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廊柱,它们散落在数英里范围之内的废墟至今仍为好奇
的参观者所留连。奥登纳图斯和芝诺比娅的显赫成就似乎使
他们的国家散发出了新的光芒,而帕尔米拉在一段时间内成
了可以和罗马抗衡的国家:只是这一竞争的代价是无比沉重
的,后来许多代的人都成了这一转眼的灿烂景象的牺牲品。
皇帝奥勒良在越过埃米萨和帕尔米拉之间的沙漠地带时
经常受到阿拉伯人的骚扰;他也没有办法随时保护着部队,特
别是他的物资不受大胆而活跃的土匪队伍的抢劫,他们瞅准
时机突然进袭,而对军团的迟缓的追击他们可以毫不在意。对
帕尔米拉的围攻才是眼下最困难、最紧迫的工作,这位永远
精力充沛的皇帝亲自在前线督战,以致自己也中了一箭。“罗
马人民”,奥勒良在一封普通信中说,“总以轻蔑的口气谈起
我正和一个女人进行的这场战争,他们完全不了解芝诺比娅
的为人和力量。我们简直不可能说清她做了多少战争准备,集
中了多少石头、弓箭和各种投掷武器。每一段城墙都配备有
两三台投石炮,她的军用机械还能抛掷火种。担心受惩罚的
恐惧使她不惜完全豁出命去。然而,我仍然一切都信赖至今
一直对我的事业表示支持的罗马保护神的保佑。”但神的保护
究竟不可持,围攻的前途也难以预卜,奥勒良仍觉得更明智
的办法是提出较为有利的投降条件;对那女王来说,任她体
面地撤退;对市民来说,恢复他们古老的特权。他的建议被
严辞拒绝,而且除拒绝外,还伴着一些侮辱性的言词。
芝诺比娅所以能如此坚决,也因为她想着不要多久饥饿
必会迫使罗马军队重返越过沙漠地带的老路;而且她也确有
理由相信,东部皇帝,特别是波斯国王,必会派兵保卫他们
的这位天然盟友。但是,奥勒良的好运和坚韧的意志终于克
服了一个个难关。恰在这时发生的沙普尔的死亡又使波斯议
会不暇他顾,前来解帕尔米拉之围的数量有限的援军或者被
皇帝的武力阻截,或者被他花大价钱收买自去。从叙利亚各
地派来的护驾的军队接连不断来到皇帝的军营,外加上在埃
及得胜的普罗布斯的部队也回来了。只有在这时候芝诺比娅
才决定逃跑,她骑上她的驼队中跑得最快的骆驼,已经逃到
幼发拉底河边,离帕尔米拉仅约60英里的地方,却被奥勒良
的轻骑兵追上,抓住带回献在皇帝的驾前了。她的首都不久
也就投降,并得到了意料不到的宽大处理。所有的兵器、马
匹、骆驼,再加上大量的金银、珍珠、宝石、丝绸全都归征
服者所有,皇帝仅留下600弓箭手作为镇守的驻兵便回到了
埃米萨,在那里利用一段时间,在这一使得自瓦勒良被俘以
后一直拒不臣服的诸省重新归顺罗马的重大战争之后,认真
地进行一次赏功罚过的工作。
当这位叙利亚女王被带到奥勒良面前的时候,他严厉地
问她,她凭什么要以武力反对罗马皇帝?芝诺比娅的回答机
智地同时既表示尊敬,也表现了自己的坚强。“因为把一个奥
勒留或一个伽利埃努斯看作是罗马皇帝,我感到不能容忍。我
只承认你是我的征服者和君王。”但女人的坚强一般都是虚假
的,很少能坚持下去,长久不变。到审讯的时候,芝诺比娅
完全泄气了;在士兵们叫喊着要将她立即处死的怒吼声中,她
浑身颤抖了,忘记了她曾以之自比的克利奥帕特拉的不屈的
绝望处境,卑鄙地靠牺牲自己的名声和一些朋友买得一条
性命。她把她的坚决抵抗的罪过全归之于他们操纵着她的女
性的软弱的建议;把残酷的奥勒良的复仇的仇恨全转移到他
们头上。在作为她的恐惧的牺牲品的众多的,也许完全无辜
的人中还包括有朗吉努斯,他的名声必将远远超过出卖他的
女王和处死他的暴君的名声而长存。天才和学识无法感动一
个凶恶的无知无识的士兵,但士兵们却帮着使朗吉努斯的灵
魂高翔并得到和谐。他没有任何怨言,平静地跟着刽子手走
去,饱含着对他的不幸的女主人的怜悯之情,并力图给为他
痛苦的朋友们以安慰。
奥勒良东征回师,已经跨过了作为欧、亚两洲分界线的
海峡之后,却得到情报说帕尔米拉人杀死了他留在那里的总
督和守兵,又重新举起了叛旗,使他立即怒不可遏了。他毫
不踌躇当即转身麾军向叙利亚进发。安条克对他能如此迅速
回师不禁十分惊愕,孤立无援的帕尔米拉城深切感觉到他的
愤怒情绪所造成的不可阻挡的巨大压力。我们看到奥勒良自
己写下的一封书信,他承认应该把处死的人限定在武装造反
的人的范围内,但许多老人、妇女、儿童和公民都一起被杀
害了;而尽管他主要关心的是重建一座太阳神庙,而由于他
对残存的帕尔米拉人忽动怜悯之情,他终于允许他们重建供
他们居住的城市。但毁掉一座城市却比重建它要容易得多。商
业和艺术中心,芝诺比娅经营的王都慢慢变成了一个无人在
意的市镇,一个不关重要的堡垒,最后更成了一个破败的小
村落。现存的帕尔米拉市民,总共不过三四十户,大都在宏
伟的神庙的庭院中修筑起了他们用土垒起的农舍。
等待着不知疲倦的奥勒良的还有另一件、最后一件工作:
出兵镇压一个在帕尔米拉反叛期间在尼罗河岸渐成势力的,
虽无大名声却颇为危险的反贼菲尔穆斯。骄傲地自称为奥登
纳图斯和芝诺比娅的朋友和盟友的菲尔穆所实际只不过是埃
及一富商。在和印度经商的过程中,他和萨拉逊人和布伦米
人结下了极为亲密的关系,而这两个民族以其夹居红海两侧
的地位,使他们极易进入上埃及地区。他煽动埃及人起来争
取自由,并由他们带领着大批愤怒的群众,攻进了亚历山大
里亚城,在那里他自己穿上皇帝的紫袍,铸造钱币、发布命
令,并召募军队,至于军队的给养,他胡乱吹嘘说,光是他
做纸张生意的一些收益便足够支付了。这样的军队一旦奥勒
良的大军真正来临时是无能自卫的。这里似乎已用不着说,菲
尔穆斯很快被击败、抓获、拷打并处死了。到这时奥勒良完
全可以祝贺元老院、人民,和他自己,在仅仅三年的时间中,
他又使罗马世界恢复了普遍的和平和安宁。
奥勒良的祝捷盛典和死亡
自罗马帝国兴建以来从来也没有任何一位罗马将军像奥
勒良一样对这么一场祝捷盛典真正当之无愧;也从没有过一
次祝捷大会像这次这样无与伦比的盛大和气派。排在庆祝队
伍最前面的是20头大象、4头虎王和来自北部、东部和南部
不同地域的200多种珍奇动物。在它们后面跟着1600个专门
在竞技场上进行残酷的娱乐活动的格斗士。亚洲的财富、那
许多被征服的民族的兵刃和旗号、叙利亚女王的华贵的餐具
和服饰,都排列成完全对称的艺术图案展示在观众面前。从
地球上最遥远的国土,从埃塞俄比亚、阿拉伯、波斯、巴克
特里亚纳、印度和中国派来的使臣,一个个全穿着耀眼的无
比华贵的服装,充分显示出罗马皇帝的声威,罗马皇帝自己
也向人们展示了许多感恩的城市奉献给他的各种礼品,特别
是大批金质的王冠。一长串被强拉到庆祝大会上来的——哥
特人、汪达尔人、萨尔马提亚人、阿勒曼尼人、法兰克人、高
卢人、叙利亚人和埃及人的俘虏更具体地证实了奥勒良的辉
煌战功。每一个民族的战俘都佩戴着各不相同的标记。亚马
逊女杰的称号则被加在10个在战场上被抓获的哥特族的女
战士头上。但观众的眼光对那么多俘虏并无兴趣,却全集中
在泰特里库斯皇帝和东方女王身上。前者和他的被他加以奥
古斯都称号的儿子,都穿着哥特人的裤子、桔黄色的束腰上
装和紫袍。芝诺比娅的苗条的身材带着黄金做成的镣铐;套
在她脖子上的一条金锁链则由一个奴隶用手举着,沉重的珠
宝的重量几乎要使她站都站不住了。她步行推着一辆她曾梦
想坐着它进入罗马城的豪华的四轮马车前进,后面跟着还要
更为富丽堂皇的奥登纳图斯和波斯王的两辆四轮车。奥勒良
的凯旋的战车(这车原是哥特国王的),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一
直用四头鹿或四头大象拉着。元老院、人民和军队中最有声
望的人物全紧跟在这个庄严的游行队伍的后面。由衷的欢乐、
惊奇和感恩之情使得由人群中发出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但泰
特里库斯的出现却使得元老院的欢乐情绪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甚至压不住一阵窃窃私语,抱怨过于狂傲的皇帝不该让
一个罗马人,一位过去的行政官如此当众受辱。
但是,不管奥勒良在对待他的这些不幸的对手时如何为
所欲为,他最后实际对他们所表现的宽大实为前代帝王中所
罕有。过去一些企图保卫自己的王座或自由终未成功的皇族
亲王,在祝捷的游行队伍一登上太阳神庙的时候,往往全被
勒死在狱中。而这些企图篡夺王位的人,他们的失败虽已坐
实他们的叛国罪,却被允许在富裕、体面的生活中了其余生。
皇帝把离首都约20英里、坐落在第伯河边或蒂沃利的一所小
院赠给了芝诺比娅;这位叙利亚王后后来慢慢完全变成了一
位罗马妇女,几个女儿都嫁在高贵人家,她的后代在5世纪
时还依然存在。泰特里库斯和他的儿子后来都恢复了原来的
职位,财产也全部发还。他们在西连山上修建了一座高大的
宫殿,刚一落成便特意邀请奥勒良前住参加晚宴。他一进门
便又惊又喜地看到了一副描绘他们的这段奇特历史的绘画。
在画中,他们正向皇帝献上一顶王冠和哥特的权杖,同时又
从他手里接过代表元老院成员高贵身份的勋章。父亲后来还
被委派去担任卢卡尼亚的行政官,很快便和这位被废的国王
结成友谊并过从甚密的奥勒良有一次竟不在意地问他,你不
觉得治理意大利的一个省份比统治阿尔卑斯山以北大片地区
更为惬意吗?儿子后来一直是元老院受人尊敬的成员;而且
再没有任何别的一个罗马贵族像他那样受到奥勒良及其几代
继承人的尊敬。
奥勒良的祝捷庆典节目繁多,尽管天刚一亮就开始进行,
庄严迟缓的游行队伍直到9时才登上太阳神庙;而在皇帝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庆典之后再加上许多
戏剧表演,马戏团节目、捕捉野兽、格斗士的格斗和海上表
演等等。会上人民和军队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一些对首都
有利或为首都人民所喜爱的机构也纷纷捐资为奥勒良的荣耀
添彩。从东方掳掠来的财物一大部分献给了罗马的诸神;太
阳神庙和其它所有的庙宇都闪烁着表示皇帝虔诚的各种奉献
的金光;仅只是太阳神庙就得到一万五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