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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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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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前一直禁食。一群伊斯兰托钵僧拜访了军营,向士兵

灌输人人要争当烈士的思想。而且保证他们可在天堂的河流

和花园中,拥抱那些黑眼睛的童女,度过永远不死的青年时

光。穆罕默德主要更看重世俗的、看得见的赏赐。他许诺给

获胜的部队双倍的饷金;“这座城市和它的建筑,”穆罕默德

说,“都是我的;但我一定将俘虏和缴获物、金银财宝和美女,

全都拿来作为你们的英勇的奖赏;愿你们人人富有、幸福。许

多地方将成为我的帝国的省份:那首先登上君士坦丁堡城墙

的勇士将被奖以掌管最美好、最富有的省份;我的感激之情

将加之于他的荣誉和财富,都会超出他自己的希望。”诸如此

类的强烈刺激在土耳其人心中形成一股高涨的,置生死于度

外,跃跃欲试的热情:整个穆斯林军营中回响着“上帝就是

上帝,仅只有一个上帝,”和“穆罕默德就是上帝的使徒,”的

吼叫声;从海上到陆上,从加拉塔到那7座塔楼,到处都闪

烁着他们的篝火的火焰。

而在基督都徒们的一边,情况可就全然不同了;他们大

声而无力地抱怨着,哀叹自己所犯的罪行或即将受到的惩罚。

圣母的天神般的圣像早已在庄严的游行队伍中展示过,但他

们的这位恩神对他们的祈求却充耳不闻:他们责怪皇帝过于

固执,不肯及时投降;只想着自己的前途不堪设想;羡慕被

土耳其人奴役可能带来的休息和安全感。最高贵的希腊人和

最勇敢的盟军战士全被召往皇宫,让他们准备在28日夜晚各

尽职责、不畏凶险,参与那次总攻击行动。佩利奥洛格斯的

最后一次讲话实际就是埋葬罗马帝国的悼词:他保证,他召

唤,并徒劳地企图鼓起那在他自己的头脑中已经破灭的希望。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冷漠无情、阴森可怖的;对那些为他

们的国家战死的英雄,不论是福音书还是教会都从不曾提出

过任何明显的补偿。然而,他们的君主的榜样作用和被围的

困境,却给这些战士增添了绝望的勇气;当时就在这悲伤的

会议现场的历史学家弗兰札以亲身感受描述了这一可悲的场

面。他们哭泣,他们拥抱:全都置自己的家庭、财产于不顾,

他们决心献出自己的生命;每一位离开会场回到自己岗位的

军官都整夜警惕而焦虑地守望在堡垒上。皇帝和他的几位心

腹走进了再过几个小时就将变为一所清真寺的圣索菲亚大教

堂;并带着眼泪和祈祷,虔诚地接受了神圣的圣餐。他在回

响着哭泣和叹息声的宫中休息了片刻,祈求所有他可能伤害

过的人原谅;然后骑着马去视察岗哨并观看敌人的动静。最

后一位君士坦丁的苦难和毁灭,比所有拜占廷恺撒们的长久

繁荣,更充满了光辉。

对君士坦丁堡的占领

偷袭者有时可以借助于黑暗的混乱而获得成功;但在这

次全面的大进攻中穆罕默德的军事判断和占星学知识却使他

等待到明天,等到那难忘的基督教纪元的1453年5月29日

的早晨。它的前一夜是在积极准备中度过的:军队、大炮和

柴草都运到了战壕边上,那里有许多地方都显然可以找到一

条平坦的通道度了过去。他的那80艘军舰的船头和它们的云

梯几乎都已碰到了那防守力量较薄弱的部分港口的城墙。士

兵们在被处死的恐惧下全都鸦雀无声;但体力活动和声音的

内在规律却不肯服从于军纪或恐惧的压力:每个人都可以压

住声音,迈着小步;但是数千人的行进和活动却不可避免地

会发出一种奇特的、混杂的声音,传入塔楼上的哨兵的耳朵

里去。天刚一破晓,土耳其人免去常规的起身炮信号,便开

始从海上和陆地全力攻城;他们的攻击线的紧密与连续性一

直被人比作一根双股的或多股拧合的绳子。冲在最前面的队

伍全是部队中的废物,一群无组织、无领导的自愿兵;一些

老弱和儿童,一些农夫和流浪汉以及所有盲目希望可以靠抢

劫大发横财和借机成为烈士而加入兵营中来的人。这一共同

的冲动激励着他们面对着城墙向前冲去;其中最大胆的敢于

爬城的人被立即打了下来;面对这越聚越多的敌兵,基督教

徒们几乎完全没有浪费掉一支箭和一发子弹。但在这艰苦的

反击中,他们的体力和弹药却终于耗尽了:战壕中填满了被

杀的士兵的尸体,为他们的同伴铺出一条路;而对这些愿意

献身的先锋部队来说,死去比活着更为有用。安那托利亚和

罗马尼亚人,在他们各自的首领和长官的指挥下,也相继用

于这一进攻中:他们推进的情况参差不齐,前途难料;但是,

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之后,希腊人们保持着,甚至增进了有

利地位;人们还听到皇帝的声音在号召士兵用最后的努力解

救他们的国家。在这最后时刻,土耳其禁卫军又重新鼓起勇

气、勇猛地、势不可挡地直指敌人。苏丹亲自骑在马上,手

执铁权杖,作为对他们的勇猛的检验或者评判者;他周围是

他留下用于决定性时刻的1万本国部队;激战的怒潮任凭他

的声音和眼神指引着。他的大批督战的大臣被安置在冲锋部

队的后面,以督促、强迫他们前进,和进行惩罚;对逃兵来

说,如果前面有危险,那在他们背后的却是耻辱和不可避免

的死亡。恐惧和痛苦的叫喊声全被军鼓、军号和铜鼓的乐曲

声所淹没;经验已证明,机械的演奏声能加快人的血液循环,

振奋精神,它对人体所能产生的作用远胜过雄辩的说理和荣

誉的刺激。从战线上,军舰上以及浮桥上,到处响起了奥斯

曼的大炮声;在军营和城市里,希腊人和土耳其人,全被笼

罩在那只有最终或者挽救住,或者彻底消灭,罗马帝国才能

使之消散的一片硝烟之中。这些历史的或者神话传说中的英

雄们的一次交战,激发起我们的想象,也引动了我们的感情:

战争技巧的进化可以使人们增长智慧,并增进一种必要的,尽

管也充满罪恶的科学。但在千篇一律的令人厌恶的总攻击的

画面上,总是鲜血淋漓,充满了恐怖和混乱;时隔3个世纪,

相距1000英里之遥,我现在更无意对这个不可能有旁观者,

参与其事的人们自己也全不能提出任何公正、准确的评论的

景象加以描述了。

君士坦丁堡失守的直接原因可以归之于那发穿透查士丁

尼的铠甲的子弹或箭头。看到的他自己的鲜血和感到的剧痛

吓退了这位指挥官的勇气,而他手中的兵器和心中的计谋可

说是这座城市最坚强的保垒。他从他的阵地上撤下要去找外

科医生的时候,他被看着是想逃跑而被不知疲劳的皇帝拦住。

“你的伤,”佩利奥洛格斯叫道,“很轻微,但目前的形势却十

分危险:你一定不能离开;你要到哪儿去呢?”——“我要,”

这位热那亚人颤抖着说,“沿着上帝为土耳其人打开的道路走

下去;”说完这句话他便经过内城墙的一个缺口急急走了过

去。这一怯懦行为玷污了他勇武的一生和他在加拉塔或开俄

斯岛上度过的最后几天日子,这几天因忍受着他自己的和公

众对他的谴责而变得更为难堪了。大多数的拉丁辅助部队都

以他为榜样,使得在敌人再度以加倍的气力发起进攻的时候,

守军的防线开始动摇了。奥斯曼人的数量超过基督教徒50

倍,或者100倍;双层城墙在敌人的炮轰下成了一堆乱砖:在

这方圆几英里的城圈中必然有些更易于攻入,或守军力量薄

弱的地方;而如果围城者从某一点攻破,那整座城市便不可

挽回地陷落了。有资格受到苏丹奖赏的第一人是身材伟岸、膂

力过人的土耳其禁卫军士哈桑。他一手握着弯刀,一手举着

盾牌登上了外侧的防御工事:随着他不肯示弱的30名土耳

其禁卫军中,有18人在这一勇敢的冒险中丧命。哈桑和其余的

12个伙伴登上了顶点:这个巨人在城上被推了下来,他用一

个漆盖支撑起身子,接着又被雨点般的箭头和石块所打倒。但

他的成功表明这条路是可以走得通的:霎时间,城墙和塔楼

上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土耳其人;而被赶出有利地形的希腊

人则被潮水般的敌人吞没了。在人流中,完成了作为一位将

军和一名战士的全部使命的皇帝还长时间被人望见,但终

于消失了。那些贴身保卫他的贵族们都为维护佩利奥洛格斯

和坎塔库泽的荣誉和名声战斗到最后一息:有人听到了他的

悲哀的叫喊,“难道再没剩下一个基督教徒能来砍下我的头

吗?”他最后的恐惧是活着落入那些不信神的人之手。在谨慎

的绝望中君士坦丁扔掉了他的紫袍:在乱军之中他被一个不

知名的人杀死,身体被埋于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下。他死后再

无人抵抗也无人维持纪律:希腊人向城里逃去;许多人都在

圣罗马努斯教堂门口的狭窄通道里被挤死了。获胜的土耳其

人从内城墙的缺口处一拥而入;他们一冲上大街,便很快和

从海港一侧攻开斐那尔门的弟兄们汇合了。在第一阵追杀的

狂热中,有2000名基督教徒死在刀剑之下;但贪婪很快便战

胜了残忍;这些胜利者承认,如果皇帝和他的精选部队的英

勇,不曾使他们决心在都城的各处对付类似的顽强反抗的话,

那他们可能马上会和他们讲和了。情况就是这样,在城被围

困已50天之后,曾打退科斯洛埃斯、卡于和几位哈里发的进

攻的君士坦丁堡,终于不可挽回地被穆罕默德二世的武力征

服了。她的帝国仅仅曾被拉丁人征服过:她的宗教则被穆斯

林征服者踩在脚下了。

这一不幸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迅速传开;然而,君士

坦丁堡的地域之大却使得一些边远地区,因不知自己已国破

家亡,而暂时还处在欢乐之中。但在这普遍存在的恐慌之中,

在这为自身或为社会的焦虑中,在攻打城市的雷鸣般的混乱

之中,人们必然经历了一个不眠的夜晚和清晨;我也不相信

有许多希腊妇女被土耳其禁卫军从深沉而安祥的睡眠中惊

醒。在确知大劫难已经临头的时候,各个住房和女修道院里

的人立即逃跑一空;胆颤心惊的本市居民像一群胆小的动物

一样,成堆聚集在大街之上,仿佛集合众多的无能也能产生

一种强大力量,或者他们全都无端地希望自己躲在人群之中

便已安全,不会被人看见了。他们从该都城的各个角落拥向

圣索菲亚教堂:在一个小时之内,那里的至圣所、唱诗台、中

殿以及上、下走廊便都挤满了父亲和丈夫、女人和孩子、教

士和僧侣以及童贞的修女:门被从里面闩住,他们求助于就

在不久前他们还将它视为渎神和不洁的建筑而十分痛恨的神

圣殿堂的保护。他们的这种信心来自于一位狂热分子或骗子

的预言,他说有一天土耳其人将进入君士坦丁堡,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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