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条约内容仍牵涉到容许他们在帝国内定居问题。提奥
多西由于他进一步加强了正统基督教的正统性而得到了
大帝的称号。在格拉喜安、瓦伦提尼安二世和篡位者尤
金尼乌斯死去之后,提奥多西便成了最后一个独自统治
着西部和东部罗马帝国的皇帝。本章的后半部和第26章
讲述了这一部分历史。
第二十七章
米兰大主教安布罗斯。
提奥多西的功与过。
安条克的叛乱和塞萨洛尼卡的大屠杀。
提奥多西的悔罪。
瓦伦提尼安其人及其死亡。
提奥多西之死。
君士坦丁堡在40年间一直是阿里乌斯派的据点。
提奥多西是按三位一体的正教信念受洗的第一位皇
帝。公元380年,格列戈里·纳齐安岑被选为君士坦
丁堡的正教大主教,阿里乌斯便被赶出了东部地区。在
381年于君士坦丁堡召开的宗教大会上,在尼西亚会
议上提出的三位一体的神学体系终于圆满完成了。在
公元380到394年间,提奥多西颁布了一系列反对异
端邪说的严格敕令。
与此同时,西部皇帝格拉喜安的无所作为的统治
一直使罗马军队极为不满。马克西穆斯领导一支在不
列颠发难的叛军在提奥多西还没来得及前来救援之前
在里昂附近一举将他击败。格拉喜安被刺杀了,提奥
多西与马克西穆斯结成联盟,言定由马克西穆斯统治
阿尔卑斯山以西地区,并确定了格拉喜安的兄弟瓦伦
提尼安在意大利的统治权。
米兰大主教安布罗斯
在为提奥多西的统治增添光采的基督教人士中,格列
戈里·纳齐安岑是一位以其才干著称的善辩的牧师;图尔的
马丁以其非凡天赋的名声更增加了他凭教士的美德赢得的威
望;但教士中精力最充沛、才能过人的锦标仍非坚韧不拔的
安布罗斯莫属。他出身于一罗马贵族家庭;他的父亲曾担任
过高卢的禁卫军卫队长要职;这位儿子在经过一段自由教育
的学习之后,通过几次正常的提升,获得了利古里亚省的总
督职位,该省包括了皇宫所在地米兰。在他34岁正式接受洗
礼之前,出乎他自己以及所有人的意料,安布罗斯突然从总
督改任为大主教。正像一般人所说,其中丝毫不掺杂任何手
腕或阴谋,全体人民异口同声加给他那一宗教头衔;他们这
种统一的经久不变的态度,人们认为是出于某种超自然力量
的影响;于是这位文职官员只得勉强接受了这个在他过去的
生活中,从习惯和职务方面说,毫无准备的宗教职位。但尽
管如此,他的积极进取的才智很快就使他完全能够以充满热
情和谨慎的态度,行使他所负担的基督教司法大权;他一方
面欣然抛弃掉华而不实的世俗的种种高贵的排场,一方面心
甘情愿地为了教会的利益,指引皇帝不偏离自己的良心,并
控制着帝国的行政事务。格拉喜安像对待父亲一样敬他爱他;
那评论三位一体信仰的长文便是专为教导这位年轻的君王而
作的。在他悲惨地死去后,在皇后贾斯蒂娜为她自身及其儿
子瓦伦提尼安的安全胆战心惊的时候,这位米兰的大主教身
兼两个不同的大使职务被派往特里尔宫廷。他以同样的坚定
态度和灵巧手段行使了他作为宗教官员和政界官员所执掌的
权力;而且还很可能,通过他的威望和天才,约束住了马克
西穆斯的野心,保卫了意大利的和平。安布罗斯把毕生的精
力都贡献给了教会事业。他藐视财富,他放弃了自己的世袭
家产;为了赎回俘虏,他毫不犹豫地卖掉了敬神用的金银餐
具。米兰的教士和人民都热爱他们的大主教;对那位软弱的
君主来说,他完全无愧于他的尊重,但他却从未向他祈求过
恩惠,或害怕触怒了他。
意大利的以及这位年轻皇帝的政权自然都落到了他母亲
贾斯蒂娜的手中。她是一位美丽而精明的女性,但她处于一
伙正教人士之中,却不幸信奉了阿里乌斯派的邪说,并且还
极力想把她的信仰灌输给她的儿子。贾斯蒂娜自认为,罗马
皇帝有权在自己的统治区内向公众推行自己所信的宗教;因
而她,作为一个温和的合理的让步,向这位大主教提出要他
不论在米兰城内或郊区,一律放弃只容许单一教会的做法。但
安布罗斯的行为准则却是和这截然不同的。世上的一切宫殿
可能确实都归恺撒所有,但教堂却是上帝的住所;而且在他
的教区范围之内,他本人作为使徒的合法继承人,是上帝的
唯一的侍者。一切基督教的特权,不论是世俗的,还是宗教
方面的,只为真正的信徒所有;安布罗斯由于自己的神学观
点代表着正教的真理的标准而感到十分满意。这位不与撒旦
的走狗举行任何会议或谈判的大主教,相当坚定地宣称,他
宁可作为殉教者死去也不与亵渎神明的罪恶行为妥协;而贾
斯蒂娜把他的拒绝看作是无礼和犯上行为大为不满,便匆匆
决定要行使她儿子的君主权力。由于她希望在复活节即将来
临之际,当众显示她的宗教热忱,她下令让安布罗斯前来宗
教会议上受审,他按一个忠顺的臣民应有的规矩听从了召唤,
但却有无数的群众未经他同意跟着一起来了:他们群情激昂
地用力推挤皇宫的大门;这时瓦伦提尼安手下的大臣们不禁
惊恐万状,他们非但不敢对这位米兰大主教判处流刑,却反
而低三下四地求他利用他的威望保护皇帝的安全。恢复都城
的和平。然而安布罗斯当时所得到并已转达给大家的他的许
诺却很快就被不讲信用的朝廷推翻;于是虔诚的基督教教徒
专用于宗教活动的那段最庄严的日子里足足有6天全城完全
陷于一片狂热、骚乱的强烈震撼之中。皇家的官员们立即奉
命,先是在波提安,后来又在巴西里卡准备立即迎接皇帝和
他的母亲。皇帝的宝座仍按规矩加上金碧辉煌的顶盖,四周
挂上帷幔,但人们马上发现必须有强大的卫队把守才能使他
们免受群众的侮辱。那些敢于走上街头的阿里乌斯派基督教
教徒都随时面临极大的生命危险;安布罗斯以自己具有从愤
怒的群众手中救出他本人的仇敌的能力和威望而甚感欣慰。
但在他尽力阻止人们的狂热情绪造成严重后果的时候,
他那沉痛而令人激动的布道演说却继续不断激起米兰人民的
义愤和叛乱情绪。夏娃、约伯的妻子、耶洗别以及希罗底的
性格全被胡乱加在皇帝的母亲的头上。她企图为阿里乌斯
派建立一所教堂的愿望也被人拿来与在异教统治时期基督教
所遭受的最残酷的迫害相比。朝廷所采取的一些措施只是更
向人展示了动乱的巨大规模。商人和制造商的法人团体被处
以200金镑罚款:以皇帝的名义向一切司法机关的官员和下
级工作人员发布命令,要他们在社会骚乱未结束之前都不得
离家外出,而瓦伦提尼安的大臣们却愚昧地公开宣称,米兰
的绝大多数体面的公民都站在他们的大主教一边。他又一次
被请求及时按照他的君王的意愿使他的国家恢复和平。安布
罗斯的回答尽管用了最恭敬的语言,却完全可以解释为是一
份严重的内战宣言。“他的生命和荣辱完全操在皇帝手中,但
他却永远不会背叛耶稣的教会,或使他的神圣的尊严遭到损
害。为了这项事业他已准备承受魔鬼所能加之于他的一切毒
害;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死在他的虔诚的人民面前,死在圣坛
的脚下;他并不曾挑起人们的愤怒,但却只有上帝有力量让
它平息:他决不希望看到可能即将发生的流血和混战的情景;
他热忱地祈祷,希望自己不要活到可以亲眼看到一座繁荣的
城市变成废墟,或甚至整个意大利变成一片荒凉的时候。”在
这场与教会和米兰人民的较量中,顽固不化的贾斯蒂娜如果
确有一支唯命是从的皇家军队可以依赖,她必会使她的儿子
的帝国遭受极大的危险。一大队哥特人马曾开过来要占领当
时争夺的目标巴西里卡;从阿里乌斯派的原则和这些外国雇
佣兵的野蛮人的习惯来看,都可以预料,让他们去执行什么
样的残暴命令他们也不会含糊的。他们在教堂的神圣的大门
口与这位大主教相遇,他用雷鸣般的声音宣布他们将被逐出
教会,并以父亲和主子的口吻质问他们,他们之所以前来请
求共和国的保护,难道就是为了侵犯上帝的住所吗?野蛮人
的犹豫不决提供了几小时的进一步谈判的时间;皇太后终于
接受了她的一些明智的谋士的建议,同意让正统基督教教会
拥有米兰所有教堂,她本人也暂时掩饰住了报复的念头,等
待更为合适的时机。瓦伦提尼安的母亲对安布罗斯的胜利是
永远不会原谅的;年轻的皇帝也不禁激动地大声疾呼,他自
己的奴仆也随时准备把他出卖给一个专横的教士。
帝国的法规,甚至有些附有瓦伦提尼安的签名的法令,仍
明确谴责阿里乌斯派的异端邪说,却似乎原谅了正统基督教
的反抗。在贾斯蒂娜的影响之下,向所有隶属于米兰朝廷的
省份颁布了一项宽容的敕令;对那些承认信仰里米尼教义的
人给予完全的宗教自由;皇帝还宣布,凡违犯这条神圣的、有
益的法令的人都将被看作是公共和平的敌人而处以极刑。米
兰大主教的性格和言论使人完全有理由怀疑,他的行为的确
给那些一直注视着他,希望他在一条被他奇怪地称作血腥的
暴政法令的问题上犯下错误,以便借机对他进行突然袭击的
阿里乌斯派,提供了适当的理由,或至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
借口。于是轻而易举、正大光明地作出了将他流放的判决,根
据该判决书,他可以自己选择流放地点和陪同人员的数目,但
必须立即离开米兰。然而对安布罗斯来说,一直宣讲并实践
绝对忠诚原则的圣徒们的权威和教会所面临的迫在眉睫的危
险,相比起来是无足轻重的。他勇敢地拒绝服从,而他的拒
绝又得到了虔诚的人民的一致支持。他们轮流值班保护这位
大主教;大教堂和圣殿的大门都被严密把守着;而已实行封
锁的帝国军队却不愿冒险攻打那坚不可摧的堡垒。大批曾接
受过安布罗斯慷慨施舍的穷人都利用这个好时机表现自己的
宗教热情和感激之情;考虑到长时间单调的守夜活动可能会
慢慢使得人们失去耐心,他于是十分明智地在米兰教堂里建
立评定时大声朗读圣诗这一十分有用的制度。在他全力坚持
着这场艰苦斗争期间,他在一次梦中得到启示,告诉他在某
处挖掘,便能找到两位圣徒热尔瓦修斯和普罗塔修斯的遗骸。
果然在教堂铺设的砖石的地面之下找到了两具完整无缺的骨
骼,头与身体分离,还有大量淌血的痕迹。于是通过严肃的
仪式将这两具圣骨展示出来,供人们瞻仰;这一幸运发现的
每一个细节都恰好有利于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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