全部性格,但那些圣徒和圣像也都无能
保护他们的王座上的信徒。利奥五世穿上紫袍后,肯定了一
个亚美尼亚人的名称和宗教;而那些偶像,连同它们的叛乱
的追随者,第二次被判处流刑了。他们的欢呼声实际是批准
对一个不信神的暴君的杀害,但杀害他的凶手和他的继承人
米哈伊尔二世却从娘胎里带来弗里吉亚人的异端邪说。他试
图在竞争的双方之间进行调停;而正统基督教的倔强使他在
不知不觉中落入对方一派之中。由于胆小怯懦使他总处处采
取温和态度:但他的同样不知道害怕和怜悯的儿子提奥菲卢
斯却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残酷的一个偶像破坏者。当时的狂
热情绪处处与他们作对;那些力图挽狂澜的皇帝为公众的仇
恨所激怒并受到了惩罚。在提奥菲卢斯死后,另一个女性,他
留下守国的他的遗孀提奥多拉,终于为神像赢得了最后胜利。
她所采取的步骤是大胆而带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那他曾最后
表示悔罪的谎言为他死去的丈夫清洗了名声和灵魂;偶像破
坏派主教判定的处罚,也由挖去双眼变成了鞭打200皮鞭:那
些主教发抖了,僧人们大声叫喊,正统派的节日保存了,偶
像终于取得胜利的、一年一度的纪念。现在剩下的仅只有一
个问题了,它们是否真具有正当的固有的神圣性;11世纪的
希腊人曾一再提出这个问题;而由于这一意见最易引向荒谬
的结论,我甚感奇怪,当时为什么没有更明确地作出肯定的
答复。在西部,阿得里安一世教皇接受并宣告了,现在被正
统基督教尊为第7次全国会议的尼斯会议的决议。罗马和意
大利对于他们的父亲的声音总是顺从的;但大部分拉丁基督
教徒在迷信的大赛中却远远落在后面。法兰西、日耳曼、英
格兰和西班牙的教会则采取中间路线,处于对偶像的崇拜和
消灭两种极端的做法之间;在他们的庙宇里也陈列有各种图
像,但却并不拿它们当作崇拜对象,而只是作为生动、有用
的信念和历史纪念物。一部充满忿怒的论争的书以查理大帝
的名义编写出版:在他的批准下,一次有3万名主教参加的
宗教会议在法兰克福召开了:他们斥责偶像破坏者的疯狂行
为,但他们却更为严肃地批评希腊人的迷信,以及他们的早
已被西部的野蛮人百般鄙视的妄自尊大的会议发布的教令。
在他们之中,偶像崇拜以无声的难以觉察的速度发展着;但
改革之前,在欧洲和美洲仍然沉浸于迷信的阴云中的国家中
流行的粗鄙的偶像崇拜,却大大被偿了他们犹豫和拖延的过
失。
教皇和东部帝国的最后分离
教皇们在尼斯会议之后,在虔诚的艾琳的统治下,才终
于通过把帝国转移到不那么正统的查理大帝手中,完成了罗
马和意大利的分离。他们被迫在敌对的民族间进行选择:而
宗教却并不是他们进行选择的唯一考虑:当他们极力掩盖他
们的朋友的失误的时候,他们极不乐意和疑信参半地看到了
他们的敌人的正统基督教的美德。语言和习俗的不同使得两
个首都的仇恨永无消解之日;它们更由于70年的敌对状态而
彼此疏远。在那种分裂状态中,罗马人尝到了自由的味道,教
皇们更知道了统治的威风:现在他们如果顺从势将使自己被
置于一个忌妒的暴君的报复之下;意大利的革命已经暴露了
拜占廷的无能和残暴。希腊皇帝已恢复了偶像,但他们并没
有恢复偶像破坏者从圣彼得的继承人手中夺去的卡拉布里亚
的产业和伊利里亚的教区;教皇阿德里安还威胁他们,如果
他们不尽快放弃这一异教的做法,便将除去他们的教籍。希
腊人现在已都属于正统派;但他们的宗教却可能受到在位国
君的气息的污染;法兰克人现在一味自行其是,不过明眼人
也可以看出,他们正慢慢从利用图像转变到崇拜图像了。查
理大帝的名声受到了他的书记们在论争中态度刻毒的污损;
但这位征服者自己却能以一位政治家的气质,使自己适应法
兰西和意大利的多种不同的做法。在他四次到梵蒂冈朝拜或
拜访的时候,他在拥抱那些教皇时都表现了诚挚的友情和虔
诚;他跪在那坟墓,实际也就是跪在那使徒的图像前面,毫
无难色地参加了罗马礼拜仪式的祷告和各种活动。明智的考
虑和感激之情能容许这些教皇抛弃他们的恩主吗?他们能有
权利转移大主教区的赠与?他们有力量消灭罗马政府吗?贵
族的头衔论功绩和伟大都在查理大帝之下;他们只能通过重
新恢复西部帝国才能报答所受恩惠或保住自己的位置。依靠
这些决定性的步骤他们终于消除了希腊人的特权:从一个省
区城市的低下地位,罗马的声威将得到恢复;拉丁基督教徒,
将会在一个最高领导之下,在他们的古代都城,团结起来;这
位西部的征服者将会从圣彼得的继承人的手中接过他们的王
冠。罗马教会将会有一个充满热情的可敬的辩护人;那么这
位主教在查理大帝的权势的庇护之下,便可以光荣而安全地
行使该市政府的权力。
在罗马的异教被彻底消灭以前,争夺富有的主教管区的
活动常常会引起骚乱和流血斗争。当时人口较少,但人们却
更为野蛮,争夺得手与否更至关重要,那些渴望居于统领地
位的教会中的头面人物,对圣彼得的宝座的争夺更是十分激
烈。阿德里安一世的统治范围比他的前代和后代都更广阔;罗
马城墙、神圣的遗产、伦巴第人的毁灭,以及查理大帝的友
情,都是他的名声所获得的战利品:他暗中启迪了他的皇位
继承人,在一个狭窄的范围内展示了一位伟大皇帝的品德。他
死后仍受人尊重;但在紧接着的一次选举中,拉特兰的一位
教士,利奥第三却被选中,被阿德里安提升到教会最高官职
的他心爱的侄子却落选了。他们在4年多的时间里假装着默
许或愧悔,借以掩盖着最为阴险的报复的决心,直到有一天
大队人马游行时,一帮疯狂的反叛分子驱散了手无寸铁的群
众,直接对神圣的教皇进行攻击和伤害。但他们企图杀害他
或使他失去自由的打算也许由于他们自身的混乱或犹豫却没
有得逞。利奥被认为已死给抛在路边:他只是由于失血过多
而昏迷过去,在他醒过来后,他完全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和视
力;这一自然事件更被用来增加了他恢复说话能力和视力的
神奇性,因为他已两次被刺客的刀夺去这方面的能力了。他
从监狱中逃到了梵蒂冈;斯波莱托公爵赶去救他,查理大帝
对他受伤颇感同情,因而在他在威斯特伐里亚的帕德本的营
帐里,接受或召见了这位罗马教皇。利奥带着一个由伯爵和
主教组成的委员会,他们是他安全的保证和他无辜的见证,返
回阿尔卑斯山;撒克逊的征服者一直拖到第2年才亲自来完
成这一神圣的职责,完全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在他第4次也
是最后一次的进香活动中,他在罗马受到了一个皇帝和教皇
应受到的荣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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