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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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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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并对里恩齐的信使说,等他有空的时候将把这个疯子

从朱庇特神庙的窗户里扔出去。霎时,被敲响的大钟发出了

警报,暴动的浪潮是如此迅猛,危险是如此迫在眉睫,科隆

纳不得不仓卒逃往圣劳伦斯的郊外:从那里,在稍事休息之

后,他便继续匆匆前进,直至他安全到达他的帕莱斯特里那

城堡,悔恨自己的大意,没有在这场大火变成不可收拾之前

将它扑灭。从朱庇特神庙向所有的贵族们发出了一纸必须执

行的通令,令他们安静地全退到他们的田产所在地去:他们

照办了,他们的离去保证了自由、顺从的罗马市民的安宁。

但是,这种自愿的归顺很快便随着一时冲动的狂热情绪

一起消散了;里恩齐感到大有必要通过一个正当形式和一个

合法的头衔,使他的篡位活动名正言顺。按照他自己的意思,

罗马人民会在他的头上毫不吝惜地加上元老或执政官的国王

或皇帝等帽子,以显示他们的忠心和赞赏:而他倒愿意接受

那古老的、更谦恭的护民官的称号;这一神圣职务的核心是

对平民进行保护,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点从来也未曾丝毫

体现在共和国的立法和执法机构之中。根据这种情况,在罗

马人民的同意下,这位护民官推行了各种最有助于恢复与维

持那美好时光的法令。通过第一项法令他满足了老实和经验

不足的人的愿望,规定对民事诉讼案的审理不得超过15天。

经常出现伪证的危险使他有理由宣布,诬告者将受到,按他

的假证词量刑所应该受到的惩罚:当时的混乱局势可能使得

立法者不得不对杀人者处以死刑,并以对等的惩罚对待所有

的伤害罪。但是,在他先解除贵族的暴政之前,要想一切按

公道办事是根本无望的。明文规定,除了最高行政官员以外,

任何人不得拥有或控制国家的城门、桥梁和塔楼;任何私人

部队都不得进入罗马领土内的城镇或城堡;不论在城里还是

郊外。任何人都不得携带武器,或擅自在自己的房屋外面加

筑工事;贵族们有义务保障道路的畅通和运送的生活品自由

通过;以及如有人窝藏不法分子或抢劫犯将科以1000马克白

银的罚金。但是,如果那些目无法纪的贵族不曾慑服于民政

力量的利剑,这些规定便成了无用的空文。突然从朱庇特神

殿发出的一声警钟仍能够将两万多自愿者召唤到他的旗帜之

下来:然而要真正保护住这位护民官和他的法令,则需要一

支更正规、更持久的军队。在每个港口的岸边都停有一艘保

证商业活动得以进行的船只:一支常设的拥有360匹战马和

1300步兵的民兵队伍已在该城的13个区里征集起来,并发

给了军装和军饷;从发给每个为国捐躯的战士家属的100弗

罗林或100镑的丰厚的抚恤金来看,可以说体现了一个共和

国的精神。为了支付共和国的防务开支,为了建立粮食仓库,

为了救济那些孤儿寡母和贫穷的修女,里恩齐毫不畏惧有冒

犯神灵之嫌,动用了圣徒院的收入:各家烟火费、食盐税和

关卡税这三大税收,每项每年收入都在10万弗罗林左右;如

果在四五个月的时间中通过他的合理安排食盐税可以增加三

倍,便可证明原来的不法行为是何等惊人。在这样恢复了共

和国的国力和财力以后,这位护民官又召回了那些处于孤立

的独立状态中的贵族,要求他们亲自前来朱庇特神庙,发誓

对新政府效忠,并服从于那美好时光的法律。亲王和贵族们

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而且更出于可能有被拒绝的危险的

考虑,都穿着简朴的、普通市民的便装返回了他们在罗马的

住所:科隆纳和乌尔西尼、萨韦利和弗兰吉帕尼家族的人都

在一个平民、一个他们过去百般嘲笑的小丑的审判席前,受

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他们力图忍住实际却忍不住的愤怒情绪,

则使他们更显得丢人现眼。不同社会等级的人,教士团和绅

士们、法官和公证人、商人和技工,相继宣读了相同的誓词,

地位一步步下降,宣誓的诚意和热情明显地遮步上升。他们

发誓与共和国和教会共存亡,而它们的利益,通过教皇的代

理人奥尔维耶托主教和法庭职位的名义上的协作,而被巧妙

地连接在一起了。里恩齐说他从叛乱的贵族政治手中解救了

圣彼得的宝座和财产,全是吹牛;高兴看到那政体跨台的克

力门六世假装着相信他的说法,为他的功劳喝彩,并批准了

他这位可靠的仆人自封的头衔。这位护民官所说的,或许还

有所想的,都受到一种对纯真的信念强烈关怀的鼓舞:他暗

示他从圣灵那里接受了某种超自然的使命;用沉重的罚金强

制征收每年一次的忏悔和圣餐锐;并严格保卫着他的忠实的

人民的精神的和世俗的福利。

罗马共和国的繁荣

自古以来,也许从没有一个人的头脑所表现的能量和效

果能像护民官里恩齐在对罗马所进行的虽然短暂却很急骤的

改革中的表现令人感受更深了。一群强盗被改造成守纪律的

军人或僧侣:耐心倾听诉状,迅速为民伸冤,坚决惩治罪恶,

使他的法庭成了穷人和外乡人常来常往之处;在这里,出身、

地位以及教会的豁免权都不能使罪犯及其同谋者逍遥法外。

罗马城中的那些不容执法官擅入的特权家庭和私人的至圣所

都被取消;他还把原来它们设防使用的木料和铁器全用于加

固朱庇特神庙的工事。科隆纳的可敬的父亲干坐在他自己的

官邸中,忍受着渴望保护但又不能保护一名罪犯的双重耻辱。

在卡普兰尼卡附近有一头载着一罐油的骡子被盗;乌尔西尼

家的主人,由于他对大路上的安全疏于守卫,因而被勒令赔

偿损失并缴纳400弗罗林的罚金。贵族们的人身也并不比他

们的田产或房屋更为神圣不可侵犯;不论是出于偶然还是出

于有意,对那些敌对派别的头目都同样严格地绳之以法。本

人身为罗马元老的彼得·阿加佩特·科隆纳因伤害罪或债务

问题而在大街上被捕;对于除在第伯河口抢劫一条失事的船

只之外还犯有多种暴行和抢动罪行的马丁·乌尔西尼的拖延

甚久的处决终于使正义得以伸张。他的名声,他的两位任红

衣主教的叔父,他新近结婚和患有致命的疾病等原由,在毫

不留情的护民官已决定惩治他的时候,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公差将他从他的官邸和新婚的床上拖走:对他的审判简捷而

令人满意,朱庇特神庙的钟声召集来市民:乌尔西尼被脱去

披风,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背后,他听到了对他的死刑的判

决,然后,在简短的认罪之后。便被送上了绞刑架。有了这

一先例,任何一个自知有罪的人都不敢再希望逍遥法外了,于

是那些歹徒、目无法纪和游手好闲的人都纷纷逃离,而使罗

马城和它的领土得以净化。这时(那位历史学家说)树林才

开始庆幸自己不再是强盗窝;耕牛开始耕作;朝圣者开始朝

拜至圣所;道路和客栈中又再度挤满了旅客;贸易、富足和

信用又重新回到市场上;把一袋金币放在大道中间也不会有

丢失的危险。在臣民的生命和财产有了保障以后,辛勤劳动

和对辛劳给予报酬也便自然得到恢复:罗马仍然是基督教世

界的都城,而这位护民官的名声和光荣史也便通过那些曾在

他的政府的庇护下生活过的外乡人传播到每个国家。

他的国家的解放使得里恩齐更产生了一个庞大的、或许

是虚幻的想法,他要把意大利联合进来,成为一个联邦共和

国,这个共和国将以罗马作为它的古老的、合法的首领,而

以那些自由城市和亲王们作为它的肢体和合作者。他的文才

并不亚于他的口才,于是他的一连串书信被交给了快捷、可

靠的信使。他们手执一根白色的棍棒徒步而行,穿林海越高

山;在最怀有敌意的城市里也能受到一个使节应享有的安全

保护;并且,或者为了讨好或者实有其事,报告说,他们所

经之处大路两旁跪满了民众,为他们的使节能获得成功向上

帝祈祷。如果感情果然能听命于理智,个人利益果然能屈从

于公众福利,这位最高护民官和这意大利联邦共和国真可能

会治好其内部纷争,并对来自北方的野蛮人关闭掉阿尔卑斯

山通道了。但是,万事如意的季节转眼过去了;如果说威尼

斯、佛罗伦萨、锡耶纳、佩鲁贾和许多次等的城市都为那美

好的时光不惜献出它们的生命、财产,那隆巴迪和托斯卡尼

的暴君们必然十分厌恶或憎恨一个创造自由体制的平民。不

管怎样,从他们那里,以及从意大利的各个地方,护民官都

得到了最友好、充满敬意的回复:跟在它们之后的是各亲王

和各共和国的使节们;在这个外人云集的情况中,在一切宴

饮或办理正事的场合,那位出身微贱的公证人都能显示出大

家所熟悉的庄严的君王的气概。在他的统治中最辉煌的一

件事是匈牙利的刘易斯国王向他提出的一次诉讼,他申诉说,

那不勒斯的女王简十分无理地掐死了他的兄弟和她自己的丈

夫:为辩明她有罪还是无罪,在罗马进行了严肃的审判;但

是,在听取了律师们的申诉以后,这位护民官却宣布推迟对

这一重大的令人可厌的案件的审理,而此事很快就被匈牙利

人以武力解决了。在阿尔卑斯山另一侧,尤其是在阿维尼翁,

这次革命成了人们好奇、纳闷儿和欢呼的主题。彼特拉克曾

是里恩齐的挚友或秘密顾问:他的作品中充满着最热情的爱

国主义精神和欢欣;所有对教皇的尊敬和对科隆纳的感激都

消失在一个罗马市民的高贵职责之中了。朱庇特神庙的桂冠

诗人,对那共和国的蒸蒸日上的长久伟大的最崇高的希望,支

持其行动,赞美他的英雄,却也掺杂着某种恐惧和自己的看

法。

骑士、加冕与里恩齐的愚行

在彼特拉克仍沉浸在这种预言式的幻想中的时候,这位

罗马的英雄已从他的名望和权力的巅峰迅速下滑了;曾带着

惊异的眼光看着这颗明星上升的人民开始注意它的不规则的

轨迹,和它忽明忽暗的变化。善辩甚于明智、过于进取而又

缺乏决心,里恩齐的才智未能受到冷静的、统帅一切的理智

所驾御;他把他所希望和所恐惧的对象凭空放大了10倍;而

那不可能曾为他建立起他的王位尽过力的谨慎态度,也不曾

出来为加固它效力。在光彩夺目的大繁荣时期,到处存在的

罪恶在不知不觉中渲染了他的美德;残暴,渲染了他的公正、

富足,表现出他的慷慨、幼稚的只图自我表现的虚荣心,突

出了他的好名之心。他可能知道,在公众眼中显得十分高大

和神圣的古代护民官在风度、穿着或外表上和一般平民毫无

差别;也知道每当他们常是步行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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