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圣的古代护民官在风度、穿着或外表上和一般平民毫无
差别;也知道每当他们常是步行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总只
有一个跟班,或助理协助他们进行工作。格拉古兄弟如果能
读到他们的继承人们的那些响亮的称谓和头衔。必会皱起眉
头或忍不住笑了——“严厉而仁慈的尼古拉;罗马的解救者;
意大利的保卫者;人类以及自由、和平和正义的朋友;护民
官奥古斯都。”他的戏剧性的表演为革命作了准备;但是生活
在奢侈和傲慢中的里恩齐错误地使用了对群众讲话要对着他
们的眼睛,同时也要打动他们的心灵的那句政治格言。自然
给了他一表人才,只是后来他的不知节制的生活使他变得臃
肿不堪了:他的动辄大笑的习惯由于行政官员必须装出庄重
和严厉的样子得到了纠正。至少在公开场合,他总穿着一件
杂色的天鹅绒或缎子的金线绣花、毛皮衬里的长袍:他手执
的正义之杖是一根钢制抛光的权杖,顶上装着一个圆球和一
个金制的十字架,其中包着一块那真正的神圣十字架的木片。
在他的民事或宗教活动的队伍在城中穿行时,他总乘一匹象
征皇权的白色骏马:绘有太阳和一圈星星,一只鸽子和橄枝
的共和国的大旗在他的头上飘扬;不时有大把金银向人群之
中撒去;50名手持长戟的卫兵护定在他的左右;一支马队走
在他的前面;他们的铜鼓和喇叭均用金银制成。
对骑士荣誉的追求暴露了他的低下的出身,也降低了他
的职位的重要性;而这位骑士护民官在他所接纳的贵族们眼
中,并不比在他所抛弃的平民眼中,显得不那么令人厌恶。所
有尚存的财宝,或奢侈品,或艺术品全都在那庄严的一天中
耗尽。里恩齐带领游行队伍从朱庇特神庙前往拉特兰大教堂;
一路上自有各种彩饰和杂耍为他消解寂寞;神职人员、平民
和军人都在各自的不同的旗帜下行进;他的夫人由大群罗马
妇女陪伴着;意大利的各国使节们则可能高声赞扬或私下耻
笑这种怪异的热闹场面。晚上,在他们到达君士坦丁的教堂
和宫殿之后,他便连声道谢,解散了那庞大的集会的人群,并
向他们发出第二天再来参加庆祝会的邀请。他从一位德高望
重的骑士手中接过圣灵的勋章;沐浴净身是早先常行的一种
仪式;但是,里恩齐在他一生的任何一次行动中都不曾像他
亵渎地使用君士坦丁(一个愚蠢的传说)曾在西尔维斯特教
皇的主持下,用以治愈麻疯病的那个斑岩水罐而招致如此严
重的斥责和责难。这位护民官以同样的傲慢态度,在神圣的
洗礼所一带地方,参观或休息;而他的御床的坍塌则被解释
为是他即将败落的朕兆。在作礼拜的时候,他身穿紫袍,佩
戴宝剑,马刺闪着金光,摆出十分威严的姿态出面接见再度
聚会的群众;但是,那一神圣的仪式却因他的轻佻和傲慢而
中断了。里恩齐从他的宝座上站起来,走近那集会的人群,高
声宣称,“我们召唤克力门主教来到我们的教廷,并命令他主
持罗马教区的事务:我们也对神圣的红衣主教团发出召唤,我
们还要对那两位自称为皇帝的冒充分子波西米亚的查理和巴
伐利亚的刘易斯发出召唤:我们同样也要召唤所有的日耳曼
选举人让他们告诉我们,他们究竟凭什么篡夺了罗马人民和
帝国的古老而合法的统治者不可改移的权力。”他抽出他那未
曾沾过鲜血的宝剑,朝着世界的三个方向三度挥舞,并三度
重复大言不惭地高声喊着,“这也是属于我的!”教皇的使节,
奥尔维耶托的主教企图阻止他这愚蠢的做法;但是他的微弱
的抗议被军乐的声音淹没了;而他并没有退出那个大会场,却
同意和他的护民官兄弟一起,同在一张以前专为最高教皇保
留的桌子上用餐。他为罗马人民准备了一次只有恺撒曾举办
过的宴会。拉特兰大教堂的各个房间、门廊以及庭院里都摆
满了数不清的供各种身份的男女就餐的餐桌;一股酒流从君
士坦丁的铜马的鼻孔中流出;除了叫喊水不够喝以外,再听
不到任何其他不满的抱怨声;也有纪律和恐惧的制约,使群
众不敢乱来。此后的一天被定为里恩齐加冕的日子;七顶由
不同金属箔或金属制成的王冠,由罗马最杰出的教士依次戴
在他的头上;它们象征着圣灵的七项恩赐;而他现在仍旧声
称将效法古代护民官的榜样。这种前所未见的场面可能会蒙
起了一般人民,或使他们十分得意;他们自己的虚荣心也会
随着他们的头领的虚荣心而得到满足。但是,在他的私生活
方面他很快就背离了简朴和节制的严格规定;那些曾对贵族
的豪华感到惊愕的平民,现在对本阶层的人的奢侈感到不可
忍耐。在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以及他的叔父(一个名符其实
的剃头匠)身上随时体现着粗鄙的举止与君王家的挥霍的强
烈对比;里恩齐不曾显示出国王的气概,却染上了一个国王
的一切罪恶。
1347年里恩齐被免去职位并被放逐。7年后他带着
元老的头衔回到罗马,但在4个月后,于1354年9月被
谋杀。
教皇返回罗马
彼特拉克的第一大愿望就是恢复一个自由的共和国;但
当他的平民英雄被放逐并死去以后,他把他的目光从护民官
移到了罗马国王身上。当查理四世从阿尔卑斯山上下来,接
受意大利和帝国的皇冠的时候,朱庇特神庙还未曾清洗掉里
恩齐的血迹。他在途经米兰时接受了这位桂冠诗人的拜访,并
对他的恭维给予相应的回报;他接受了一枚奥古斯都勋章;并
毫无笑意地许诺,自己将以罗马君主国的创始人为榜样。一
个虚假的对古代名称和格言的误用成了彼特拉克的希望与失
望的根源;然而,他也不能完全忽视了时代和性格上的差异;
不能忘了那最早的几位恺撒和那由于受到教士团的青睐而被
选为日耳曼贵族政治的有名无实的头目的一位波西米亚君王
之间的无法估量的距离。他非但不曾使罗马恢复她的光荣和
各行省的主教,却反和教皇私订了一个秘密协定,答应在他
加冕的一天撤出该城;而他的可耻的撤退受到了这位爱国诗
人的穷追不舍的抨击。
在他丧失了自由和帝国以后,他的第三个较为平常的愿
望是使牧人和他的羊群重归于好;并召唤罗马主教仍回到他
的古老的、独特的教区来。带着年轻人的热忱,以一个老年
人的权威,彼特拉克连续给5位教皇写过规劝信,他的动人
的文才总是辅之以火热的激情和流畅的文风。一个佛罗伦萨
市民的儿子,总永远眷恋他出生的国土更胜于他受教育的地
方;意大利在他的眼里是世界的女王和花园。在她内部的派
别中,她无疑在艺术和科学,在财富和文雅方面都居于法兰
西之上;但这种差异也难以肯定,他把阿尔卑斯山以外的国
家统统称作野蛮国家的说法。而阿维尼翁,那神秘的巴比伦,
罪恶与堕落的渊薮,则是他憎恨和蔑视的对象;但他忘记了,
她的那些可怕的罪恶并非是当地土壤的产物,忘记了在任何
地方它们都会攀附着教廷的权势和奢侈而生长。他承认圣彼
得的继承者是世界教会的主教,但是这位圣徒建立他的永久
宝座的地点是在第伯河畔,而不是在罗讷河畔:而且,在基
督教世界的各个城市都生活在一位主教庇荫之下的时候,却
只有这座都城孤零零的仿佛被抛弃了。自从神圣教区迁走的
时候起,拉特兰大教堂和梵蒂冈的神圣建筑、它们的祭坛和
圣徒,便都沦于贫困和衰败之中;罗马还常被描绘成一个孤
苦的妇人的形象,仿佛以这种对那位年纪衰迈、体弱多病、日
夜饮泣的妻子的简朴的描绘,便能召唤回她的在外游荡的丈
夫。但是笼罩在那七座山丘上的阴云将会被它的合法君主的
出现所驱散:不朽的英名、罗马的繁荣以及和平的意大利都
将成为那位敢于抱定这一伟大决心的教皇的报偿。彼特拉克
所规劝的五位中,前三位,约翰二十二世、本尼狄克十二世
和克力门六世都曾受到过这位大胆的演说家的纠缠或使他们
对他感到可笑;但是乌尔班五世试图进行的令人难忘的改进
尝试,最后却由格雷戈里十一世完成了。他们这一计划的实
施遇到了巨大的、几乎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一位无愧于所享
有的才名的法兰西皇帝不愿将他们从地方附属关系中脱离开
来:大多数是他的臣民的红衣主教,都和阿维尼翁有着语言、
习俗和地域方面的联系;和他们的雄伟的宫殿有联系;最重
要的是,和勃艮第的葡萄园有联系。在他们的眼里,意大利
是外国地方或充满敌意的地方;他们十分勉强地在马赛上船,
就好像他们已被卖到或放逐到萨拉逊人的土地上去了。乌尔
班五世在梵蒂冈度过了平安和充满荣誉的3年时光;他的神
圣地位受到一支两干骑兵的卫队的保护;塞普路斯的国王、那
不勒斯的女王,以及东部和西部的皇帝,都来到圣彼得的宝
座前,向他们的共同的父亲虔诚地礼拜。但是,彼特拉克和
意大利人的欢乐很快就变成了悲痛和愤怒。出于某种于公或
于私考虑的原因,由于他自己的急躁或红衣主教们的请求,乌
尔班又被召回到了法兰西;那时间已临近的选举才得以从罗
马人的专断的爱国主义中被解救出来。上天的神灵对他们的
事业感兴趣:瑞典的布里奇特,一位圣徒和朝圣者,不赞成
让乌尔班五世回来,并预言他将死去;格雷戈里十一世的迁
移得到了基督的配偶,佛罗伦萨的女大使锡耶纳的圣凯瑟
琳的鼓励;而那些教皇们自己,那使人类轻信的大师们,似
乎听从了这些幻想中的妇女的话。然而,这些上天所表现的
意向却也受到世俗政策的某些原则的支持。阿维尼翁的教皇
驻地受到了敌对势力的暴力侵犯;一支3万人的土匪队伍的
为首的英雄,向基督的代理人和神圣的教士团索要赎金和免
去一切罪过;那法兰西勇士们的饶过贫民只劫教堂的口号,更
是带有最危险的含义的一种邪说。在教皇被逐出阿维尼翁的
时候他受到罗马的坚决邀请。元老院和人民都把他看作是他
们的合法的君主,并把城门、桥梁和要塞的钥匙都放到他的
脚下;把第伯河彼岸至少四分之一的土地的钥匙全交给他。他
们的这一忠心的奉献还附带有一条申明,他们不能再容忍他
长期不在招来的是非和灾祸了;还有,他的固执最终必会促
使他们重新恢复并肯定那原始的选举权利。有人曾与卡西诺
山的大寺院住持商议,问他是否愿意接受教士团和人民授予
他的三重冕:“我是罗马的公民,”这位可敬的教士说,“我的
国家的呼声是我的最高法令。”
如果迷信可以解释一个人的暴死;如果一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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