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2世纪,所有基督教国家中还只有希腊养有靠天生本领的
虫子和靠后天学艺的工人,能够生产出那种奇妙的奢侈起来。
可是,这秘密终于被灵巧、勤劳的阿拉伯人偷去;东部和西
部的哈里发不屑于向异教徒借用他们的工具和设备;而西班
牙有两座城市,阿尔梅里亚和里斯本,已以制作、作用,也
许还有出口丝织品而闻名。它首先被诺曼人传入西西里;这
一贸易的引入使得罗杰的胜利截然不同于各个时代的一成不
变、毫无结果的敌对行动。他的军事副手在对科林斯、雅典
和底比斯肆意掳掠之后,上船时带走大队被俘虏的男女织工
和工匠,这对他的主子自是一批值得庆贺的战利品,而对希
腊皇帝可是极大的耻辱。西西里的国王对这礼物的价值自然
深有所感;因而在清点俘虏时他仅只收下了底比斯和科林斯
的,按那位拜占廷历史学家的说法,在一个野蛮人主子的管
制下,像伊里特利亚人为大流士干活时一样卖命的男女手工
业工人。在巴勒莫宫殿之内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建筑专为供这
批勤劳的人使用;他们的技艺然后又传给他们的子女和学徒,
以满足西方世界越来越增长的需要。西西里纺织业的衰败可
心归咎于岛上的骚乱和来自意大利城市的竞争。在1314年,
卢卡,在她的姊妹共和国中,独自垄断了这一获利丰厚的行
业。一次内部大变革使得那些手工业工人散落到佛罗伦萨、威
尼斯、米兰,甚至阿尔卑斯山对侧的国家;在这一事件13年
之后,摩德纳的法令还责令种植桑树,随时调整生丝的税率。
北部的气候对于养蚕不十分相宜;但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工业
却靠意大利和中国供给产品而富了起来。
我必须重提一下由于当时所留下的资料模糊而稀少,使
我很难据以对希腊帝国的税收、岁入和资源情况作出正确判
断。从欧洲和亚洲的每一个省份,金银的河道向着那皇家的
大水库中长年不断地倾入大批的金银。树枝从树干的分离更
增加了君士坦丁堡的相对重要性;专利的原则使国家从属于
首都,首都从属于皇宫,皇宫从属于皇帝个人。一个在12世
纪时曾到东部旅游的犹太人对于拜占廷的富有简直感到眼花
缭乱。“正是在这里,”图德拉的本杰明说,“在这城中之王的
地方,希腊帝国的各种贡品一年年在这里堆积,那些高耸的
塔楼里都装满了大批名贵的丝绸、紫色染料和黄金。据说君
士坦丁堡每天向君主交纳两万块金币,而这钱都是从店铺、市
场和经常从水路或陆路来到这首都的波斯和埃及、俄罗斯和
匈牙利、意大利和西班牙商人那里征收来的。”在一切有关金
钱的问题上,一个犹太人所讲的话无疑是很可信的;但这样
365天便共将生产出每年不少于700万英镑的收益,我便想
到至少应把希腊日历上的许多节日完全减去。提奥多拉和巴
西尔二世所积蓄的大量财富可以让人对他们的供给和资源大
致有一个虽不肯定但却非同一般的概念。米哈伊尔的母亲,在
她退隐到教堂中去以前曾试图完全公开他的忘恩负义的儿子
所实际继承的财产的总数,以阻止或揭露他的挥霍无度;10.
9万零磅黄金和30万磅白银是她自己和死去的丈夫共同节
约的成果。巴西尔的贪婪的名声是并不在他的勇敢和幸运的
名声以下的:他的胜利的军队总及时得到报酬和奖金却完全
没有触及他埋藏在皇宫地道下面的20万磅黄金(约合800万
英镑)。如此积累财富的做法和思想是和现代政策根本不相容
的;我们更倾向于通过利用或滥用公共信誉来计算国家财富。
然而一个对敌人凶狠的国王,一个受到她的同盟尊重的共和
国却会仍然紧抱着这古老的原则;而二者却都能达到在军事
上强大和获得国内安宁的目的。
皇 宫
不论为了国家眼前的需要消费掉什么,还是为了国家将
来的用途保留下什么,首要的最神圣的需求是保证皇帝的排
场和欢心;只有他自己的判断能确定他的私人开销将是多少。
君士坦丁堡的王公们都已远远离开了简朴的自然状态,然而,
随着岁月的迁移,由于爱好或出于追求时髦,他们也想着要
离开乌烟瘴气的首都去享受一番更清新的空气。他们对农村
的酒节极感兴趣,或者假装着有兴趣:他们愉快地去打猎或
在更安静的活动钓鱼中度过他们闲暇的时光;在夏日盛暑时
间,他们可以躲开太阳的暴晒,而受到凉爽的海风的爱抚。亚
洲和欧洲的海岸边和小岛上到处是他们的壮观的别墅;但它
们并非冷静地把自己掩藏起来,并以之装点自然景色。它们
的花园的大理石结构足以暴露主人的富有和建筑师的辛劳。
一代代继承的损耗和损失使得许多房子的皇家所有者在城区
和郊外,其中有12处已转手归政府的大臣所有;但大皇宫,
那皇家住处的中心,在11个世纪的长时间中一直固定在竞技
场,圣索菲亚教堂和通过一层层砖台直下到普罗蓬提斯海边
的花园之间。君士坦丁一世的原始建筑完全是仿造古罗马或
对比着古罗马建造的;他的几代继承人的逐步改进企图要与
旧世界的奇观比美,而在10世纪时拜占廷皇宫,在气势、宏
伟、富丽方面无疑更胜一筹,至少引起了拉丁人的钦羡。但
如此众多的时代的劳力和财力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
的建筑群体:其中每一项建筑都表现了它的时代和建造人的
特征;空间的不足使我们只得原谅当政的帝王,也许暗中十
分欣喜,不惜拆毁他的先辈的建筑以便自己另建。节约的提
奥菲卢斯皇帝在家庭生活的奢侈和豪华方面,却并不怕随意
花销。一个在阔绰和慷慨方面曾使阿巴西德人都感到惊奇的
受宠的使臣,在回来的时候,竟献上了一座巴格达的哈里发
新近刚在底格里斯河畔修建的宫殿的模型。按照这模型马上
建造了一座较之更好的宫殿:提奥菲卢斯的新建筑附有花园
和五座教堂,其中一座更特别高大和华丽:它上有三重拱顶,
鎏金的铜屋顶安置在意大利产大理石的石柱上,墙面也镶着
各种颜色的大理石。在教堂的正面是一个半圆的仿希腊的
sigma,并直用其名称的,用15根弗里吉亚石柱支撑着的门
廊,地下拱道也是如此。门廊前的广场中间有一眼泉水,泉
池的四周全用白银镶边。在每个开放的季节开始的时候,池
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皇帝用来招待平民,任他们食用的上
等水果。他非常高兴自己能坐在一个安置在一个大理石高台
上的满是珠光宝气的皇座上,观看这热闹非常的场面。在他
的宝座下边坐着他的卫兵的长官、行政官员和马戏班的各派
首领;下边的台阶上站满了人民群众,在他们下面的场地上
则挤满了跳舞、唱歌和表演杂耍的人。广场四周是法院的大
厅、军火库和各种办事机构和娱乐活动的办公房;那紫袍间
是由于女王每年亲手在这里分发红色的和紫色的袍子而得
名。那一排排的房屋都随季节的不同各有用场,里面全都装
点着大理石和斑岩石、绘画、雕刻和拼接画,以及大量的金
银珠宝。他的无边的慷慨让他尽情利用了当时可以提供的最
佳艺术师的才能和辛劳;不过雅典人的典雅却厌恶他们的那
种轻率的花费巨大的成品;一株枝叶扶疏的金树上栖息着众
多会歌唱的小鸟儿,两头和真狮一样大用金子铸成的狮子外
貌和发出的吼声都与它们的林中的弟兄一般无二。巴西尔和
科南努斯王朝的提奥菲卢斯的继承人们雄心勃勃地想要在自
己的住处留下一些纪念物;宫殿的最豪华、庄严的部分被称
作triclinium。富有和高贵的希腊人,适当地稍加节制,全
试图模仿他们的君王。当他们骑着马,穿着绣花丝袍从街头
走过的时候,连国王的子女都会弄不清他们是什么人。伯罗
奔尼撒的一位曾照管过马其顿的巴西尔幼小时的财产的贵妇
人,出于柔情或虚荣决心要去拜访一次她的伟大的养子。从
帕特雷到君士坦丁堡行程500英里,她的年纪或懒散性情使
她不能忍受马背上或车上的疲劳;一种丹尼尔的软兜或软床
便弄来用10个健壮的奴隶抬着她。而由于每一班抬的时间很
短,竟准备了一个经过挑选的300人的队伍专司其事。她在
拜占廷皇宫里受到皇母和皇后般的接待;不管她的钱来自何
处,她送的礼物可无愧于皇家的气度。我上面已经讲了伯罗
奔尼撒的无比精巧离奇的手工艺品,还有麻织、丝织和毛织
品;但她的最出色的礼物却是300美貌的男童,其中100名
已被阉割过;“因为她不会不知道,”那位历史学家说,“宫中
之适宜于此类昆虫,更甚于牧人家奶房之适宜于夏季的苍
蝇。”在她活着的时候,她把她在伯罗奔尼撒财产大部分都捐
赠出去。在她的遗嘱中,她确定由巴西尔的儿子利奥作她的
全面继承人。在对这笔遗产进行过交接之后,皇家的领地又
多了80个村庄或田庄,有3000名丹尼尔的奴隶被他们的新
主人给以自由,并作为殖民移居到意大利海岸边去。从这位
贵妇人的例子我们也可以大致估计皇帝们的富有和阔绰了。
然而,我们的享受总是受到极大的限制的,而奢华的生活,不
论其价值如何,靠自己私有的财产,总比靠经管的公共财富
更心安理得、更安全。
在一种抹平贵族和平民出身差异的专制政体中,君王是
唯一的一切荣誉的源泉;不论在宫中还是在帝国中,一个人
的地位高低完全凭他一时的心愿赐给的头衔和职位。从韦伯
芗到阿列克塞科南努斯的1000多年的时间中,在奥古斯都
这个最高级的头衔便随便传与当政的国王的儿子或兄弟之
后,恺撒已成为第二把手,或至少是稍逊一筹的人物了。为
了回避而又不致违反他对一个强有力的共事人,他的一个姊
妹的丈夫的诺言,并为了能奖赏他的弟兄伊萨克的忠诚而又
不致给自己弄来一个平起平坐的伙伴,狡猾的阿列克塞又从
中插入一个新的高级职员位。灵活多变的希腊语容许他把奥
古斯都和皇帝(Sobastos和Autocrator)合而为一,而这拼
合的词又是一个十分响亮的头衔Sebastocrator。他被提升到
位于恺撒之上的皇座的第一层;群众反复呼叫他的名字,他
和君王仅在头部和脚下的装饰上有所不同。只有皇帝可以着
紫色或红色的高统靴,可以戴仿造波斯国王的帽子式样制作
的王冠或三重冕,这是一个布制或丝绸制的尖顶高帽,上面
几乎缀满了各种珠宝:帽顶上有一个平放的圆圈和两个黄金
拱门:最上面在两拱门相接的地方是一个圆球或十字架,两
串或两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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