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换上一匹马给打发走了;这一侮辱事件一直没让帝国的
军队知道。但在接下去的两次战斗中,更沉重的打击使他们
彻底领教了对手的利害。在坎尼平原上亚洲人一见到法兰克
的亡命之徒就纷纷逃窜;伦巴第公爵成了俘虏;阿皮利亚人
默认了一个新的统治;只有巴里、奥特朗托,布隆杜西乌斯
和他林敦四个地方,在这希腊的大劫难中幸免于难。诺曼政
权的建立可以从这一时期算起,它很快便将新建立的阿韦尔
萨殖民地吞并了。通过投票选出了12位伯爵;他们选举的依
据是年龄、出身和功劳。他们各自的特殊地区的贡金全都归
他们使用;每一位伯爵可以在自己的领地上,优先于自己的
臣仆,建起一座防卫工事。位于该省中心的墨尔菲的公共居
住地被保留作为共和国的都城和堡垒;12位伯爵每人分得一
处房子和一块单划出的地方;国家大事由这个军事元老院掌
管。其中最高的一位,作为他们的统帅和将军,被授予阿普
阿亚伯爵的称号;这一殊荣被授予了,用当时人的话说,战
场上的雄狮,社交中的羔羊和议会中的天使铁臂威廉。有关
他的同胞们的表现有一位当代的民族历史学家曾详加描述。
“诺曼人,”马拉特拉说,“是一个狡黠而热衷于复仇的民族;
善于辞令和伪装似乎是他们祖传的天性:他们可以屈膝逢迎;
但是,如果不受到法律的约束,他们便会完全放纵自己放荡
的天性和情欲。他们的君王假装着赞美人民的慷慨;人民则
在贪婪和慷慨之间奉行中间道路,或者说是尽量调合这两个
极端;在他们对财富和统治权的渴求中,他们轻视他们已经
拥有的一切,却一心向往他们求之不得的东西。兵器和骏马、
豪华的衣着,打猎和放鹰活动都是诺曼人所十分喜爱的;但
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却能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耐力容忍
着各种严酷的气候和艰苦的军事生活。”
阿皮利亚的诺曼人被夹在两大帝国之间,而根据当时的
政策,他们的土地是他们从日耳曼或君士坦丁堡的君主那里
得到的封地。但这些冒险分子的最可靠的权利是征服;他们
从来不爱人,也不信任人;他们也从不被人所信任或爱;君
主对他们的蔑视中掺杂着恐惧,而当地人对他们的恐惧中又
掺杂着憎恨和愤怒。任何一件引起人们兴趣的东西,一匹马、
一个女人、一座花园,都能挑起和满足这群外族人的掠夺的
欲望,而他们的头领的贪婪只不过被加上了抱负和荣誉一类
更好听的名目而已。12位伯爵有时还联合起来共行不义;他
们的内部争吵无非为了争夺人民的战利品;威廉的美德与他
一起埋进了坟墓;而他的弟弟和继承人德罗戈更善于领着他
的伙伴们去作战,却无能制止他们胡作非为。在君士坦丁
摩诺马库斯的统治下,拜占廷朝廷出于政策需要,而非出于
仁慈,试图使意大利摆脱掉这个比一帮野蛮人更可恶的积年
的祸害;于是为此目的,梅洛的儿子阿戈斯被授予了最高的
头衔和最广泛的使命。对他的父亲的怀念可能使诺曼人对他
另眼相看,在为他们自己和公众所受的伤害进行报复,平息
马尼阿斯的叛乱中,他已曾得到他们自愿前来效劳。君士坦
丁计划要把这块好战的殖民地从意大利的省区移植到波斯的
战场上去,而梅洛的儿子却把希腊的黄金和工业品,作为帝
国的第一批慷慨奖赏,分发给了那些首领。但他的这一手遭
到了阿皮利亚的征服者的反感和反对而加以阻止:他的奖赏,
或至少是他的建设,遭到了否决,可是他们全都拒绝放弃他
们已到手的东西,和在遥远的将来分享亚洲的财富的希望。在
说服的办法被验证无效之后,阿戈斯便决定采取强迫或毁灭
的办法:拉丁的兵力被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并在教皇和东
部和西部的两皇帝之间订立了进攻同盟。现在占据圣彼得宝
座的是利奥九世,他是一位思想简单的圣徒,生性极容易自
欺欺人,他的受到崇敬的身份使他可以,以虔敬的名义,使
任何与宗教信仰不相容的东西神圣化。他的人性受到一个被
伤害的人民的抱怨或谩骂的影响;这伙不敬神的诺曼人早已
中止了对什一税的支付,而对这些对教会的批评不予理睬的
渎神的强盗,是完全可以合法地拔出世俗之剑,加以惩处的。
作为一个出身日耳曼贵族并与皇族有血统关系的日耳曼人,
利奥可以自由出入亨利三世的皇宫,并得到他的信任,为了
寻求兵力和盟友,他凭着一股热情从阿皮利亚跑到萨克森,从
易北河跑到第伯河。在他这样进行作战准备的时候,阿戈斯
则无所顾忌地使用他的秘密的罪恶武器:一群诺曼人成了他
进行对公众或私人报复的牺牲品,勇敢的德罗戈也在一所教
堂里被谋杀了。但他的弟弟汉弗莱,阿皮利亚的第三位伯爵,
继承了他的精神。凶手受到了惩罚,梅洛的儿子也受伤并被
推翻,他被赶出战场,羞愧难当地逃往巴里的城中等待着他
的迟迟不来的盟军的救援。
然而,君士坦丁的力量在一次土耳其战争中被削弱,亨
利意志薄弱,优柔寡断,而教皇在翻越阿尔卑斯山归来时也
没有带着一支日耳曼大军,却只有一支700个士瓦本人和少
量洛兰自愿兵的卫队相伴。在他从曼图亚到贝内文图姆的长
途行军中,一大群卑贱和杂乱的意大利人加入到那神圣的旗
帜之下来;以致教士和强盗睡在同一个营帐中,帐前杂乱放
着长矛和十字架,而这位军人圣徒在指挥行军、安营和作战
时则背诵着他年轻时学过的圣经。阿皮利亚的诺曼人在战场
上仅能集结不过3000骑兵和少量的步兵;判逃的当地人拦截
了他们的粮草和退路;他们的那从不知道惧怕的精神一时间
被迷信的恐惧所制服。在利奥怀着敌意来到时,他们全毫不
以为耻和毫不勉强地跪倒在他们的精神之父的面前。但是教
皇却毫不留情;他的高大的日耳曼人竟一味嘲笑他们的对手
的矮小,这些诺曼人还被告知,处死和流放是他们仅有的两
条路。他们耻于逃跑,而且他们之中大多数已有三天三夜没
有吃任何东西了,他们全明确选择了更痛快一些也更光荣的
死。他们登上基维特拉山,冲下平原,兵分三路向教皇的军
队冲来。在左路和中路,阿韦尔萨的理查德伯爵和罗伯特,那
著名的吉斯卡尔,对那些毫无作战纪律,打不过拔腿便跑的
意大利军队进行攻击、将它击败、击溃并乘胜追击。领导右
翼骑兵的勇敢的汉弗莱伯爵遇到了较大的考验。一直有人说
日耳曼人不善于摆弄马匹和长矛,但如进行步战他们却形成
一个强大的攻不破的方阵,无论是人,还是战马,还是铠甲,
都抵挡不住他们的双把的长刀的威力。在经过一场激战之后,
他们被前去追杀、中途返回的那支队伍所包围,带着敌人的
敬仰与复仇的满足死在他们的阵地上。基维特拉的城门为了
不让逃跑中的教皇进城,关闭起来,而他却被虔诚的征服者
追上,他们亲吻他的脚请求得到他的祝福和赦免他们的罪恶
的胜利。那些士兵在他们的敌人和俘虏中看到了那位基督的
代理人;而尽管我们可以猜测,他们的首领必有他们的政策,
但也很可能他们也已受到普遍存在的迷信思想的感染。在私
自安静呆着的时候,这位善意的教皇悔恨不该让这么多基督
教徒流淌他们的鲜血,而且这责任完全在他;他感到是自己
制造了这些罪恶与丑行;而由于他的这一行动已告失败,他
的不恰当的尚武精神受到了普遍的谴责。他带着这种心情倾
听了订立一份优惠的和约的条款,撤消了他曾作为上帝的事
业大加鼓吹的联盟,并批准了诺曼人过去和将来的一切征服
的合法性。不管它们是被用什么方法篡夺的,阿皮利亚和卡
布里亚反正已成为君士坦丁的赠与和圣彼得的遗产的一部
分:这教皇和那些冒险分子之间的一授一受活动,使双方的
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他们许诺使用宗教和世俗的一切力量相
互支持,后来又规定为每块可耕地支付12便士的贡金或迁出
租金,而自从这一重大交易之后,那不勒斯王国在700多年
中便一直是神圣罗马教廷的采邑。
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征服活动
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家世有人说是出身于诺曼底的农民
家庭,也有人说是出身于公爵家庭:前一说来之于一位希腊
公主的狂傲无知;后一说则来之于意大利臣民的无知和谄媚。
他出生于一个属于下诺曼底的库唐斯教区的valvassors或
bannerets民族;欧特维尔城堡是他们的体面的居住中心;他
的父亲坦克雷德在公爵的宫廷和军队里颇有名望,他带着10
名士兵或骑士在军中服役。他的堪称门当户对的两度婚姻使
他成为12个儿子的父亲,这些孩子都在家中由他的第二个妻
子一视同仁的加以教育。但是一块狭小的产业不足以维持这
个人口众多、人丁兴旺的家庭;他们在邻近地区看到了贫穷
和不和引起的纷争,因而决心从对外战争中捞一些更光荣的
遗产。让两个人留下来为这个家族传宗接代并照看年迈的父
亲,其余十几个兄弟在相继成年时都离开城堡,越过阿尔卑
斯山,加入到阿皮利亚兵营中的诺曼人的队伍中去。他们中
年长一些的曾受到民族精神的激励,而他们的成功又鼓舞着
他们的弟弟们;而其中三位最年长的,威廉、德罗戈和汉弗
莱都完全够资格成为他们的民族的首领和一个新共和国的创
始人。罗伯特是他父亲第二次结婚所生的7个儿子中最年长
的,即使是他的敌人也忍不住会称赞他,具有一位战士和一
位政治家的英雄气质。他的高大的身材比他的部队中最高个
儿的还要高;他的四肢长得既强壮又健美,十分匀称;直到
暮年他还一直保持着精力充沛的健康的身体和令人肃然起敬
的形象。他的肤色红润,肩膀宽阔,长长的亚麻色的胡须,目
光炯炯有神,他的声音像阿喀琉斯一样能在混乱的战场上令
人慑服。就是在那比较野蛮的骑士时代,这一类的气质也常
为诗人或历史学家所注意;他们可能会描绘说,罗伯特可以
同时右手舞剑,左手挥戈,且同样熟练自如;说他在基维特
拉战斗中曾三次落马,而在那难忘的一天行将结束的时候,谁
都判定,把两军士兵都算在内,他应夺得最勇敢者的锦标。他
的雄心壮志建立在对自己的高超价值的认识上;在追求伟大
的业绩的过程中,他从不曾因考虑是否合于正义而踌躇,也
很少为慈悲之心所动;尽管他对名声也并非全不在意;在考
虑应采取公开还是秘密手段的时候,他永远只以眼前利益为
依据。吉斯卡尔这个姓是专用于这位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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