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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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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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内取消神圣的古老宗教的活动。”元老院仍然通过一些庄严

的法令,把他的过去的一些君主封为神灵;君士坦丁本人在

死后也和那些他生前曾百般祗毁和污蔑的众神坐在一起了。

由努马首先提出,并被奥古斯都用来自称的总教主这一头衔、

徽记和特权,七位基督教皇帝都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些皇

帝从这个他们自己抛弃的宗教所获得的对宗教的绝对统治

权,比从他们自称信奉的宗教所获得的要大得多。

基督教的分裂延缓了异教的衰亡;真正热心全力进行

那场反对非基督教教徒的圣战的并不是皇帝和主教,因为在

他们看来更为迫在眉睫的危险是罪恶的国内叛乱。根除偶像

崇拜的做法,根据已建立的不宽容的原则,也许是正当的:轮

番在帝国朝廷当权的敌对的各派系,彼此都害怕疏远或甚至

激怒一个尽管日渐衰败,却仍然拥有强大力量的教派。一切

有关权威和时尚,利害和理智的动机全都对基督教有利;只

是在他们获得胜利的影响还没来得及被普遍感受到的时候,

两三代人的时光却已经过去了。经历了许久时间,如此之晚

才在罗马帝国建立起来的这一宗教一直似受到许多人的推

崇,但这并非出于慎重考虑、仅仅不过是出于旧日的习惯而

已。国家和军队的荣誉都被随随便便赏给君士坦丁和君士坦

提乌斯的所有的臣民;而相当一部分知识、财富和勇气仍然

被用于为多神教效力。元老、农民、诗人、哲学家的迷信思

想来源是完全各不相同的,但他们在多神教的庙宇中却全都

同样表现得十分虔诚。一个被禁止的教派获得的令人感到侮

辱的胜利无形中激起他们的狂热情绪;而由于他们有充分的

理由相信,帝国的假定的继承人,一位从野蛮人手中解放高

卢的年轻而勇猛的英雄已暗中信奉了他们的祖先的宗教,他

们的一切希望又因此完全复活了。

异教的反改革斗争

第二十二章

尤利安的继位。他的人品。

  君士坦提乌斯在经过一段暴虐的统治后,在与尤利

安进行内战的前夕,于361年死去,尤利安也便成为帝

国的唯一皇帝。尤利安的短暂的统治的指导思想来之于

他从早期的学习中获得的两种动力。一是实现哲学家亲

王的理想。他把这一理想和实际改革、经济政策以及改

前代朝政的方向使之符合古代单纯体制的努力结合起来。

二是他雄心勃勃,企图效法亚历山大大帝进行东征。

对后人来说,尤利安的特殊意义在于他排斥基督教,企

图改革和重建各种异教教派。

尤利安的继位

由于迫不及待地盼望重访他的出生地和帝国的新都,

尤利安从纳苏斯出发,直穿进海穆斯山区和色雷斯城向前进

发。当他到达赫达克利亚的时候,相距60英里以外的君士

坦丁堡的居民全都前来欢迎他;他于是在士兵、人民以及元老

们的恭敬的欢呼声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城中。无数的群众

满怀崇敬之心拥挤在他的身旁,而当他们看到这位在如此缺

乏经验的幼小年纪就曾挫败了日耳曼的野蛮人,现在又如何

一帆风顺从大西洋岸边直穿整个欧洲大陆到达博斯普鲁斯海

峡的一位英雄,竟如此身材矮小,衣着简朴时,也许颇为失

望了。几天以后,在去世的皇帝的遗体在港口上岸的时候,尤

利安的臣民对于他们的君王所表现的或真或假的热情报以热

烈的欢呼。他不戴王冠,身着丧服,步行着跟随送葬的队伍

一直来到安放遗体的圣使徒大教堂:即使他的这种表示尊敬

的举动可以解释为全不过出于对一位皇室成员的出身和荣耀

的自私的礼拜,但他的眼泪却无疑向世人表明他已经忘记死

者对他的伤害,而只记得君士坦提乌斯交托给他的责任了。在

阿魁利亚军团确知皇帝已去世之后,他们便立即打开了城门,

并以几位有罪的首领作为牺牲,很容易便得到了小心谨慎或

宽宏大量的尤利安的赦免;他这时年仅32岁便已毫无争论地

完全占有罗马帝国了。

某些哲理曾教导尤利安应考虑行与止的得失;但他的高

贵出身和生活中的特殊遭遇从来不容他有选择的自由。他可

能真心喜爱学院的园林和雅典的社会;但先是由于君士坦提

乌斯的意愿,后来又由于他的不公正的作法,他被迫不得不,

不顾自己的身体和名声可能遭到的危险,致力于拯救帝国的

伟大声誉;不得不向世人和后世保证对千百万人的幸福负责。

尤利安的老师柏拉图曾说过,管理我们的羊群和牛群的工作

永远必须交托给特种人物;而各个民族的行为则需要,也应

该,借助于上天的智慧和众神的力量,每当他想到这些话,便

不禁不寒而栗。根据这些原则,他十分正确地得出结论说,任

何人要想统治一个国家便应力求使自己和神灵一样完美;他

应该从自己的灵魂中清除掉属于凡人和尘世所有的那一部

分;他应该消除自己的欲望,开扩自己的眼界,调节自己的

热情,并降服亚里士多德用作比喻的那头将登上专制君王宝

座的野兽。尤利安的由于君士坦提乌斯之死而完全建立在独

立的基础上的皇座是理性的宝座、美德的宝座,或者也可能

是虚荣的宝座。他讨厌荣誉,放弃享乐,却只是永远勤奋地

履行他的高位加之于他的职责:如果他的臣民也曾被迫不得

不按这位具有哲学家头脑的君王用以自我约束的严格法则来

安排自己的时间和行动,也没有多少人会同意让他从王冠的

重负下解脱出来的。他的饮食非常简单,一位经常和他一同

进餐的他的一位最亲密的朋友曾说,他那简单而清淡的膳食

(通常总以蔬菜为主)使他始终保持身心康泰,随时充满活力

去进行一位作家、一位教皇、一个文职官员、一位将军和一

位君主的繁乱而重要的工作。在同一天里他得接见好几位大

使,给他的将军们、他的文职官员们、他的私人朋友们,以

及他统治下的一些城市亲笔写下或口授出大量的信函。他听

人诵读刚刚收到的备忘录、考虑请愿书提出的问题,而且在

说明自己的处理方案时期速度之快使得他的秘书们连速记都

有些来不及。他的才思是那样敏捷、意图是那样坚定,以至

他可以在同一时间内手写、耳听、口授;他还可以同时进行

几个不同问题的思索,彼此不会干扰,且从无差错。在大臣

们都回去休息之后,这位君王却还敏捷地处理着一件又一件

的工作;然后,匆匆吃点饭便躲到书房中去读书,一直到他

事先安排好决定在晚间处理的公务打断他的学习。这位皇帝

的晚餐比午餐还要清淡;他的睡眠从不会受到因消化不良而

散发出的气味的骚扰,另外,除了在一段不长的仅出于政治

考虑而无爱情可言的婚姻生活期间外,洁身自好的尤利安再

没有和任何女伴同过床。他很快便被进屋来的精神饱满的秘

书叫醒,他在先一天已睡足觉了;他的仆人们也必需分班来

侍候他,他们的不知疲倦的主子除了改换工作是没有别的任

何调济的。尤利安的前辈,他的叔父、兄弟以及堂兄弟都在

似是而非的与民同乐的幌子下沉溺于儿童所喜爱的竞技场上

的表演;他们经常把一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作为观众,作为

那盛大节目的一部分,消磨在那里,直到一般为24场的竞赛

全部结束为止。在盛大的节日期间,这位明确表示自己不合

时尚,对那种无聊的娱乐不感兴趣的尤利安,也总勉强在竞

技场上露露面;但他在毫不在意地看完五六场比赛后,便匆

匆离开竞技场,完全像一位不耐烦的哲学家,他认为任何一

段时间如果没有被用来为公众造福或增强自己的头脑便全是

浪费。由于他如此爱时如命,他的短暂的统治时间似乎被拉

长了;如果不是那些日期全都确凿无疑,我们简直无法相信,

从君士坦提乌斯去世到他的继承人出发前往波斯战场期间仅

只有16个月的时间,尤利安的所作所为只能靠历史家们不辞

辛劳去予以保存;但是现存的他的卷帙浩繁的著作却将永远

作为展示这位皇帝的贡献和他的才智的一面丰碑。The 

Misopogon,那些恺撒们、他的几篇演说词,以及他反对基督

教的一部巨著都是在两个冬季的长夜里完成的,其中一个冬

季在君士坦丁堡度过,另一个是在安条克度过的。

尤利安的人品

随着帝国的扩大而成倍增长的繁重的军事和民政治理工

作锻炼了尤利安的才能;但他经常却以演说家和法官的身份

出现,这在现代欧洲的君主中却是完全不可思议的。早期的

几位恺撒热心追求的以理服人的艺术全被他们的在军事上无

知、却充满亚洲式的自傲的继承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些人

虽然也曾屈尊对他们惧怕的士兵夸夸其谈,但对他们看不起

的元老却始终保持疏远的沉默,君士坦提乌斯总尽力避开的

元老院的会议,在尤利安看来正是他可以大谈共和制的原则,

并充分显露一位雄辩家的才能的最适当的场所。他像在学校

演练雄辩术时一样,轮番试验着多种方式的赞颂、批评和告

诫的讲话;他的朋友利巴纽斯说,尤利安对荷马的研究使他

学会模仿麦尼劳斯的言简意赅的风格,内斯特的口似悬河的

气派,以及尤利西斯的哀婉而强有力的雄辩。有时和一个君

主的身份颇不相称的法官的职能,尤利安也不但作为一种职

责,而且作为一种乐趣来行使;尽管他完全能够信赖他的禁

卫军卫队长的诚实和洞察力,他还是常常亲自坐在他们身边

提出自己的判断。他的强大的洞察力一直被用于揭穿和击败

那些极力掩盖事实真相,曲解法律含义的公诉人的肮脏技俩。

他有时忘记了自己所处非同一般的地位,提出一些考虑不周

或不合时宜的问题,而在他不同意法官、公诉人和他们的委

托人的看法,坚持己见时,他的高大的嗓门和身体的激动都

显露出他内心的强烈情绪。然而,由于他完全清楚自己的脾

气,这便促使他鼓励,甚至请求他的朋友和大臣们对他的话

提出反驳:而每当他们大胆地对他的一时情绪冲动的表现提

出异议时,在场的观众都能看出他们的君主的羞愧和感激之

情。尤利安的法令几乎总以公正的原则为基础,他始终十分

坚决地抵制着一位君王的法庭在同情和平等的冠冕堂皇的形

式下最易出现的两种危险倾向。他在判定一件案子的是非时

从不考虑当事人的处境;他虽然极愿意帮助穷人,但他的有

钱有势的对手的要求如完全合理,那穷人也将被判罪。他还

十分注意分清法官和立法者的界线;尽管他曾考虑必须对罗

马的法律进行改革,但他在判案时却仍然依照行政官员必须

执行,广大臣民必须遵守的法律条文的明确和严格含义。

一般的皇帝,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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