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称,“恺撒·奥古斯都早已有明令,全世界的人都应当交纳
税款。”
查理四世和奥古斯都的比较
如果我们抽去奥古斯都和查理四世两人之间的时间与空
间距离,我们发现,这两位恺撒将形成极为引人注目的强烈
对比:那波希米亚人是尽力装模做样,以掩饰自己的虚弱,而
那位罗马人却是在谦虚的伪装下隐藏着自己的强大。作为他
的胜利的军团的首领,统治着自尼罗河和幼发拉底河至大西
洋的海面和陆地,奥古斯都却自称是他的国家的仆人,和他
的同胞们完全平等。而那位罗马和它所属省份的征服者,却
要在人民中和法律上保留户籍官、执政官和大法官的形式。他
的意志实际是全人类的法令,但在宣布那些法令的时候,他
却借用元老院和人民的声音;是在他们的命令下,他们的主
子才接受和再接受了治理共和国的委托。在他的穿着、他的
家庭生活、他的头衔和他的全部社会生活职能上,奥古斯都
始终维持着一个普通罗马人的形象;而他的最乖巧的谄媚者
却始终不会忘记他的那个在专制统治下的永远不变的王国。
伊斯兰教的来临
第五十章
阿拉伯概况。
阿拉伯人的特性和宗教。
穆罕默德的兴起。
他的戒律。他从麦加逃往麦地那。
他对不信其教的人的宣战。
穆罕默德之死。
他的为人和私生活。对他的影响的估价。
在追踪君士坦丁堡和日耳曼的恺撒们逃跑的足迹达600
多年之久以后,我现在在赫拉克利乌斯统治时期,在希腊王
国的东部边境落下脚来。在这个国家因波斯战争弄得民穷财
尽,教会也被内斯特派和一性论者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穆
罕默德,一手持剑,一手持古兰经,在基督教和罗马的废墟
上建立起了他的宝座。这位阿拉伯先知的才能、他的民族的
特性和他的宗教的精神,都和东部帝国的衰亡有一定关系;现
在我们的目光正好奇地注视着,那些最令人难忘的,在世界各
民族的性格上留下新的不可磨灭的印迹的革命运动。位于波斯、
叙利亚、埃及和埃塞俄比亚之内的一块空地
上,阿拉伯半岛可以说是一个宽大的但不十分规则的三角形。
从北部位于幼发拉底河上的贝勒斯一点开始,整个1500英里
的一条线直到曼德海峡和乳香产地,中间从东到西,从巴士
拉到苏伊士,从波斯湾到红海的腰部宽度大约为这长度的一
半。这三角形的两边渐渐越来越宽,到了南端的底边面向印
度洋的海岸,已足有1000英里了。半岛的整个面积约为德国
或法国的四倍有余;但其中极大一部分完全属于一般所说的
岩石和沙漠地区。甚至塔塔尔的荒野也由自然之手装点着巨
大的树木和繁茂的丛林;使得来到这里的孤身游客置身这些
植物生命之中,也可略解孤独和寂寞之感。但在阿拉伯的荒
野中却只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穿插着几处险峻、光秃秃的山
岭;而且这沙漠地面,无遮无挡,整天受着强烈的热带太阳
的直接暴晒。这里的风,特别是从西部吹来的风,不仅不能
给人以凉爽的快感,却带来一股有毒,甚至能致人死亡的瘴
疫之气;那被风一时垒起一时又摊平的沙丘,被比作大海的
波涛,一阵旋风吹过,曾把一整个商队,一支大军,全部掩
埋其中。人人都可以共同享用的水在这里是大家追求和争夺
的对象;木材在这里是如此稀少,人们必须想出特殊办法来
用以保存和传播火种。阿拉伯没有可以通航的河流,来浇灌
土地,向附近地区运出它自己的物产:从山上暴发的山洪都
被干涸的大地吸收:那些极少见的在困苦中挣扎的植物,罗
望子树和金合欢都扎根在岩石缝中,靠夜间的露水滋养;极
稀有的一点雨水被收集在水坑和水沟中:水井和泉水是沙漠
中的秘密宝藏;到麦加去的朝圣者,在许多天干渴、燥热的
旅行之后,找到一片从硫黄或盐碱地流过的清水,又发现那
味道令人无法下咽。这便是一般阿拉伯气候条件的真实写照。
痛苦的经历加强了局部或暂时的快乐的价值。一片遮阴的小
树林、一片绿色的草地、一溪清水便足以向这块能为他们和
他们的牛群提供食物和嬉游场所,能激励他们勤奋地种植棕
榈树和葡萄的福地,招来一群阿拉伯人在此定居。印度洋海
滨的高地,因有十分充足的树木和水而显得与众不同:这里
的气候更为温和,水果更为鲜美,人畜都更为兴旺:土地的
肥沃召来勤劳的人们的热心的劳作,并给他们以适当的报酬;
得天独厚的乳香和咖啡的生产,在不同的时代,吸引着世界
各地的商人。如果和半岛的其它部分相比较,这一与世隔绝
的地区真称得上是一片福地;那由于对比而产生的奇幻的色
彩,更由于遥远而令人神往。自然正是为这个人间天堂保留
下了她的最难得的恩惠和她的最完美的匠心:当地人民被认
为具有彼此不相容的既奢华又纯朴的福份:那里的土壤中饱
含着黄金和珠宝,海上、陆地都学会随时喷射出香甜的香料
的气息。这种沙漠地带、岩石地带和福地的划分,虽然希腊
人和拉丁人都十分熟悉,而阿拉伯人自己却毫无所知;颇有
些奇怪的是,尽管这地方的居民及其所使用的语言始终未变,
而它却竟然丝毫没有保留下古代地理的遗迹。巴林和阿曼的
滨海地区与波斯的领土相向。也门王国表明了阿拉伯肥沃地
的边界,或至少是表明了它所在的位置:勒吉德这个名称一
直延伸到包括该岛的全部空间;而穆罕默德的出生则表明赫
贾吉省位于红海之边。
人口的多寡总是受到生活资料多少的控制;一个土地肥
沃、人民勤劳的省份的居民的数目可能超过这个巨大的半岛
上的居民。沿着波斯湾、印度洋,甚至红海边,Ichthyophagi,
或食鱼人不停地游荡,寻找他们的不保证总能找到的食物。在
这种难以称为社会的原始的卑贱的状态中,这些人兽没有技
术,没有法令,甚至也没有语言,不明是非,和其它畜类几
乎很难有什么区别。一代一代,一个时期又一个时期可以无
声地不留痕迹地向前滚去,而这个无助的民族却因贫穷和捕
鱼活动使他们只能在狭窄的海边生存,而无法繁衍其后代。但
是,在古代一个较早时期,绝大部分阿拉伯人确曾走出这一
困境;由于光秃秃的荒野无法维持一群狩猎人民的生存,他
们很快上升到更有保障、更适宜的牧民生活状态。沙漠地带
的游牧民族也一律过着和这完全相同的生活;在现代贝多维
恩人的生活图景中,我们可以探寻出他们的祖先的遗迹,他
们,在摩西或穆罕默德时代,住在同样的帐篷中,把他们的
马匹、骆驼和羊群赶到同样那些泉水和草场上放牧。由于我
们控制一些有用的牲畜,我们的劳累减少了,而我们的财富
却增加了;而阿拉伯的牧人却完全占有了一个忠心的朋友和
勤劳的奴隶。按照一位自然学家的说法,阿拉伯是真正的最
早出现马的国家;那里的气候最有利于这种慷慨的牲畜的生
存,这还不在于长成大个儿,而是在精神和行走速度方面得
到充足的发展。巴巴利、西班牙和英格兰种马匹的优越完全
来之于同阿拉伯种的杂交:贝多维恩人以近于迷信的谨慎保
留下了那一纯种的荣誉和声望:种马卖得十分昂贵,但母马
几乎从不外运;在部落中,生下这么一头名贵的小马,乃是
一件值得欣喜和互相称赞的事。这类马是在帐篷之中,以亲
切的关怀和孩子们一起调教起来的,因而都有温驯、热爱主
人的特性。它们只习惯于行走和奔驰:它们没有因经常受到
马刺和马鞭的刺激而变得麻木不仁:它们总积蓄精力以备逃
跑或追逐之用:但它们一旦感觉到手掌或马蹬的拍打,便立
即会一阵风似地向前奔去;如果它们的朋友在奔跑中跳下马
来,它们会马上站住不动,一直等到他重新上马坐好。在非
洲和阿拉伯的沙漠中,骆驼是一种神圣的珍贵的礼物。那种
强壮、极有耐性的牲口可以不吃不喝在几天的时间里照常行
进;这些身上打有被奴役的印记的动物,可以用它们的第五
节胃作为水库储存一大袋清水:大个子骆驼可以负载1000
磅;而一种个子较小更为灵敏的单峰骆驼,在赛跑场上最快
的马也追不上。骆驼不管死的活的,全身几无一处不能为人
所用:母骆驼产奶极多,而且营养丰富:小骆驼的嫩牛,味
道不次于小牛肉:从它们的尿中可以分离出一种价值极高的
盐:粪便可以用作燃料:身上一年一度脱落又新生的驼毛被
贝多维恩人就那么编织成衣服、家具和帐篷。在雨季,他们
吃些沙漠中少有的数量不多的青草:在炎热的夏天和一切都
断绝的严冬,他们把帐篷移到海边,到也门的山上,或到幼
发拉底河谷一带,常常还冒着极大的危险,光顾尼罗河岸和
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人的村庄。流浪的阿拉伯人的生活是充满
危险和苦难的生活;尽管有时候通过抢劫或交易,他们也能
占有一点工业产品,但一个普通的欧洲人所占有的更实际、更
能让人开心的奢侈品,也远在带领一万头马在荒野中奔跑的
最骄傲的酋长之上。
然而,我们也许可以看到,在西徐亚部族和阿拉伯部落
之内有一个极重要的不同;因为后者有许多人都集中在市镇
中,被人雇用去从事手工和农业劳动。他们的部分时间和精
力仍然用于经营他们的牛群:不论在和平和战争时期,他们
都和他们的沙漠中的弟兄相混在一起;贝多维恩人从这种有
用的交往中,可以得到一些他们所缺少的东西,和一些最原
始的技巧和知识。在阿拉伯半岛,按阿布尔贾达所列举的42
个城市中,最古老和人口最多的都在幸福的也门:萨阿那的
高塔、墨拉布的奇妙的水库,都是霍墨里特斯的国王们修建
的;但他们的渎神的色彩,却被红海附近相距270英里的麦
地那和麦加先知的荣光遮掩住了。这些神圣地点最后一个希
腊人称之为马科拉巴;这个名字的字尾表明它的宽大,而实
际上,在它最兴旺的时期,也从不曾在范围和人口方面超过
马赛。必有某种暗藏的动机,也可能与迷信有关,促使当时
该城的建造者选择了这么一个没有发展前途的地点。他们在
三座荒山脚下的一片长不过两英里、宽不过1英里的平原上,
修建起他们的用泥和石头垒起的住房:地面是一块大岩石,
水,甚至包括泽姆泽姆圣井中的水,都是苦涩和混浊不清的;
牧场离城市极远;葡萄要从70多英里以外的塔耶夫运来。曾
在麦加进行统治的科瑞希特人的名声和精神,在阿拉伯各部
落中傲然独立;但他们的贫瘠的土地却拒绝接纳农业的操劳,
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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