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衰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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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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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态度使我非常悲伤和气愤,没有什么能比我看到,也没有

什么能比我听到阿塔纳西乌斯被赶出整个埃及更使我感到快

慰的了。这个可厌的恶棍,在我的统治下有几位身份极高的

妇女接受了洗礼,这都是他进行宗教迫害的结果。”他并没有

明确命令将阿塔纳西乌斯处死,但埃及省长很清楚,在执行

这位盛怒的君主的命令时,过比不及对他来说安全得多。这

位大主教谨慎地隐退到大沙漠中的几座修道院里去;靠他一

贯的机智巧妙地避开了敌人设下的圈套;胜利地活下去直到

他看到皇帝的死,这皇帝曾用最恶毒的语言宣称,他相信所

有加利利派的毒箭都集中于阿塔纳西乌斯一身。

这里,我尽力忠实地叙述了尤利安试图采用的,不使自

己蒙受进行迫害的罪责或恶名,但能收迫害实效的整套如意

算盘。但是,如果那就是那种必置对手于死地的宗教狂热精

神毒害了一位仁德的君王的心和意识,那我们同时也必须承

认,基督教徒所遭受到的真正苦难是由于人的激情和宗教狂

热所造成的。最原始的传播福音的使徒所具有的温良、恭顺

的美德对他们的后继者来说,只是一种值得赞颂的品德,而

并非效法的榜样。现在已掌管帝国的行政和宗教管理机构达

40余年之久的执政的基督教徒,已染上了在顺境中常会滋生

的狂傲的恶习,并习惯于相信,只有圣徒才有资格统治世界。

怀有敌意的尤利安决定剥夺掉君士坦丁的仁厚慷慨给与一些

教士的特权,他们便立即大叫遭受到了最残酷的迫害;而对

崇拜偶像者和异端传播者的广泛宽容却被正统基督教教派看

作是可悲的不能容忍的事。对于暴力活动,虽然行政官员们

已不再纵容,但带有宗教狂热的人民却仍在继续进行。在佩

西努斯,塞贝勒的祭坛几乎是当着皇帝的面被推翻了;在卡

帕多西亚的恺撒里亚城,异教徒们仅剩的几处作礼拜的场所,

命运之神神殿也被愤怒的群众在骚乱中捣毁。在这种种情况

之下,一位关心众神荣誉的皇帝也还没有想到要干预正常的

司法程序,而当他发现那些理应并实际受到纵火犯的惩罚的

宗教狂热分子却被尊为殉教烈士时,他实在感到难以忍受了。

尤利安治下的基督教臣民都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君王一心和他

们为敌;而他们也更止不住担心,他们的政府不论出现何种

情况都可以成为对他们不满和怀疑的理由。在正常的司法活

动中,在整个人口中所占比例如此之大的基督教教徒自然必

有人常被判刑;但他们的更为宽容的弟兄们却对问题的是非

曲直不加深究,认定他们无罪,承认他们的要求,并把法官

的严厉判决说成是出于恶毒偏见和宗教迫害。眼前的这些虽

似已难以忍受的苦难被说成不过是一场即将到来的大灾难来

临前的小小的序幕。基督教教徒们把尤利安看成是一个凶残

而狡猾的暴君,他把他将进行的报复行动,等待从波斯战场

上得胜归来后再动手。他们想着,一旦他打败了罗马的国外

的敌人凯旋归来,他就将抛弃那令人厌烦的伪装,各大竞技

场上将会流淌着隐士和主教的鲜血;那些仍然公开坚持自己

信仰的基督教教徒将被剥夺掉一切人身权利和社会权利。一

切可以用来损伤这位背教者的名声的恶言恶语将被他的充满

恐惧和憎恨的反对者到处传播,并全都信以为真;他们的考

虑不周的喧闹声完全激怒了一位从职责上讲他们应当尊敬,

从利益上讲他们应尽力讨好的君王。他们仍公开叫嚷,他们

能用以反对这位暴君的武器只有祈祷和眼泪,他们已将这位

暴君的头交给了正义的被激怒的上天去处置。但他们却同时

怀着阴郁的决心暗示说,他们的顺从已不再是懦弱的表现;在

这人的品德尚不够完善的情况下,依原则而产生的人的耐心,

完全可以在长期受迫害中耗尽。我们无法断定,尤利安使自

己的理性和人道主义精神在何种程度上屈从于他自己的宗教

狂热;但是,只要认真想一想基督教会强大的精神力量,我

们就必将深深相信,不等这位皇帝能够完全消灭基督教教会,

他便必将使他的国家卷入可怕的内战之中。

第二十四章

约维安的当选。尤利安之死及其反响。

在与波斯的交战中,尤利安取得一定的胜利。然

而他却被迫撤退,在底格里斯河对岸的一次关键性战

役中,他身受重伤。他于363年6月26日去世。

约维安的当选

基督教的胜利以及帝国的巨大灾难,在某种程度上可以

说应由尤利安自己负责,因为他竟没有想到,为了实现自己

未完成的计划,及时公正地选定一个合作者和继承人。但属

于康斯坦提乌斯·克洛卢斯皇族的仅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了。

而且如果他认真考虑要在罗马人中挑选一个最高尚的人来让

他穿上紫袍,挑选的困难,舍不得让人分享自己的权力,害

怕选中的人忘恩负义,还有很自然的,自信很健康,年纪很

轻,前途还大有可为的种种考虑都会动摇了他的这一决心。他

的突然死亡使帝国忽然无主,也没有一个继承人,从而使国

家处于自戴克里先当选以后80年来从未经历过的混乱和危

险之中。在一个几乎早已忘掉什么纯粹的高贵血统的政府中,

高贵出身已无关紧要,所居职位的高低不过是暂时现象,难

以作准;那么可以有希望登上空出的皇帝宝座的人便只能凭

别人心目中的个人才能或是否有希望受到人民的爱戴了。但

当时一支饥饿的军队处于野蛮人四面包围之中的实际情况使

人不得不尽快结束这段痛苦的、细加斟酌的时间。在这可怕

的痛苦环境中,已死的皇帝的遗体按照他的遗愿如仪涂抹上

香膏,然后在黎明时分,几位将军召开了军事内阁会议,在

会上决定邀请军团司令官、骑兵和步兵的官员一起来协助工

作。而在当天夜里会议之前的三四个小时里,各种勾心斗角

拉帮结派的活动可是一刻也没有停止;因而在大会上有人一

提出一个皇帝的人选,宗派斗争马上便会搅得会议无法进行。

维克托和阿林泰乌斯纠合起当初君士坦提乌斯宫廷中的旧人

成为一派;而尤利安的朋友们则集中在高卢领袖达伽莱孚斯

和涅维塔的周围另成一派;由于这两大派的特性和利害关系

互相敌对,执政的纲领互相敌对,甚至宗教原则也是如此相

互敌对,它们之间的不和有可能会导致最严重的灾难性的结

果。而唯一能弥合它们的分歧,使它们能同意同一候选人的

便只有品德高尚的塞卢斯提了;如果不是他十分坚决,谦虚

而诚恳地一再称自己年高体弱,实难当此重任,这位德高望

重的禁卫军卫队长肯定马上会被推选为尤利安的继承人了。

那些将军们对他的推辞颇感到吃惊和不解。也不免很愿听听

一位下级军官的可行的建议。他劝他们应该像皇帝因故不在

时的情况一样进行工作;应该尽自己的一切能力使这支军队

摆脱目前的困境;然后,如果他们还能够幸运地到达达科米

底亚境内,他们可以再本着团结的精神共同商讨,选举出一

位合法的君主来。在他们正进行辩论的时候,有几个声音向

当时最多不过算得是内廷侍从头儿的约维安高呼皇帝和奥古

斯都。在一片混乱中,这称呼立即传到在帐篷四周站岗的卫

兵口中,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传到了最远地方的军营。这位

新皇帝为自己的好运深感意外,匆匆穿戴上皇帝的服饰,对

着他刚刚还在求他们照顾并保护他的将军的面前宣誓效忠。

约维安的最突出的一个条件是他的父亲瓦罗尼安伯爵的功

绩,他曾长时间为国效力,后来光荣退休,一直过着安闲生

活。他的儿子自由自在作为一个不为人知的列兵,一味嗜酒

和追逐女人,不过大家知道,他却也始终未离开一个基督教

教徒和士兵的本份。在那些引起人的羡慕和嫉妒的出尽风头

的特点方面,约维安虽无明显表现,但他的朴实的外貌、愉

快的性格、随和机灵的谈吐,却使他赢得了他的战友们的好

感;而两派的将军们对于这个不曾被自己的敌人的计谋操纵,

纯粹由群众选出的人物也便都默认了。这一意想不到的一步

登天的际遇所引起的骄傲情绪,当时就被就在当天随时都可

能结束新皇帝的性命和统治的正当恐惧所冲淡了。情况紧迫

的呼吁声全都只能立即听从;约维安在他的前任去世不过几

小时之后发布的第一道命令是,进行一次唯一可能使罗马军

队从实际困境中解脱出去的行军。

敌人的尊重的最真切的表现莫过于他的恐惧;而恐惧的

程度又可以从他在庆贺脱身时的欢欣程度中准确地衡量出

来。一个逃兵向沙普尔军营报告尤利安已死,这个大受欢迎

的消息立即使那位沮丧的君王忽然感到胜利在望了。他立即

派遣他的皇家骑兵队,也许就是那一万神兵,作为追击部队

的后续增援部队;他把他派出的全部兵力一起压向罗马军队

的后卫。罗马军的后卫完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以戴克里先

和他的善战的同僚们的名字命名的几个著名的罗马军团被敌

人的大象冲散、践踏;三位护民官在企图阻止他们的士兵逃

跑时送掉了性命。最后战斗终因罗马士兵的坚决奋战而有了

转机;波斯军队由于人员和大象伤亡惨重被迫后退,罗马军

队在酷暑中经过整整一天的行军和战斗,终于在天晚时候到

达底格里斯河岸泰西封上游约100英里的萨迈拉。第二天,野

蛮人再次对行进中的军队进行骚扰,却袭击了安置于一深山

幽谷中的约维安的营帐。波斯的弓箭手从山上侮辱、骚扰疲

倦已极的罗马军团的士兵们,一支亡命冲进禁卫军守护的门

户的骑兵队,在一阵混乱的厮杀后,在皇帝的营帐旁边被完

全打散。当天晚上,卡尔克的营帐完全靠底格里斯河上的大

坝作为保护工事,罗马军队尽管不断受到追击的萨拉逊人的

令人厌烦的骚扰,在尤利安死去后仍在杜拉扎下营帐达4天

之久。这时底格里斯河还处在他们的左面;而他们已弹尽粮

绝,濒临绝望的境地;一些急躁的妄以为帝国的边界就在前

面不远的士兵向他们的新君王提出准许他们冒险渡河的要

求。约维安与他的一些最有头脑的官员力图阻止他们的这种

冒失行动,告诉他们即使他们确有能力、有勇气渡过这条深

不可测的急流,他们也只会赤身裸体、毫无抵御能力地落入

已占据对面河岸的野蛮人手中。但在他们的一再请求之下,他

只得勉强同意由500名从小便熟悉莱茵河和多瑙河水性的高

卢人和日尔曼人作这一冒险尝试,以便为全军作个榜样或向

全军提出一个警告。在那个寂静的夜晚,他们游过了底格里

斯河,袭取了一个没有戒备的敌军岗哨,等天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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