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推行的总政策的结果,而并非由某一项法令直接造成。非
凡的才能应受到,也实际得到非常的待遇,但绝大多数的基
督教徒官员都被逐渐解除了他们在国家机关、军队和各省所
担任的职务。一位皇帝公开表明的偏见更完全打破了他们在
将来再次任职的希望,因为他曾阴险地提醒他们,让一个基
督教徒,不论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战争,拿起刀来都是违
法的,他还坚持不懈地用各种偶像崇拜的标记守护着军营和
法院。政府的权力都被交托给那些公开宣称无比崇拜古老宗
教的异教徒们;而由于皇帝用人的选择常常为占卜所支配,他
所选定他认为最合众神口味的亲信往往并不合人民的心意。
处于敌对教派的统治下的基督教徒已吃尽苦头,更时刻担心
有更大的苦难来临。尤利安天生不赞成残暴,而世人有目共
睹的他对名声的重视更使这位有哲学头脑的君王决不肯轻易
破坏他自己在不久前刚刚建立起来的公正和宽容的法度。然
而,他所派遣的地方官员所处的地位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他
们在任意行使权力时所考虑的往往是他们的君主的愿望,而
不是他所颁发的命令;而且他们更试着对他们不得随便加以
殉教者荣誉的敌对教派的成员暗中施行一种骚扰性的暴政。
对那种以他的名义进行的不公正的做法,皇帝本人却尽可能
佯装不知,最后更通过对他的官员们仅给以象征性的责备却
给以实质性的奖励而表达了他自己的真实感情。
用以进行压迫的一个最有效的工具是一条规定基督教徒
必须为他们在前代皇帝统治期间所毁坏的神庙给以充分的巨
额补偿。那时获胜的基督教教会完全凭着热情,常常很少考
虑到官方的批准;而那些主教们肯定自己不会受到惩罚,经
常走在会众的前边前往捣毁这些魔鬼的堡垒。那些曾赖以增
加君主或教士财产的划定的圣地原都有明确的界限,很容易
恢复。但在这些圣地上,以及在一些异教迷信建筑的废墟上,
基督教徒大都又修建了他们自己的宗教建筑;由于必须先拆
除基督教教堂才能建筑神庙,在这里皇帝的公正和虔诚只有
一方为之欢呼,而另一部分人则不禁哀叹并斥之为亵渎神明
的暴行。在土地平整好以后,重新修建那已被夷为平地的雄
伟建筑,并把那些已转用于基督教建筑的贵重装饰品再恢复
原样,显然形成一笔数额巨大的赔偿和债务。原来进行破坏
的那些人现在既无能力也根本不愿满足这越来越大的要求:
在这种情况下,一位公正、明智的立法者必会通过平等对待,
态度温和的调停以求在敌对的双方之间取得平衡。但是,这
时整个帝国,尤其是东部地区,已经被尤利安的冒失的敕令
置于一片混乱之中;那些被狂热信仰和复仇心理所激怒的异
教行政官员于是便滥用罗马法律所赋与他们的严厉的特权,
使得他,在他的财力不足的情况下,变成了永远无法清债的
债务人。在前一代皇帝统治期间,阿瑞托萨的主教马尔可曾
致力于使他的教民改变信仰,但显然他觉得采用武力比说服
的办法更为有效。现在执政官们要他按原价赔偿他一时出于
意气用事的狂热捣毁的一座神庙;而由于他们看到他的确十
分歧穷,便转而为了制服他的刚毅精神只要求他许诺作极少
量的赔偿。他们把这位年迈的高级教士抓来,残酷地鞭打他,
揪他的胡子;还把他满身涂上蜂蜜,将他赤身裸体地用一个
大网兜吊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高处,任凭各种蚊虫叮咬和
叙利亚的烈日暴晒。尽管身在半空中,马尔可仍然坚持以自
己的罪过为荣,并对那些无计可施的迫害者百般嘲弄。他最
后终于被救走,使他尽量去享受神圣胜利者的光荣。阿里乌
斯教派教徒为他们的这位虔诚、坚定的信徒隆重庆功;正统
基督教教会也贸然把他引为同道,而那些异教徒可能不免感
到羞愧或悔恨,再也不愿重复这种无用的残暴行为了。尤利
安饶恕了他的性命;但是,如果这位阿瑞托萨的主教确曾救
过年轻的尤利安的性命,后人怕只会谴责这位皇帝忘恩负义,
而不会赞扬他的宽厚了。
神庙及神圣的月桂树林
在距离安条克5英里的地方,叙利亚的马其顿国王们早
已决定把这异教徒世界最美好的一个地方作为圣地奉献给阿
波罗。一座为这光明之神修建的雄伟庙宇兴建起来了;其中
阿波罗的巨大神像几乎充满了宽敞的内殿。内殿里到处装饰
着金银珠宝,装饰工作完全出于技艺精湛的希腊名家之手。这
位天神手执一金杯,呈略向前弯腰神态,正向大地奠酒;他
好像正在恳求尊贵的大地母亲让美丽而冷酷的月桂女神投
入自己的怀抱:因为这个地方已因充满许多传说的色彩而显
得更崇高了;一些叙利亚诗人凭着自己的想像把这段爱情故
事从佩纽斯河畔移到奥龙特斯河畔来。安条克的皇家殖民地
也跟着效法古希腊的宗教仪式。其可信程度和声望可以和德
尔斐神谕媲美的一条先知河,从月桂树林的卡斯塔里亚泉
流了出来。在它附近的田野中,还从伊利斯买下一份特权,建
起了一座运动场;在这里举行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费用由该市
自己负担;而且每年拨款3万镑以供公共娱乐之用。于是在
神庙和规模宏大、人口众多的月桂树周围一个朝圣者和观光
者的永久性的活动区便自然形成了;它未有省城的称号,而
在辉煌方面却可以与之抗衡。这神庙和村庄深藏在一大片茂
密的月桂树和柏树林的包围之中,树林向外延伸已达方圆10
英里,在最闷热的夏天为人们提供一片凉爽的浓密的树荫,
1000条纯净的清泉从一座座小山上流下,维持着土地的青葱
和空气的清爽;到处是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这片安谧
的树林实际已成为有益健康和欢乐、有利于享受生活和爱情
的圣地。充满青春活力的青年像阿波罗一拜,追逐着心爱的
情侣;而含羞的少女,以月桂女神的遭遇为戒,不再过于愚
蠢地忸怩作态。那位士兵和哲学家明智地避开这个情欲的天
堂的诱惑;在这里,寻欢作乐活动在宗教的幌子下,瓦解着
人的坚强意志。然而这片月桂树林多少世代以来却一直受到
当地和外地人的崇敬;这块圣地所享受的特权随着后来的几
代皇帝的慷慨而更为扩大;每代人也都给这座辉煌的神殿增
加一些新的装饰。
在一年一度的节日里,当尤利安匆匆赶去祭拜月桂树林
的阿波罗神像的时候,他的宗教热忱表现出了极度的焦躁不
安。他的丰富的想象力早在设想那大排的牺牲、众人奠酒和
焚香的壮丽场面;大队的童男童女身着白袍以象征他们的纯
洁和为数众多的人民的喧闹的集会。但是安条克人的热情自
基督教得势以来却表现在完全不同的另一方面。这皇帝抱怨
没见到一个富足城市的部族向他们的守护神奉献百牛大祭,
却只见到由这座破败的神庙里的一个面色苍白的孤独的祭司
敬献的一只鹅而已。祭坛已被荒废,神谕已归于寂静,这片
圣地已因基督教徒的进入和在这里举行葬礼而遭到亵渎。在
巴比拉斯(在德基乌斯的迫害下死于狱中的安条克的一位主
教)在自己的墓中已沉睡了将近一个世纪之后,他的遗体,在
恺撒伽卢斯的命令之下,被迁往该月桂树林中。在他的骸骨
上修建了一座雄伟的教堂;这片圣地的一部分被强占去作为
维持教士的生计和埋葬安条克的一些渴望安息在他的这位主
教的脚下的基督教徒之用;于是阿波罗神庙中的祭司,连同
他们的既害怕又愤恨的会众一起撤走了。直到另一场革命似
乎要重新使异教徒得势的时候,圣巴比拉斯教堂又被拆除,虔
诚的叙利亚国王们早年修建并已开始毁败的高大建筑旁边又
增修了一些新建筑。而尤利安首先最为严重关心的是把他的
遭受压迫的神灵从那些可恶的已死的基督教徒,和那些成功
地压制下自己的欺骗性的或狂热的呼声的还活着的基督教徒
的包围中解救出来。受到玷污的地点都按古老的仪式加以净
化;原葬于此的遗骸按礼迁走,该教堂的教士获准将圣巴比
拉斯的遗骨迁回到他们在安条克城内的原住处去。这种可能
缓和一个敌对政府的嫉妒心理的温和措施在这里却被狂热的
基督教徒们忽略了。装载巴比拉斯遗骨的高大马车后面跟随
着,一路陪伴着无数的人群。路边还有无数的人迎送,他们
用雷鸣般的吼声高唱着赞歌,歌声震天,全是最明显地表示
蔑视偶像和偶像崇拜的大卫的《诗篇》。这位圣徒的回归形成
一大胜利,而这胜利乃是对皇帝的宗教的一大侮辱,他只得
用一股傲气掩盖住自己的愤恨。就在这个考虑欠周的游行队
伍告一结束的当天晚上,月桂树林的神庙已处在一片火光之
中,阿波罗的圣像也化成了灰烬,这座建筑仅剩下了一些光
秃秃的点缀着可怕的废墟的断壁残垣。安条克的基督教徒,根
据他们的宗教信念,都认为,是由于圣巴比拉斯的强有力的
参与才使得上天的雷电击中了供奉神灵的殿宇;但在尤利安
面临必须在罪犯或奇迹之间进行选择时,他毫不犹豫,并无
证据,但也似乎有其可能性地把月桂树林的大火归之于加利
利教徒的报复行为。他们的这种罪行,如能充分证明属实,那
尤利安马上下令采取的报复行动也许是无可厚非的;他关闭
了安条克的基督教教会,并没收了它的财产。为了查出制造
这次骚乱、放火,或隐匿教会财产的主犯,有好几位基督教
教徒受到了折磨;有一位名叫提奥多雷的主教被东部法庭判
处斩刑。但是这种过于草率的行动受到了皇帝的斥责,他出
于真诚或伪装的关心,担心他的大臣们的这种不恰当的热情
将给他的统治带来无理进行迫害的恶名。
尤利安手下的大臣的热情由于他们的君主一皱眉头而立
即有所收敛;但当他的国家的国父宣称自己是一个宗派的首
领的时候,在人民群众中爆发起来的愤怒却不那么容易控制,
也不可能一个个予以惩罚了。尤利安在一份公开的文告中赞
扬了叙利亚的圣洁的城市的坚贞和忠诚,那里的居民在听到
第一声召唤的时候便捣毁了加利利的墓地;但他也隐约提到,
他们对损伤众神的行为所采取的报复行动比他所希望的过激
了一些。这种勉强作出的,不完全的表白,似乎可以证实了
一些基督教教士的叙述——在加沙、阿什克伦、恺撒里亚和
海伦诺波利斯等地,异教徒们在他们得势期间不知检点,毫
不愧悔地一味胡作非为;受到他们残酷迫害的不幸的对象只
能从死亡中求得解脱;当他们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人在大街
上拖过的时候,还有人用(当时群众的愤怒情绪正无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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